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结》PM_小王子

25、第二十章 喜宴

　　期盼偶遇却只敢在一旁偷偷看你，一不小心就在你的微笑中无限沉溺……

　　*******
　　秋分已过，白日愈渐短暂，偏西的日头将天边的云彩映得一片彤红如火。若放在山野莽原，这将是人神共赏的优美景致，而在陌北城中，却是一派行乐匆匆，并无一人为此等美景驻足。
　　城西白虎大道的尽头有一条偏僻小巷，曲折幽深，将一切尘嚣隔绝其外。在这静巷的尽头，有一间客栈，其形状诡雅别致世所仅有，院内随意栽了虬松怪柳，劲草遍地，奇花异果，鸟鸣婉转，好一处世外桃源人间洞府，不是‘元计’是哪间。
　　其中一角飞挑的檐角上蹲坐了一个短发少年，逆光，并不能看清面貌，只觉其峻拔的身板与这鬼斧一般的檐脊相得益彰，一动不动，远看宛若镇宅的俊兽。霞光铺在青瓦上反映入少年金色的瞳仁中，仿佛引燃了两簇火苗，那火光照亮的正是城中最显眼的一处，白氏济天府。
　　“再这样看下去，你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如此挂念，方才干嘛不跟着她一起去？”
　　少年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抹红影，紫眸盈盈，赤眉弯弯，眼角一点朱砂痣，盘膝托腮，正是水荭。
　　“我们那样瞒她，她会生气的。”少年夜一还是那个姿势保持不动，暖金色的瞳中有些许的歉意。
　　“若不是你忍不住告诉了她那小子的身份，她也不会来得这样早……”水荭的语气虽是抱怨，但眉宇间也确实有些不忍。
　　“她是自己找到震宇镖队的，寻到陌北城来是迟早的事。不过那狼群……”夜一沉吟道。
　　“哎？那些发狂的？不是你的啰咯们么？”水荭有些吃惊，那平日里山岳一般沉着，峭壁一般锋利果决的少年，也会有沉吟不定的状态。
　　“不，不太对……它们不该那样的，好像还有别的什么人也不想她掺合进来……”
　　“哎，罢了！她莫子夜自己的劫数还是要她自己去经历的。都是她那师父出的没谱主意，现在他人反倒没了踪影！”
　　水荭不觉有些气不过，翻身下了屋顶。
　　“多说无益！你也下来吃点东西，准备下罢，待会儿还要看戏去呐。”

　　日渐西沉，济天府后园内点了万盏灯火如昼，戏台子上正上演着一出好戏。这戏的名字叫《鸳鸯瞳》，讲的是一对有情人在新婚之夜遭强人劫掠，双双被押上山寨。这伙歹人不为劫财，不为劫色，想要的却只是那女子的一双眼瞳。据传说，她的瞳仁内藏有上古秘宝的信息。无奈，为救夫婿性命，妻子献出了自己的双瞳。下山后，妻子为了不让爱人看到自己的惨淡模样，刻意躲了起来，而此刻台上演出的，正是丈夫辛苦寻回妻子，即将团圆的一幕。
　　台上鼓点儿清脆，檀板飞扬，胡琴调子回环，曲儿正浓。那旦角儿一副婀娜好身段，眉间眼底情切切，看得台下众人兴致盎然。上席正中，芦七七一身锦缎华服听得正动情，身旁坐了依旧白衣潇洒白二公子，白亦殇。
　　“七七，一会儿大宴要换喜服，你要不回去准备一下？”锣鼓声响，白公子偏头靠近少女耳边轻语。
　　“不要啊，白大哥，那台上正要夫妻相见呐！梳洗打扮不费时的，让我看完了再去罢。”
　　“嗯，也好。”
　　……
　　后台莫子夜挑帘看到的，正好是席中那两人耳鬓厮磨的暧昧样子，漆黑的眸子不禁颤了一颤，咬咬牙看向别处。却见台上那玉面青衣向她一笑，云锦蒙眼，也不知他是看着自己不是，只是那笑容甚是明媚，看得莫子夜愣了一愣。
　　“咦？白大哥，那姐姐冲着后台笑呢？是不是她夫婿要上来了？那笑容好美好美呐！”
　　等了半响不闻回音，芦七七歪了头，只见白亦殇望了台侧那扇偏帘正出神。

　　“哎呦，不好了，不好了！丫头，你得帮我个忙！”段成星火急火燎地冲过来，忙把手里的行头往莫子夜身上招呼。
　　“咦？”莫子夜还没从方才的那一笑里回过神，呆呆地听他摆布。
　　“咱班子里那个唱主角的小生老婆临盆，人赶回去唱不了了！新折子，别人又不熟悉。这戏本还是前两天你给我拿来的呢，你肯定熟。帮帮忙救救场子吧！反正这一幕生角戏份也不多，围着你家娘子拉拉小手，转转圈子就成，你上吧。”说着已将洁白的男式长衫套在了莫子夜身上，两三把将少女的短发藏进了儒生冠中，又塞了柄牙股折扇到她手中。
　　“哎？”莫子夜稍回过来的神儿又给惊了一跳
　　“成嘞！到你了，登场吧！”说罢，段成星将莫子夜身子转了个方向往前一推，一个踉跄她已到了台上。
　　刚弄懂此刻大概什么情况，莫子夜下意识望向台下上席中那白色的身影，只见公子面上那一对飞扬的俊眉早就结到了一起，嘴角却不知为何挑起老高，总之，表情颇为复杂。
　　还待再看个清楚，少女的脸庞就被一双素手板正了方向，转而入眼的轮廓昭然天成。
　　拈了指将莫子夜的下巴挑起，看着少女一副惊艳的神情，那旦角的唇角弯弯。他眼上虽用白锦蒙着，但少女猜想，那双眼一定比星月更闪亮吧。
　　“相公，想死奴家了，咱们洞房吧。”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