17、第十七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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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真是处处见结婚，先是宝钗和袭人，这年又轮到湘云和邢蚰烟。湘云自然嫁给卫若兰了，邢蚰烟和薛蝌结婚，这两拨婚后都过得很好。我算了算，之后肯定轮到我和黛玉，接着是探春，李纨的两个堂妹也要嫁了，算第三波。还有宝琴和惜春，年岁小些，和贾环贾琮一块儿，第四波。再就是小辈了，贾兰和巧姐虽说小，一个十三、一个十五，年纪差不多了，湘云在他们这年岁已经订婚。我屋里的丫鬟，差不多都在我这一波该嫁人。
入秋，又到每年贾母的寿辰。因不是整生日，也就家里略聚一聚，小宴一番，只请了薛姨妈等近一些的亲戚。
在宴上，贾母暗示了我和黛玉的事儿，还不至于明说，但所有人都心里明镜一般。因男女分坐，这事儿是我事后听到的。
我怕黛玉尴尬，去看了她一回，谁知她跟没事人一样，啥反应都没有，还笑我面皮薄。开玩笑，我面皮薄？我可是世界上脸最厚的人了好么，天天嚷着自己是天下第一美人，早把脸面锻炼出来了。
贾政速度很快，九月，他作为我的家长，贾赦作为黛玉的家长，请来媒人，走过三书六礼，算是定亲了。婚期定在次年二月初三日，宜嫁娶、宜求嗣、宜出行、宜祈福、宜纳采、宜祭祀。
黛玉自然不能从贾府出嫁，林家在京城也有宅院，和姑苏的官邸不同，林府——或者说曾经的侯府——论外观虽然落魄了些，还能看出原先贵气值钱的影子。
我要避嫌，不能管理林府的修缮事宜，这事儿交给贾琏掌管。装修林府用的钱自然不能贾家出，贾母自己贴上私房钱，只说这是当时从姑苏带回的贾敏嫁妆私房。林家的财产，她并未动过，已交给黛玉了。
黛玉明面上的嫁妆却不是这些，而是贾敏的嫁妆加上贾母给她的财产，另有贾赦夫妻、贾政夫妻的添妆等，元春和宝钗也赏了不少，算起来还是很壮观的。林家的财产，我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贾母没问，我也没提。
因已正规定亲，我和黛玉不能像从前那样见面，就算有能够见面的场合，还得避嫌，十分不习惯。
王熙凤被看的紧，顺顺当当生了一个男孩，起名贾节。不单贾琏高兴地双眼通红，巧姐都钻我怀里抽泣。对于这个小家庭来说，这是延续许多年的心病吧。我不那么在乎是男是女，可也替他们庆幸。
要说，在这个时代，还是生男孩好。在现代，我不在乎这个，可古代的女孩子太苦了，以夫为天，没有自己的生活，更没有自由。像探春，不止一次感叹自己不是男的，可性别哪能改呢？即便在现代，想做变性手术，都有无数阻碍和世人异样的眼神与评论。
在古代，想改性别，只会变成东方不败那种悲剧。何况，男的能割，女的却不能长。
因我要成亲，王夫人说丫鬟们暂时不要大动，只放出晴雯这个年纪最长的，余者麝月、秋纹等仍在。等我婚后，过几个月，再把她们陆续放走，换上轻音、淡水、素影这批小的。
我看，王夫人提前放了晴雯，不是因为她年纪最大，只是不喜欢长得太好看的丫鬟。何况晴雯脾气又不好，我虽有约束，毕竟想着等她嫁人便不自由，不太忍心严厉斥责，只要不欺负小丫鬟便不说什么。也因此，她除了颜值和女红，就这脾气最有特色了。
晴雯的婆家没袭人婆家那么有钱，只能算一般富户，但她丈夫兄弟几个识字，都是童生，听起来比袭人婆家清雅高档。
晴雯本不愿离开贾家，说嫁给府里的男仆也好、绞了头发做姑子也好，总比出去强。我劝了又劝，都要被她动摇了，想着贾府已经不太可能倒台，也不至于连累到这些丫鬟。结果王夫人来通知，叫她家去嫁人，晴雯顿时没声。
我：……
我们十几年的情分，还比不上我娘一句话！情何以堪！
不管怎么说，晴雯乖乖回去嫁人了。
她家比袭人家多有不如，又没有父母，看着便心酸。我知她性子直一些，且不像袭人会经营，又多给她二十亩地，好让她过得舒服些。
王熙凤要坐月子不能动，贾琏上。他把分给我成亲的院子重新整了一番，又有匠人来打家具。家具自然属于嫁妆，不过打家具都在男方家里对着屋子打，做完不用搬动，不怕尺寸出错。
