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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听完译长的翻译,孟十六不紧不慢地说道:“侬个师父困着了,侬是背他到屋子里去困,还是想叫醒他?”
      阐布听不懂孟十六的话,冯嫽在旁边翻译道:“阐布武士,你的师父是因为不胜酒力,睡着了,并非其他原因。我这位姐姐是问你扶他到客舍里去睡觉呢还是要叫醒他?”
      阐布没有多想,连声说道:“叫醒他,叫醒他!”
      这下子孟十六又有事做了,她从水壶里倒出一碗清水来。走到了拔士昆有身前,先喝了一口水,朝他的脸上就喷,连喷了三下,那拔士昆才悠悠然醒了过来。
      正因为这些个动作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做的,本来是闹腾甚欢人众的一时都静了下来,把目光盯在了这一幕戏剧上。一见孟十六向拔士昆喷了几口水,拔士昆就醒了,都一齐呼叫起来,有的喊“呀”,有的叫“好”。大约是西域这一带都相信巫术与神灵,那孟十六这一举动颇有些像他们的巫师所为,所以连声叫好。
      拔士昆方醒,还觉不出什么来,那阐布郎其罗却脸上挂不住了,一个武功殊绝的匈奴国国师,竟然如此不堪,让这个公主的侍女给摆弄了。
      他叽哩咕噜对着拔士昆说了几句什么话,拔士昆才脸显怒色,站起身来要走。走前他又怒冲冲在盯了孟十六一眼,连与国王告辞都没有,便与阐布一同甩手而去。
      国王并不在意,你想公主、孟十六、还有冯嫽、倚云,一个个都是美女,都比她的王妃还要好看,他要同汉朝贵宾、美女亲近都来不及,还管匈奴国的两个粗野男子干什么?
      晚会本就在到深夜才能结束,但是公主却因旅途劳顿,加上不习惯这种场合的应酬,所以提出早早告辞。译长把她的话传给了车师王,车师王没有办法,只得让官员礼送公主一行入国宾馆休息。
      公主与田大人刚住入宾馆,常天庆已在那里等候了。孟十六见是她未来的夫君,想要走上去亲近,哪知常天庆似有急事,抢先说道:“禀公主、田大人,我父亲认为有将重大事情发生,要请田大人、邢大人、寇首领、冯姐姐和、和孟十六一起前去议事。”
      “你父亲现在何处?”田明亮问道。
      “在北面小树林中,距此十余里。”
      “他如何不来到此处?”田明亮的意思是说,你父亲怎么不主动到我这里来禀报,还要我们过去,他还摆什么架子?
      常天庆当然能听出他话中之意,回答说:“国宾馆里有匈奴国的眼线,所以他不能到宾馆来。”
      “唔。”
      “莫非匈奴一方有所行动?”冯嫽问道。
      “是!并请关照孟十七与孔布,叫他们的卫队今晚要警醒些。”
      冯嫽道:“我去告知孔布大人,让十六姐姐去关照孟十七吧!”
      瞬息就安排停当,五人五骑,向着郊外疾奔,其余数骑,行走较快,那田明亮不惯骑马,耽搁了些时间。
      由于邢牧野副史还在病中,所以没有叫他。
      这是一片小树林子,有常惠与徐信两支力量在这里扎营。
      进入帐篷,只见篷内点着油灯,常惠、徐信、周菀萍几人已席地而坐。
      常惠与徐信见到众人进来,连忙立起身来说道:“深夜叫田大人与寇大人前来,实在有不得已之急事,莫怪莫怪,这里条件简陋,也不必讲究了,各人找地方坐下,先让犬子说说情况吧!”
      尽管如此,常惠还是把主席的位置让了出来,请田大人坐下,谁知他的座位是一只马鞍。田大人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说话。
      常天庆没有坐下,站在那里说道:“那位匈奴国的国师拔士昆与阐布郎其罗到车师国已经有五六天了,我曾数次夜间接近宾馆,想探听一下情况,但那厮警觉太高,一次还被他们发现,差点打了起来——”
      常惠打断了他的话:“别说这些废话了,快说一说情况吧!”
      “是,据探听到的情况分析,我以为匈奴国的国师与他的高徒来到车师国。主要目的是阻止公主西行。拔士昆与阐布是明,还有一支暗中力量相配合。拔士昆他们不知公主驾到车师国的时间,所以在这里等侍,同时他们又暗地里布置,让昆仓派出面组织一个武林比赛大会,诱惑我们汉家的公主卫队中的武林高手参加比武。这一是试探一下我们的武卫力量,如果有机可乘,能够给予我方打击,那就不失时机地打击。第二点,如果明面上不能消灭我们的武装力量,那么还有暗地里攻击一途,很可能他们还有伏兵埋伏在什么地方,但我还未侦察出来。不管怎么说,匈奴国君是下达了命令,一定要将汉朝公主阻止在车师国这个地方,不能再让我们西去了。”
      “哪匈奴国的公主是否已经启程了?”
