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号》第33只猫

4、受罚

　　查尔斯？
　　夏洛特皱了皱眉，回头望了一眼，只见查尔斯抱着双臂慢慢走了过来，左边跟着皮埃尔，右面是一个山一样高大的男人，手中握着一根长满倒刺的鞭子。再往后，则是一个满脸冷漠的德国人，手中拎着一个药箱，眼皮微微耷拉着，似乎是不大愿意正眼瞧这些人。
　　一见这场面，双方都停了手。哈利阴晴不定，绷着张脸不说话，安德烈的脸色也很不好。
　　夏洛特直直地立着，心里明白，那根皮鞭多半会用在他们身上。
　　“安德鲁，你知道怎么做吧。”查尔斯瞟了那个山一样的男人，微微笑了一笑。
　　安德鲁点了点头，拿着皮鞭走上前去，扫了夏洛特等人一眼，淡淡道：“违反幽灵号的规矩，惩罚你们都知道的吧。跪下，脱衣服。”
　　哈利望了皮埃尔一眼，见其没有任何表示，暗暗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伸手将衣服脱了。跟随他的彼得等人，也忙不迭地跪下了，将上衣脱得干干净净，一句话也不敢说。
　　安德鲁的目光转向安德烈，安德烈挑了挑眉，无所谓地跪了下去，随即脱去了上衣。
　　乔治和路易也跟着跪了，脱了衣服。
　　夏洛特没有动作，依旧直直地站着，静静地望着查尔斯。他早就该想到，查尔斯能活到今天，并且当上幽灵号的船长，应该是有些手段的。现在当着皮埃尔的面，狠狠地抽这些人，既立了威信，又给了皮埃尔一个下马威。只不过，他不想被人利用，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听不懂人话吗？”安德鲁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充满了威胁。
　　夏洛特耸了耸肩，“我想，你们搞错了，我并不是幽灵号的人。”
　　“我想，搞错的人是你，不管你是不是幽灵号的人，只要上了船，都要遵守幽灵号的规矩。”查尔斯挑了挑眉，淡淡笑道，“安德鲁，让他知道一下你的厉害吧。”
　　安德鲁点了点头，对着夏洛特就是一脚。
　　夏洛特闷哼一声，身子一下子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摔在了船壁上，慢慢滑了下来。
　　哈利发出一声大笑，似乎对这样的情况并不感到吃惊。
　　夏洛特根本站不起来，只能痛苦地蜷缩在甲板上。他没想到，幽灵号上竟然有这种力量和速度的人，他甚至看不清安德鲁出脚的动作。他苦笑一声，昨天听查尔斯说过，衷心跟随他的，只有安德鲁一个人。这一脚，也是为了让其他人看吧。
　　“夏洛特！”安德烈皱了皱眉，担心地望了夏洛特一眼，随后直视着查尔斯，大声说道，“尊敬的船长大人，这件事不怪夏洛特，是哈利……”
　　“行了，安德烈，不管因为什么，违反规定的都要接受惩罚的。”查尔斯淡淡地打断安德烈，撇头望了一眼左侧，“你说呢，皮埃尔？”
　　皮埃尔点了点头，耸肩道：“当然，听从船长大人的安排。”
　　“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查尔斯望了安德鲁一眼，“让他们长点儿教训，也是好的。”
　　安德鲁点了点头，“是，遵命，船长大人。”说完，向前走了几步。
　　夏洛特苦笑一声，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反抗只能引来更激烈的伤害，他毫无选择。于是，他勉强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安德鲁面前，随后慢慢地跪了下去，脱去了单薄的上衣，露出白皙匀称的身躯，眼睛却直直地望着查尔斯。
　　你给我记住，查尔斯，这是你欠我的。
　　安德鲁绕到夏洛特的身后，举起长鞭，就要往下抽。
　　“等等，”查尔斯笑了一下，慢慢走到夏洛特近前，“为了让你印象深刻，我要亲自惩罚。”
　　安德鲁躬了躬身，双手送过鞭子。
　　查尔斯接过鞭子，对着半空摔了一下，发出啪一声脆响，随后鞭梢向下一沉，狠狠地抽在了夏洛特的后背上。夏洛特闷哼一声，后背上立刻现出一道血印。他紧紧攥住拳头，心里默默地记着。一鞭，两鞭，三鞭……三十八鞭，三十九鞭，四十鞭。
　　一口气不带歇的，整整四十鞭。
　　“呼，惩罚人也是一件体力活。”查尔斯擦了擦汗，将鞭子扔给了安德鲁，“安德鲁，你还真是辛苦，剩下的这些人，就全交给你了。每人四十鞭，一鞭都不能少。”说完，瞅了一眼夏洛特，“还能站起来吗，有些规矩还得告诉你，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得吃鞭子了。”
　　夏洛特的后背血肉模糊，鲜血滴滴答答淌个没完。他咬了咬牙，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当然……随时听从……船长的命令。”
　　“很好，看来，这顿鞭子没有白挨。”查尔斯点了点头，笑道，“跟我来一下，我要好好儿教教你幽灵号的规矩。”走到皮埃尔身边的时候，微微顿了一顿，“皮埃尔，你是想要继续盯着安德鲁惩罚他们，还是想要跟我一起好好儿地教夏洛特规矩？”
　　皮埃尔摇了摇头，“多谢船长大人的美意，我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这群蠢货……还不至于为他们如此费心，有安德鲁在，就不会出什么乱子。”说着，有意无意地瞥了哈利一眼。
　　哈利打了个激灵，赶忙低下头去。
　　“那好吧，随你。”查尔斯不再理会皮埃尔，对拎着药箱的男人摆了摆手，吩咐道，“戴利医生，这些人就交给你了，相信，你会好好医治他们的。”
