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号》第33只猫

3、幽灵号的规矩

　　查尔斯刚刚出去，雅克就跑了进来，对着夏洛特一通打量，担心道：“你没事吧，夏尔？”
　　夏洛特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耸了耸肩道：“船长大人又不是魔鬼，难道还能吃掉我？”
　　雅克松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你不知道，船长的性格有些奇怪，经常是阴晴不定的。”说着，回头瞧了一眼舱门口，见没人盯着才继续说道：“船长跟南锡是一同被劫上幽灵号的，可是，南锡却在第二天被抛入了大海，船长连一句求情的话都没说，眼睁睁地看着同伴……”
　　“嗯，我知道了，”夏洛特打断了雅克的话，这种事情他并不觉得奇怪，如果是他，恐怕也跟查尔斯一样，因为，说再多的话也不会改变事情的结果。“对了，雅克，关于船长大人，你知道多少？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是什么时候来到幽灵号的？”
　　雅克皱眉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我只知道船长是五年前来到幽灵号的，至于他之前是什么人，就不大清楚了。”
　　“五年前？幽灵号刚刚兴起的时候，查尔斯就来了？”夏洛特暗暗思索着，问道，“其他人知道船长的事吗？”
　　雅克再次摇了摇头，皱眉道：“其他人都是在船长之后陆续来的……对了，皮埃尔，皮埃尔比船长来的要早，他应该知道船长的来历。”说完，自言自语道，“不过，皮埃尔为人凶狠，很不好相处，我想他不会告诉你的。”
　　“好的，我知道了，”夏洛特摸了摸雅克柔软的金发，微微笑道，“谢谢你了，雅克。”
　　雅克的脸一下子红了，抚了抚夏洛特刚刚碰过的地方，嗫嚅道：“这没什么，夏尔。”
　　夏洛特心里感叹一声，真是个可爱的孩子。他打了个哈欠，疲惫道：“雅克，我有些累了，也许你愿意带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船上的空间不大，所有的舱室都堆满了东西，休息的地方几乎找不到，”雅克为难地皱了皱眉，突然眼前一亮，笑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先到我那里睡上一觉。下来跟船长请示一下，也许会为你腾一个房间出来。”
　　“那就谢谢你了。”夏洛特十分疲惫，此时也顾不得推辞了。“那就带路吧，雅克。”
　　雅克点了点头，一边低声说着幽灵号的规矩，一边带着夏洛特往休息室走去。
　　夏洛特累极，只有气无力地答应着，至于雅克说的话，却是一句也没听到耳朵里。
　　到了休息室，夏洛特暗暗打量了一眼，一排两个人，共计两排，狭窄而阴暗，简直跟地牢不相上下。一根蜡烛在角落里跳跃着，火光溅在灯罩里，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夏洛特皱了皱眉，不过他并没有抱怨，能活下来已经是上帝的眷顾了。
　　幸运的是，四张床里，雅克的床是最整洁的。夏洛特笑了一笑，谢过雅克后，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夏洛特伸了伸懒腰，慢慢坐了起来。他抬了抬胳膊，很好，双臂有力，精力充沛。侧头扫了眼屋子，其他三个人都已经醒了，不过都还赖在床上。一个假寐的，还有两个在扳手腕，全都牟足了劲儿，互不相让，脖子里的青筋都蹦了出来。
　　昨夜睡得太死了，也不知道雅克怎么睡的，现在又不在床上，多半是去准备早饭了。
　　夏洛特心里升起一丝愧疚，接着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生动而愉悦：“嗨，伙计们！昨晚睡得怎么样？雅克去哪儿了？”
　　三个人继续着之前的举动，没有因为夏洛特的提问而停下来。
　　“嘿嘿，估计雅克马上就会回来了，”躺在床上假寐的爱尔兰人巴克突然睁开了眼，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哈利说了，一定要干到雅克直不起腰。不过，雅克是船上唯一一个负责饮食的，没有他，所有人都要饿肚子。所以，哈利也不会弄到太晚，应该很快就会放他回来。”
　　就说话的空儿，掰腕子的两个人已经分出了胜负。
