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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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鑫觉得有些诧异，他想过是其他同学甚至是孟星河，但他怎么也没想过会是刘耀文。
他有些不相信：“他……需要我结伴同行？”
老周面不改色的说：“对啊。你别看他长得高高大大的，其实他有夜盲症，还怕黑。”
“那他之前是什么回去的？”朱志鑫不免有些好奇的问。
老周眼神望穿道：“他以前啊……天天缠着我跟他一起回去的。”
“是吗？”我怎么这么不信呢？朱志鑫疑惑的眯眼道。
“真的。”
“那周老师您和他说过了吗？”
“说……说过啦。”一会儿就去说。老周这么想着。
既然是这样，朱志鑫也没有再拒绝的理由，他垂下眼淡漠的答应道：“那好吧。如果他没问题，我也没有意见。”
老周倏地笑了，他拍拍朱志鑫的肩，语重心长道：“你是个好孩子老师知道。那就从今天开始？为期一个礼拜的试用，要是你们觉得不行老师再帮你们调整。”
朱志鑫越听越觉得老周好像事事都在为他考虑，可真正有问题的不是刘耀文吗？
他有些犹豫道：“主要的还是看他吧。我都行。”
“行。那就行。”老周欣慰的要在心里放烟花了，天知道他前几天接到朱志鑫家长的电话煲粥有多胆战心惊。
他发现朱志鑫的妈妈似乎对朱志鑫有着特别强的控制欲，而十分敏感。这种类型的家长往往会在无形之中给孩子巨大的压力，像束缚带一样，越缠越紧，越挣扎越紧，让人快要窒息。
所以他特别能理解朱志鑫为什么会对复读如此平淡，甚至是麻木。就像是他的性格一样，有时候冷静漠然的不像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样子。
望着朱志鑫离去的背影，老周叹出一口气。这孩子就像是被条条框框禁锢住的一只小鸟，渴望自由不甘圈养，但也无法冲破樊笼与枷锁。
教书育人，老周自觉作为一名人民教师，其实他更看重的是学生们的心理教育和树立正确的三观，而并非成绩。
星期一的最后一节课刚一打铃，班级里就出现了大规模的动物迁徙。他们目标明确，三五成群，浩浩荡荡的朝门外走去。
朱志鑫侧身靠着墙，等里头的人都走完了他才跻身进去。
“朱哥，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翠花有没有给你爱的教育？”程醉站起身望着越有越近的朱志鑫，笑眯眯道。
一旁的刘耀文抬头看了眼后又继续低头事不关己的写着题：“你以为他是你啊，英语能考全班倒数。”
朱志鑫瞄了眼少年做题是认真的模样，心头像是哽着一根刺，想说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只好目不斜视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只是当他刚一坐下，身后那束目光就盯了过来，像是要把他的被给盯出火星子来。两人之前的气氛因为之前的几句玩笑话而凝固到了极点。
朱志鑫原以为只要各自沉静一会儿就能和好如初，可显然身后的人也没想过破冰。所以他也就理所应当的不去碰这颗钉子，他转头问孟星河：“晚饭出去吃吗？”
孟星河收了笔，说：“好啊，去吃什么？”
程醉提议：“垃圾街那里新开了一家麻辣烫，听说很好吃！咱们一起去怎么样？”
不知为何，等程醉一说完，整个场子就冷清了下来。程醉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前桌两人又将目光瞥向默不作声的刘耀文：“怎……怎么都不说话啊？再不走可就没地儿吃饭了。”
孟星河对上程醉诧异的目光，两人仅凭眼神交流。
「这是什么情况啊？」程醉冲孟星河挤挤眼。
「我怎么知道？！」孟星河一翻白眼。
「那现在怎么办？」
「你问我？」
在程醉一再的眼神示意下，孟星河硬着头皮开口道：“……行啊，麻辣烫就麻辣烫。朱志鑫，你觉得呢？”
他转头看了眼有些出神的朱志鑫。
“我都可以。”
“那文哥也一起！”程醉见缝插针的一把拉起无心讨论的刘耀文。
程醉开玩笑说：“文哥，你不会是做试卷做傻了吧？吃饭都不积极了？”
朱志鑫顺势用余光看了过去，眼睛里倒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冷冷淡淡的，像是清晖里的月亮，看着有点勾人。
注意到了对方那偷瞄的视线，刘耀文回看回去问：“可以吗？”
