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赋》凡尘仙子

10、第十章 偷听

　　妲今每日用过午膳后，都会支开尥晨，趁着午休时分，独自一人来到花园，坐在假山之上，仰望蓝天白云，俯望花草树木，感觉天地好像就只有自己存在一般，甚是暇意。
　　这天，妲今又似往常一样，先支走尥晨，再爬上假山，脚步刚落定，便听到下面传来的说话声。声音尖细，一听便知是女子了。妲今寻声望去，除了花与树，什么人影也没有。听声音传来的方向，像是在茂密的桂花树后面。妲今又移了两步，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容。
　　“算了，”妲今自语一句，便不再理会，坐正身子，仰望天空。妲今不想理会，自是不去看她们，但耳朵却不同，就算不想听也全听到了。
　　“镡姨，我不去，昨天是我打扫的，今天应该轮到合轸了。为什么还要我去啊？我不去。”那人的声音尖小、细嫩，却夹带着不满的情绪。
　　“合轸肚子痛，你不去谁去啊？废话少说，快点去！”另一个人的声音，她的嗓音有些粗糙、沙哑。
　　“肚子痛，一轮到她打扫茅房，就肚子痛，吃饭时怎么没见她痛啊？”尖细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不满。
　　“苾梅，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叫你扫你就得扫，再啰嗦试试看？”粗糙的嗓音里夹着几分威胁。
　　“合轸是你侄女，你当然偏袒她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我就是不去，看你能把我怎地？”那声音虽细小，却是倔强地很。
　　“你以为你是谁啊，别以为有那么一点姿色，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那小乞丐是命好，长得和小姐一般模样，才沾了小姐的光，变成了凤凰。你呢？长得像谁啊？我劝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给我乖乖地干活去！”那人扯着嗓门，口不遮拦地训道。
　　一听“小乞丐”这三个字，妲今就本能地回头望去，见俩个婢女向这边疾速走来。行于前面的婢女，看上去年纪不大，约十三、四模样，长相乖巧、机灵、眉清目秀，圆圆的脸蛋，白里透红，光艳细嫩，很是讨人喜欢。而跟在其身后的那位却是年近四十的模样，皮肤粗糙，面露凶相，样子很不友善，甚至给人一种厌恶感。不过，从她的衣着看来，却是个执事。怪不得说起话来，怪欺人的。
　　她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妲今看出，那小丫头故意拉开距离，躲开那个执事的人。那执事并不急着追，跟在后面扯着嗓门训斥。
　　“你叫别人去不行吗？每回都欺我，我就是不去。”那小丫头似是与她对上了，就是不肯屈服。
　　“你不去？不去是吧？看我怎么收拾你。”那执事的人粗粗地撂下一句狠话，就要冲上前去，教训她。
　　“住了，你若是还敢再欺负我，我就告诉姐姐去。”小丫头见那人的架势，本能地往后挪了挪，但是，她的声音仍然是不甘示弱。
　　“你姐姐，她？哼！她服侍的人又不是真的妲己小姐。我会怕？”那人狠冲了一句，脸上是满满的不屑。
　　话音未落，已揪住小丫头的手臂，狠狠地瞪着她，狠言狠语地拉拽着她向左道走去，“快点，少在这儿啰嗦，是不是要我请夫人来，你才肯听话，啊？”
