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0、审判 ...

  •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七年前

      新娘的红锻霞披触手柔软,但其中却夹杂着一丝冰凉。赵敏终于发现了周芷若的秘密,原来,那雪白的乌鸦许愿骨正藏在她衣裳内袋之中。

      “你!”

      赵敏心中悲喜交加,愣在当场。周芷若却本能地一把夺回她手中的许愿骨,满脸惊慌失措。二人相望许久,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手绢呢?”

      赵敏突然想起了什么,手抚摸着身下的雪白肌肤,似在寻找那方手帕,又似在肆意妄为。让周芷若最难以启齿却又梦寐难忘的,便是赵敏手指的触感,温暖而有力,随着她的心跳而动,慢慢将快感带往全身。她心中还守着从小就耳濡目染的华夷之分,光复中原的执念,但身体却已本能地随着爱人的碰触而微微颤抖,好似一朵丰满娇嫩的花,缓缓在手心绽放。

      赵敏没有在周芷若身上找到手绢,却也已顾不得那么许多,丝绸般滑嫩的皮肤贴在指尖,仿佛触到细腻的春风。心跳如擂鼓般砰砰作响,手指的触碰不够,远远不够。于是她站起身来,挥手熄灭了房中的烛火。尽管周芷若如此无情,她却还是觉得地上太凉,不忍心一直将她压在地上。周芷若站起身来,身上的衣裳已被撕开,只留下丝丝缕缕,不足以遮蔽身体。她想要脱身,却被赵敏一把搂住,感觉身体绵软无力,脚步虚浮,就那么软软地躺在她怀里。这次的十香软筋散,恐是经过加强,药效不同凡响。赵敏冷哼一声,突然将周芷若推开,让她落到了床榻之上,然后就开始当着她的面卸甲。

      赵敏故意卸得慢条斯理,享受着周芷若的每一丝慌乱。她先把头上戴着的三层钵胄取下,再解掉细扎护臂,最后脱掉带甲披膊与环锁甲,露出内里的圆领丝袍来。周芷若就这么看她一件一件卸下甲来,只觉铁甲钢盔之下,居然藏着如此轻盈柔美的身体,曼妙如诗,令她失了神,乱了心,直到听见卸下的弯刀哐当一声落地,才如梦方醒,再度起身想要逃离,却被赵敏一把抓住右手,又逼回了原位。

      “磨镜之好,终非正道。我已是他人之妻,还请郡主不要勉强!”

      “我偏要勉强!”

      黑暗之中,周芷若红了眼。

      她被赵敏抵在床角毫无退路,右手手腕被紧紧攥住,只能费力的用左手拔出那人腰间的蒙古匕首,颤抖着将利刃抵上了赵敏雪白的脖颈。可这时,赵敏却停了动作,松开她的手腕,修长的手指自柔肩滑下,穿过她的手指间隙,轻轻扣住。她丝毫不惧刀刃,反而凑得更近,将脸埋在她颈窝里,闻到了淡淡的馨香。那是一种熟悉的感觉,一如之前的无数次亲密。赵敏侧了侧头,离那人的耳垂又近了一些。

      “芷若,我想你了。”

      一字一句在寂静中显得异常清楚,恋恋不舍,满怀柔情蜜意。

      不同于方才气势汹汹的质问,那是一种略显卑微,满是祈求的声音。

      周芷若被耳畔的温热气息扰地心绪不宁,心头一颤,这是她所爱之人的声音,此时二人阔别已有三年,桃花岛上的誓言还在耳边回荡,日思夜想而不得,谁知再见却是你死我活的仇敌。周芷若念及此处,眼泪簌簌落下,左手紧握的匕首,在她放松警惕的顷刻间,滑落到地上,发出尖锐的金属碰撞声。

      唯一的依仗没了,周芷若却觉心中一阵轻松,似乎那重重防备,万般心事也随之掉落。赵敏趁机握住她的左腕,好像方才的一切都是她的一场阴谋,是那么自然,就像以前多次说服周芷若信任依赖她那样。

      赵敏太可怕了,满心的计谋,满心的占有,一心只想要得到她。

      但周芷若无法怪她,因为自己已被她抱在怀里,闻着她身上那熟悉的味道,如冰遇火而融,是那样的安心,好似她天生就该在此处栖身,与赵敏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赵敏却无那般失魂,她心中依然恼怒,恼怒于周芷若的无情,趁她软了身子,便拿过自己腕上套着的马鞭,将她的双手捆了起来,然后将她推倒在榻上,自己则结结实实压了上去。周芷若的双手被牢牢束在头顶,肌肤与粗糙的皮革磨蹭,感觉有些痛楚,但赵敏的吻却很是温柔,印在颈间,胸口,这一粗暴,一温柔,交加起来,让周芷若不知所措,只能轻声祈求道:

