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逼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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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突然发烧了？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两人的身体同时一僵，最后还是蒋词不自然地扯谎：“可能着凉了，空调离我这边有点近。”
叶宇打量了一眼放在屋角的可移动空调，凉风确实是从蒋词靠墙那边往屋内吹。
“确实离得有些近了。”说着，他起身又将移动空调调整了一下位置才满意。
“饿了吗？先吃点东西吧。”叶宇看了看时间，刚好也差不多到了一起吃下午饭的时候，干脆将隔壁屋子里的大家伙儿一起喊出来吃饭。
桌子再度支起来，蒋词将储存在空间里的美食一一摆在桌子上放好后，人才进屋子。
他想着自己发烧昏迷，家人们估计也就只能吃一些放在屋子里的小零食，于是干脆摆出几碗米饭，配着小炒肉、糖醋里脊、红烧肉、又添了几道凉菜。另一侧是一大盆醪糟汤，冰镇过的，口感酸酸甜甜，大家都很爱喝。
他则是只给自己放了碗皮蛋瘦肉粥。
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没好，还是因为小草人给自己开拓了空间领域，他一直觉得自己脑袋针扎似的痛。休息了这么久，脑袋都昏昏沉沉的。
门打开，几只小狗首先跳到蒋词身边，围着圈儿，打着绕儿地撒娇。在蒋词身上又嗅又闻，边蹭边哼唧。
蒋词心下稍暖，两只手不停安抚着面前的狗子，生怕照顾不到哪只小狗，让它小心眼儿的自己生气。
“好啦好啦，我没事了，都别担心。”对上家人们担忧的目光，蒋词笑着道：“快来吃饭吧。”
一顿饭吃的开开心心，如果刨除在自己空间里急得跳脚的小草人的话。
“喂喂喂，你们都在吃饭了，你不能忘了我啊！”
“我也要吃！我要土我也要水！”
“水不行，在找到下一个水源之前你都不能碰。”
空间里的小草人周身的光愈发灰暗，它此时连原地跳跳的动作都有些勉强。
蒋词恍然发觉，他已经能在现实中看见空间里的小草人了。
“你怎么周身的光暗淡了这么多？”
“因为力量都给你了。”有了刚刚的发现，蒋词才注意到小草人的声音也不如之前的流畅自然，夹杂着重重的机械音。身体姿态愈加僵硬。
“水你不能碰，但是土可以。给我留下一些，剩下的你都可以用。”
小草人发出一阵高兴的咕哝声，下一秒蒋词失去了小草人的画面。
看来能不能看到它，是由小草人那边决定的。
直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蒋词才再度将意识探入空间里。
小草人开放的权限，是扩张了一部分空间面积。
也就是在这个地方，蒋词找到了上一世顾圻的部分遗物。
东西很简单，几身洗的发白的衣物，一些放入空间前就过期的食物、只有一个小箱子被擦得干干净净，单独放在一边。
蒋词打开箱子，里面是两张照片和一些小玩意儿。
一张照片是顾圻一家的合照，另一张是他的一张侧影。箱子里放着几只草编的兔子，蚂蚱，蝴蝶。
这些都是当初蒋词送给顾圻的小礼物。
都被他珍藏进空间里，明明都已经这么安全了，还要装进箱子里妥帖安放。
心泡进了微酸的汽水儿里，让他的胸腔里又甜又酸涩。
他好爱他，他也好爱他。
多幸福啊，这一辈子能碰到个互相喜欢的人，自己是多幸福啊。
多幸运啊，他还能回到过去，还能再次见到自己的爱人和家人。
也是在这一刻，蒋词正式放下了他那始终铭记入骨的过去
是时候朝前看了。
......