　　戴利皱了皱眉，漠然道：“真是一群只会添乱的蠢货。”
　　查尔斯哈哈一笑，望了一眼浑身战栗的夏洛特，“好啦，夏洛特，咱们该走了。”
　　夏洛特忍着剧痛，慢慢地跟了上去。
　　到了专供船长休息的船舱，夏洛特终于支持不住，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查尔斯摇了摇头，似笑非笑道：“夏洛特船长真是条硬汉，让人刮目相看呢。”说完，慢慢地俯下身去，一把将人抱了起来，趴着放到了床上。接着，出门取了水盆和毛巾，清洗干净之后，又撒了些止血止疼的药末，用干净的布巾细细缠好。动作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直到这时，夏洛特才缓过神来，深深吐了口气，挑眉道：“这回你该怎么谢我？”
　　“谢你？谢你什么？”查尔斯眨了眨眼，一派天然纯真的模样。
　　夏洛特一下子笑出声来，讥讽道，“你的演技真的很出众啊，不认识你的人，一定会被你骗的死去活来。不过，不是我。”说着，声音沉了下来，“不要告诉我，你是在我们打斗正欢的时候得到消息的。你是故意挑那个时候过来的，甚至还带来了皮埃尔，还有戴利军医。”
　　查尔斯哈的一声笑了出来，挑眉道：“原来，你是说这个啊。嗯哼，之所以这个时候来，理由你都知道的。如果我早来或者晚来的话，肯定达不到那么好的效果。不告诉你，也是为了出其不意嘛。否则，有人看出来了，岂不是要弄巧成拙？”
　　“你可以利用我，不过，一定要提前告诉我。”夏洛特的脸阴沉着，一字一句道：“因为，我不想被人当猴耍。”
　　“干嘛这么生气？我不是亲自给你裹药包扎了吗，就当是赔礼道歉了吧。”查尔斯笑着扳过夏洛特的脸，轻轻地吐出一口热气，“还是，你有别的要求？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会照办的。”说着，伸手去解自己的衣领，很快，略显消瘦的白皙胸膛露了出来。
　　“我对你没兴趣，”夏洛特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还是你认为，所有人都会爱上你那副美丽的皮囊？”
　　“啧啧，不管你是对男人没兴趣，还是对我没兴趣，都是让人伤心的答案，”查尔斯皱了皱眉，侧身望着夏洛特，“说起来，还真是可惜，你可是第一个让我感兴趣的人呢。”说完，摇了摇头，凑到夏洛特嘴边，轻轻吻了一下，“你不喜欢也没关系，就当是赔礼道歉了。”
　　夏洛特皱了皱眉，他并不讨厌查尔斯的吻，但是，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跟一个男人玩暧昧。
　　查尔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嘲讽，笑道：“放心，我还没有不知廉耻到自己倒贴上去。”说完，光着膀子下床，赤脚走到桌前，拿过纸笔沙沙地写了起来。
　　看着那线条流畅的颀长身体，夏洛特的黑眼睛暗了一下。他舔了舔嘴唇，哑声道：“也许，我不该拒绝你。”
　　查尔斯嗤笑一声，头也不回道：“你不觉得，现在说这话已经晚了吗？有些人，打一棍子再给颗枣，心里就只记得枣，甚至会感激涕零。我却只会记得，那一棍子带给我的疼痛。”
　　“呵呵，你还真是……有趣的人呢。”夏洛特笑了一下，话题一转道，“你在干嘛？”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说完，查尔斯直起腰来，用嘴吹了吹白纸，转身回到了床前，随手递给夏洛特，“给你的，好好记着吧，如果不想再挨鞭子的话。”
　　夏洛特挑了挑眉，伸手接了过来，只见那白纸上写满了俊秀的花体英文，他再次肯定查尔斯曾经受过良好的教育。只不过，那密密麻麻的条文实在不像海盗船上的规矩。“你确定，这些都是幽灵号的规矩？”
　　“嗯哼，你觉得哪里不妥吗？”查尔斯侧身坐在了床上，低头瞧着夏洛特。
　　“不，很好。”夏洛特将白纸对折了两次，塞在了裤子兜里。
　　“好啦，你走吧，太晚的话，可能对你的名声不大好。”查尔斯下了逐客令，“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你觉得，我会很在意名声那种东西？”夏洛特挑了挑眉，觉得自己被查尔斯看低了。
　　“啊哈，能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查尔斯俯身在夏洛特唇上咬了一口，随即飞快地站了起来，似笑非笑道，“好啦，亲爱的夏洛特船长，这个吻就当是对你诚恳态度的奖励。”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夏洛特舔了舔唇角，慢慢地下了床，走到门口突然又回过头来，“也许，亲爱的船长大人，下次我会接受你的邀请。”
　　查尔斯哈的一声笑了出来，挑眉道：“可惜的是，我不会对同一个人发出两次邀请。”
　　“那真是太遗憾了，”夏洛特耸了耸肩，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查尔斯咧嘴一笑，开口叫住了夏洛特，“不过，如果是你的话，也许我会破例。”
　　夏洛特回过身来，饶有兴趣道：“你的意思是……”
　　“两个月后，我们将去袭击英国的皇家货轮幸福号，如果你能拿到最多的战利品，也许，我将重新考虑是否再给你一次机会。”查尔斯微微一笑，“当然了，不要想着趁机逃跑，你知道，现在还不到时候。幽灵号的规矩你刚刚也看了，如何对待逃跑者写的可是清清楚楚的。”
　　“多谢船长大人提醒，那么，”夏洛特打开了门，微微笑道，“再见了，船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