      “你别绑着我,我,我想抱着你。”

      赵敏停下了动作,周芷若感觉温热的泪水撒在自己胸口。她还是舍不得让她受苦,乖乖替她松了绑。周芷若的柔臂环上了赵敏的脖颈,让两人的距离更近,在她耳边细细喘息,激地赵敏愈发狂热,动作也愈发大胆。直到被洞房外的一声尖利惨叫打扰,周芷若才想起此时外面正在进行屠杀,而自己却在这里,与那屠杀者欢好。

      周芷若开始挣扎,她想要推开赵敏,想要从她细细密密的吻里寻得一丝空隙,但她越是抗拒,赵敏就越是激烈,她抓住了她,一旦抓住,便再也不会放手。周芷若在她手中,如同一把弯弓,被缓缓拉开,愈发饱满,愈发紧绷,已经伸展到了极限,形如满月。她那灵活的手指在弦上跳跃,正中靶心后,绷紧的弓弦才终于松弛了下来,挂在指尖,意犹未尽。

      “敏敏。”

      周芷若已在迷乱间唤起她的名字,想要与她相拥,但赵敏却浑身一颤,不肯上来,依旧跪坐在那里。周芷若却出乎意料地坐起身来,搂住赵敏的头颈,将自己的唇献了上去。赵敏愣了一下,还是抵不过深情厚意,回抱住周芷若,与她相拥而吻。在爱恨交织之间,二人还是合为一体,在这雷雨交加的夜晚,如黑暗与光明般,相互倾轧,难解难分。

      不知过了多久,周芷若被一声惨厉的叫声惊醒,见窗外仍是漆黑一片,显然,天还没有亮。她伸手摸摸枕边,却是冰冷一片,昨夜与她痴缠的那人早已离去,留她一人独寝,似是惩罚。周芷若大梦初醒,这才强撑着起身,却听门外有人敲门:

      “周掌门,您醒了吗?”

      这声音,不是出自赵敏,而是来自她的华阳老乡,冼英兰。周芷若清了清嗓子,回道:“是。你家郡主呢?”惊讶地发现自己出声竟如此沙哑。冼英兰听后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天还早,您再睡会儿吧。请放心,峨眉众人无碍,郡主不会伤害她们的。”周芷若听了这话,心头涌起不祥预感,耳边的惨叫声依然不断,她又怎能安睡?当下便下了床来,穿上冼英兰捧来的衣裳,疾步往城中走去。冼英兰无奈,但周芷若当日甫一出手便打得自己无法还手的余威尚在,她不敢阻拦这位峨眉掌门,只能跟在后面寸步不离。

      “开火!”

      随着赵敏的一声令下,数百发铁弹便向张无忌、朱元璋、常遇春与徐达飞去。他们四人是如今明教的最后战力,其中张无忌有九阳神功护体,百毒不侵,不怕十香软筋散,朱元璋等三人则本就不靠内力,都是精于外功,他们此时正保护着在地上调息打坐的杨逍、范遥、殷天正、谢逊、韦一笑和彭莹玉等人。本来凭借张无忌的功力,完全可以脱身,却没料到这由刘基改造的火铳竟精妙至此,他勉强以太极劲接下射向自己的铁弹,却管不了身边之人,几轮射击之后,除张无忌以外,其他明教残余全部中弹,倒在地上,非死即伤,彻底失去战力。

      张无忌眼见如此,也红了眼发了狠,足下用力,便向那女军中一身黑色盔甲的赵敏扑了过去,却感觉脚腕一紧,低头一看,竟被丁敏君拽住,手距离赵敏还有几寸,却再也无法前进。这毒手无盐极为执着,被九阳内力震地虎口出血都不放手,张无忌正要飞脚踹开她,却听得一声爆响,自己胸口已然中弹,旁边那个前来送礼的蒙古千夫长安代手里的火铳,开火之后,冒出了些许黑烟。

      张无忌自神功大成后,除甘心受了周芷若在光明顶的那剑外,从未受过如此重伤,当下不由自主跌落在地,还未来得及起身,后脑又挨了重重一下,眼冒金星。本来他有九阳护体,这一下虽是铁质骨朵为之,原也伤不到他分毫。无奈这护体真气如同渔网,罩于周身,如今胸口受了一发火铳,铁弹嵌入血肉筋脉,阻挡真气流通,不通则无以成防护,本来紧绷的网破了一孔,整个都变得松松垮垮,再也抵挡不了任何打击。

      众女重新装弹之后,又给张无忌补了数枪,后者又挨了几发铁丸,痛不可当,虽暂时要不了命,却也手脚发抖,再也无力起身,只能退回明教那边,吐纳调息,将铁弹逼出体外,尽力疗伤。

      “朱坛主,你还不动手?”