　　她们俩人一个拉拽，一个掰推，闹闹喳喳地走远了。
　　那执事的人虽恶言恶语，却始终不曾打过那丫头。她不打，并不表示她体恤下人，她只是不敢罢了。因为苏府有那么一条家规，下人与下人之间私下不可械斗生事，不可随意体罚、殴打。但凡有违背者，鞭挞五十大板，没收三年工钱，以示惩戒。这条规定原本是没有的，是妲己为杜绝以先欺后，以上欺下的歪风，特别给加上去的。
　　起先，下人们不信，以为是写着好看的，谁也没往心里去，管家鄂冲更是如故，对下人毫不手软。当初墨苡就是因为犯了一件小事，被鄂管家给狠打了一顿，那时的墨苡特胆大，偷跑到百郁园向妲己诉苦，妲己就来了个杀鸡骇猴，命人执行家法，四十大板下去，（因念他劳苦功高，特减去十大板）鄂管家差点就呜呼了。虽保住了性命，却落下顽疾，告老返乡去了。
　　至此以后，再也无人敢犯这一条家规。
　　那执事的人虽恼小丫头，却奈何不了她，只好对其威胁再威胁。
　　各位看官：这条规定只针对下人，与主人无关，主人可以随时对做错事的下人给予任何的责罚，甚至是用刑。
　　坐于假山上的妲今听到那个执事人的话，再无赏花观景的心情了，幽幽然地叹了口气，神色消黯的下了假山。
　　另边厢，百郁园中，碧幽亭依旧，伊人亭中独坐。香鬓影旖，玉手轻抚，琴声悠扬飘逸。朱唇款起，轻舒莺舌，音韵清润凄切。曲曰：
　　蝴蝶漫飞，花枝亭立，
　　自是情话绵绵；
　　春风轻拂，百花飘香，
　　蝶醉人亦醉；
　　花娇蝶恋，蝶飞花念，
　　为何这般结果？
　　一声微叹，随风飘散，
　　问君可否听见？
　　心如潮起，思如浪涌，
　　往事令人憔悴。
　　曾几何时，梦披嫁衣，
　　独换两行相思泪。
　　一曲作毕，余韵悠扬，袅袅不绝，婉转凄凄；百花闻之，肝肠寸断，竟自飘落，情深切切；真是：清凄一曲百花怜，同盼今生与蝶连。
　　妲己神色黯然，凝眸远望，轻抚玉佩，自言道：“邑考，何方能觅你踪影？”
　　“何方？小姐，这个奴婢知道。”墨苡端茶过来，正听见妲己自言，边放下茶盘边说：“去伯公子府上啊，在府上一定能找得到他。”
　　“多嘴。”妲己侧目，愠瞥墨苡，眼中含羞，嗔怪地骂了句。
　　墨苡欲言，婴婇拉住她，小声地说道：“墨苡，小姐并非想去寻找伯公子。”见墨苡还未明白，婴婇又解释道：“小姐是思念伯公子，希望伯公子能早日来苏府提亲。”
　　墨苡顿悟，望着妲己，汕汕一笑，旋即，又皱起了眉头：“不对啊，小姐，伯公子已经离开三个多月了，这么久的时间，往返也足够了，为何现在都还没来呢？”
　　此言正说中妲己痛处，顿觉神伤，手执玉佩，起身行到凉亭柱边。软软地倚着柱子，凝眸遥望。
　　墨苡自知言错，有些慌神，紧扯婴婇衣袖，让她来救驾。
　　婴婇狠瞪她一眼，终不忍妲己难过，开口相劝：“小姐，翼州离朝歌不远，老爷却是前几日才回来。莫说是路途遥远的西岐了，奴婢料想西伯侯怕是还未回到府中吧？”
　　“说得也是，看来是我多心了。”妲己柳眉展舒，凤目亮丽，尤如杨柳春风拂，迷雾星辰现；粲然一笑，光彩夺目，胜过初晨百花开，雨后彩虹颜；
　　正待墨苡与婴婇恍神之际，妲己又启朱唇：“对了，妹妹怎的来得这般迟？”
　　婴婇与墨苡丝绵摇头表示不知，妲己猜想许是发生什么事了，便差墨苡前去探探。
　　墨苡应了一声，匆匆退下了。

作者有话说

　　慢热的文看起来会觉得平淡，好似白开水一样，不是很讨人的喜欢，呵呵，自我安慰一下，其实白开水也挺好喝的。貌似在做广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