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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序(二) ...


  •   我,淳于子凝
      姊替弟位,将天下殊荣收于足下!
      天帝之嗣,幼年护主,亲身试毒,收拢王权,出征屠城,天下从未有任何人能阻碍我的脚步,早在十六岁时,箴言满天下,他日君倚,帝临江山!
      ...

      “禀主上,相府来人报,红潋尊侍高热已退,无性命之忧。”莲隅递上茶水。
      我拿过,慵懒的啜了一口茶水,舌尖触及不一样的味道,抬眼看向莲隅。
      她嘴角有一丝极浅的笑意,“听闻主上不喜苦味,莲隅就将冬梅用蜜糖酿制,冲水沏茶,希望能解主上饮茶时的不悦。莲隅还备了蜜梨糕,清甜可口。”
      我放下茶盏,继续看那卷书页,不理。
      “相府来报,红潋尊侍欲回,望主上应允。”莲隅很轻声。
      “《荀卿祭礼》不为尧存,不为桀亡,甚合我意。”淡淡的开口,不再抬眼看她。
      莲隅闻言,立即退在一边

      晌午过了三刻。

      “主上,可是要用午膳?”她竟然还能来扰我。
      我慢慢的合上书卷,看着莲隅,她神色从容不变,有几分难的的胆气。“升至祥奴,统管府中之事。”我垂目点头,示意她可以下去。
      “主上,莲隅可否,不升奴籍?”
      蹙眉
      “主上贴身只有尊侍一人,尊侍出身高贵,对起居琐事难免有些不周之处,莲隅想与尊侍一同侍奉主上,不求奴阶。”
      “刚才的话,你不懂?”我看着她跪下的模样,声冷意寒。
      “唐尧不因贤得而长存,夏桀也不因残暴而即刻覆灭,此因有天道!主上的意思是,莲隅做的再好,也不该妄自左右尊主的心思。”
      重哼!
      “莲隅觉得主上独喜荀卿,是因天道求治,因势而导!主上雅贵,起居之事总要人悉心照料,莲隅适合常伴主上身侧,也可避免尊侍常冲撞主上!”她很聪明,说话没有隐藏。我看着那盏空茶盏,这蜜水中能有如此浓郁的梅香,不是近年所制。深知我喜好,又能精心酿蜜之人,也只有七朽了。既然莲隅已经得他允许,又难的心思细腻,品性沉稳。
      “允了,下去传膳吧。”

      离冬至还有一月余,每落雨一次,天就冷下几分。

      入朝觐见

      我趋步行于大殿之上,对銮座上的淳于侯之,跪膝下拜。
      “澄儿怎么来了?这几日不是身子不适,为何还急于上朝?”淳于侯之咳嗽了声。
      “十三弟,如今是人口传颂的贤王,岂能不来朝堂上!”七王兄冲我嘲讽冷笑。
      我缓慢起身,抖平朝服站于一侧,不予理会。
      “君上,臣有本启奏!月前君倚王购尽稚鸢布,府上拿其当粗布使,此为骄奢!然殿下又将布匹转卖获利,所盈钱财分发百姓,捐作军饷,此举有造势之嫌。王子殿下乃我泽央君倚,尊贵天成,商贾之举更有失国体。”
      “臣有本奏,臣弹劾十三王子殿下,常有妄为之举,不为百姓表率!”
      “臣有本奏,臣弹劾十三王子殿下,当年奉旨查宣王贪污一案,屈打成招,多有不实口供。”
      “臣有本奏,臣也弹劾十三...”
      “够了!澄儿这才刚上殿你们就这般!素日里却一声不吭!!”淳于侯之冷冷的看着弹劾我的官员,又对我问道,“到底何事?!”
      腾越看了我一眼,目光很深。
      “父王!十三弟平日确常有欠妥之处,仗着父王宠爱从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七王兄道。
      “父王,澄儿任性,但都是些小孩脾性!”
      “二王兄!他府里可养了只不孝鸟,府内养着群野狼,弄的都岭百姓人心惶惶!若是说他是孩子性情,那还未及弱冠何以能立于朝堂之上?!小小年纪,做事这般肆意胡妄!难不成他已觉得自己是泽央的主子!已不把父王和我等放在眼里!”
      我抬眼看向淳于侯之,他挑高眉头紧蹙,不发一言。
      二王兄不动声色的走出一步,开口,“那只夜枭不过普通禽类,箴默的事,父王也是知晓的,七弟怎用他们来评判澄儿的品性。澄儿六岁就肯为父王试毒,羞愧我们一众兄弟。平日有事还不是澄儿在出面,七弟那时怎不出来说句!”
      “二王兄!人心是会变的!”
      “当着众卿的面,你们还不闭嘴!”淳于侯之攥紧金龙头,厉目向我看来,“淳于子澄!你作何解释!”
      我冷声回答,“儿臣购布犒赏下人,不料布价暴涨,家奴贪利偷卖,儿臣知晓已晚,缴获的散碎银两库房放不下,就洒在外面。”
      淳于侯之冷声,“为何偏购稚鸢布?”
      “要让左相之女紧记,她珍爱之物在本王府内,只配奴从。”我答的平淡无常。
      淳于侯之精锐的目光锁着我,声音越发沉厚,“她好歹长你几岁!”
      “儿臣不知,狼...如何对老鹿恭谨?”我闭上眼睛,寒笑。
      淳于侯之显然一愣。
      朝中一片静寂后,随着左相不满的咳声,议论声纷纷再起。
      淳于侯之精锐的目光瞪视于我,“吾儿乃狼,受人拜服!将来是有主掌狼群之心啊!”
      朝中众臣顷刻又噤声下来!
      七王兄的目光又深又冷,在我和淳于侯之之间游荡。
      对视淳于侯之那双深褐的眼,我毫无波澜的答道,“不愿,儿臣脾性不好且不爱多言,布匹一事儿臣有过,愿休朝自省三月!”
      话落,满朝哗然。
      “你这狂妄的性子岂止不好,不过难得你有认错之时,休朝之事...”淳于侯之目色如冰,“再议!”
      “父王,十三弟他犯下如此大错,岂能纵容!父王!”七王兄大急。
      三月后春初,淳于侯之要宣布王储,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父王,让澄儿在府中歇三月,倒是两全之策!”二哥为难得望向我,叹气道,“如今朝野内外传父王对澄儿的宠爱日盛,此事可以让澄儿不再饱受诽议。”
      “二哥这话说的好,何况十三弟自己都说无主掌朝政的贤得,那就在府中休息三个月!”七王兄跪地喊道,“儿臣望父王三思!”
      淳于侯之挥袍起身之时,百官已齐齐跪叩在地,求主三思之声,传出殿外许久。
      他那样望着我,却只能对朝臣怒喝,“今日朝毕!”