      赵敏却在此时高喊了这么一句,她脸上浮着一抹温和的笑,恰如春风中含苞待放的花蕾。张无忌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背后一寒,已被朱元璋以利刃刺入背心,穿胸而过。

      “教主!”

      常徐二人见状顿时大惊,之前朱元璋的种种异状便都有了解释。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位一直与他们同生共死的朱坛主,竟投靠了鞑子郡主,要以张无忌的性命,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朱元璋本也不想当众反水,只是张无忌实在无能,更有左右光明使者在,他在明教永无出头之日,便想借赵敏之手除掉教中高层,好收罗残兵,自立门户。岂料这鞑子郡主计谋百出,早就算到了这一层,不但没为他所用,反将他置于不义之地。他心中暗暗叫苦,却也不得不出手,不然那火铳接下来打的,恐怕就是他朱元璋了。

      朱元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看着张无忌缓缓转身,见他一脸铁青,暗叫不妙,果然被他一掌打中胸口,飞了出去。张无忌重伤之下,强自凝力打出这掌,已是耗尽功力,整个人委顿在地,再也站不起来,被安代与丁敏君按住,以蛛丝捆了个结结实实。

      “佳儿佳妇,实至名归?”

      赵敏一边念着张三丰所写的对联,一边如猫逗困鼠般看着手下败将。此时的张无忌,再也没了昔日的英俊潇洒,满脸血污,曾经镇静的眼里也写满了凄惶。他算不得赵敏最大的敌人,比起那些在地方割据的枭雄,张无忌不过是一尊徒有金身,内里却是茅草的伪神。因为他今日的地位,大多来自绝佳之运,并不是出自实力。没有相应的能力傍身,却身居高位,四周虎狼窥视环绕,于普通人来说,便是灭顶之灾。

      “赵,赵敏,你,你若是还顾念旧情,就,就请给我一个了断!”

      张无忌一身并无其他长处,偏是这骨头极硬,但他不知眼前之人,虽依旧貌美如花,却早已被战场铁血磨得心如铁石,不等他说完,抬脚就将他踹倒在地,还一脚踩在了他的颈上,将整张脸都踩进了烂泥里。

      “张无忌,本郡主与你有什么旧情可念?你这个叛逆贼子,也配和我抢女人?”

      张无忌听得这句话,心中顿时疑窦丛生,一时竟不知赵敏何意。抢女人?抢哪个女人?但赵敏却只是脚上用力,似乎恨不得妄图夺走自己妻子的人当场踩碎。

      “怎么?张大教主不喜欢我的脚了?”

      赵敏的声音还是那般玩味,此时听在耳中,却是令脚下之人胆寒。于张无忌而言,绿柳山庄是他与赵敏最美好的初遇,但对赵敏而言,却是奇耻大辱。身为皇族,自小养尊处优,却被陌生男子以他的口水沾巾敷面险些窒息而死,之后更被触碰脚踝,奇痒之下不得不放他离去。试问世上有哪个女子会倾心于如此无礼,初见便大大折辱于自己的人?

      赵敏自那以后便下定决心,一定要灭明教,杀张无忌以消心头之恨。之后她与他的各种暧昧,一是为了歼灭魔教,二也是出于那玩弄他于股掌之中的乐趣。张无忌越是倾心于赵敏不能自拔,她便越是厌倦,对如此愚笨,被自己骗得团团转的男人,心生鄙夷。当时她想不通他是如何坐上明教教主之位的,只觉得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果然,今日一切都已应验。混入狼群中的羊,终于成了权力的祭品。

      此时的赵敏懒得再与愚笨之人废话,挥手将那幅对联扔进火里。转头对一女子道:“殷离,该你了。”身后一袭夜行服,戴着兜帽,面目罩在阴影中的女子上前,缓缓走向被绑起的明教众人,走到了父亲殷野王面前。只见她摘下兜帽,露出神清骨秀的面容来。昔日无力守护母亲的女儿就那么低头凝视着父亲,身形微晃,宛似晓风中的一朵荷蕖。

      “阿离!你!你这个畜生!居然敢投靠鞑子,背叛你的亲生父亲!”

      殷离却面不改色,冷冷道:“殷野王,你算什么父亲?你忘了你是怎么对待我们母女的吗?若说畜生,蛛儿比起你,还差得远呢!”殷野王被噎地说不出话来,只瞪着自己的女儿,只觉她眼神中露出一股杀气,竟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阿离!阿离啊!汝父虽有过失,但父终究是父,你这个逆女,投靠蒙古鞑子,你不得好死!”

      殷野王旁边,那胸口中了三四发铁弹,已是气若游丝的白眉鹰王殷天正见孙女叛逆,气得两眼翻白,怒吼出这一句后,便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终究是无力回天而去。

      “外公!”

