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兄弟科举娶夫郎》陈万山

10、农家私塾10

　　何晨伸手扒拉了一下在被子里玩善堂娃娃的昀哥儿，“昀哥儿，你大哥哥下午带你玩什么啦？”

　　昀哥儿举了举手里的娃娃，“带昀哥儿买娃娃啦！”

　　“买娃娃的时候有遇到陌生人吗？”

　　昀哥儿想了想，“卖娃娃的哥哥是陌生人。”

　　何晨突然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那哥哥好看……唔唔唔”，一旁的何照眼看他要问出来了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

　　“你别瞎问了，影响人家哥儿的清誉。”

　　“什么！还是个哥儿！”何晨掰开他的手叫道！

　　前面张氏她们也听到动静，转头问道：“什么哥儿？”

　　何晨何照同时摆手否认道，“没有没有，没有哥儿，你们听岔了。”

　　张氏她们一脸莫名其妙，“俩人一天到晚怎么神神叨叨的……”

　　等她们转过去，何晨拿胳膊肘杵了杵何照，小声说，“嘿嘿，是个哥儿。”

　　何照一脸无语，懒得搭理他。

　　何晨开始转着圈围着他问，“我嫂子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家里可有婚配？你打算什么时候上门提亲……”

　　何照无奈地说，“不知道。”

　　“啥？不知道啥时候提亲？那好说啊，等你考了秀才就可以先定下来……”

　　“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噶？”滔滔不绝的何晨突然戛然而止。

　　他一手扶着何照肩膀，一手装模作样的摸着自己下巴，“这就有点难办了，何照同志你连人名字都没问，该不会是你自己单相思吧？”

　　被戳中心事的何照清了清嗓子，咳咳，“我们当下还是要以学业为重，早日科考才是正途！”

　　何晨想了想说：“可学习和谈恋爱并不冲突啊！”

　　何照被堵的没话说了，“闭嘴，起风了，小心灌一肚子冷风。”

　　何晨笑嘻嘻地围着他继续说话，约好了第二天要和他一起再去一趟善堂娃娃摊子看看他未来嫂子，何照虽然有点忸怩但也没拒绝，他想着，是该去问一下人家的名讳。

　　但没想到，此次一别，他和郑言的下次见面却是数年之后。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众人终于回到家了。温氏她们去厨房做饭，男人们就负责卸板车上的东西，何老头何老太毕竟年纪大了，今天折腾一天也有点累，就在旁边看着孩子们玩耍。

　　何老太看昀哥儿对他的娃娃爱不释手，笑道：“这善堂娃娃真可爱，奶奶回头再给他做几身衣服好不好啊？”

　　昀哥儿点点头，“这是哥哥！”

　　何老太把娃娃接过来，拿远一点，眯起来眼睛一看，笑道：“可不是嘛，他爹，一看，还真有点像照哥儿。”

　　何老头凑过来看了看，“这是我们昀哥儿平常想哥哥呢。”他把昀哥儿抱起来，“我们哥哥平常读书，要出人头地，给我们昀哥儿买更多的娃娃。”

　　昀哥儿被逗得咯咯笑。

　　另一边，何晨何照回来后就到后院来写作业了。夫子要求他们寒假每天都要写两篇大字，诵读一篇文章，每三日写一篇小策论，类似于现代小学的命题作文，言语通顺，典故引用正确即可。

　　兄弟两人都是立志要在科举上走的更远的，所以对待学习便十分认真不敢糊弄。

　　尤其何晨可能是由于现代穿过来的原因，他的毛笔字一直写的不是很好，所以寒假期间他就每日的大字增加到三页。

　　前面庙会的热闹，赶会的兴奋，在站到书桌前之后都变成了沉静。

　　两人看外面天光还亮，为了省灯油，便把桌子都搬到了院子里。

　　铺好纸张，压好镇纸，往砚台里兑了点水，拿起墨条，一边研磨一边认真观察字帖上自己一会要写的字的构造和章法，何晨今天要写的是“曾”，曾头点，要上开下合，意有呼应。何晨一边看字帖上“曾”字的样态，一边在头脑中模拟自己一会儿的写法。

　　磨好墨，何晨拿笔舔了下墨汁，在砚台上刮掉多余的墨汁后，左手微扶着纸张，右手执笔在纸上写下第一个“曾”。写完之后他看了下，字型过于松散，随即进行调整，注意转、折、提和回锋的问题，调整过后果然好了很多。

　　他遂沉下心来，第三个、第四个、直至写出满意的“曾”字，然后按那个的写法，写完三张纸。

　　等他写完的时候天已彻底黑了，桌角上不知道谁早已给他点起了油灯。

　　练字贵在求质而不是一味的求速，要是只在意写字的速度反而沦为下乘，成了画字了，毫无意义。

　　何晨放下毛笔，揉了揉酸爽的胳膊，先把油灯端了进去，然后又把桌子抬了进去。都收拾好了，出门发现隔壁院子传来了何照诵读文章的声音。他跑过去撩开何照的门帘，“大哥，你们吃过了吗？”

　　何照停下诵读，转身对他说，“对，我们都吃过了，二叔姆本来想叫你，但看你练字进入了状态，就没打扰你，叔姆给你单独留了饭，在厨房等你呢。”

　　何晨听了赶紧掉头往厨房跑，“好嘞，大哥再见，大哥好好读书！”

　　推开厨房门，他正好看到坐在灶台前的柳泉，橘红色的火光照应在柳泉温柔的脸庞上，何晨突然有点感动，前一世他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长大，虽然有福利院阿姨的陪伴，但灯火阑珊处从来没人会他留一碗热饭。

　　他佯装什么事儿也没有的样子，凑过去和柳泉撒娇，“阿父，我好饿呀！”

　　柳泉笑了笑，伸手抚了抚他的鬓角，“去洗手，阿父给你盛饭。”

　　趁何晨洗手的时候，柳泉把锅里热着的粥和菜给何晨端了出来。

　　白天大家在庙会上吃了荤了，晚上家里做菜就没再放肉，只炒了个冬笋，切了点酸萝卜，熬个杂粮粥，热几个馒头，就完事了。

　　前院里何老头何老太他们已经准备休息了，柳泉就把饭菜直接摆在了厨房，让何晨在厨房吃，刚好灶膛里的火还没熄，还有暖意。

　　何晨吃完饭，刚要自己洗碗就被柳泉夺走了，“你去另一个锅里盛点热水泡泡脚，今天走一天了，解解乏。”

　　何晨问道：“阿父泡了吗？”

　　柳泉欣慰的笑了，“阿父一会儿收拾完厨房就泡，你先泡，不是还有文章没读吗？要加快速度了。”

　　这时，泡完脚的何二踢着个棉鞋从后院走过来，“臭小子吃完没有？赶紧回后院泡脚读书。”

　　何晨停下舀水的动作，“吃完啦！我正在舀水呢！”

　　何二走过来一把夺过他装了一半水的木盆，把里面的热水倒进了他拎进来的木桶里，又快手舀了几瓢把木桶装满。

　　“行了，拎着你的泡脚盆走，磨磨唧唧的，”何二拎起木桶催着何晨赶紧回房间，然后向柳泉说道：“媳妇儿，我打了你俩的热水，你收拾快点啊，不然水冷了，我在房间等你。”

　　听到柳泉应了一声，何二转身拿踢了一下何晨屁股，“快走！”

　　何晨端着个泡脚盆在前面一边傻乐一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