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末日纪实》清粥小酒

48、发烧

　　蒋词温柔地抚摸着顾圻汗湿的发，手中的腰肢肌理分明又柔软，两个人的距离越靠越近。

　　下一秒，他的手上就出现了一瓶you。

　　他就知道这傻子，每次一着急就把空间忘了。

　　顾圻的眼神明显亮了一瞬，他往后撤了半步，一只手接过瓶子，下一秒将蒋词反身压到墙上。

　　“不戴了。”

　　蒋词脸颊紧挨着并不冰凉的墙壁，额间有热汗流出。

　　他的心跳极快，身体燥热。

　　“我想要。”

　　黑暗仿佛给蒋词莫大的勇气，给他镀上了一层保护色，让他可以说出以往难以启齿的话。

　　可实在将顾圻激得不轻。

　　蒋词觉得痛，但是心里比身体更痛。脑海里还在不断闪现顾圻苍白的笑颜。

　　顾圻回忆起自己似乎在不久之前到过一处未被发掘的矿。

　　探索的过程无疑是艰难的，一不留神就会受伤。

　　他只能通过湿润的土体，崎岖的道路慢慢摸索。

　　但要注意，声音一定要低，尽量不要出声。

　　矿洞不能被别人发现，问他也不能确定矿洞里是否藏匿着野兽。

　　他只能尽力平稳呼吸，小心翼翼地将矿洞深处的活水带出，然后带上盛纳的容器再次进入，到筋疲力尽为止。直到他不慎摔倒，瓶子里的水在矿洞内泼洒，顺着低处蜿蜒。

　　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顾圻来不及休息，只能选择继续进发。

　　......

　　顾圻将蒋词抱回床上的时候，屋内依旧是一片寂静。只有叶叔微微有些鼾声。

　　顾圻轻手轻脚地将昏睡过去的蒋词搂在怀里，让蒋词面对着墙，自己从身后将他搂在怀里。

　　蒋词的睡姿非常乖巧，一晚上也很少翻身。熟睡时总是将身体蜷缩在一起，顾圻知道这种睡姿是人在极其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常有的姿势。

　　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蒋词还有些湿润的发。发质柔软，像蒋词面对家人时不设防的样子，恨不得将自己柔软的肚皮完全摊开，来展现自己的无害。

　　他的小乖今晚的情绪是不遮掩的异常。

　　当顾圻从身后察觉到蒋词满脸泪水的时候，也曾强硬地掰过他的脸庞。顾圻恨不得立刻停止，然后将他抱进怀里轻哄。可蒋词不允许，顾圻也没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激动。他紧紧抱着蒋词，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顾圻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名字会被呢喃出如此绝望的模样。他钳住蒋词下颌的手掌时不时感受到泪水的湿润，可每次当他克制的时候，又会被蒋词狠狠按住。然后再度探索。

　　顾圻不是不知道那是泪水。

　　黑暗中，顾圻粗糙的大掌摸向蒋词的脸颊，皮肤滑嫩，还带有微微热意，几乎瞬间将他拉回了方才的荒唐。

　　手下的力气不由得加重，直到蒋词在他怀中难受地仰头时才让顾圻回过神来。

　　他有些懊恼地将腰腹往后退了退，又忍不住将蒋词翻过身来搂进怀里。

　　他的唇印上蒋词的额间。

　　温柔的嗓音在房间内低低响起。

　　“睡吧，小乖。”

　　放心睡吧，苦难早已过去。

　　爱你的人也会永远的陪伴你走下去。

　　蒋词这一觉睡得并不好，脑袋里像是隔了一层雾，过去的记忆影影绰绰，将他搅弄进更深层的梦境之中。

　　“小乖，醒醒，小乖？”

　　“他好像有点发烧。”

　　“怎么突然发烧了？”

　　外界一阵兵荒马乱，蒋词却无暇顾及。身体仿若跌进虚空。他头晕目眩地想要揉揉脑袋，身体却不被操控。

　　蒋词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一夜的梦，男男女女的声音在脑海里飘忽着，又再度被剔除。

　　他的喉咙干痛，眼睛像是粘了胶水般让他无法睁开。

　　他这是怎么了？

　　念头刚刚在脑海里出现，就有一道稚嫩的嗓音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给你开放了空间内的部分权限，按照你们人类的话来说，这是我的敬意。”

　　蒋词愣了一瞬，才从浆糊似的脑子里理出思绪：“你是戒指的主人吗？”

　　“我也不是。”

　　“那你怎么能够开放空间的权限？”

　　这次隔了很久，小草人的声音才飘飘忽忽地在脑中响起。

　　“我们都是来自同一个文明。”

　　蒋词有一肚子疑惑要问，小草人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紧跟着开口道：“我的诚意已经拿出来了，你的呢？”