翻过年，便开始热热闹闹的准备婚事。这排场，要赶上贾母大寿了，难得贾政不说什么太奢华，这天见了我，还很欣慰地说长大了，把我吓一跳。
婚前几日，热热闹闹安了床，用过晚膳，贾政把我叫去书房。
我只当他又要问功课，正奇怪他怎么现在还关心这些，谁知他面无表情地拿出一本书，翻开第一页，是一幅画。贾政道：“你这些年都没房里人，虽是好事，却不通人事，如今该教你晓得这些。”
我：……
凑过去仔细一看，果然是春宫图！
一时真是无言以对，难道跟贾政说我虽然是处男却知道这是什么回事？我的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儿！等等，为什么是贾政？
我小心地看了看贾政，脸色十分平静，还是那副板着脸的样子，于是轻手轻脚地问：“老爷，你跟大哥也讲过？”
天知道，我问这个，单纯好奇而已！
贾政立时绷不住了，面色黑如锅底，道：“住嘴！”
他那炸毛样子，好像很想顺手把我抓起来揍一顿，然而硬是忍住了，深呼吸两下，对我说：“好好听着。”
于是，我被他从两性不同的特征与器官，到关于子嗣的繁衍问题，甚至连房事的各种姿势，都科普了个遍……贾政声音仿佛很平静，我却看得出他也很尴尬，常常说得又快又含糊。
那本春宫图，还有对……繁殖器官的详细图解，比什么小黄图仔细多了。甚至连每个姿势都有不同的名字，这些名字跟成语一样，文雅又好听。我听到那个著名的“颠鸾倒凤”时，居然有种“果然出现了”的感觉。
说到后面一些神奇的姿势，我一边听，一边很想问贾政，他自己有没有试过这些姿势？和谁试的，王夫人吗？
碍于他多年淫威，我没敢问，心里的吐槽都快溢出来了。
怎一个尴尬了得。
全部说完了，贾政还问：“懂了没？”
我不知该说懂还是不懂，说懂吧，大写的尴尬；说不懂吧，我知道的姿势比他还多来着……
贾政默认为我不懂，于是又复述了一遍，这次他语速慢下来，咬字清晰，有些春宫图画得不太精准，他还拽着我演示一遍……
我去，更尴尬了啊！早知道就该说听懂的！
我们默默地维持这种气氛直到结束，走出书房，两个人都长出一口气，贾政又恢复了他板着脸的模样。
好在，我们都力求当此事没发生过，表面上相处并没什么尴尬氛围。——其实我还是好奇，贾政到底有没有跟贾珠科普过，以及贾代善有没有跟贾政讲解过。
当然了，贾政死都不会回答的，只会把我揍一顿。
成亲前一日，贾政带我祭了祖。
婚礼当天，我身着大红婚服，去林府迎新娘。在这点上，我很庆幸红楼的风俗和明清一样。据说有个朝代的婚服有绿色的，想想，成亲这天穿绿衣服戴绿帽子……
因黛玉族人疏远，怕她出嫁时不好看，薛姨妈这个义母带着薛蟠做娘家人，柳湘莲夫妻并薛宝钗也在，水溶够朋友，在林府给黛玉撑场子。
薛蟠那些狐朋狗友个个都会玩，更会捉弄人，见能够正大光明欺负我这个“别人家的孩子”，恨不能把我整得爹娘都认不出。
我又能说什么？只得苦哈哈地随他们，总归有水溶看着，他们不敢太过分。
随后黛玉上轿，薛蟠背她，他毕竟算义兄，也是兄长。
这么闹过一通，我拜堂时都有些晕乎，觉得还没从薛蟠那些狐朋狗友的恶整中回过神。好在，一看见贾政那笑脸，我跟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猛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额滴娘！贾政竟然在笑！
我不是没见过他笑，可从没见他笑得那么恶心过！
见我一直看他，贾政又板起脸。然而我已经被他的笑脸刷屏了……
拜了堂，黛玉进洞房，我还得在外面面对车轮战，没几杯酒便喝得烂醉，啥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早上，生物钟准时醒来，我茫然地看看大红色的床帐，再看看旁边正在熟睡的黛玉。
——我的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我怎么能不记得！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