　　胜利的一方是红脸儿的西班牙人哈森，得意洋洋道：“不过，谁又说的准呢？上次，我记得是两个月前吧，雅克不是整整一天都没起来吗，害得咱们只能随便吃点儿填饱肚子。”
　　“是的，是有这么一回，不过，”输掉的一方是黄脸的印度人辛迪，针锋相对道，“查尔斯告诫过他下次绝对不能这么干，说是不能沉迷□□，更不能危害幽灵号的正常行动。我想，经过上次的鞭子，哈利是长了教训的，绝对不会让雅克再躺一天。”
　　“行了吧，你当哈利是吃素的吗？”哈森冷笑一声，“查尔斯的船长位置不会太长的。”
　　“嗨，伙计们，我想你们的话题扯远了，”夏洛特实在听不下去了，出口打断两个人的争论，“谁能告诉我，哈利睡在哪儿？”
　　话音刚落，吱一声响，舱门开了，雅克面色苍白地站在门口，勉强笑了一下。
　　所有人都望了过去，两秒钟后，辛迪和哈森的吵闹声又响了起来。
　　“怎么样，我说中了吧？哈利乖乖地把人送回来了吧。”
　　“那又怎么样，刚刚还不是输给了我？”
　　夏洛特厌恶地皱了皱眉，下床后飞快地走了过去，担心道：“雅克，你怎么样？”
　　雅克虚弱地摇了摇头，“谢谢，夏尔，我没事。”
　　“你的脸色很不好，先过去休息一下。”说着，夏洛特伸手去扶雅克的胳膊，谁知竟然被雅克躲开了。他皱了皱眉，“雅克，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雅克苦笑一声，那表情几乎要哭出来，“我身上太脏了。”
　　“胡说，你怎么会脏呢，”夏洛特正色地盯着雅克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在我眼里，你比所有人都要干净。好了，雅克，别耍小孩子脾气，去床上休息一下。”说完，突然弯下腰去，打横抱起雅克。
　　雅克惊呼一声，赶忙搂住夏洛特的脖子。瞥见周围人的目光，雅克面上一红，随即把头埋在了夏洛特的胸前，一颗心却是怦怦地跳个不停。“夏尔……”
　　夏洛特低头看了雅克一眼，好笑道：“什么都不要说，乖乖地躺在床上休息。”
　　“可是，我还要准备早饭。”雅克皱了皱眉，低声反对道。
　　“放心，交给我好了。”夏洛特将雅克放到了床上，随后扯过被子盖了，温和地一笑道：“不用担心，我会做得很好。”
　　雅克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一对湛蓝的眸子闪着亮光，颤声道：“夏尔……我……”
　　夏洛特叹了口气，伸手擦擦雅克的眼角，笑道：“好了，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用想。”
　　雅克一把抓住夏洛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夏尔……”
　　夏洛特摇了摇头，慢慢抽出了手，温柔道：“乖乖等着我，你想吃什么，我待会儿给你带过来。”见雅克一脸失落的表情，突然俯身在雅克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我很快就回来。”
　　雅克点了点头，飞快地闭上眼睛，脸上却越来越红，只觉被夏洛特亲过的地方烫的厉害。
　　安顿好了雅克，夏洛特转身去看怔在一旁的七个人，温和笑道：“雅克还是个孩子，希望你们多多照顾他。至于今天的早饭，我来做好了。不过，不知道你们什么口味，我只能尽力而为了。”说完，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匆匆走出了休息室。
　　出了舱门，或者说，亲完了雅克，夏洛特就后悔了。他一眼就看出来，雅克喜欢男人，他不该做出那样暧昧的举动。想着雅克害羞脸红的模样，夏洛特皱了皱眉，希望雅克不要误会了。他不爱雅克，他心里很清楚，不过是怜惜这个孩子而已。
　　胡思乱想间，夏洛特来到了餐厅。餐厅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他回忆着雅克走过的路线，找到了储存食物的舱室。拿出雅克给的钥匙，刚准备插入锁眼，却发现舱门开着一道缝。夏洛特皱了皱眉，用力咳了两声，才迟疑地推开了舱门。
　　“雅克，你又迟到了……”
　　看到来人不是雅克，年过四十的美国教士福克斯打住了口，吃惊道：“你是……雅克呢？”说完，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随后叹了口气，无奈道：“一定是那群可恶的混蛋，是的，一定是他们，哦，我可怜的雅克，愿上帝保佑他。”说着，在胸口划了个十字。