      “爹!”

      张无忌目不见物,听得殷天正没了气息,心头大为悲怆,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被赵敏踩地陷入了泥里几分。殷野王见父亲没了气息,悲从中来,竟不顾一身是伤,冲着殷离就赤手空拳而去,被后者一个躲闪,脑后遭一记手刀,便栽倒在地,怎么挣扎都站不起来。

      “父亲?我早就不记得自己还有什么父亲!殷野王,杀母大仇,不共戴天,你杀我母亲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天了!”殷离咬牙切齿地看着栽倒在地的男人,抬眼看了看赵敏,见后者点头后,便从袖中掏出一束蛛丝绳来,从后面勒住殷野王头颈,后者本能地想要挣扎,无奈那蛛丝极细,根本抠不动,瞬间便呼吸困难,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娘!女儿为您报仇了!”

      殷离对天高喊,泪流满面,手一用力,便将殷野王断颈,头颅落地之后,尤自鼓睛暴眼,似是死不瞑目。

      “蛛儿!蛛儿你!”

      张无忌在地上痛苦挣扎,却怎么都摆脱不了赵敏的控制。殷离却是从容收起蛛丝,冷笑道:“张无忌,你我自小相识,我也曾与你说过殷野王杀我母亲。但你却将这杀母大仇当做家丑,一直劝我原谅宽恕于他。我早就想通了,你与他们一样,都是男子,对于女子的苦痛,半点都不放在心上!我只能靠自己报仇!”

      张无忌听了这话,竟无言以对,他想说都是一家人,舅舅与表妹之怨,他如何插手?但如今,殷离已经弑父,说什么都是无力回天了。他这一生以仁恕为本,却不知别人并不如他一般,为了仁义之名,连逼死父母的大仇都能宽宥。

      “殷离,你这个畜生!畜生!”

      明教众人中突然传出一声女子清亮之声,殷离打眼望去,圆圆脸蛋,皮肤雪白粉嫩,正是纪晓芙的女儿,杨不悔。但她这挨骂的还未发话,身旁的丁敏君就已耐不住性子,疾步上前,咣咣两下给了杨不悔一对响亮耳光。

      “你骂谁呢?杨不悔,你是我纪师妹的女儿!如今认贼作父,才是真的畜生!”

      杨不悔捂着脸,她武功本就稀松平常,如今中了十香软筋散之毒,更是在丁敏君掌风笼罩之下,毫无还手之力,想要起身,却脚下发软,根本站不起来,只能梗着脖子嘶吼道:“他就是我的亲生爹爹,我娘为我取名不悔,便是永不后悔当日之情!你师父灭绝老尼,打死我娘,是我亲眼所见!丁敏君,你们峨眉派的都不是好人!”

      她如此出言不逊,倒是让一旁同样被俘的峨眉众人脸色难看了起来。明教与峨眉之间的仇恨颇深,不是一场强逼出来的婚礼就能弥合的,如今被赵敏这么一搅合,倒是新仇旧恨都翻上了桌来。

      “呵呵,蠢货!杨逍这个淫贼,若是真心爱纪晓芙,为何让她以云英未嫁之身怀孕?你自己问问他,当年是用了什么手段坏了纪师妹清白?”杨逍闻言却只是冷笑,他一向倨傲,又习惯了世人的偏见诽谤,如今事已至此,将死之人,更是懒得辩白。

      “我爹和我娘是真心相爱的,我的名字即是见证!”杨不悔听了丁敏君的话,心头一紧,她身为女子,也知道娘当年未嫁之身怀孕,受了多少责难,但她不愿究其缘由,只一厢情愿地将所有过错都归于峨眉,归于世人的偏见。

      “蠢货!杨逍害死先师伯孤鸿子,与先师,与峨眉有着深仇大恨。江湖上那么多美貌女侠,他为何偏要奸污先师爱徒,毁掉峨眉的继承人?你好好想想,到底有几分真情?又有几分是为了报复峨眉,折辱先师?”丁敏君言之凿凿,杨逍听了,脑门突然出了一层细汗,他爱纪晓芙不假,但当初接近于她,若说丝毫没有想羞辱那灭绝老尼,给峨眉派添堵之意,却也是不能的。

      杨不悔听后,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子看向自己的父亲,想要听他亲口解释,但杨逍嘴唇颤了几下,只轻轻说了一句:“不儿,爹,爹是真心爱你娘的。”他这一句,极为苍白,杨不悔却还是信了,转头看向丁敏君怒道:“你胡说!你给我闭嘴!我爹娘情比金坚,岂是你能玷污的!”丁敏君却早已看出少女眼底所藏的慌乱,笑道:“小屁孩,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我偏不!杨逍,你这个淫贼,居然还有脸说真心爱我纪师妹,你的真心就是让她无名无分就身怀六甲?你的真心就是让她前途尽毁,在江湖上名声扫地?你的真心就是让她再也回不了从小长大的峨眉,与养她长大的师父断绝关系?呸!你这般的真心,便是猪心,狗心都不如!明明是色心大发,牺牲女子的名声前程,好成全你的风流倜傥罢了!”

