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缘》衿佩

29、归途（修）

　　２９归途
　　扬州知府裴景，是太师庞吉的门生，因为人老道，甚得庞吉欣赏，后来得庞吉从中周旋，得了这扬州知府的肥缺。来到扬州之后，处理政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也没出什么大的纰漏，就这勾结盐帮，偷逃税款，收受贿赂中饱私囊也做得极为隐秘。虽然听盐帮传信开封府派人来查，可展昭一直没有去见他，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今日一早就听到门房来报开封府展昭求见，裴景也未觉得有何不妥，且想着这开封府的人来得恁是慢，随便糊弄过去也就是了，故而穿戴整齐，坐在厅中，叫人带展昭过来。
　　展昭跟着人进了府衙，还未到厅中就看到裴景坐在主位，架势十足，腹中好笑，面上却没露出半点。进得花厅，展昭也不废话，直接表明来意：“裴大人，在下开封府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奉包大人之命，前来扬州查明盐帮税务一案，现已经涉案主犯拿获，还请裴大人借出些捕快帮忙押解进京。”
　　裴景一时没反应过来：“拿获涉案主犯？展大人不是才到的扬州？几时查过案子，没有证据怎么拿人？”
　　展昭道：“展某到扬州已半月有余，盐帮往来账册、涉案书信、勾结西夏的盟书以及各项赃物俱已查获，现在只等将人押回开封府定罪了。且据展某查获的证据来看，裴大人也应一同跟随往开封一行的。”
　　裴景这才听出点名堂来：原来展昭不声不响，没有惊动府衙就已经将案子查了个水落石出了！想到这一层，裴景的额头上立刻沁出一层冷汗来，接着后知后觉地发现还有些别的东西，战战兢兢地开口：“展大人，你说的勾结西夏是什么意思？”
　　展昭看着裴景一副慌了神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喜这没甚风骨的样子，开口之时也冷淡了些许：“盐帮勾结西夏，欲乱我大宋武林，借以起兵进犯。裴大人，这发生在你扬州的大事你竟一点不知？”
　　裴景一哆嗦：“这，这，我确实不知。展大人，您——”
　　“裴大人，你是否与这勾结西夏有关自然有包大人明察秋毫，你还是赶紧调派人手，押解犯人进京，再随同往开封一行的好。”展昭打断他的话。
　　裴景只一味地点头，他已经完全不知所措，只想着能逃脱叛国的罪名已是大幸，至于其它的，他暂时还没有那个心力去想了。匆匆忙忙地按照展昭的吩咐，调派了人手前去押解人犯，查封了盐帮总堂，再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跟着展昭一行人离开了扬州踏上了前往开封的路。
　　几个人犯都已经被废了武功，押在囚车之中倒也不需要多费什么心思，便是那裴景到底还是官职在身，不便抛头露面，只得给他雇了一辆马车。夏玉奇无事可做，索性跟着押解人犯，顺便也到开封耍耍。一路上不时跟衙差叨扯两句，或者戏弄一下囚车里的犯人，或者再和裴景攀扯几句，再不就逗弄一下徒弟，把那要和展昭结拜的话再说上一二，居然过得十分惬意。
　　白玉堂和展昭一路上保持着警惕，倒不是怕西夏那边有什么异动，毕竟这盐帮还没成气候，还没法劳动西夏上心，不过他们掌握的证据对庞吉不利，而庞吉又一直和开封府过不去，所以总得提防一二，免得好不容易到手的证据没了，再让庞吉倒打一耙，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一路上晓行夜宿，小心谨慎，不过小打小闹却一直不见消停，只能让他们的精神愈发紧绷。越是临近开封，就越是不敢有些许疏忽，几日下来，疲惫不少。
　　这日在驿馆投宿，展昭、白玉堂、夏玉奇倒还不妨，那些扬州府的衙差却是精神不济，有些支持不住的样子。展昭心忧，站在驿馆的天井里反复思量对策。
　　“猫儿，想什么呢？”白玉堂走过来，伸手搭上展昭的肩膀。