　　夏洛特向来对教士没什么好感，但又不好得罪人：“主教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夏洛特称呼他为“主教大人”，福克斯显得很高兴，但脸上却不表现出来，只用阴沉的语调压抑着内心的愉悦，皱眉道：“我本是耶稣教堂的教士，一年前被这群混蛋劫持到船上，他们希望我能为死去的海盗祈福，并祝福他们无往不利，长盛不衰。”
　　“嗯，听上去不错，”夏洛特点了点头，“只要是人，都会怕死，海盗也不例外。相信有了信仰，或者说是精神力量的支持，他们会更加勇敢。幽灵号的全体成员，都应该感谢您，亲爱的主教大人。”
　　福克斯脸上带出一点笑意，他扯了扯嘴角，“可是，幽灵号的很多人和事我都看不过去，比如说皮埃尔，狂妄自大，性情凶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再比如哈利，淫邪好色，贪婪无度，仅次于皮埃尔。可怜的雅克，就一直惨遭哈利的蹂躏。”说完，叹了口气。
　　夏洛特皱了皱眉，奇怪道：“那主教大人出现在这里是……”
　　“我不满哈利的做法，但又无法反抗他，所以，只好从精神层面来鼓励雅克，”福克斯叹了口气，皱眉道，“我们约定每天早晨的这段时间学习半个钟头的圣经，希望借助上帝的力量来帮助他脱离苦海。幸好雅克是个聪明好学的好孩子……”
　　“好的，我了解了。亲爱的主教大人，您真是一个可亲可敬的人呢。”夏洛特打断了福克斯的喋喋不休，他可不想听一上午的自我褒扬，“您的美意，我会向雅克转达。不过，我得先去准备早饭了，您知道，误了早饭的时辰，船长大人会发怒的。”
　　“这样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福克斯点了点头，转身向门口走去，忽然又停下了脚步，“对了，忘了请教了，您是……”
　　“夏洛特。”夏洛特简单地说了一句，“再会了，主教大人。”
　　福克斯不好再继续追问，皱了皱眉，开门出去了。
　　夏洛特摇了摇头，他可不相信什么仁慈的教士，开门的一瞬，他分明瞧见那教士眼里的贪婪。他想，这个教士躲在这里的目的，应该跟哈利一样。真是卑鄙的家伙。想着，他从柜子里拿出有些发霉的面包，用刀切成一片一片的，切了整整十大盘。
　　听雅克说，船上一共有十七个人，每个人的胃口都不算小。看了看盘子，夏洛特又弯腰从橱子里拿出两大块羊肉干，切成薄片后整齐地码在盘子里。主食有了，肉干有了，夏洛特皱了皱眉，从最顶层的壁橱里捞出来一个木桶，酒香慢慢地飘了出来。
　　“啧啧，这是要过节吗？”门被用力推开，哈利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夏洛特暗暗皱了皱眉，转身看向来人，温和道：“嗨，伙计，早饭马上就可以吃了。”
　　“没想到你会帮雅克做事，你们……认识不会超过一天吧？”哈利蹭了下鼻子，大笑道，“我猜，你一定睡过他了。不然，不会心甘情愿地帮他吧。不过，你们这速度还真是惊人啊。他昨晚一直在我那里，你们什么时候干的呢？嗯，难道是雅克去我那儿之前？”
　　夏洛特眯了眯眼，沉声道：“我跟雅克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还有，请你说话放尊重一些，不要随意辱骂别人。”说完，转过身去，继续摆弄手中的餐盘，“很抱歉，我还要准备早饭，没有时间陪你聊天，如果肚子饿了，请到大厅里等着。”
　　“妈的，你这个小白脸儿，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哈利满脸凶狠，大步向夏洛特走来，伸手去抓夏洛特的脖颈子，“嘿嘿，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我拳头的厉害！”谁知，还没碰到夏洛特，却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又怒又怕地盯着夏洛特，“你……你……”
　　他甚至没有看清夏洛特出拳的动作，更关键的是，夏洛特一直背对着他。这种力量的强度和方向的精准，让他感到深深的恐惧。他捂着肚子，慢慢地向后退去，颤声道：“你刚刚……刚刚是怎么做到的……你明明……明明看不到我的……到底是为什么？”
　　“这是你欠雅克的，我替他讨回来了。以后不要再打雅克的主意，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夏洛特居高临下地望着哈利，耸肩道，“至于你偷袭我的动作，我是从那个上面看到的。”说着，伸手指了指一旁闪光的银盘，上面倒映着哈利瑟瑟发抖的身体。
　　“好，你有种，咱们走着瞧！”哈利忍痛站了起来，甩开房门，大步向门外跑去。
