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子》yukuo1963

7、7

　　就在于丽怀孕六个月时，婆婆住进了医院，头痛，拍片、照像并没查出什么毛病，但院已住了，怎么也不能马上出院，婆婆觉得我是家属，不用现金，住上个八月的不算啥，反正儿子签个字就行。
　　“白杰给我买个烟灰缸来！”
　　白杰瞟了一眼“禁止吸烟”几个字，便说：“妈，你看那儿写着不能吸烟！”
　　“嗷，那就省省你的腿儿吧！”
　　“白杰，给我家的酒壶拿来吧，这院住的酒快戒了！”
　　许大夫特殊强调不能喝酒，喝了会上头，婆婆只能偷摸喝上几口。许大夫已经是婆婆的老大夫了，这个老并非人家年龄大，而是婆婆常来住院，每次接诊都是许大夫。
　　夜深人静了，病轻的安然入睡，病重的左翻右滚，不时还发出“哎呀、哼吆”的叫声！白杰坐在床边看着妈妈入睡，也来了个小寐。
　　同是这个房间，同是这个床位，他楼上楼下地跑着，一会儿是化验单、一会儿是彩超报告、他跑得喘不过气来，电梯坏了，他背着妈妈一层一层楼往上爬，妈妈用手紧紧勒着他的脖子，他喘着气，头一垂激灵一下，醒了，他站起身，双手轻轻扯着妈妈身上的被子，往上盖了盖……
　　“白杰呀，于丽都那身脚了，就叫她少干活吧！你妹妹在不？叫她多干点，我问你呢？”白杰忙说：“啊！在……在……”
　　你那个宝贝丫头不知跑哪儿疯去了呢，我白天上班，晚上陪护，你以为是铁打的呀！白杰的
　　眼里露出了几分忧怨。
　　白杰妈住院的这些天，是白军疯的日子，也是白杰和于丽最忙的日子，婆婆以为姑娘在帮着嫂子干活，其实人影皆无，只是吃饭显个像。于丽进货、卖货、做饭，这天，还多了一项给婆婆熬中药的任务，本来于丽自怀孕就是吃一口吐一口，闻着药味，好吗！“哇”的一声……好险没吐进药锅里，好家伙！连药带饭一锅出算了——一举两得。
　　星期一查房，许大夫来到白杰妈妈住的房间，房间一共六张床，白杰妈的床是六号，按顺序查，五个床一一查着，许大夫每个床位一一报着病情，说的很详细。
　　“六号，我的老患者！” 许大夫笑了笑；“大娘！你的病没什么大事儿，吃点中药好好养着。”许大夫走了……
　　一个月过去了，于丽一天和白杰商量。
　　“白杰，你说你妈的病没什么大不了的，光吃中药，出院回家吃吧。”
　　“再叫她住些天吧。”
　　“为啥呀？”
　　“多少年都是这个样子，你进门儿她这是头一次住院……”
　　“你怕了，我去说……”于丽直言不讳，我还没听说住院还上瘾，再说看婆婆那样，纯是无病呻吟。
　　“娘，咱出院吧，回家熬药还方便。”于丽开门见山对婆婆说。
　　“啥？嫌我住时间长了，这才哪儿到哪儿，你是白家的媳妇，没权决定这事。”婆婆的脸‘当’的拉下老长。
　　于丽还真是领教了婆婆的厉害，这也是于丽惹出的婆婆第一次不快，因于丽看着以往婆婆对白杰的态度,不寒而栗，平时只光干活从不多言，于丽灰头土脸的走出了病房……
　　婆婆有了行动。
　　叽哩咣当的往袋子里收时东西，“啪嚓”一声，酒壶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吆，老姐！你这是干麻？”对面的一位患者说。
　　“干麻？出院！”
　　“干麻出院，你的病好了吗？”
　　“没好也得出呀！”
　　“谁叫出的院？”
　　“儿媳妇……”婆婆的长脸潜伏着重重的阴霾。
　　其时婆婆并没有出院的意思，只是听了于丽的话，怒火燃烧，出院就出院，谁怕谁呀！反正我也没啥大不了的病，哼！你很快就要生产了，我倒要看看你生个啥？孙子罢了！要是个丫头片子，你等着瞧！于是婆婆一声不响的出院了。
　　白杰还竖起大母指：“于丽你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