      丁敏君这一口铁齿钢牙,赵敏平日里听她聒噪已是感受颇深,今日见她如此凌厉,怼得杨不悔哑口无言,方知她对自己真是嘴下留情,恭顺至极。只见那杨不悔被说得眼泪冒出,急得怎么都插不进嘴,双唇颤抖,就快要被气晕过去,她心头大为畅意,却也有些心疼这姑娘。

      毕竟这世上又有谁愿意相信,自己的降生并非出自真爱,自己恨了那么多年,却是恨错了人,记错了仇?

      当下便说道:“杨姑娘,丁将军之言,句句在理,你我同为女子,自然懂你娘当年的不易。清白已无,前程已毁,便是不悔,又能如何?你若还顾念母女之情,便手刃此贼,为母报仇。本郡主求贤若渴,当招你在麾下效力,一同建功立业,为天下女子伸张正义。”

      杨不悔听了这话,又看了看父亲,只见杨逍老泪纵横,念及这十几年的恩养,终究难以接受赵丁二人之论,仰头倔强道:“赵敏,你要杀便杀,无需废话!要我如殷离一般弑父求荣,却是万万不能!”赵敏听后长叹一声,还没来得及答话,丁敏君那厢却又骂了起来:“你这个小糊涂虫!当真是大蠢货生下来的小蠢货!当初就该把你也一掌打死,免得今日丧眼!”赵敏举起手来,阻止她再口出恶言,朗声道:“杨姑娘,你并未作恶。本郡主不会杀你,但你爹作孽太多,又是叛逆,国法难容。”

      杨不悔听了便是心头一紧,抱住杨逍道:“赵敏,你杀了我吧!休伤我爹爹!”杨逍却推开杨不悔道:“不儿,你还年轻,你要活下去,为爹,为明教报仇!”赵敏挥手后,杨不悔便被两个女军拖下看押,然后她冷冷看向杨逍道:“杨左使,你玷污女子清白,是为了自己的一时快意。你这么缺快感,本郡主今日就成全你,让你尝尝这世间头等的快意。”

      杨逍看着赵敏嘴角的弧度,突觉心底一寒,却依然顾着自己光明左使的身份,强撑着不肯露出丝毫惧意。

      “翦薇,本郡主交代你带的桑皮纸可准备好了。”

      “禀郡主,一切准备就绪!”

      “好!加官进爵伺候!”

      一乌发却生了一双碧绿眼眸的百夫长上前,她名为翦薇,是色目人,乃丁敏君麾下百夫长之一,因为精通审讯之术,从战场上抓回的舌头口中得到不少情报,很受赵敏重用。只见她神情淡淡的,不悲不喜,只让两个女军将杨逍架了起来,带到一旁的小屋中去了。

      光明左使被带走以后,绍敏郡主那双清澈而深邃的眼睛便落到了光明右使身上。范遥早年混入汝阳王府为间谍,教导年幼的郡主习武,也算是看着赵敏长大。他的背叛,于赵敏而言,可算得上锥心之痛。所谓慈不掌兵,这位绍敏郡主待自己人极为宽厚,体恤下情,但对于背叛者,却从不姑息。背叛她的人,除了周芷若这个命中克星外,其他人等,便是想留个囫囵尸首都难。

      “苦师父,多年不见,你可好啊?”

      范遥猛地抬头看向赵敏,见她面色温和,心底燃起了一丝希望,忙答道:“承郡主关心,鄙人一切都好。”赵敏嘴角又勾起一丝笑意,眼神中却透露出无尽的寂静疏离,仿佛一切情感都已被剥离,只剩下冷漠而专注的考量。若她还是当年那个不涉政事的郡主,今日说不定会顾念师恩,放范遥一马。但可惜,她已是千军万马之帅,肩负一统中原的重任,对此等叛徒,若轻轻放过,那么来日,便人人都敢背叛于她,后患无穷。

      更何况。赵敏眼神飘向丁敏君,见她嘴角下垂,脸色铁青,身上的怒气都快要喷发出来。更何况这范遥当年在万安寺造谣污蔑于灭绝师太与周芷若,造成灭绝师太自尽,峨眉派内讧的惨剧。自己若是放过他,不但会引起丁敏君不满,更是对不起周芷若。赵敏一双犀利的眼睛,扫过范遥与丁敏君面孔,愈发冷冽坚实起来。

      “范遥,你背叛本郡主,背叛王府,背叛朝廷,为魔教传递情报。按国法,当处马踏之刑。”

      听赵敏这么一说,范遥先是一愣,然后反而一脸解脱,他本就是个对人对己都心狠之人,当年苦求紫衫龙王不得,早已失去了活着的乐趣,毁容混入汝阳王府,也是为了明教兴亡。如今,明教毁于一旦,他也再无牵挂,只求一死。

      “谢郡主!”

