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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真凶现形 ...

  •   突然一张帅哥脸在眼前放大,让迎春有些脸热心跳,很快镇静下来,把名单放下,道:“我虽猜到是谁,但是没有证据,而且她有不在场证明,所以不方便说出来,以免影响大人的判断。”

      文景明看她如此谨慎,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自嘲地笑笑:“想不到你如此严谨,注重证据,如果你是男的,当了官必然少许多冤案。”

      迎春感慨:“确实,如果是官员们,必然以大刑来寻证据,而不是以仔细的探查和严密的推理来寻证据,因此制造了多少冤案啊。”

      文景明眼中闪过一丝悲凄,很快恢复如常,淡淡地道:“没错,注重证据自然会少许多冤案,只是世人为了见不得人的私利,不肯这么做。”

      迎春没有意识到他突发感慨,只是苦苦思索,却想不通凶手制造不在场证明的法子,文景明却想到一个找到凶手的法子,说:“凶手以刀刺入死者脖颈,血喷出来,只怕沾在衣上,我叫人检查这里女眷的身体,就可以查出凶手。”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女眷都又急又气,准备和他吵架。这些女眷大多是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身份尊贵,怎么能容许被人搜身?就是有女捕也不行。

      顿时,在场所有女眷气势汹汹,群情激愤。几乎要把衙门的人掀翻痛殴。

      迎春也坚决反对,登记女眷的名字已经破底限,现在又要检查女眷的身体,虽然这样可以找出真凶,但是很难接受。道:“这里女子们都是身份尊贵的,岂能受这样冒犯。请你给我些时间,让我想想,如何不需验身就能查出凶手。”

      女眷们听了又稍松了一口气,却不知她如何找出凶手,避免这些人被检查身体。

      文景明居然很相信她,因为眼前这柔弱的女子身上有种十分与众不同的智慧和自信,让人不得不信任她。

      迎春回到自家用的厢房,在桌旁坐下,支着头仔细思考,如果她用封建社会那种手段的话,完全可以把凶手指出,再交给官府拷问,但是来自现代社会的人注重证据,绝不肯以臆断来判定,只是这证据实在不好找。

      正在苦思间,只见宝钗拉着湘云进来,一进屋赶紧关紧屋门窗户生怕被人瞧见,很是神秘的样子,迎春抬起头,纳闷地看着她们,问:“出什么事了?”

      宝钗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是云妹妹的裙子脏了。”
      说着,用手指指湘云身后。湘云明白过来,扭头看看裙子,登时羞得一脸通红。

      迎春也明白了,低声埋怨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这样不小心,来了那个事先也该做好防护,现在这里许多外人,还有男子,幸好发现得早。”

      湘云脸色更红,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弄上的,明明这个月的几天前就干净了,也不知怎么回事?”

      迎春朝她的裙子看了看,月白色的绫裙,屁股地方一点红印,看上去真的很象血迹,也多亏宝钗心细发现得早,要不然真的很丢人。只是,这血迹是怎么弄上的,湘云虽是性子豪爽,却也是很讲究的闺秀,按理说不该弄上,可是屁股上的血迹,除了那个东西又会是什么?

      迎春觉得奇怪,忽然眼前一亮,明白了什么,恍然道:“我懂了,这就是不容抵赖的证据。”

      禅院的前厅,前来上香的女眷们仍然被留在那里,不经允许不得离开,眼看时间推移,太阳一点点落下,天色渐渐变暗,揖凶之事依然没有进展,所有女眷都烦躁起来,她们都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并不怕官差,便围着李丽君发脾气,李丽君铁面无私,不肯放她们离开。

      神武将军府上的许夫人气冲冲指着李丽君骂道:“你也不睁开眼睛瞧瞧我们是什么人,难道一日找不出凶手,就要留我们一日不成,小心我家大人在朝中上一本,你那个小县令就要免了功名变回白身……”