朱志鑫有些挂不下脸来，只好转过头去傲娇的说：“随你。”
这还是□□头一回一起去校外吃饭。一整条的垃圾街几乎都被附近几所中学的晚自修学生所承包了。
程醉打头，回头看着朱志鑫道：“朱哥，你这是第一次来垃圾街吧？下次有时间咱们可以经常来啊～这儿有可多好吃的呢！”
程醉就是个话痨，闲不下来的开始边走边跟朱志鑫介绍这里哪家的好吃，哪家的又贵又难吃。总之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倒也没让气氛冷落下来。
期间朱志鑫偶尔用余光瞥一眼走在最后的刘耀文，少年穿着校服，外套拉链敞开着，显得身板宽阔又高挑。
周围五光十色的灯映照在他的脸上，即便是这样也不难看出对方漠不关心且冷漠倨傲的模样。难不成，就这么不愿意跟他们出来吃饭？
说实话，朱志鑫根本不知道对方为何会突然和自己冷战。明明下午抽签时他俩还好好的，一回到教室从孟星河帮他收卷子开始就莫名的带着攻击性，说话也很冲……总之就是让他很摸不着头脑。
其实朱志鑫不算是会处理这种事情的人，要是换做以前，他可能还会直接去问对方为什么突然不理自己了。但在经历过那种事情之后，他对友情又有了另一种态度——‘随波逐流’。
他不想再这么努力的去维系一种关系了。你说他是随遇而安也好，庸人自扰也罢，总之他就是不想自己再受到伤害，恨不得把自己裹进厚厚的贝壳里。
可事实真是这样吗？
直到朱志鑫坐在麻辣烫店里，看着同样坐在自己对面的刘耀文，程醉和孟星河先去挑菜，留下他俩把守阵地，面面相觑。
刘耀文移开目光，抽出一旁的纸巾，低头将桌面擦了一遍，正打算弯腰扔垃圾时，对面漠然了许久的少年突然开口问他：“你在生气吗？刘耀文。”
刘耀文扔纸的动作一顿，但还是有惊无险的将纸团完整的丢进了垃圾桶里。他随后抬眼看着落向朱志鑫，那双本欲波澜不惊的眼里散发出了锐利的目光
他平淡的矢口否认道：“没有。”
朱志鑫却直接忽略了他违心的否认：“你为什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
刘耀文再次否认，他看着朱志鑫越皱越紧的眉头，薄唇不自觉的分开，却听对方毅然决然道：“你撒谎。”
一时间他们这桌的气氛有些些凝固，周围坐着的人都在互相嬉笑说话，看上去好不热闹。只有他们，像是苦大仇深的情人，正在上演风雨欲来的分手大戏。
等等……情人？
刘耀文被自己荒诞的比喻吓得怔神了片刻，而看在朱志鑫眼里则像是又一次否认了他说的话。像只倔强的小狗，总是想要跟你作对。
“你别不承认刘耀文。虽然我可能有时候确实会反应不过来，但是你真的太明显了点。如果你还想跟我做朋友，那就把你在意的事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而不是想现在这样互相别扭。”
朱志鑫的眼神太过真挚，吓得刘耀文只敢舔自己嘴唇。
可能是朱志鑫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冲动的就把心里的话通通说了出来。他有些害羞，不敢看对方，所以转头看向了冷柜前正在选食材的程醉和孟星河。
他见对方不说话，于是又说：“你别不好意思，如果我有哪里做的不对让你生气的地方，你可以直说。往后我们还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那两人又天天跟我们在一起，很快就会被发现我们不合的事实。”
“与其一直这么尴尬下去，不如大家都说开了。你也不想让他们为难对吧？”
这一次，朱志鑫倒是未雨绸缪的先把这场冷战想象成了长久的关系。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说话的刘耀文在听完对方的顾虑后彻底没忍住，低头笑了出来。
朱志鑫听到笑声，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脸上渐渐有了些温怒：“你笑什么？我很认真的在说，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下？
“朱志鑫。”刘耀文弯着眼睛打断了朱志鑫的话。
“嗯？”
“你真的想听？”
朱志鑫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你很在意我是为什么生气？”刘耀文的眼里开始变得温柔了起来，不再像刚才那样冷冰冰了。
朱志鑫觉得这人是不是情绪转变太快了些：“当然。”