      范遥伤重不能起身,只能坐在地上向赵敏拱手。后者却微微一笑:“你谢早了。丁将军,范遥就交给你处置。”丁敏君听后大喜,脱口而出道:“谢郡主!这范遥当年造谣毁我师父清白,属下定要拔了他的舌头,再让马踏!”赵敏皱眉苦笑,心中想着:你在战场上极为机警,有勇有谋,却怎么总是改不了这口无遮拦的毛病?你要私刑范遥,是你的事情,我交给你,你爱做什么便做什么,何苦要说出来?

      丁敏君躬身之后,又想起了什么,抱拳道:“郡主!那老蝙蝠?”赵敏看向明教人群中那削腮尖嘴,脸上灰扑扑地无半分血色的青衣男子,面上一寒,如同未开化的荒原,冷硬且无情。昔日这凭借一身飞絮青烟功,动若蝙蝠,形似鬼魅的青翼蝠王,如今失了内力,更被丁敏君挑断了脚筋,已是半死不活。

      我怎么差点忘了这只老蝙蝠?

      “他吸食人血,尤其喜欢吸食美貌女子的颈血。如此狠毒,已经算不得人了。在他颈上开个口子,倒挂起来,让他也尝尝这慢慢失尽血液而亡的滋味。”

      “是,郡主!”

      丁敏君转身看向韦一笑,缓缓走向他,后者脸色惨白,在地上蹭着后退,周围的明教中人想要护卫于他,却自身难保,有心无力。

      “韦一笑,你还记得我静虚师姐吗?”

      丁敏君这一言说出,不但自己两眼汪汪,周围被擒的峨眉众女中记得静虚的更是双目含泪,再也无暇计较丁敏君破门出金顶,投靠蒙古人的过错,一双双眼睛紧盯着那吸血恶鬼,都盼着他得到该有的下场。

      韦一笑还是那么尖利一笑,并不答话。他之所以吸食人血,本是因为修习寒冰绵掌导致三阴脉络受损,至于为何尤其喜爱吸食美貌女子之血,是出于杨逍指使,故意报复峨眉,也是出自内心那见不得人的扭曲欲望。后得张无忌以九阳神功解去寒毒后,他虽再未吸食人血,却也知道之前那为血而犯下的无数罪孽,早晚也要以血偿还。

      “我乃丁敏君,是静虚师姐一手带大的。当日,静虚师姐为了保护其他门人,被你掳走,吸尽全身血液而死,却为了维护峨眉尊严,一声不吭。今日,我就要你这魔头血债血偿!”言罢,指挥两个女军上前,将韦一笑双手背于身后跪倒,丁敏君拔出腰间峨眉长剑,在他颈上不深不浅地那么一划,鲜血自脉络中涌出,竟也与昔日的受害者并无差别,俱是殷殷嫣红,流淌不止。丁敏君在他伤口上撒上阻止愈合的药粉后,便指挥手下将他双脚捆住,倒挂于城头。韦一笑血流不止,先是不发一声,到最后感觉愈发虚弱,大限将至,却也是恐惧地哭出声来。这吸血魔王,竟也如凡人一般,最是怕死。

      丁敏君处理完韦一笑,便带着范遥下去处刑,赵敏看向场中以谢逊为首的明教众人,朗声道:“尔等叛逆,论律当斩,立即行刑!”众女将齐声称是,纷纷举刀,将场中之人斩首。

      “无忌孩儿!你要活下去!无论如何要活下去!为我们报仇!”

      谢逊话音刚落,头颅也跟着落下。张无忌看不见场中景象,极力挣扎,却被赵敏用脚又在脑袋上跺了几下,顿时口吐鲜血,神志都已不清。常遇春与徐达也被擒下,正引颈待死,却听场中一老妇突然出声:“郡主!这常英雄与徐英雄曾为小儿说话,他们是好人,还请郡主手下留情!”