      文景明也知道再这样下去,事态难以控制,终不能把这些女眷长久扣留,可是凶手就在她们中间,若是放她们离开,揖凶之事更加困难。急得去找迎春,打算先把嫌疑犯扣下,就算没证据也顾不得了。

      见迎春施施然过来,文景明急忙迎上去,说:“现在事态紧急,也顾不得细寻证据,你还是先把那嫌犯说出来,以后再找证据。”

      迎春见他发急,微微一笑,道:“大家别急,凶手是谁,我已经知道了。”
      所有人眼睛都朝她看过来,大家都急切地问:“是谁?是谁?”

      “凶手就是……”迎春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厅中的女眷,所有被她的手指经过的人都打了一寒颤。
      “凶手就是你……”迎春的手指最后落在朱瑜跟前,“朱瑜朱小姐。”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朱瑜是裴小琴最好的闺中密友,从小一起长大,情如姐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而且她一直在厅中没有离开,怎么可能是她?

      朱瑜脸色一变,勉强笑道:“姐姐虽然急着回家,可是也不能胡乱指人是凶手,我朱家也不是寒门小户,容不得你污人清誉。”

      迎春说:“我不是胡乱指认,而是裴姑娘临死前写下了你的名字。”

      朱瑜涨红了脸:“胡说,裴姑娘临死前写的不是‘珍珠’二字吗?我即不叫珍珠,乳名也不叫珍珠,更没戴什么珍珠饰物,跟我何干?”

      “错,”迎春伸出一根手指轻摇,“朱小姐怎么看字从左往右看,正常人写字都是从右往左写。”

      朱瑜怔了一下,立即说:“那么,琴妹妹写的是‘珠珍’二字,这也和我无关。”

      迎春道:“大家请想一想,裴姑娘被杀后,在临死前用最后一点力量,用自己的血写下了‘珠珍’二字,这两个字根本不通,而且也不是人名,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所有人都十分好奇,急问:“你别卖关子了,快说怎么回事。”

      迎春道:“因为裴姑娘临死前写的不是‘珠珍’,也不是‘珍珠’,而是凶手的名字,可是没有写完就断了气,凶手发现之后,便在这两个字上添了几笔,变成了‘珠珍’。

      诸位夫人小姐都是大家闺秀,能识文断字,请问我们中间谁的名字添几笔便成了‘珠珍’呢?”

      迎春停顿了一下,拿过李丽君记下的写满所有女眷名字的纸,揭出答案:“在场各位的名字都在这里,只有朱瑜朱小姐的名字添几笔后会变成‘珠珍’,所以凶手就是朱小姐。”

      众人都信服地点点头,不错,在场三十几位女眷中,比如陈玉薇,黛玉,宝钗,探春等人的名字跟“珠珍”二字的笔画差的太远,唯有朱瑜的名字添换几笔就可以转换成那两个字,这么说来,朱瑜的嫌疑最大。

      朱瑜脸色发白,冷笑道:“你只凭两个不知所云的字就认定我是凶手,太过牵强了吧。今儿午时三刻时,许多人在厅中聊天说笑,都看见裴妹妹出去,从那时起直到案发,我一直呆在花厅没有出去,如何杀人?”

      陈玉薇等几位姑娘也点头称是:“是啊,是啊,我们都看见了,史妹妹还跟她打招呼呢,从那时起,朱姐姐一直跟我们在一起没离开过。”

      迎春笑问:“你们看见裴姑娘出去了,可有人看见她回来过?”
      所有人都摇摇头。
      迎春又问:“你们怎么确定那个人就是裴姑娘呢?”
      湘云道:“她穿着裴姐姐的衣裳啊……”