　　展昭瞟一眼自己肩膀上的手，也没躲开，道：“有些担心证据能不能安全送到。是人总有力竭之时，这些天以来，一直有人试图偷盗证据，大家都休息不好，万中有一，那就难办了。”
　　白玉堂叹道：“你这猫儿就是多心，有你白爷在呢，再不济，还有老头子嘛！”
　　展昭一笑：“玉堂，我想若是有人可以带着证据往回走，然后换一条路悄悄地往开封走，会不会好一些？”
　　白玉堂眼睛一亮：“贼猫！不过这人选你可有了？说到底，那些衙差是不可靠的，那么就是你我还有老头子三个人了，要是滢真在，交给滢真实是最好，可惜她不在。”
　　“你师父不行吗？”展昭问道。
　　白玉堂无奈地笑：“我师父他游戏惯了，你要真让他去送证据，没准儿不知道带着证据上哪儿玩去了呢！他也不是一定要赶在这时候去开封，离开之后会去哪儿，出了滢真能知道，谁都找不到他。”
　　展昭想了想：“那你——”
　　“展小猫，你可别打白爷的主意，白爷不去。你也不想想，白爷走了，他们会不起疑？以前你办案的时候，我们就没分开过，现在突然分开了，你不是摆明了告诉人家有鬼么！”
　　展昭一想，白玉堂说得也不无道理，手一摊：“那你说怎么办吧？”
　　“干脆就把证据随身带着，料来也没人有那个本事能从你我身上偷东西！反正我们一直就呆在一块儿，要想能够同时不惊动我们两个，除非那人能比师父还高明。”白玉堂牵起嘴角，脸上的表情万分得意。
　　展昭瞪了他一眼，知道白玉堂那话的重点不是别的，就在那一句“一直就呆在一块儿”，可不就跟他说的一样么，这一路上除了夏玉奇，其他人一直就是两人一间房，白玉堂自然是赖定了展昭的，日夜呆在一处，也不嫌腻！
　　这么想着，心里却透出一点甜来，心意相通，情意相交，正是情浓之时，何况他们曾错过了三年，现在能在一起，每时每刻都是要珍惜的，也是忍不住地会有想要触碰对方的念想，若不是还要押解着犯人，只怕这泛滥的春水就足够将两人灭顶。
　　白玉堂不知展昭心里想的这些，只是展昭脸上微露的赧然让他心动非常，不由分说地拉着展昭回去休息。对于证据，他们不敢疏忽懈怠，小心检查后，放在了枕头底下。
　　夜半香梦正酣，夜行人踏上屋顶的轻响立刻将两人惊醒。从床上坐起身来，两人对望一眼，迅速起身着衣，再将枕头下的证据带在了身上，提起剑，小心靠到门边的两边，窥探外面的动静。
　　四个黑衣人飘然落到天井中，脚下点尘不惊，显见轻功高妙。展昭皱眉，心下略有疑惑，却也来不及多想，和白玉堂交换一个眼神，同时将门猛地拉开，手中袖箭和飞蝗石齐出，首先将来人打了个措手不及，然后手中长剑寒芒暴涨，直奔其中两人面门而去。
　　剑尖刺到，黑衣人慌忙招架，白、展两人未待招式用老就换了招，剑尖一转，划了半个圆弧刺向旁边两人，眨眼就将四人逼开，不成阵势，只能各自为战。以少敌多对二人而言可说是家常便饭，以一敌二其实是轻松非常，来的四人轻功高妙是不错，可也只是轻功高妙而已，无论是身法、招式还是内力，差了两人不是一星半点，何况，以这四个人的轻功，对付一般人可以，要想占了展昭和白玉堂的上风却是不太可能的。
　　不多时，四人已被生擒，点了他们的穴道，白玉堂和展昭才有心思去看周围的情况。夏玉奇倚着门边，一脸的兴致盎然，显然方才一番打斗令他很是满意。其他的衙差没有被惊动，白玉堂和展昭有些不安，怎么会一个也没惊动呢？
　　分了头去查看，却发现他们不知何时中了迷香，好在人犯处没有什么闪失。两人稍稍放心，回到房里，却见房里已被翻得一塌糊涂，两人相视苦笑，今晚是没法睡了。
　　“调虎离山计。幸亏我们把证据带在了身上，不然这次说不定就真的丢了。”展昭无奈。
　　“看来从现在开始到到达开封为止，还是把证据放在身上和衣休息得好。猫儿，你得补偿五爷这么劳心劳力地给你帮忙。”
　　“回开封之后，醉仙楼十八年的女儿红如何？”
　　白玉堂咂咂嘴：“也好。”女儿红是好不错，不过要能有些别的更好。可惜这是只不通风情的呆猫，要是冒进的话，会被揍得很惨吧？白玉堂摸摸下巴思量道，算了，还是一点一点诱拐吧，这么些年白爷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