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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殿试 ...
今日是殿试,怀瑾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起身了,她没让任何一个侍女服侍她穿今日合宜的衣服,只是一个人默默地穿好了衣服,戴上了冠。
这冠带本该是男子,朝堂被男子霸占多年,本就没有适合女子的服饰,以至于李锦谢妹的官服也多是男子款式,言昭不是没有顾及到,可必然是先有人撑着,才有衣物跟上,正如沈沁没有登基故而没有女皇配饰一般,这些女贡士还没有在朝堂之上的时候也没有属于女子的服饰。
怀瑾什么都没有去想,她只是沉默地佩戴好了这一切合乎礼节的饰品,整理好衣物,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一路到玄武门,贡士下车,步行往奉恩殿去。
怀瑾微微低垂着脑袋,自顾自赶路,等走过一道白玉桥的时候,看着那水潭里模糊的倒影的时候,她才微微一愣。她作出了一个与她以往谨慎小心截然不同的决定。
她,抬起了头。
有许许多多和她一起入宫的贡士,与那千百年有所区分的是这些贡士里有许多和她一般的女子。
从玄武门走到奉恩殿,只要半个时辰。
这条路,男子走了千年,他们已经习惯了,习惯到默认这本就只允许男子来走。
这段古旧的历史里或许有许多惊才绝羡的女子出现过,可她们就连在青史上留个名字都算恩赐,更别说走一走这科考路了。
封闭的学院,安静的宫殿,只慷慨地对男子敞开它的大门。
至于女子,呵!断了她们的灵慧,绝了她们评选的心思,裹住她们的双脚,往哪里去?哪里也不能去,老老实实呆在那庭院里,那宫闱里,那闺阁里。
谁给她们活路?谁在乎她们的活路?
制度只负责把每个女子变成一株可怜巴巴的菟丝花,然后去到她该顺从的,她该听命的男人身边去摇尾乞怜。
怀瑾由衷感受到了一种仓皇,她在玉桥上久久没有动作,后头的人都小心从她身边走过,生怕为这人大不敬的举动所累。
远远跑过来一个太监“大胆!既是贡士,速速入殿,莫在路上停留。”
怀瑾似乎没有听见,她只是呆呆站在原地,似乎回溯了千百年的历史,于是那千百年的女子怨怼也都积压在她身上,她站在原地,脸上都是泪水。
“阿瑾。”
那是一方柔软又带着女子香气的锦帕,它温柔地抚过怀瑾的眉眼,接着又唤回了她的神智。
她听见那女子在跟太监告罪。
“有劳公公提点,学生与同窗这便走,这便走。”
那太监方才冷嗤一声,离开了。
是柳思。
这些时日的相处,让怀瑾发现柳思似乎是一个完全多面的人物,她有傲气,对待权贵不卑不亢。她也聪明,知道审时度势。甚至于她还有一种奇怪的义气,又或许是心地的宽容,她对待同窗总是带着亲和,当然,前提是你要不惧怕她的才名,她沉凝的眉眼。
“在想什么?”柳思轻轻笑着,她微微低着头,一边又搀着怀瑾。
怀瑾摇摇头“或许是今岁春寒,染了风,有些恍惚罢了。”
柳思微微眯眼,脚步没有停,依旧陪她走着“今岁的春日是有些冷了。”
“是。”怀瑾轻声应和。
二人再不提其他,只沉默走到了大殿之外,听候宣召。与她们一起的,还有许多贡士,其中女子约有三分之一。
“宣今科士子进殿。”
沈沁甫一坐定,便与言昭一唱一和说了几句场面话,就直接把士子都召进大殿。
今岁的殿试是有些不一样的,题目还是言昭一意孤行拟定的。如今她与沈沁实行的是轮班制,比如上一个大朝会是沈沁拿主意,这次就到了言昭,且不设置一票否决权。
上朝的时候沈沁照样坐老位置,倒是言昭不再站在下首,默默站在沈沁跟前。朝臣也都习惯了这对“夫妻”的想一出是一出,只权当看不见,省得自寻烦恼。
怀瑾、柳思与众贡士入殿站定,殿中设案八十,一人据一方,自研笔墨,等待上头的人出题。
沈沁没有说话,只是扫了言昭一眼,眼里还有不高兴。
言昭假装看不见,轻轻咳了几声便吩咐吏部尚书宣读试题。
“景安五年春殿试,上问政。众士子听!”
“学生在。”
底下的学子都撩开袍子跪下叩首。
“试问地利于国?试问海利于国?”
这次的试题便是言昭出的,不是为了偏心怀瑾,而是借此次殿试给天下一个开海的信号,这事沈沁是不赞同的。这也正常,这时候的社会思想还停留在农耕为本上,比起海事,沈沁更在意的依旧是农事。
商或许是必要的,但农才是一国的根本,在沈沁看来,民间开海要有分寸,最好是隐匿于民间,而不是让朝廷来主动引导。
但言昭不一样,或许是依托后世的史书,又或许是现代人的自大,她始终把眼光放在那汪洋的大海之上,哪怕前几次都没有太实际的收获,哪怕管安的船队到现在未归,但是开海是必行之举。
“问士子策!”