      常遇春与徐达同时抬头一看,却见一群妇人,本是明教内做粗使杂役的女人,此时却都站在赵敏身边,为他们求情。其中领头的老妇人名叫毛青,正是前些日子被明教处死的吴劲草的母亲。她们负责灶间之事,投靠赵敏后,便在饭食中下了十香软筋散,让明教一败涂地。

      明教众人头颅落地之前,心中都是悲怆感叹:没想到一世英明,竟死于妇人之手!赵敏举手让两个准备砍杀常徐的女军停手,对毛青和颜悦色道:“夫人立下如此大功,敏敏有求必应,便依你之言,饶过他们。”说着便下令让女军给常徐二人戴上枷锁,关入铁笼。心中想着此二人为人正直,又善于治军,神勇无双,杀了倒真是可惜,若能为我所用...但他们如周芷若一般,困于华夷之分,恐怕没那么容易投诚。

      想到周芷若,赵敏心中又是一阵烦乱,正自细想,眼见着那朱元璋想要扶起常遇春,却被后者甩开,还啐了他一口,怒骂道:“叛徒!我真是瞎了眼,才会跟随你这个叛徒那么多年!”常徐二人在离去前都对朱元璋怒目而视,后者脸上则无悲无喜,只是看向赵敏,状似恭顺,实则心中尽是怨恨。

      “朱元璋,你立下如此大功,想要何奖赏?”

      “禀郡主,属下只求跟随郡主左右,效犬马之劳。”

      赵敏见他跪倒在地,身边昔日同生共死的兄弟纷纷倒下,脸上却毫不变色,不禁心惊:此人心思之毒,世所罕见,留着必为大患。只是他到底亲手捅了张无忌,之前还给城门上油,配合自己奇袭,一时倒也动不得。

      “好,本郡主定会上报朝廷,赏你个官职!”

      “谢郡主!”

      赵敏眼神依旧冷冽如冰,仿佛可以穿透肌肤,洞察心中之秘。朱元璋只觉这女子虽极美,却两眼深邃,暗蕴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心中思量着:熬过这番苦痛,得了权势兵马,再反不迟。赵敏凝望他良久,感觉脚下的张无忌动了,这才转移目光,低头看向这孤身一人的明教教主,讥讽道:

      “张无忌,这天下是狼的天下,你一只羊来凑什么热闹?我本不想杀你,但你是魔教教主,是祸首,本郡主必须诛之,灭之,绝不留情。只愿来世,你做猪做狗都好,不要再犯到我手上!”说着便示意一旁的蒙古千夫长安代拿来从濠州殿中搜来的屠龙刀。赵敏接过刀来,一脚踏在张无忌背上,眼见着重铸之刃乌黑无光,却依然锋锐。想到中原武林的希望象征,现在却被自己用来斩这义军共主,极为讽刺,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张无忌,对不住了,走好!”

      这最后一句,便包含了两人之前所有旧情,赵敏双手挥起刀来,这屠龙之刃将要斩下时,突然间,一个身影闪过,扑在张无忌身上,赵敏这一挥之势难收,但眼见那身影无比熟悉,竟凭借腰力,硬生生将刀锋侧过几寸。呼地一声,斩落那身影几缕头发,落于地上。赵敏定睛一看,秀丽绝俗,犹似天人一般,竟是周芷若!只见她披着单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眼泪已化为冰珠挂在脸颊,内心似是有千言万语,却也难以诉说清楚。

      美人含泪,如梨花带雨,惹人心碎。赵敏看清是她,先是震惊,然后便是后怕,最后只剩下冰冷的愤怒。

      我差点砍了她!我差点杀了芷若!

      你为何要救他?他对你就这么重要,值得你用性命来救?

      “芷若,你干什么?”

      赵敏与周芷若对视良久,方才出言,语气已恢复镇静,冷峻如冰。周芷若爬到赵敏面前,抱住她的腿道:“敏敏,求你,他并未犯下什么罪过,不要杀他!他是我的丈夫!”赵敏凝视着脚下的女人,只见那白嫩脖颈上还依稀可见自己留下的印记,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什么丈夫?她与张无忌的这桩荒唐结合也能算是婚姻吗?

      “丈夫?”

      赵敏缓缓放下刀来,屠龙锋利,插入土中。她只感到深深无力,刚才挥斥方遒,斩杀叛逆的气势全无,整个人好像又被打回了原型。不再是意气奋发的绍敏郡主,而是一个普通女子,无法与心爱的女人相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嫁于他人,称呼别人为夫君。

      “他是你的丈夫,那我算什么?”

