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子》yukuo1963

6、6

　　很快，婆婆派来助手。
　　“白军，今天不是星期天，怎么没上学？”
　　“嫂子我不念了！”说着白军在于丽的耳边大拇指在中指上那么一捻，打出一个“当”一响动，于丽斜着身子躲着小姑。
　　“没吓着吧！”
　　“你说啥呢！”
　　“吓着你这白家的媳妇我可担当不起！”
　　“说真的，你真的不唸书了，啥时的事儿？”
　　“快两个月了。”
　　“不念书你下来干麻？”
　　“玩呗，本小姐不给他们唸了，本姑娘要玩儿个痛快！”
　　“你是冬天里的一把火……”小姑狂嚎疯舞。
　　“你没疯吧！”于丽眼巴巴的看着小姑。
　　“本姑娘没疯也！”小姑拍拍于丽的肩膀，“走……我帮你进货去。”
　　小姑个儿头有于丽这么高，一米六九，很壮实，能把于丽装下，脸略黑点儿，大眼睛，肿眼疱、单眼皮，黑又长的睫毛，睁眼闭眼睫毛忽闪着。
　　小店离批发站大约有一里的路程，于丽和白军推着手推车，穿梭在公路上，车辆、人群川流不息、熙熙嚷嚷。路的两侧，整齐地站着两排刚好吐完新叶的垂柳，它们的上身是球心朝下的半个球形，垂下的柳枝可搭在人们的头上、肩上，仿佛为商贩们立起了避光伞，看！伞底下的他们悠闲自得，柔光下，微风拂来，柳枝轻轻摇曳着，垂柳的影子偶尔清晰的印在地上，偶尔搭在他们的身上，偶尔绕在他们的腰间。小姑不但陶醉在这美丽的景色里，而且恨不得再多长两只眼睛。
　　“嫂子，怎么这多的人呀！”
　　“今天是集，不知道了吧，三、六、九是集，今天是九号。”
　　那卖米卖面的、卖盆卖罐的、卖衣卖布、卖鞋卖袜、还有卖钻石项链儿的。
　　“呀！嫂子看那项链儿，看看呗！”
　　“看啥，都是次品，看着金光闪闪的，要买还得进这高楼大厦里买真的。”于丽指了指路两侧的高楼。
　　白军点点头，嗷！看来嫂子还真比我多吃了十年的盐。
　　一路看得白军眼花缭乱。
　　来到库房。
　　“这么高呀！”白军看着啤酒库五件一落的啤酒箱子直眼晕。
　　于丽微微垫脚、双臂一架，一件啤酒下来，利落的放到库外的推车上，于丽返回见白军还看着酒箱打愣。
　　“嫂子还是咱俩抬吧，这我可搬不动。”
　　于丽又搬起第二件，白军上前:嫂子咱俩来！十五件啤酒装上推车。
　　批发站的门口是一个三十度的顺坡，于丽对进货早已是轻车熟路，推车顺坡跑了起来。
　　“妈呀！翻了……翻了……”小姑在后面喊着一路小跑、着着架架，到了小店，小姑大汗淋漓，于丽轻松自如。
　　“啊呀妈呀！我真服了你了，还叫我帮你呢，我看不是这块儿料。”
　　学不好好上，小小的孩儿，要干这活儿，亏你妈想的好招。

　　白军受了妈妈的特派，拿于丽当了挡箭牌，她风玩狂舞，不是出现在歌舞厅，就是出现在旱冰场。
　　一天，白军从旱冰场滑着冰鞋直奔于丽的小店，就在那她背身滑到售货口的一刹那，“啊呀！”一声，一人随白军滚抱到了一块，许久俩人双臂支撑着站起来，白军睫毛上下忽闪着，望着这个比她矮一头的支架，再度发愣。
　　“啊 ？前任嫂子……”
　　这时于丽刚好把烟贩子送来的烟放在货架后面返回窗口，这一幕使她看得目瞪口呆，烟贩子——前任嫂子，前任嫂子——烟贩子，“啊？”她头昏目眩，前任嫂子，这个鬼丫口里的前任嫂子是她！是新婚那天那份情书的主人。
　　支架拖着白军滑出十多米的距离停下来，缓缓移开……向白军摆摆手……
　　白军卸着冰鞋。
　　“白军，你认识那烟贩子？”于丽一手按着头问。
　　“嗯！啊……”她愕然抬起头看看嫂子，迟疑了半晌“嗷！本姑娘不认识也！”
　　都喊前任嫂子了，还演戏！ 于丽蔑视的瞟了白军一眼。
　　于丽踌躇了，她很想把那不该揭开的一幕忘掉，很想那份情书已撕成碎片，随风而去，很想丈夫脖子上的刀疤抚平没有一点痕迹；可现实是残酷的，她不想揭开的一幕正在演绎着新的故事，而且愈演愈烈……
　　于丽想把白军扯起来问个明白，但那鬼丫头守口如瓶。
　　于丽决定弄个水落石出。
　　于丽怀孕从二十多天起，就吃一口吐一口，这晚肚里空空的，突然想吃白面扒拉汤。
　　“老婆，好了，快吃吧！”于丽漱完口狼吞虎咽吃着，象吃进了山珍海味：真舒服呀！还真是“害了口”，于丽摸着肚子看着白杰收拾碗筷，敏捷如燕，飞来飞去。
　　“哎，老婆！”白杰凑到于丽身前 ，轻轻把于丽的手拿下，把自己的手放在于丽的肚皮上抚摸着，又把自己的耳朵贴在她的肚皮上。
　　“你听，咱儿子动呢！”
　　“去你的，才仨月就会动了？你喜欢儿子还是姑娘？”
　　“啥都行，不过我妈还是想要个孙子！”
　　“那生了姑娘咋办？”
　　“生就生呗，有我在你怕啥，难道怕我妈给你气受不成？放心吧！你会生个儿子。”
　　白杰把于丽抱紧了……
　　于丽望着眼前这个丈夫，对他妈百依百顺的受气包，个头比自己矮了那么一点点儿，但很有男子汉味儿，在她面前总是笑呵呵的，还真是很疼爱我这个他姨为他妈娶回的媳妇，名人所言：人生至高的幸福，便是感觉到自己有人爱。她陶醉在幸福之中，几次揭谜，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