　　夏洛特皱了皱眉，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实话，如果不是哈利太过分的话，他真的不想得罪他。毕竟，他来幽灵号的时间最短，如果哈利要给他使绊子，他多半要吃苦头。不过，夏洛特并不是胆小怕事的人，既然已经撕破脸了，那就准备应战吧。
　　夏洛特耸了耸肩，重新转过身去，准备将早饭端到餐厅。
　　谁知，刚刚拿起餐盘，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夏洛特皱了皱眉，直觉告诉他不会是什么好事。果不其然，房门被人用力推开，哈利带着一群水手赶了过来，伸手指着夏洛特的鼻子骂道：“他妈的，就是这个挫鸟，给我好好教训他！”
　　“呵呵，原来是搬救兵去了，”夏洛特讥讽地笑了一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想要教训我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半刻，还是先吃了早饭再说吧。还有，这里是厨房，弄坏了东西可不好。”
　　话音未落，两个西班牙人胡安和佛朗哥就冲了过来，不屑道：“敢对我们老哥动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说着，挥动拳头砸向了夏洛特。
　　夏洛特手中托着餐盘，脸上却是毫不惊慌，身子一闪一侧，利索地躲过了两个人的攻击，接着抬起右脚，脚尖轻轻向前一踢，随即向旁边一甩，就见胡安和佛朗哥惨叫一声，向后摔了出去。“各位还想继续挑战吗，我会奉陪到底。不过，这里太过狭窄，不如到甲板上练练。”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惊呆了，一个并不壮硕的身躯里到底蕴藏着怎样惊人的力量！
　　“都愣着干嘛，给我一起上啊！”哈利的脸色更黑了，觉得自己的面子更挂不住了。见众人全都怔在原地，他暗暗骂了一声，第一个冲了上去，“混蛋，你他妈的给我适可而止！”
　　余下的人见了，也都叫骂着冲了上去，有的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弯刀、匕首，还有的随手捡了锅碗瓢盆做了武器，纷纷向夏洛特舞了过去。“他妈的，你去死吧！”“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也敢来找老子的麻烦！”“打你这个挫鸟，婊子养的！”
　　夏洛特眯了眯眼，将手中餐盘扔向了众人。一时间“哎哟”“哎哟”，叫声不绝。
　　趁着混乱，夏洛特左手一拳，打倒了拦在前面的人，顺势扫出一脚，踢飞了左侧拦截之人，快步向外跑去。开什么玩笑，他可不想在如此狭窄拥堵的环境里被这群混蛋包了饺子。穿过餐厅时，他意外地看到福克斯教士在桌子前静静地坐着，似乎是朝自己的方向望了一眼。
　　夏洛特心里觉得奇怪，但他顾不得多想，甩开步子冲向了甲板。来到舱外，慢慢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蜂拥而来的挑衅者。他捋了捋被海风吹乱的黑发，无奈地耸了耸肩，道：“非要以武力来解决问题吗？我想，也许，我们之间还有更好的解决策略。”
　　“哼，小子，你怕了吗？见我们人多，怂了？”红头发的小个子彼得咧嘴一笑，“今天我们就教教你这个新鸟，幽灵号的第一条规矩，那就是永远都不要试图挑衅老……”想到“老鸟”这个词不大好听，咳了两声后又换了个词，“比你早入行的。”
　　夏洛特轻轻一笑，故作不解道：“是吗？我记得，船长大人跟我说过，幽灵号的第一要务是服从船长大人的命令，他当时可没说过别的啊。难道是……船长大人记错了？”
　　“少他妈拿查尔斯来压人!想当年，他可是被我们每个人都睡过，啧啧，那滋味真是妙不可言！哼哼，现在当了船长，又要给自己立牌坊了！”彼得满脸□□，舔了舔舌头，“嘿嘿，你这么听他的话，难道是也成了他的入幕之宾？怪不得昨天在餐厅里呆那么久，嘿嘿……”
　　众人听了，全都哈哈大笑，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婊子，真他妈的贱！没见过那么贱的人！”
　　“是啊，真比婊子还像婊子！”
　　“骚货，贱人！”
　　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夏洛特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皱了皱眉，心里感到一丝疑惑，查尔斯既然遭遇过如此悲惨的对待，为什么还要留在这船上，他的心愿又是什么？
