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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我喜欢你 ...

  •   “你的心真的是空的吗?”
      有花绛鸢没回答。
      “你与他有那么久的相伴,想要一时忘却,很难吧。也许,你们下次见面……便能和好呢?”
      “不会的。”
      这次,是封言没再说话。
      他用勺子搅着碗里的鹌鹑蛋。
      “封言……你是不是把我当小孩子啊?好像好几次都是这样,你处处照顾我的情绪,嘴上说着利益利益的,可是分明不是这样的。好几次你嘴里的等价交换,明明都是你想帮我的借口。你不用那么顾着我的。”
      他顿了片刻:“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发现不久,只是猜测。毕竟你在生意场上,也没让着我过。”
      封言无奈笑道:“也是。”
      “但我也确实和你利益交换了。”
      “榆木脑袋,我不是和你讨论欠不欠的问题,是我能感受到你的好意。你就这么怕我觉得欠你什么,然后还你什么吗?你怕也没用,如果我真的要还,你再如何说话,我也是要还的。”
      有花绛鸢有一种直觉,封言似乎很怕自己和他生分,以至于有时候做事过于复杂。可若是让自己觉得亏欠他许多,不是更能让自己与他多接触吗?但想想也是,如果他真的这么做,自己不会看不出来,也不会对他私下的印象维持在一个较好的层面。
      “你还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把你当小孩。只是觉得你应该多为自己想想。”
      “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为我好。可我的身份,首先是有花家主。我不应该为自己个人想得太多,和你成婚这件事于有花氏有很大的助力,我想的清楚,互惠互利。这次你分明有需于我,却还要为我考虑?你莫不是想要让我喜欢你,心甘情愿嫁你为妻?婚期已定,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你,说句不好听的,你是不是太理想化了?”
      “是我错了。”
      “什么?”
      “我似乎,一直……好奇怪。可能你说的没错,我不太实际,好像一直觉得应该照顾你。可能……是因为我喜欢你吧。”
      封言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会在此如此说出自己的心意。他本不想说出来的,但刚刚似乎有一刻晃神,心中冒出一个念头,让他觉着喜欢就是要说出口。如果不说,等着别人说,就只有被弃掉的命运。
      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自己真的曾经与爱人错过一般。
      “你说什么?”
      “我……我喜欢你。在我这里,你永远可以只做你自己,我想尽量的让你多为自己考量。”
      “我……”
      见她有些不知所措,封言忙又道:“你不必担忧,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们就像以前一样相处就好,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越界,即使是成婚之后。你说的,我有听进去。我应该尊重你的想法,而不是自以为是为你好,剥夺你为有花氏牺牲的权力。”
      “我信你,那就这样说好了。婚,不退了。”
      “好。”他低头浅笑,“没想到最后竟是这般说好了。”
      “那之后等你找到了如意郎君,一定要告诉我,我们合离。”
      “刚说好成婚就提合离的事,你不是说喜欢我?”
      “喜欢归喜欢。我那日说过的,你应当有选择爱人做丈夫的权力。”
      “好。”
      有花绛鸢快速喝完了甜汤,她用帕子擦了擦嘴。
      “我一个人去走走。半个时辰后……”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桥,“在那边集合就好。我来之前与莺莺说过,到时候她由陶公子送回去。就我们两个一起回去。”
      “好。”
      看有花绛鸢走后,封言忽然捂住了脸。
      碗中的糖水还剩下一半,他方才根本无心再吃了。
      完了完了,说什么喜欢啊……就应该烂在肚子里,完蛋!
      把人给吓跑了啊!
      摊主过来收碗,见封言捂着脸:“公子这糖水还吃吗?”
      “啊?吃,自然还要吃的,不能浪费。摊主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做买卖嘛。公子慢点吃,吃好再来哈,我这摊子每晚都出的。”
      “好。”
      封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待摊主走后,就立马又捂住了脸。
      太尴尬了,救大命了!
      他速速吃完碗里的糖水,十分冷静的离开了。
      家主要有仪态,不可失仪。家主要有仪态,不可失仪。家主要有仪态,不可失仪。

      封言慢悠悠的走到桥上,想着就在桥上待到有花绛鸢来寻他。
      自桥上往下看,不论是河道上的小游船,还是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得比较清楚。
      今晚确实是很热闹的。
      他看见街上有处地方在卖小兔灯,一时兴起便过去买了一盏。
      刚付了钱,才把小兔灯收进手上扳指的小空间,脖颈便猛地一痛,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封言心中大骇。
      他一手捂着脖颈,不顾疼痛地催动灵力去探一个方向。
      身后不远处的人群忽的如鸟雀般散开,尖叫着逃离。
      “杀人啦!杀人啦!”