　　“什么？”

　　小草人似乎是怕他反悔，声音难得带了些急促的意味：“我们说好的，你帮助我成长，我帮你解开戒指的封印！”

　　“我可没答应你。”蒋词难得有些气定神闲的意味，几乎都能想象到小草人气的原地蹦跶的样子。

　　“你们人类说话不算数！”小草人颇有些气急败坏地指出这一点：“言而无信，无耻！”

　　蒋词明显发现小草人的词汇量这两天又多了许多，连四字成语都会说了。

　　蒋词在他对小草人是未知物的描述上增添了一处形容：一个学习能力很快的未知物。

　　一个突然出现的生物，极快地学会了人类的语言，甚至能够在精神层面与他沟通......

　　怎么想怎么不妙啊。

　　不过蒋词并没有从他身上感受过恶意，甚至在黑黢黢的空间里时，小草人身边甚至能让他感受到平和以及安全的气息。

　　更何况......

　　“我可不是言而无信的人。”蒋词转而换了个话题：“你没告诉过我我应该如何帮你成长啊。”

　　小草人似是反应过来蒋词并不打算违约，立刻开口道：“我需要未受污染的水、泥土、植物、甚至是阳光、动物等等。”

　　“喂喂喂！”蒋词越听越离谱：“阳光这种东西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给你弄出来啊？？”

　　“你现在当然不行，等以后......”小草人像是反应过来说漏嘴一般，僵硬地转换话题：“但是水和泥土，你现在可以弄得到。”

　　现在做不到....岂不是代表以后可以做到？思绪在蒋词脑海中过了一瞬后又被压到心底。

　　小草人身上秘密太多，暂时还是不要把它惹急了好。

　　“水和土我空间里都有，你呆在空间里难道找不到吗？”虽说没有单独储存土，但是在空间里的蔬菜、果树苗等他下意识留了不少泥土在上面，方便之后栽种。

　　也是为了防止植物无法在变异后的土地上生存，所以有养分的泥土他还是下意识堆了不少在树苗上。

　　“没经过你的允许，我不被允许触碰这些东西。”他以为它看到这些养料不馋吗？每天可怜巴巴地蹲在一堆养料中间，却只能望梅止渴的感受，它再也不想再忍受了。

　　要不是自己又蹲在养料前被蒋词抓到了脚，顺理成章地将他拉进空间，它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不被允许？那你是怎么拿到顾圻留给我的信的？”

　　“那是无主之物。”小草人说话直白的可怕，

　　这一句话让蒋词再度沉默了许久，才缓慢开口：“那么第二个问题，我能重生是不是因为你？”

　　“是的。”小草人又有些生气地说：“因为这个，我辛辛苦苦攒的能量都没啦！”

　　还有今天为了展现诚意所开放的空间权限更是动用了它为数不多的力量。

　　“你必须赔给我！”小草人又匆忙补了一句：“尽快！”

　　然后它听见蒋词低沉又轻飘飘的声音：“那你当时为什么救得不是他。”

　　小草人不懂这声音中暗含的情绪，仍旧一字一句地说道：“顾圻死时，我的能量并不充足，他不允许我吸收养料。”

　　“他知道你的存在？”

　　“上一世的顾圻知道，”说道这里它像是告状似的嘟囔：“他不给我任何好处！”

　　“是啊。”蒋词心情久违的愉悦：“他只给我好处。”

　　.......

　　跟小草人短暂的交谈后，蒋词又沉沉睡去，临近下午才缓缓睁开眼。

　　“醒了？”顾圻第一时间发现蒋词苏醒过来。熟捻地拿起一旁的水杯，又揽起蒋词的肩膀喂水。

　　蒋词一连喝了好几杯，喉间的干涩才消解。其间顾圻又拿温度计量了量体温，发现蒋词体温正常了才放下心来。

　　“现在几点了？”

　　“下午四点多了。”钟表在墙上滴滴答答走着，下午四点多屋外已经黑透。

　　“你们吃饭了没？”

　　“吃了，别担心了。”顾圻粗糙的大掌抚了抚蒋词略有些汗湿的额发：“还难受吗？”

　　蒋词敛下眉，微微摇头：“头不疼了。”

　　“这里呢？”顾圻大掌又捏了捏蒋词的腰。

　　腰间的大掌瞬间将蒋词带回了疯狂的昨夜。

　　“不疼，还有点酸。”话音刚落，大掌在他腰间的酸软处缓慢揉捏起来。

　　屋内只有两人在窃窃私语，叶叔怕吵到蒋词休息，带着孩子和小狗一起去了叶清清和顾母那边玩儿。这边留顾圻照看着蒋词。

　　两人还没单独说几句话，叶宇推门进来，发现蒋词苏醒后明显放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