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冷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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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鑫回到教室时午休结束铃刚好响起，所有人放下笔开始从后往前传试卷。
“报告。”
他站在门口望着正站在讲台旁收试卷的翠花。翠花回头看了眼，微笑道：“进来吧。”
“朱志鑫，下午自习课记得来我办公室写卷子。”
朱志鑫拘谨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走回自己的位子，刚一落座就被程醉拍了拍肩：“朱哥，抽签结果咋样？我们和谁比？”
朱志鑫先是抬头看了眼黑板上的课表，边从抽屉里掏出下节课要用的书，边回答：“高三六班。”
远方得到消息的余宇涵和田靖他们跨越半个教室也围了过来。或许是刚考完试，教室里乱哄哄的，没人在意他们这一块。
余宇涵道：“高三六班？听说他们班还有几个体育特长生来着？”
朱志鑫收拾桌子的手一顿，回头猛地看向刘耀文，亮晶晶的眼睛仿佛是在说‘真的吗？是真的吗？你该怎么办？’。
刘耀文被看得不由自主的笑了声：“慌什么，去年篮球赛又不是没跟他们打过。当时不还35：42赢了吗。”
程醉说：“是哎，有特长生也不过如此。都是我们文哥的手下败将！”
“对了朱哥，这次比赛时间呢？有说吗？”
朱志鑫道：“这周四下午。”
“时间这么紧？！”程醉突然感觉有些紧张，不安的捏捏手表示：“不行不行，我们得再抓紧练练。”
“可是最近都有晚自修哎。”田靖的一句话打碎了程醉加练的心。
“不是吧……”
一旁静静看着他们的刘耀文开口道：“也不是完全没时间。其实我们可以利用晚自修之前的20分钟，训练一下。”
“锻炼手感的同时让身体形成一种短时间的肌肉记忆。”
“明天周二，上午还有节体育课，咱们再做一下对抗训练，熟练一下战术。咱们都配合了这么多次，不至于第一场就被淘汰吧？那可真就爆冷门了。”
有了刘耀文规划条理的训练安排，几人这才感觉像是吃下了颗定心丸，纷纷点头配合。
“再不成我们可以晚自修下课后加练。”游勇提议道。
刘耀文摇头不怎么赞成：“不行，晚自修下课都得八点半了，天太黑回家路上也不安全。”
程醉立马点头说：“是啊！是啊！前两天我家小区那片还发生了被变态跟踪狂尾随的事情，我可害怕了。”
说到这个，史鑫湫突然说了句题外话：“听说老周已经开始在私下找同学安排顺路的一起结伴回家。估计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是吗？那老周有说我和谁一起结伴吗？”
“这我哪知道，不过他应该会一个个单独谈话吧……”
“对了。”刚刚一直没说话的朱志鑫突然打断了几人的谈话，所有人的目光通通聚焦到了他的身上。朱志鑫突然垂下目光，声音清冷道：“老师说这次比赛总分最高的班级球队会有教育局颁发的价值3万元的篮球基金。”
“所以，你们要加油啊。”
从一向高冷的朱志鑫口中说出‘你们要加油啊’这句话，怎么听都感觉怪惊讶的。
程醉是第一个跳起来鼓舞士气的人：“那这把高三一班必须赢啊！”
“文哥，是你进场收割的时刻到了！”
刘耀文被程醉逗笑了，一双冷眼变成了月牙，虽然也很帅气，但笑起来时总有种温柔了岁月的既视感。
朱志鑫偷偷看着笑得很开心的刘耀文，眼神忽然就和对方撞了个正着。后者轻轻勾起嘴角，目光如炬道：“想好奖励了没？”
朱志鑫回神瞪了他一眼：“……还没赢就先想着奖励，刘耀文，你都是这样望梅止渴的吗？”
刘耀文靠着椅背道：“看人。”
“什么？”
“我喜欢看人下菜碟。”他的笑又深了几分。
朱志鑫皱眉：“比如？”
刘耀文直言不讳：“比如你啊。”
朱志鑫握着慢慢发烫的指尖，没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
下午两节自习课虽然没有再被任课老师霸占，但却用他们最喜欢的方式告诉了学生们——‘我与你们同在，试卷精神永远长存’！