众士子便都再叩首,方才站起身,准备磨墨书写。
这次的会试头名是柳思,按理当有优待之问,但柳思是女子,又是第一届的女子,若关注太多,对于她的努力是一种侮辱。
言昭微微叹口气,只能自我安慰,人生还长,女会元又何止这一次呢?可是之后的会元也不是柳思了,她所失去的在日后再漫长的时间里都无法补足。
这是时间的亏欠,这是历史注定的亏欠。
但,毫无办法。
言昭没有多说什么,柳思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她只是自己磨墨,准备交出科考路上的最后一份答卷。
怀瑾没有多想什么,她跟着言昭做事,尤其开海这件事她接触最深,自然海事利弊心里有数,或许是有一点儿类似作弊的心思,但在言昭的眼神投来的时候她明白了。
这场科考,这场殿试,只能有一个胜出者,而这个胜出者必须是女子,以提振天下女子志气。
主子,也不是没有私心的人啊。
言昭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了一眼怀瑾,她相信,她们主仆多年,怀瑾必然懂自己的用心,甚至也无法拒绝自己的用心。
她和怀瑾的目标是一致的,她们奔赴的前程也是相同的,怀瑾没有拒绝的理由,甚至于必须配合,把这开头的精彩演绎完毕,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或许人总会忍不住质疑自己,这样偏颇的试题带来的真的是完全纯粹的胜利吗?
但这世界上比起纯粹,或许她更想要的是女子能一直站在这大殿上,而不是被挤走。
最初择选男子才能参与科考,已经是最大的偏颇。如今,她只是凭借自身的经验来博取这个可能,又有什么不对?
怀瑾落笔了,大殿一时沉寂,都是纸张书写的沙沙声,这次殿试试题新颖,众学子难找参考的典故文献,只得自己思考,故而时辰到了,还有许多学子只答了半页纸。
不过言昭可没空等他们,一个眼神太监收走了一份份卷纸,呈送到高台之上,沈沁和言昭一起看。
送上来的最开始几张很明显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子所写的,地利是借鉴不少典籍拼凑了大半,海利却始终没有多提到。
言昭明白这不意味着这些人是一群庸才,能走到这一步的,谁不是绝顶聪明之人?但是视野的局限,价值观的局限并非是一日之功,他们作为科考,作为封建最坚定的既得利益者和拥护者,拥有着最封建的思想似乎才是合乎道理的。
接着往下看,直到抽到一名叫胡闻的女子时,才算看到了对于海利的叙述。
“疆非地域,而观海岸···”
再看籍贯,果然是江河口的人士,言昭轻轻一笑,蹙着的眉头微松。
众士子都低着头,没人看见,唯独沈沁见了,借着桌案帘帐的遮掩踢了踢言昭。
似乎是威胁“肤浅之见,本宫不许。”
言昭笑着叹气,也没说什么,胡闻的答卷虽好,却不是她最中意的,何况这人对于地利的叙述是不如前几个人的,点为状元,也难以服众。
又翻过几个,有男有女,温殷也在其中,要么就是偏地利轻海利,要么就是地利简略海利巨幅,都不称心。
慢慢翻下去,才翻到怀瑾的。
怀瑾的学问做得不差,写起地利来不输任何男子,她的事业也做得好,事事上心,写起海利来也得心应手。
正当言昭要宣布点选之人的时候,就被沈沁戳了戳,原来怀瑾下头还有一张,言昭没什么想看的心思,毕竟在她看来,大抵很难有比过怀瑾的人了,怀瑾长于理论又亲身实践,如此写的谁能比过?
但是殿下计较,那自然陪着殿下看了。
“地利?海利?非地海之分,而观其利。若地利国甚,则地,若海利国甚,则海。世上之事,少有定数,以时势知变通为要。今我大周,北有云国,难以进犯,则无拓地之处。唯南有海,方有开海之所。百姓稀少之时,我朝之地可给其衣食,然百姓兴盛之时,地不足以奉,则万人衣食仰仗为何?地利稳妥,然获得艰巨。海利波折,却少有国家。焉弃唾手之海而追战争之地乎?”
是良久的沉默,言昭抬起头看着下首低着头的柳思。她比自己想象的,猜测的更加聪明。海利,地利说到底问的不是海,也不是地,而是利,利从何来,利在何处?都是她们要去思考的问题,她没想到柳思会第一个提出来,也是第一个站在她或者说决策者的角度来说话的人。
是啊,地利,海利,说到底只是为了国家之利,那么比较而来,缺啥补啥,而不是一味侧重,一味追求,似乎更符合治国的道理。
言昭带着些愧意地笑了笑,被沈沁轻轻拍了一下腿。
江远盛从言昭手里拿过钦点的名次,方高声宣布道“一甲头名,柳思!”
柳思撩开袍子跪下三叩首“谢殿下之恩。”
“榜眼沈疑,探花怀瑾。”
“二甲头名,温殷。”
关于科考的流程都是我编的(大周特色,不是
然后就是不要考据qaq
(顶锅盖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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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殿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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