　　“怎么不还口了，难道是被我说中了？”彼得嘿嘿一笑，“怎么样，船长的味道还好吧。”
　　“真是肮脏。”夏洛特嗤笑一声，冷冷道，“你们脑袋里除了这些，就没别的了吗？你们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吗，还是趁早给我清醒一下吧。哼，你们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糟蹋别人之外，还能干点儿别的吗？”
　　“混蛋，你给我住口！”哈利等人心下大怒，一窝蜂地冲了上去。
　　夏洛特面不变色，甚至主动迎了上去。侧身、闪避、挥拳、踢脚，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几分钟后，哈利等人全都气喘吁吁地倒在了甲板上，口中不停地谩骂着。
　　打斗声引来了值勤的水手，全都围在外边大声叫好，有的还吹起了口哨。
　　一个肌肉发达的法国人安德烈啪啪鼓起了掌，随后对夏洛特竖起了大拇指，大声笑道：“干得漂亮，伙计！”
　　“安德烈，混蛋！”哈利狠狠呸了一口吐沫，慢慢站了起来，“滚你妈的蛋！”
　　“你想试试我的拳头，是吗？”安德烈的脸沉了下来，跃跃欲试地撸起了袖子，露出肌肉虬结的双臂。“是的，我好长时间没运动了，那么，来吧，伙计！”
　　哈利瞪了安德烈一眼，对着身边的跟班说了一个字，“走！”
　　安德烈吹起了口哨，“哈哈，哈利这老混蛋也有害怕的时候，真是叫人吃惊呢！”说完，对着夏洛特伸出了右手，“嗨，伙计，我是安德烈，你刚刚干的真的很漂亮！”
　　“夏洛特。”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夏洛特握上了安德烈的手，他很喜欢这个性格直爽的男人。
　　“我知道你，大名鼎鼎的公主号的船长，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年轻！”安德烈哈哈一笑，奇怪道：“你们遇到了什么，公主号怎么会在一夕之间沉没？”
　　“冰川。”夏洛特慢慢地吐出两个字。
　　“真令人难过，”安德烈点了点头，拍拍夏洛特的肩膀，安慰道：“打起精神来，伙计。现在你到了幽灵号，就是幽灵号的一员了，以后我们会跟你并肩作战。对了，让我先为你好好儿地介绍一下吧。”说完，指着身后的两个水手道，“这是路易，这是乔治。”
　　双方互相点了点头，算作打了招呼。
　　安德烈继续说道：“他们都是老实人，当然，还要再加上我。以后你就跟我们一起混吧，有谁敢欺负你，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他。不过，我想哈利不会再来找麻烦了，哈哈，刚刚那一顿拳头，够他吃的了。”说完，路易、乔治也都笑了，纷纷对夏洛特竖起了大拇指。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扭头一瞧，哈利带着人又回来了，手中拿着木棍、弯刀。
　　“刚刚说什么呢，笑得那样开心，不过，你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伙计们，给我狠狠地教训这一群不识好歹的家伙！”哈利冷笑一声，“不要弄出人命，嘿嘿，真是好笑，就弄他个残废吧。到时候成了废人，查尔斯那小子也不能留下他们，多半会直接扔到海里喂鱼！”
　　“该死的，难道你要违反幽灵号的规定？”安德烈瞪着对面的人，“幽灵号上不准互斗。如果你想决斗的话，等下了船，我奉陪到底！”
　　“我等不及了，就算违反规定，今天也要好好地出这一口气！”哈利对身后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一众人挥着武器，吼着冲了上去。
　　夏洛特当先迎了上去，冷冷道：“事情是因我而起，有什么事尽管冲我来。”
　　“这叫什么话，我小时候常听父亲说的一句话就是，没有事不要惹事，有了事不要怕事。嘿嘿，早就想教训一下这个嚣张的家伙了，伙计们，不用手下留情，让他们尝尝拳头的厉害！”说着，安德烈掏出了随身带的匕首，来到了夏洛特的一侧。
　　乔治和路易见了，也拿出惯用的刀和斧子，叫骂着冲了上去。
　　正当双方打得不可开交，忽听一个清冷嘲讽的声音笑道：“呵呵，今天可真是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