再一觉醒来，蒋词熟练地在日历上划去一天，他数了数日子，离酸雨结束的时间越来越近。
他们也该行动起来了。
重振精神的蒋词，精神满满迫不及待地想要忙起来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在他们再一次吃早饭的时候，蒋词一手拿着热乎乎的水煎包，一手端着碗胡辣汤。香香辣辣地喝了一大口汤。
“日子没记错的话，酸雨快停了。”
“我数着日子，确实快满一个月了。”叶叔在一旁搭腔。
“还记得我之前讲的吗？酸雨之后就是大地震，地震后所有人都会出门拾荒。”
“你的意思是？”
“我们既然提前知道时间，或许可以趁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率先囤积一次物资。”
这个提议一出，众人纷纷赞成。
于是吃过饭后，大家聚在一起细细商量起地震后寻找物资的事。
时间一晃而过，众人平静且安稳的度过了余下的几日。
与他们一成不变的生活不同，村子里陷入了混乱。
酸雨期最后几日的雨酸度几乎是每日成倍增加，淅淅沥沥的雨水滴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竟氤氲出细细的白烟。
政府发的膜布也难以抵御如此高浓度的酸雨，刺啦的似是腐蚀的声音在雨声中微不可闻。
也就是在这样的夜里，有处房子着火了。伴随着阵阵“劈里啪啦”的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在这淅沥雨声中，那漫天火光显得诡异至极。
尖叫声划破漫长的黑夜，这引起的火根本扑不灭，很快蔓延到周边的房子。农村的房子除了专门建的独栋，大部分都是由木头打房梁，转头垒墙身而搭建的，一排排连在一起的土房。
这样的房子在农村并不少见，不少老人也喜欢住这样的小平房，与邻里交流起来也方便。
可此时，这样的房屋结构给他们带来了噩梦。由于火势扑灭不够及时，火势极大，也燃烧的极快。像是燃烧的火绳，一排房子没多久就一路蔓延下去。
尖叫声、哭声几乎响彻了一夜。
被火灾连累的村民绝望地看着自己燃烧的房梁，咬着牙给自己家孩子披上膜布，抱着粮食和水，朝其他村民家奔去，祈求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随后放下粮食，再度跑回家去抢救剩下的物资。
农村一向团结，在此时危急关头，不同意就是要了别人的命。所以虽然有人犹豫，也都将逃窜的人迎进自己的房子。甚至还有村民披上膜布，不顾危险，毅然决然地冲向好友的家中救援。
空中的浓雾几天内又浓郁了些，村民们急匆匆地逃窜几乎都看不清路，眼前一片模糊。
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幸运，突发的灾难使不少人淋到了雨，更有甚者被来来去去的人群撞倒在地，皮肤沾到积水，惨叫声不绝于耳。等到有人发现之时，那人的呼吸早就停了。
一场火灾过去，除了有孩子被吓得大哭，受伤的人哭叫声之外，大人的眼神都木楞楞地，双眼被烟雾熏得通红，明明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眼里却是一片死寂。
家没了，食水也没了，他们以后该怎么活？
村子里的人相互都熟悉，问了几句就推敲出到底是谁家最先起了火。
咒骂声一时间不绝于耳，可是很快，这些咒骂声慢慢停歇了下去。因为雨幕中的那一具尸/体正是那家人的父亲。
死者为大，在看着那家人基本没救出什么物资之后都歇了嘴。明面上的怒气渐渐散去，但私底下是否咒骂就不得而知了。
这样的事情并不止发生在秀山村。
大大小小的国家，在这几日因为意外而起火的例子数不胜数。
铺着黑乎乎膜布的大楼燃起熊熊烈火，劈里啪啦木料燃烧，黑烟从缝隙里倾泻而出，与屋外的浓雾混合在一起。
楼内的人尖叫着逃离大楼，脚趾沾上积水的那一刻，惨叫声不绝于耳。在一片慌不择路中，楼里的人群推搡，甚至还未逃出大楼就已经被撞倒，脑袋磕到台阶，撞得头破血流。
有人看到了，可前后簇拥的人群让他们无法停下，跌跌撞撞地逃走。
呼救声越来越轻，无人在意在浓烟滚滚的楼道中，躺着失去呼吸的身体。
整个城市里，除了嘶哑的哭叫声、大楼燃尽倒塌的撞击声，再无其他动静。
周边的居民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堵塞的严实的窗户，冲天的火光在瞳孔中跳跃，他们嘴唇颤抖，内心在偷偷庆幸着着火地带不是他们这栋楼。
然而大部分人，甚至不曾掀开窗户上的布。即便屋外的尖叫声震耳欲聋，他们依旧沉默地或是躺在床上，或是呆坐在椅子上，仿佛只要不听不看，这一切灾难都不会降临到他们身上。
如果说火灾是一个意外，让许多人还在侥幸不是自己遭遇到的话，那么另一件事就成为了众人心头盘绕的噩梦。
膜布已经逐渐无法承受如此高浓度的酸雨了。
也许是因为膜布已经裸露在酸雨环境中过长，表面经过十天左右的腐蚀需要替换成新的膜布；也许是膜布被匆忙制作出来，本就无法抵御如此高浓度的酸雨。不管是那种原因，当雨水渗入房梁流下，打湿保存好的仅剩的物资的时候。
更多人开始崩溃了。
这个时候无论是习惯于冷漠旁观，漠不关己的人，还是其他，这个时候都无法置身事外。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逼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