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兄弟科举娶夫郎》陈万山

9、农家私塾9

　　皮毛摊子周围围了不少挑料子的。

　　柳泉拿了一块灰兔子的皮毛在手里翻看，摊主在一旁解说道，“您好眼光！这块料子是从一只十几斤的兔子身上扒下来的。您放心是用笼子逮着的，皮毛绝对一点没伤着。”

　　柳泉对着阳光看了看这块料子，对着料子吹了口气，看皮毛的厚度也还行，只是颜色不是很正，里面夹杂着些白色的毛发，远看还行，近看就有点明显。

　　他拿手量了一下，这块料子刚好可以给何二父子两个做围巾。

　　于是问道：“这块怎么卖的？”

　　摊主笑着回答：“一口价，一百文。”

　　柳泉听了皱了皱眉，“太贵了，你这毛色都不纯，里面加了好多杂毛。”

　　摊主可能觉得庙会人多不愁卖，所以也直接回绝道，“抱歉，咱这最低价了，不议价。”

　　柳泉闻言有点犹豫。

　　何晨在旁边拉了拉柳泉的袖子，“阿父，今年你已经给我做了新围巾了，那个也很暖和，我不要毛围巾了。”

　　柳泉顺势牵住了他的手，神色还在纠结。

　　旁边何二解围道，“要不咱再看看，这街上卖皮毛料子的多呢。”

　　柳泉点点头，又往下继续逛。

　　另一边，何大他们则从卖小孩子用品那条街开始逛。

　　从可爱的虎头鞋虎头帽到小孩子的拨浪鼓、七巧板。五花八门，琳琅满目。

　　何照抱着昀哥儿走在最后面，突然昀哥儿指着一个摊子说道：“娃娃！”

　　何照抬头一看，斜对面有个卖善堂娃娃的摊子。

　　善堂娃娃是镇上慈善堂的营生。慈善堂是官府设立的收留和抚养弃婴的地方。但三壶镇的慈善堂因离县城太远，规模又小，所以经常不能及时获得县里的批款。照顾弃婴的郑娘子就会带领其他人一起做些善堂娃娃来卖。

　　善堂娃娃头是烧的彩陶，身子和四肢是木头的，不能旋转，分男女两款，可只买个娃娃，也可以搭着他们的衣服帽子一起买。

　　镇上的人知道她们在做善事，而且家里孩子也喜欢，有余力的都会给孩子买一个回去。但是一个娃娃对农村人来说却不便宜，要十八文一个，十八文都可以买三斤猪肉了。

　　昀哥儿家里也只有一个温氏拿碎布给他做的布娃娃。

　　何照抬头一看，发现是个十几岁的哥儿在看摊子，他第一反应是，天这么冷，怎么穿的这么薄！

　　为避免失礼，他抱昀哥儿过去的时候目光只放在摊子上，不敢抬头看人家。

　　对方一看有人来看娃娃可开心了，“您好，来看看我们最新推出的慈善娃娃吧！我们这次不仅改进了对娃娃五官的雕刻，而且推出了娃娃新年款服饰哦！”

　　何照心想，介绍的这样卖力，看来镇上慈善堂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唉，这县里真的太过分了……

　　昀哥儿放开搂着何照的手，探身就想拿摊子上一个穿着书生长袍的娃娃，“哥哥！是哥哥！”

　　何照赶紧抱紧昀哥儿，怕摔了他，他看昀哥儿喜欢的抱着不撒手，就低着头问道，“这个娃娃怎么卖的？”

　　对方奇怪的看着他，心想这人为啥老低着个头，“这个不是新年最新款的，所以便宜一点，加上衣服一共二十文。”

　　何大他们这时候听见动静也过来了。

　　何大从何照怀里抱走昀哥儿，“我的乖乖想要善堂娃娃呀！”

　　昀哥儿点点头，很认真的说，“这个是哥哥！”

　　温氏听了噗嗤一笑，她仔细看了看，的确，何照也有这样一身青色的长袍，怪不得昀哥儿说是哥哥。

　　何大笑完，说：“乖乖好不容易想要个玩具，爹爹给你买。”便问郑言这娃娃多少钱。

　　郑言乐呵呵的又把刚刚那套说辞说了一遍。

　　温氏一听，还是觉得有点贵了，拉了拉何大的袖子，“这好像有点太贵了。”

　　何照心想，也还好吧，那娃娃头是彩陶的呢！

　　何大说：“没事儿，难得带昀哥儿出来一趟，而且你瞧这娃娃是不是和照哥儿很像？哈哈哈哈哈”

　　温氏嗔了何大一眼，看他们父子一直坚持，便掏钱买下了那个娃娃。

　　何照跟着父母要离开摊子的时候终于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人家，只见对方像个小财迷一样正在咧着嘴数温氏刚付的铜板。许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郑言也抬头往这边看过来，对视的一瞬间，何照突然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好漂亮的眼睛。

　　郑言则看着刚刚那个奇怪的人突然满脸通红，走路还同手同脚……

　　他想，可怜的哟，莫不是身有隐疾所以父母才要了二胎？

　　众人又逛了逛，买了买需要的东西便集合的地方赶了，天黑的早，庙会下午申时就停市了，古代有宵禁，所以庙会并不能像现代一样开到凌晨。

　　柳泉最终在另一个摊子上买了一块黑兔子的皮毛，那皮子厚实，颜色也好，没有杂毛，最终八十五文成交。

　　等一个村的都来齐了，何老头就赶着车往何家村走去。

　　何晨走在何照旁边，看他魂不守舍的，便关心道：“哥，你咋啦？”

　　何照回神说：“没，没什么。”

　　何晨眼睛一眯，心想，不对啊，这里面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