      封言猛地回身,逆着人流便挤了进去。
      “绛鸢!”
      有花绛鸢此刻正背对着他,身形有些不稳,袖口生出的藤蔓正捆着一人的腰。
      她的脚下是一把沾血的刀,刀上沾了一半的血,可见受害者被捅的有多深。
      还有血时不时地滴落在刀面上。
      那血,是有花绛鸢的。
      封言几乎是跑过去的,他想去扶她,却是晚了一步。她将倒在地上,封言只得单膝跪地,用手揽住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腿上,尽量让她枕在自己怀里。
      他催动灵力,去愈合她的伤口。
      他的手都在发颤。
      “不能……不能让他跑了……”
      她痛的快说不出话了,手中藤蔓快要消散。她灵力本就是情急之下逼出,这下受伤,更是无法再维持。
      封言当即抽出一旁男子腰上所别之剑,那剑飞出,狠狠扎穿了那行凶歹人的右腿。藤蔓也正好散去。
      “啊!”那人痛的惨叫起来,滚在地上抱腿痛哭。
      “兄……兄台……”剑的主人颤颤开口。
      旁边的人又散着跑开了不少。
      “抱歉,一时情急。在下会赔偿。”封言说着,手中动作没停。他隔空掐住了那贼人脖颈,将那贼人生生拽跪到了跟前。
      一旁的男子冷汗道:“无需赔偿。我的剑能擒歹人,也是功德一件。在下……只是有些震撼。”
      “谁……谁派你来的?”有花绛鸢开口。
      那人不说。
      “你若说了,还能留一条命。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封言语气淡淡,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我我……我想活,真的能留我一命吗?”
      一旁站着的男子似乎是察觉了什么,开始赶着周围仅存的十几人离开。
      他想,这几个人身份肯定不简单。也许事牵重大,不可再让更多人知晓。
      “这位大哥……”有花绛鸢艰难开口道,“麻烦报官……我们兄妹二人是为官府做事,姓江…被山匪寻仇了。”
      “是是是,我就是普通山匪!”那贼人忙顺着话说。
      他想活命就不能暴露身份,顺着有花绛鸢的话说,也许还能从中周旋。
      “好!我去报官。”男子拔起贼人腿上扎着的剑匆匆离去。
      贼人又再次惨叫起来,封言松开他的脖子,拂袖之际就替他疗愈了腿的外伤。
      “说!”
      “我说我说!”那人腿还痛着,虽是外伤已愈,但还未脱离危险。那腿还是可能折的。
      正当他要接着开口时,一支箭自远处射来,穿过了他的心脏。
      封言抬眼朝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果然是他……”
      见有人真的身死,这条街的人才几乎是逃光了。
      贼人临死之际,掷出了一个纸团。
      封言接住,那是姜舟羽的字迹。
      姜舟羽让他杀有花绛鸢,还特意提到要在刀上掺上毒药。
      而纸条上还有另一个人的字迹,想必就是这刺客的字。上面写着“砒霜”。
      刺客死时仍瞪着双眼,既然要杀他灭口,他就算要死,也不会让杀他的人如愿。
      封言和有花绛鸢都有些惊于该刺客临死前还丢出纸团的举动。
      这……很难想象姜舟羽用的都是些什么人。
      这些人有多少是真心为他所用,又有多少是投机分子……
      也许姜卫留下的死士,大多在那年刺杀封言的行动中死光了。
      封言将有花绛鸢抱起:“我送你去镇医所。”
      “好……唔!”她忽的吐出口血来。
      血染在封言浅蓝色的衣裳上,格外醒目。
      “好像……好像不行了……呵……我……”
      “别说话。”封言小跑起来。
      他不敢跑太快,怕她不舒服,也不敢抱太紧,又不敢松开她。
      伤口分明已经用灵力愈合,伤情应当不会再加剧成这般,她吐出血来,封言清楚,那毒定是散开了。
      “都怪我,我应该先送你就医。”
      她紧紧拽住他的衣服:“好痛……好难受……放我下来……”
      她几乎要呕出来了。
      “好……”
      他放下她。
      有花绛鸢一下来就跑到路边的垃圾篓子吐了起来,吐完就差点摔在地上。
      封言扶住她,想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却被她推开了。
      “砒霜无解……对不起啊……可能……真的要死了……早知道……早知道不答应你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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