程醉悲怆地看着手里那块赶上一本练习册厚度的各科试卷，他卷起它们化为一把利剑插向自己的胸膛：“妈呀！这是天要亡我程醉啊！”
坐在前头被踢到凳子的孟星河猛地回头赏了他一张‘新鲜’试卷：“吵什么吵！烦死了！”
程醉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捧着那一张还留有复印过后温热触感的试卷。他将它珍重的放在鼻尖嗅了嗅，他闭眼感叹道：“啊～这是知识的味道！”
孟星河转过头白了他一眼：“神经病。”
一旁的朱志鑫拿好笔起身准备去翠花办公室写试卷：“我的试卷麻烦你帮我整理一下，谢谢了。”
孟星河道：“不客气，我帮你放抽屉里。”
刘耀文看着前头人的身影，他问：“怎么不让我帮你收啊？”
朱志鑫回头看了眼，冷冰冰道：“你又不是我同桌。”
“不是同桌就不能帮你收试卷了？当你同桌这么好？”
刘耀文的话一下背刺到了两个人。正在帮朱志鑫整理试卷的孟星河一顿，文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羡慕？还是在生气？
不对，收个试卷有啥好羡慕生气的？文哥今天怎么这么矛盾？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同样不理解的还有朱志鑫，他回头看着脸色忽然有些不明朗的刘耀文，明明嘴角是挂着一抹笑的，可那眼神却凌冽的很，像要把他盯穿喽。
朱志鑫只觉得自己有些心悸，没有回应刘耀文就匆匆离开了教室。
在去翠花办公室的路上，他忽然转过神来。难不成刘耀文的意思是——他想和我做同桌？！
“叩叩叩——”
“请进。”
朱志鑫推门走进道：“老师，我来了。”
翠花正忙着批改今天中午的卷子，她抬头看了眼，示意朱志鑫坐到对面其他老师的空位子上：“赵老师去给高二年级上物理课了，你去他位子上写吧。”
“卷子拿了吗？”
朱志鑫点头：“拿了。”
他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办公室里的空调开的挺足，这个时间段办公室里基本上没几个老师，显得很安静又空旷。
朱志鑫摊开试卷，拿出来开始写。
或许是因为刚参加过高考没多久，对于这种题型很是熟练，知识层也没有断开，做起来可以说是得心应手了。
坐在他对面的翠花偶尔透过通明隔板看一眼他，眼里除了欣慰还有几分好奇。好奇那个考出658分的学生，究竟有多优秀，也好奇以他现在的水准，是否有能力进入竞赛班，毕竟期中考过后又是一次大换血。
不到一个小时，朱志鑫就做完了一张六面的英语试卷，包括小作文。
“老师，我做好了。”朱志鑫站起身，拿着试卷走到翠花身旁。
还有一半多的试卷还没批完，翠花先是看了眼那字迹端正的试卷，拿过后大致看了两眼，说：“你留一下，我马上给你改。”
说实话朱志鑫不是很担心自己的分数，他背手站在翠花身旁，眼睛没有丝毫回避的看着那红笔在自己的试卷上打着对勾。
他的思绪忽然飘远了些，他在想，如果今天被叫到办公室写卷子还当面批改出成绩的是程醉的话，估计这会儿得吓懵喽。
一想到程醉那张可可爱爱的娃娃脸上露出丰富又好笑的表情，他没忍住低头闷笑了声。
翠花温柔道：“笑什么呢？”
意识到自己错了的朱志鑫赶紧又恢复往常冷漠淡然的模样，摇头说：“没什么。”
翠花看着一水儿的红勾，她很欣慰也很开心。在二中教书这么多年，好久没遇到过令她这么舒心的学生了。不过看得出，这孩子似乎对复读并不怎么上心。
翠花突然道：“你还记得你上次开学考的成绩吗？”
朱志鑫愣了一下，凭着记忆回答：“年纪排名38，总分582。”
翠花点点头，将试卷翻页继续问：“英语呢？”
朱志鑫觉得自己没记错的话应该是：“136。”
忽然，翠花将笔放下，不再批改他的试卷，而是认真又温柔的看向他：“我觉得，你的分数不止如此。”
“朱志鑫，老师觉得你完全有能力接近满分。就像这张试卷一样。”
朱志鑫沉默地看向翠花，只见翠花拍了拍桌子，说：“你不解释一下吗？为什么要在考试的时候控分？你在担心什么？还是说你觉得只要隐藏起了自己的优点就能让你看起来跟所有人一样不受排挤？”
翠花的话一下击中了朱志鑫的软肋，他平静地捏了捏手指，最终还是选择闭口不说。