      “详情不知,因为拔士昆与阐布两人说的是匈奴话,在下有些听不懂。不过,我们还是作匈奴公主已经启程的打算。”
      寇景荣这时突然插嘴:“它奶奶的,田大人,他们想用武力阻当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能阻当他们,您是否请示让朝廷派出一支力量,也把匈奴公主打回去得了。”
      田大人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行的,从匈奴王廷到乌孙国,走的是大西北的通道,那里没有我们汉朝的力量,要派一支军队从汉朝赶到那里,光走路那得有多少天的行程?”
      常惠打断了两人的话:“这是另一个话题,还是让犬子继续说下去吧!”
      常天庆继续说道:“所以,在下与父亲的意见是,我们偏不上他们的当,所有汉家武士,都不许参加这次的武林比武大会,让他们莫不清我们的实力。而暗中呢,加强对公主的护卫,随时准备匈奴国暗藏力量的袭击,或者事先找到它们的伏兵,先发治人,消灭他们。”
      田大人点了点头:“这样安排就很好。”
      然而徐信似乎有不同意见。他说道:“田大人,常大人,在下以为还可以设想另一个方案。”
      常惠说道:“徐公乘,皇上已经下诏,封你为公乘,所以不必再自称在下了。好,你请说。”
      按照汉时二十级等制的爵位制的规定,平民之爵不得超过公乘,所以公乘是平民受爵的最高等级,当把朝廷这次诏令解释给徐信与周菀萍听了之后,他们对于是朝廷所给的待遇非常满意。不过。他在常惠与田大人面前自称“公乘”还真有些不习惯。
      “是,下臣以为,交河壁的武林盛会,既是对方要摸我们的底,我们也可以摸他们的底,如果对方没有足够的实力,那么我们一战而击败匈奴国的武士,起码让他们知难而退,不敢再袭击我们。我们可以放心大胆地西行。”
      寇景荣一听正中下怀:“对呀,匈奴人顶多是马上功夫厉害,没听说武功厉害的,如果在这样的会上杀掉它几个,看他们还嚣张不嚣张!”
      可以说徐信与寇景荣是公主卫队中武功最高的高手,这两个人都有些不服气匈奴人,想要比个高低,这也是武人好斗之使然。
      常惠想了一想,又摇了摇头:“还是不行,此次打出的名义是整个西域的比武大会,各国的武士都会来参加,不是单纯同匈奴人比武,再者,听犬子说那昆仓派的道长都在暗中靠向匈奴。因此比武会上一定不利于我而利于敌的。”
      常天庆接着说道:“是啊,我与父亲探讨过,万一主持会议者让我们同西域国的其他武士打。累了疲了再与匈奴人斗,岂非要吃亏,另外与那些武士打,失手杀却了他们,岂非又得罪了西域他国,反倒增加了仇敌。这太不划算了。”
      比起武来,当然只能听大会主持说了算,他倾向于对方,一个歪理裁判就会使己方失分,再如果让己方先与西域诸国武士来个车轮战,人家匈奴武士再以逸待劳,那我方岂不是必输之局。
      而且,如果在会上输了,损折了实力,又岂能在暗中战胜对手?
      田大人说道:“以本官来看,还是不必去参加什么西域比武大会了。收拾一下,明天就走,快走,这样免得多事。”
      冯嫽这时候说道:“田大人,常大人,小女子有些另外的意见,是否可以说一说。”
      田大人感到奇怪:“平时你有什么说什么,怎么今天倒客气起来了?”
      “大人,不是这等说,前面有各位大人的意见在,在下若说一些与此相左的话,会让大人们不高兴,所以得先打个招呼。”
      常惠说道:“你说吧,常某素知冯姑娘颇有主见,你说一说该如何处理?”