      “穿着那身衣服就能证明那人一定是裴姑娘吗?”迎春冷笑,“戏子穿上龙袍也不是皇帝,大家看到的那人穿着裴姑娘衣裳的人并不能证明那人定是裴姑娘。史妹妹跟她打招呼她却不出声答理,而且那人戴着摭掩颜面的幕离,大家只是根据衣裳判断,并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当时这所院子皆是女眷,并无男丁,今天也没有风沙,那人戴着幕离做什么,可见她是不想让人看清长相。诸位都有闺中好友,好友之间互穿衣服也属正常。朱小姐的身材和裴小姐很相似,想必你二人经常分享衣裳吧。”

      陈玉薇反应最快,马上明白了,道:“也就是说午后我们看到那个穿着绿色撒花衣裙的人并不是裴姑娘,这么说裴姑娘在此之前就已经死了。”

      说着陈玉薇转向朱瑜,两眼狠狠盯着她,说:“就是说你的不在场证明并不成立。你杀了裴姑娘后穿着她的衣裳在人前走过,让我们误以为那个时候裴姑娘还活着,然后你换回自己的衣裳故意跟我们在一起,来制造不在场证明。”

      “不错,”迎春赞赏地看了陈玉薇一眼,不愧是穿越人士,头脑相当机敏,估计先前也常看侦探悬疑片,颇能抓住疑点。

      朱瑜双手发抖,声嘶力竭吼道:“你冤枉我,这都是你的推测。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午后出去的那个人一定是我假扮的,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裴姑娘死前写下的那个字指的是我?”

      朱府的仆妇也急眉赤眼地道:“没错,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
      迎春冷静地看向她的脚,说:“证据当然有,就在你的脚底。”
      所有女眷和办案人员都惊呆了,朱瑜的脚底有什么东西会是杀人证据,而迎春又是怎么知道的。

      迎春指着朱瑜的绣花鞋说:“你在改写字迹时不小心踩到了血渍,现在你的鞋底就有血印,案发后我一直守在现场门口,没有人进去过,你如何解释你的脚底下会有血迹呢?”

      朱瑜身子一晃,几欲摔倒。
      “得罪了。”李丽君过去蹲下脱下她脚上的鞋子,果然其中一个鞋底赫然一块红色的血渍。

      铁证面前,朱瑜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几家夫人小姐们都惊讶地难以置信,湘云震惊地看着她,说:“为什么?为什么?你和裴姐姐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吗?你为什么……”

      “她不是我的好朋友。”朱瑜抬起头来,两眼含着愤恨,“我和她一起长大,是最好的朋友,无话不谈,好吃好穿也一起分享,可是……她却抢了我喜欢的人,我表哥与我青梅竹马,本来我们感情很好,她明明知道,却横刀夺爱,借着是我闺中密友的身份可以随便出入我家,就这样抢走我表哥……我恨她,她不配当我的好朋友,她对不起我……”

      “不配当好朋友的人是你。”迎春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你口口声声说她对不起你,那么你呢?你又做了什么对得起朋友的事?就因为你表哥选择了她,你就要置她于死地么?无非是输不起罢了,找什么借口。

      如果你真的当她是好朋友,那么当你们的友情面临考验时,就应该用一种更妥当的方法来解决你们之间的危机,你完全可以用别的方法表达你的愤怒,而你却用了害人性命的法子,你好好反省一下,你配不配当朋友?”

      最后,迎春一字一句做总结:“任何人没有任何理由剥夺他人生命。”

      几句话把朱瑜说得哑口无言。贾府的人不敢置信地看着迎春,想像不到锥子扎一下都不知哎哟一声的二木头,居然说出这样一番发人深省的道理。其它家的女眷也惊讶地看着迎春,眼里透着佩服和赞同。

      文景明也深深地看了迎春一眼,女子读书识字的少,即读书识字又有见识的女子更加稀少,这样的人怎不吸引他的注意。

      朱瑜颓丧地瘫在地上,以手捂脸痛哭起来,这撕心裂肺的哭声中含有多少恐惧和愧悔没有人知道。

      所有人唏嘘不已。女人之间的友谊就这么脆弱,经不得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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