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此灯烛光》共此灯烛光

3、初计

　　女人接过少年递来的笺，指尖轻轻抚过纸面，她并未多言，只将那纸递给身后的丫头看了一眼，便将它在蜡烛上点燃。火光跳跃，纸笺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这事我们可以做，不过…”女人顿了顿，她抬眼示意，那丫头便向前一步，在小几上轻轻扣了三下。手腕上的翠玉镯子与案几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少年沉思片刻，目光在女人与丫头之间游移，终于点了点头，示意成交。

　　苏瑛将少年送到门廊，寒暄告别之际，少年却从袖中摸出一双白玉镯来，递到她面前。“我上次逛摊，看见这对镯子，觉得很是衬你，便买了下来。”少年的声音温和。

　　苏瑛也不含羞，大方地接过镯子，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温润的白玉。她抬起头，眉眼间带着甜甜的笑意，却又透着一丝这种场所天然的妩媚，“公子的心意我领了，可这价钱，可是不会因此而优惠的。”

　　“自然。”少年也朗声笑着，与少女再次道别。

　　“你报的价不错，只是，可以再高些。”时瑾品了口茶，是今年刚出的雨前，“这次的事，便由你着手去安排吧，芍药，秋菊，都是可用的人。”她停下茶盏，却见那丫头手上赫然多出了一双镯子。

　　苏瑛应下，请了安正欲离开，却见姐姐招手叫她向前去。“你的簪乱了，让我替你理理。”姐姐笑着，却凑到她的耳边，“情意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是最靠不住的，明白吗？”。苏瑛愣了一瞬，便笑起来，“瑛儿当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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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桌子上的一对镯子，又想起那少年的温情，眉眼无意间笑了几分，可又慢慢暗下去，终于她收了眼神，吩咐采薇，“将这镯子收起来吧。”

　　采薇应声用红绸包了玉镯收到柜子里，一边又问到：“为什么要让邵公子与贾公子生嫌隙呢？”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姐姐？”

　　“瑛儿，你不必问为什么，我们不是局内人，也不是局外人，只要做一把足够锋利的刀就行。”

　　苏瑛回过神来，喃喃道，“采薇，我们不该问。”

　　采薇闻言知道自己不该再多嘴，只默默地上前为苏瑛卸下裙钗。苏瑛思量好的那一刻，抬头却从铜镜中看见采薇默默的神情，她终究叹了一口气。

　　“采薇，实际上两位公子怎么样都无所谓，只不过这两位公子都是家中的独子，家中又都是高门。”

　　采薇聪慧，已然明白了，神情又轻快起来。

　　苏瑛抬头看窗外，夜已深了，一轮玉盘悬在天上，显得那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