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结》PM_小王子

24、第十九章 济天府

　　曾经，为了再见你，我多少次演练自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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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北城，白氏济天府。
　　清晨的寒露已然被晌午的日头蒸晞，沸腾在济天府内不想凝结。府内府外一派热火朝天，火红的灯笼、喜联挂上规整考究的檐角、方柱，红毯从府门一直铺过正厅的青阶，展至厅内主席才到尽头。济天府宽敞的后园摆置出桌椅百席，排场甚大。每个过路的居民都能收到白府派发的红包彩钱，欢乐的气氛由中心主干一直漫展至陌北城中每个角落。不用发问就会有人跑过来告诉你，这是城主白氏要办喜宴了，定亲的是他们家二公子，新娘子将于不久后择吉日过门。
　　还会有人告诉你那白公子是多么地风流倜傥一表人才，那新娘子是多么地美丽不可方物，而他们的邂逅又是多么地传奇。
　　“那新娘子听说是一队北行的镖局主人的前进，途径荼阴山遭遇强人，是白公子单枪匹马从一众歹人手中救下来的，着实的英雄救美人啊！她那碧绿的眼眸堪比上好的翠玉，樱红的粉唇根本不用施朱，还有那一身肌肤，胜雪啊有没有！嗯，姑娘你的肤色已经很白了，可肤质嘛……不错，还不错。可是人家新娘子呦，看到了我才明白：何为冰肌玉骨，何为绝代佳人，一笑倾人城，再笑……哎！姑娘，姑娘你别走啊，哎我还没讲完呢啊……！”
　　一白面书生在街边折扇摇翩，正对着黑袍墨瞳的少女大赞特赞白家准媳妇的的丰姿，不想那玲珑的人儿沉了脸转身而去。
　　“我又不是没见过，哪有那么夸张！”
　　莫子夜朝着相反的方向，想脱离这黏人的气息，却不想整座城中都弥散着喜庆的氛围，根本不存在什么反方向，也无从逃开。无奈何她只得翻身跃上了客栈‘元计’的房顶，躺在大太阳底下想让正阳的暑气炙退胸中的邪气，脑海中却翻回到方才那书生的话“你嘛……肤质不错，还不错，可是人家新娘子，那才叫冰肌玉骨……”
　　莫子夜不由一阵懊恼，赶忙用袖子遮了灼烈的阳光，逃也似地窜入屋内。
　　屋内阴凉的气息终于稍平了少女心中的躁动，回神只见沉香木刻蝠纹的小几上静静躺着那明王面具，精铁薄胚上珐琅的釉色泛着秘泽的光。

　　“诸位里边儿请。今儿个我们二公子定亲宴的戏台子还要靠各位老板照拂。”
　　济天白府偏门打开，僮子笑脸迎进一班彩衣的伶人，走最前面的一个锦衣白面的公子却是鼻子长到了天上，看也不看人一眼，径自向后台走去。那小僮也没奈何：这可是陌北梨园界最红的“云丰班”，班子里有几个腕儿大得可是能撑起中土曲艺的半边天。而方才那个锦衣公子正是如今名头最劲的一位，人称“玉面青衣”，最善反串，是云丰班的台柱。
　　垫后的是管行头的胖老板段成星，人称笑面段五爷。他笑眯眯地摇着柄小蒲扇，打了几个赏钱给那僮子，那僮子立马笑开了花，点头谢过转身关门去了。
　　段成星见人走了，与前面的队伍落开几步，就拽过了队尾捧着厚厚一摞行头遮过面貌的白衣僮子，低声问道：“丫头，你这是唱的哪出啊？”
　　那白衣僮子放了放手中物品露出脸来，竟是个玲珑少女，不是莫子夜是谁？！
　　“《铡美案》。”莫子夜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呦？你这是上京寻夫来了？怎么，那陈世美就在这府中？”段老板看着少女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就觉着好笑，“你们荭老板知道不？”
　　之前莫子夜四处游历之时宰过一个贪官段正举段老爷，正是跟他有点亲缘关系。不过段成星早就看不惯那小子的恶行因而与其渐渐疏远，后来听说有人把他整治了一番觉着大快人心，有意结交那义士便寻了去。到跟前一看竟发现是个半大的女娃子，段成星觉着非常有趣，一来二去便跟众人混熟了起来。前几天看到这丫头出现在陌北城还趴在了自己的摊子上，他就知道估计有戏看了，这不果然让他给猜着了。
　　“他们？他们什么不知道啊，还用我说去？”莫子夜有些愤愤。是呀，陌北城多大一城啊，济天府白氏多强悍一家族啊，自己寻的那人就在这么显眼的位置上摆着，就差敲锣打鼓再挂个牌子了。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傻太天真，以为事情看到明面儿上的就够了，又以为那个人到时候会自己过来找她。
　　“嗬，火气挺大啊。你就没想过他们是不想你掺合进来？”
　　莫子夜皱了皱眉，这点她当然想过，不过水荭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要真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肯定得和她明说的，现在，只怕那几位正坐在戏台子下面喝茶聊天，等着看她出洋相呢。
　　“哼，管他们！救命恩人大喜的日子，我还不理应过来道个喜啊！”
　　段成星听着心说，你都恨不得把人给铡了还新婚贺喜呐，这说出来谁信啊。丫头你别闹了，五爷领你城里玩去吧。
　　莫子夜白了他一眼——你怕了就一边儿凉快去，姑娘我这戏台子搭起来可没有拆的道理。
　　“哎，姑奶奶您这戏是准备怎么唱啊？小五子了解一下，省得待会儿砸了您的场子。”段成星无奈道。
　　“我什么时候说要搭台子唱戏了？”
　　莫子夜眨眨眼，神色颇为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