      冯嫽说道:“匈奴人设有了明暗两手,明一手试探,暗一手偷袭,我们为什么不以两手相对呢?”她停顿了一下,看大家都在注意地听,就继续说道:“明的一手,我们也参加比武大会,但不是以公主护嫁卫队的身份,而是请徐庄主出头,以辟邪山庄的名头,人员可以有徐庄主、周大姐、孟十七、我、常师弟。公主卫队中的侍卫一个都不参加,而尤其是孟十六姐更不行,她今晚其实已与匈奴国师交过锋了,被他们记住了。我们的目的也有两个,一是试探匈奴人的实力;二是碰到匈奴人能够击打的一律都不放过。这和匈奴人的目的一样,而孟十六、十七、寇大哥、孔大哥,都处于暗中,全力保护公主殿下。以徐庄主和常师弟的功力,必不会弱于匈奴人。经过这一试探,我们也可获取他们的一些情况,该如何对待、防备,心中也更有数了。不知这个意见是否可行?请两位大人定夺。”
      “嘿嘿,冯姑娘倒是客气起来了。”田大人不知道是讽刺还是赞扬。
      常惠点了点头:“嗯,我看倒可以试一试,敌用两手,我也用两手。”
      “这个,这个,你们还是要打啊!”田大人有些迟疑。
      “在下还有一个怪主意,希望两位大人定夺。”
      “又是定夺,你就是想逼我们同意罢了。”
      “哦,请冯姑娘说一说吧!”常惠又答应了。
      “这一路西去,凶险多多,这次也面临着匈奴人的偷袭,这种偷袭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所谓明抢易躲,暗箭难防就是讲的这种情况。”冯嫽侃侃而谈:“公主摆明事实是一个攻击中心,所有敌人都是为她而来,也最容易受到攻击,万一敌人争抢公主,我们保护的人一时疏忽,说不定会伤到公主,那样情况就严重了。公主受伤或遇到不测,我们既去不了乌孙国,皇上也不会饶了我们,尤其是田大人、邢大人和常大人,更逃脱不了干系。所以在下的意见是,能否在关键一刻由孟十六、孟十七和在下三人中挑选一人扮演公主,而真公主则与倚云那丫头混在一起,这当然有些为难公主了,但只是权宜之计,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样一来,敌人如果真地抢了公主,我们也没有损失。一般而言,敌人首先是抢夺公主,并不想伤害公主,而且抢公主的敌人必然是一位顶绝高手,当他抢到公主的一瞬间,必定因高兴而疏于防范,此时我们可准备一把带机簧的短刃,就像诸位看到的周菀萍姐姐的那把左手暗刀一般,突然刺出,必能骤然毙敌,这样,不但保证了公主殿下的安全,也可杀敌于突然之间。”
      “此计大妙,大妙。”想不到那田明亮大人竟然如此快地同意了,而且第一次称赞起冯嫽来。
      “有田大人同意,事情就好办了,在下再去说通公主,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不得已而为之的。”
      “嗯,这个掉包计我看可行,到时候只要请公主易服,周围的人假装着簇拥穿公主服饰的人就可以了。”
      孟十六道:“不行,不行,这至少有车师国里不行。”
      “为什么不行?”
      “今晚的宴会上,我与公主都已经亮过相了。有许多人都看见过,连匈奴的那国师与武士都见到过,骗不了他们的。”
      “我正要说明此点。”常大人说:“这在汉地是难办,但在西域却不是困难的事,西域女子,一般都有纱巾蒙面的习俗,只需要在公主和你们几个女子的面上蒙上一块纱巾即可解决。况且汉家公主怎么能随便以面目示人,蒙上一块纱巾,让一般人看不到她的真颜,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那么常大人也同意此见?”
      “田大人也同意此见?”
      “只要保得公主安然无恙,有何不可行?”
      “那好吧,先请冯姑娘与公主商量,请准公主同意,假凰真凤的时机,由冯姑娘临时判断实行。”
      会议就这样结束了,在策马回转之时,孟十六与冯嫽走在了一路。孟十六悄悄说道:“冯家妹子,实在是有你咯,想勿到你有那么一肚皮鬼主意,幸亏阿拉无不算计你,勿然准得吃大亏。”
      “是啊,以后你就是小心一点了,我虽然年纪比你小,鬼点子比你多,你得称我一声大姐才是。”
      “啊嘿,讲侬胖,侬把面孔肿也算上去了。”
      “不是这等说,我是完全为了十六姐姐的好,才如此算计的。”
      “啥仔,为仔我的好,为我好的什么好?”
      “咦,这你还不清楚?完全是为你好啊!你想,你在寡妇谷算什么,就是个土匪蟊贼,能有什么出息?即使你的儿子女儿出世了,你能同他们说什么?现在不一样了,说不得让你充一回公主,穿一回公主的服饰,让外国的国王、大臣都给你行礼敬酒,还不威风啊?那怕当一天两天,也够满足一下你的虚荣心了。”
      “恐怕是侬自介吧?”
      “我,哼,你是不知道,公主当初是——”冯嫽说到此,马上煞住了嘴。
      “当初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冯嫽坚决不说了,她想还不知道这个孟十六的心性,万一是个嘴快之人,说了出去,公主怪罪于她,她可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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