“那下次还要人帮你收试卷的话，就叫我吧。或者……”刘耀文看着此刻还有些茫然的朱志鑫，那双深邃的桃花眼里微闪着光，像暗夜里的星星。
“或者等期中考试过后，咱俩做同桌吧。”
做同桌？朱志鑫思量了一下，好像不排斥？但……
“老周同意吗？”
“你考好点，跟我分数差不多说不定就可以了。”刘耀文笑着说。
朱志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哦，这样啊……”
见刘耀文终于对他笑了，朱志鑫又问道：“那你还生气吗？”
这一次，刘耀文单手撑着下巴摇了摇头：“不生气了，本来就没生你的气。”说着他的眼神自上而下的俯瞰着朱志鑫，有种说不出的戏谑与压迫感：“我以为是你不想理我了呢。”
朱志鑫淡定的转过头去，说：“没有。”
“那就好。”刘耀文再一次对着朱志鑫的侧脸笑了下。
眼看着孟星河和程醉两人挑好了食材在准备结账了，朱志鑫突然转头对刘耀文说：“老周找过你了吗？”
刘耀文正准备起身，低头看了眼朱志鑫道：“没有啊。找我做什么？”
这时，程醉和孟星河回来了。两人拿着号码牌催促他们：“快去吧，一会儿框子里该没东西了。”说完和孟星河对面对坐了下来。
“没想到这家店刚开业不久就这么火？还是我们来太晚了，没赶上补货？这菜就剩没几样了……”
朱志鑫跨过椅子，身后还能听到程醉的声音。他拿了盆和架子朝食材区走去，冷柜里的冷气嗖嗖的往外冒，朱志鑫只穿了件短袖校服，此刻竟觉得有点冷。
他刚想往外站站，身后就贴上来一堵‘墙’。他看着刘耀文伸出夹子，夹走了最后一片午餐肉放进了自己的盆里。
刘耀文若无其事道：“你刚说老周找我干嘛？”
朱志鑫看中了还所剩不多的鸭血、毛肚和一串里脊，正想先下手为强到最后都成了刘耀文的盘中餐。
他觉得离谱，抬头瞪眼道：“就不能给我留几块吗？”
刘耀文笑着低头看了眼盆里的食材，杀人诛心的夹起一片毛肚晃了晃：“这些东西都不健康，你心脏不好，应该多吃蔬菜。”
说完，直接将冷柜最上面一层放的满满当当的绿色食材，一样夹一坨的扔进了朱志鑫的盆里。
朱志鑫看着自己盆里绿油油的一堆，里头甚至还有他最讨厌的芹菜？！
“我不吃芹菜！不要给我！”
刘耀文放他挑，两个人一来一回欢乐的像是一对小学鸡，要不是身后有其他人在，这样的局面还要维持更久。
原本站在刘耀文身后的另一个顾客不经意的咳嗽了几下，目光探究的在这俩男生之间看了眼。刘耀文和朱志鑫立马识趣的转身给那位客人让位置，等他走后两人才又挨在一起。
“小朋友，多吃素菜才能长得高呀～”刘耀文又挑了几片西红柿扔他盆里，“乖，咱不挑食。”
朱志鑫后知后觉刘耀文是故意的时，直接出手用夹子夹住了对方的：“刘耀文，闹够了没有？！我不爱吃西红柿，你别给我夹了。”
刘耀文听了又故意握着夹子和朱志鑫斗了起来。两人都像是小孩子自己，夹子在空中乒铃乓啷的斗个不停，况且还是俩这么帅的高中生，不自觉中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可两人却浑然不觉，甚至刘耀文还笑着问朱志鑫：“哦，那你爱吃些什么呢？”
‘打’累了的朱志鑫投降的放下夹子，看着他道：“肉。”
“嚯，您可真直接。”说完刘耀文也不再欺负他，挑了好些只剩一份的肉放进他盆里，然后把刚才放他盆里的芹菜还有西红柿都通通夹进了自己的盆里。
朱志鑫有些惊讶，但很快又转身夹了几片胡萝卜给他。礼尚往来嘛。
刘耀文问：“给我胡萝卜干嘛？”
朱志鑫说：“你不是有夜盲症吗？多吃胡萝卜对夜盲症好。”说着又挑了几样丸子放自己盆里，觉得差不多了后刚要准备转身去结账，就被身后的刘耀文拉住了胳膊。
“谁跟你说我有夜盲症的？”刘耀文的眼神变得犀利了许多，像是藏着刀似得。
朱志鑫觉得莫名其妙：“不是你和老周说你害怕走夜路，让我陪你一起回家的吗？”
“哈？”刘耀文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这又跟回家有什么关系？”
朱志鑫眼尾下至，无奈的挣脱开刘耀文的手，道：“因为晚自习放学抬太晚，夜路太黑不安全，而且你还有夜盲症，所以你需要人陪你一起回家。”
“老周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啊。”
“他还说什么了？”刘耀文荒谬的想笑。
朱志鑫道：“他还说，你从前就是这么缠着他每天陪你一起回家的。”
刘耀文苦涩的露出一抹微笑，朱志鑫却觉得他像是要杀人，吓得连忙后退了一步。
只见他将夹子捏的嘎嘎响，语气森森道：“周岩，你完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