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此灯烛光》共此灯烛光

4、看戏

　　苏瑛倚在楼梯的栏杆旁，目光透过雕花的窗棂，落在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轻轻一笑，转身对身后的少年说道：“好戏就要开演了。”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绕过几道屏风，来到一间雅致的包厢。轻轻推开一扇窗，楼下大堂的景象便一览无余。

　　她转身为少年斟了一杯茶，一缕雾气便绕着雕梁缓缓而上，消失在时光的尽头。

　　少年顺着雾气的源头探寻而去，少女的脸庞多了几分朦胧，他微微失了神。

　　这时楼下忽传来一阵喧哗。

　　楼下的大堂中，两位衣着华贵的公子正站在中央，彼此怒目而视。正是邵公子与贾公子。

　　“邵兄，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今日是我先约了芍药姑娘，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贾公子冷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邵公子冷哼一声，不屑地回道：“贾兄此言差矣，芍药姑娘乃是我心仪已久之人，今日我特意前来，便是为了与她一叙。你若识相，便该退让一步，免得伤了和气。”

　　贾公子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握紧了拳头，似乎随时准备动手。周围的客人见状，纷纷退开，生怕被卷入这场纷争。

　　随后的一切便都如少女预想中展开，两者相争不下，命随从代为大打出手。在一片狼藉下，芍药姑娘才缓缓出场，可矛盾却于此结下伏笔。

　　少年了然于心——这就是前些天的交易了，可是他再看身旁的姑娘的时候，却有了不一样的心绪——原先总是俏皮乖巧地侍立在女人身旁的姑娘，原来也有这样冷眼看戏的手段。他看着她，却发现前日的玉镯已不在她的手腕上，犹豫了半分，他还是开口道：

　　“怎么不见姑娘的镯子，莫不是不喜欢？”

　　“怎会不喜欢，只是太为贵重，就收起来了。”那少女笑着，可瞧在李彦的眼中，第一次瞧出一些笑不达心的寂寥。

　　夜又深了，既然戏已落寞又没有新戏要演，少女自然将他送到街上告别。

　　临别之际，少年却又回过头来

　　“上元之夜，我在钟楼等你。”

　　少年去得那样急，苏瑛来不及回复，她恍惚间也分不清，这是命令还是邀请。

　　心在夏夜里绽放了最绮丽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