      赵敏低头问道,先是轻声细语,似在问周芷若,又似在自嘲。周芷若听后,猛地抬头看向她,眼中满是痛楚。她也不想如此,但张无忌是义军的精神领袖,他这一身的绝世武功,虽不能战胜千军万马,光明顶一战的奇迹,明教首先举起的反抗大旗,却鼓舞着无数汉人。这百年来的亡国之辱,钉在每个汉人心头,张无忌与他的明教,就好似黑暗中的灯塔一般,一旦熄灭,便再无前路。

      “我在问你,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见周芷若不答,赵敏突然暴怒,抓住她的右手,厉声问道。问着问着居然有些哽咽,眼泪也夺眶而出。四周属下从未见她如此失态,也都大惊失色,不知所措。那朱元璋却若有所思,不怀好意地看着二人,他从刘基那里得知双凰预言后,虽然不屑,认为女子难以成事,却还是心存警惕。在益州截杀赵敏时,眼见着赵周二人风华绝代,便知双凰现世,乃自己平生大敌。谏言张无忌迎娶周芷若,是为了联合中原武林抗元,却也暗暗存了拆散双凰之心,以便顺应预言,让自己这只真龙扶摇直上九天。此时他眼见着二人决裂,心中暗喜,心想着预言即将实现,双凰散,真龙现,这天下终究还是他朱元璋的。

      那被救的张无忌恍惚间听到了赵敏之言,先是震惊,然后便是恍然大悟,原来这种种的败亡苦痛,都是因这二人的污秽关系而起。他心中恼怒愤恨达到顶峰,此时却无力报复二人,丹田中的九阳真气一片紊乱,难以聚合。九阳真气?他突然灵机一动:这周芷若所练的武功是九阴真经,若是九阴九阳汇集一身,除太师父那般奇才外,其他人便都是难以调和阴阳,早晚走火入魔而死。当下他杀不了赵敏,却可以先除去周芷若,让赵敏痛苦,也算报了这灭门破教之仇万一。

      “好!他是你的丈夫!好!周芷若,你好得很!”

      赵敏等了良久,见周芷若双唇颤抖,终究是吐不出半个字来,她心中失望至极,站都快站不住了,一松手,将周芷若甩在地上。然后再也见不得她回护那个男人的场景,暴躁地牵过马来,疾驰而去。周围女军不知所措,只能由跟着周芷若来到场中的千夫长冼英兰指挥,留下几人收拾残局,剩下的去追郡主。那朱元璋脸露笑意,也慢慢退入阴影之中。

      周芷若在地上坐了良久,状若离魂,听得张无忌在叫自己,才回过头来,离他近了些。张无忌双唇微微动了几下,发出的声音却几不可闻。周芷若只能凑耳过去,只听他道:“芷若,我,我受伤太重,怕是活不成了。”周芷若听后,看着他苍白的脸庞,心中想到与他初次相见时,他也是这般,病弱无力。如今落到如此地步,自己未尝没有责任。心中愧疚难当,只能喃喃道:“不会的,无忌哥,你不会死的。”

      张无忌嗤笑了一声,又道:“我,我无能。驱逐,驱逐鞑虏,恢复,恢复中华的大业,就只能,只能拜托你了。芷若,我,我将九阳真经藏在,藏在...”他轻声说出自己藏经之处,然后长叹一声,双眼看着周芷若,伸手想要摸摸她的鬓发,却终究落下,闭目咽气。周芷若见后心中悲痛,泪流满面,觉得今日种种,都是因自己而起,自己之罪孽,滚滚黄河都无法洗净。

      她正抱着死去的张无忌痛哭,是哭他之死,更是哭这千斤重担又落于自己肩头。泪眼朦胧中,只听得身后马蹄声再度响起,转头却见那赵敏竟又回来了。她抬头见马上之人,黑盔黑甲,腰挎弯刀,看不清面目,只觉得是蒙古人,就如同以前杀她父母的蒙古人一样。赵敏,终究是变成了她最害怕的模样,而这一切又都是由她一手造成。

      赵敏气急纵马而去,但行了一会儿,又觉得不能便宜了他们二人,凭什么自己要离去,留他们在那里恩爱?当下憋着一股气,调转马头回来,却见周芷若已将张无忌抱在了怀里,后者则毫无生气,终是死了。她见状自是欣喜大敌已去,又心中一凉,想着你果然心里有他。他死了,死在你怀里,你们还真是夫妻情深!换了旁人,可能就这么心冷离去,死生不复相见,偏生这绍敏郡主生性顽强,带了几分蛮夷习气,最是喜欢勉强,眼见着二人亲密,偏偏不遂其愿,反而纵马上前,将周芷若强行掠上马来。

      “你干什么!赵敏!你!你已经屠了濠州!你已经杀了张无忌,你还要怎样?”

      “我还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骗子,你这个负心人!”

      “好,你杀了我!”

      赵敏将周芷若原样横放于鞍前,听她这么一说,心中更是凄凉:好啊,他死了,你还要殉情不成?当下便阴阳怪气道:“你以为这么容易的吗?本郡主偏不让你死!我要折磨你!让你日日夜夜受尽苦楚!”周芷若听后心中却毫无波澜,竟不答话,只默默掉泪。赵敏最见不得她这副样子,更恨她为他人落泪,当下也不再逞口舌之利,纵马奔城外的元军大营而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审判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