      早朝结束
      我喊住腾越,“代战营如何?!”
      “岚行易不在,那帮犊子对我阳奉阴违,你明知故问!”腾越把我拖到僻静处,低声问道,“你有意调代战营去边防?”他舔了舔唇角,见我不应声,越发低声道,“今日你让他们一众人弹劾你,朝堂之上压制七殿下,又那么激左相,到最后就求一个不朝三月?!”
      我垂眸眨眼。
      “三月!三月后就冬末春至,”他凑近,直直望着我的眼眸,“那时该做什么,你比我更清楚!即便拖延三月,七殿下也无称王的希望!而右相的羽翼早被你我削去,他女儿是你尊侍,两个儿子在代战,他纵使想反你也必有所顾忌!”腾越深吸了口气,沉声暗道,“就算是君上,他手上的那些酒囊饭袋,也不敌本侯铁骑!如此形式下,你为何还求不朝三月?淳于子凝,你在打算什么!”他的气息一轻一重呵在我面颊上。
      我道,“即谋天下。”
      “什么!现在动手?!”他大惊。
      “...”
      我想说些什么,却实在无话可说,于是抿唇不语!
      腾越又发怒,拉着我的胳膊,把我猛的压在树上,沉声道,“你给我抬眼!”
      我抬眸看他,眼神一斜正要避开他那双眼睛,唇就被他猛的含住,下巴同时被捏着,一条烫热的舌头刺进。腾越这几年生气就会做这件事,不知有什么意义,就像现在他顾自亢奋,脸红脖子粗后又会对我十分迁就...
      我张着嘴由他随意
      “...说话...”腾越的手在我腰间用力,“...子凝...阻止我...别再让我为你疯下去...”
      “君,君倚殿下,君上,传,传殿下内阁觐见,急!”一个内侍惊异的看着我们。
      我侧开头,冷眼看着那内侍,阖目道,“...他...听太多...”
      说完推开腾越,缓缓朝紫轩殿走去,现在淳于侯之还不能知道我和腾越有交情。

      到了紫轩殿,看见负手而立的淳于侯之
      缓缓跪地...
      “今日之事如何解释?!”他不转身,也不再是朝堂上假模假样的语气!
      “儿臣知错。”我答。
      “知错?!弹劾你的朝臣皆是你手下人!难道不是在演戏给本王看!”淳于侯之突然转身,浓眉高立,“如今!连本王都要来应和于你,要来问你,是否有意储君之位!淳于子凝,你是不是连自己是谁,都不记清了!”
      “子凝没有。”我答
      “你妄为闯出祸端,不就是为了请罪闭门三月么!”他语气阴冷。
      我心中勾起一丝笑意,面色却依旧如常的冷寂,“父王,儿臣在朝树敌太多,退避沉静三月才是良策。”
      “哼!”淳于侯之又背对于我,冷厉开口,“到底是年岁大了些,学会自保了!明知泽央举兵在即,却在几个贱奴身上置气!你以为本王真老了,看不出你想退居暗处,坐收渔利!淳于子凝,你凭着几分小聪明就敢放肆!把自己是个怎样的身份都忘了!”
      我抬眼看眼他的背影...
      淳于侯之!我们之间的仇恨!
      必有一日,我会让你用亡国之价全数还来!必有一日,我要让你跪伏在我脚下,山呼万岁!也必有一日,让你尝尽我母妃所受的屈辱,子澄所受众叛亲离之苦!我要用血来洗涤泽央的土地,让你每个子民都知晓你亡国溃败的惨状!
      “儿臣不知父王深意,求父王明示。”我再答
      “此三月你不必居于府内,去边界收拢势力,图灵岭是个好地方。”他笑道。
      “三月未免太短。”我答。
      淳于侯之转身,浅笑看来,“子凝行事从未令本王失望,途中一月,办事两月。春分之时必得动身回来!”他凑近我一步,寒声,“此去图灵岭,若不能收服,便将其消去!本王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是,儿臣遵命!”我垂头轻点,“儿臣即刻回府,明日动身前往!”
      “淳于子凝!”他突然开口喊停我的脚步。我转头看着他,他眼中那一丝微薄的关怀,让我心底发笑。“且记得自己身份!滚!”他怒喝。
      终究还是这般...
      我低头轻点,冷漠的转身离去。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我的身份,不过是待烹之走狗,待折之良弓!你所想,不过将兴兵天下的罪名扣在我头上!我又岂能不牢记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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