翠花见状也没有过多的干预，只是有些心疼吧：“我不知道你在七中发生了什么，但我相信，人都是朝前看的。你的未来永远掌握在自己手里，你今天可以控分是因为你有这个能力和资本，所以老师并不会也不想说你什么，只要你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会因为做了这个决定而后悔就行。”
“但作为你的老师，我更希望你能明白，永远不要放弃对能力的追求。无论是知识、还是其他的所有，不要让自己因为眼前的一些事物而停止不断前进的步伐。你能明白吗？”
第二节课的铃声响起，程醉才做完一套理综卷子。他实在是有些干不动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趴在桌上看着身旁的刘耀文继续埋头苦干。
他道：“文哥，你上辈子是机器人吧？怎么做到一个小时刷完理综和英语试卷的？”
刘耀文头也不抬的回答他：“做卷子能让我放松。”
“放松？”程醉觉得这人一定是疯了，他指了指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说道：“哥，你这么猛，我都怕两百多天以后咱们就天人永隔了。”
刘耀文微微抬起头朝他这边看来，突然十分真挚地点了点头：“嗯确实，到时候我去上大学了，你却没考上，确实是‘天人永隔’。”
“艹！”被刘耀文这么一刺激，程醉跟打了鸡血一样，捞过一张全新的卷子，咬开笔盖就开始写：“妈的！可不能‘天人永隔’！我要是没考上大学！我对不起我妈！对不起老周！对不起我那十几年勤勤恳恳的起早摸黑！对不起我那些浪费的时间！”
最后总结一句：“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刘耀文听了笑道：“你不放过谁？”
程醉皱着边写题边说：“你啊。我考不上大学就怪你！”
刚才和朱志鑫生气的那股子劲儿被程醉这么一搅和倒是消了不少，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朱志鑫置气。
“你考不上大学关我什么事？”刘耀文觉得程醉这人真逗。
没想到程醉只是愤恨的抬起头对他道：“因为你见死不救！”
这么一说刘耀文倒开始良心发现的关心起了程醉：“上次开学考就是压线，眼看着期中考也要来了，你这次不会又想着压线过吧？”
一说起这事儿程醉就来劲：“谁他妈想压线过啊～不然国庆你给我补补课？”说完冲刘耀文眨巴了几下眼，暗示道。
刘耀文看了眼窗外走廊：“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程醉大义凛然道：“有什么条件我都满足文哥！只要你能帮我！”
刘耀文想了想说：“我一个人辅导你全科肯定是不太行的。这样吧，给你打个友情价，两门课给你打八折，500怎么样？”
程醉有些傻眼了，比划了一下道：“一门二百五啊？”
刘耀文啧了声：“多吉利的数字。你问问人方晓敏，她给小学生辅导功课日结都是两三百好吗？我就给你折中了一下，多划算啊。”
“可我……有四门都挺危险的。”程醉实话实说。
“哪四门？”刘耀文问。
“物理化学，英语历史。”
“那简单，我给你补物理化学。”刘耀文慷慨地说，“至于剩下的两门……”
程醉看着刘耀文那闪烁其词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了前头孟星河的身上。
“我记得孟星河他历史不错。至于英语嘛……找朱志鑫呗。”
刘耀文说得简单，程醉却已经感到了自己拜师之路的艰难。先不说让孟星河辅导自己历史有多可怕，要请朱志鑫给自己补英语那才是天方夜谭吧？！
程醉害怕的说：“文哥，你别坑我啊。”
正在办公室帮翠花一起批改试卷的朱志鑫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是空调开太低了吗？”翠花关心的问。
朱志鑫揉揉鼻子，摇头说：“没事。”
忽然，办公室门开了，老周探出一个脑袋，手里还捧着没来得及放下的教材：“咦？老赵不在呐？”
翠花回头道：“老赵下午有课，不在。你找他有事？”
老周笑笑说：“没什么事儿，就是教育调课的事再跟他确认一下……”就这样，他的视线突然对上了正在帮忙改试卷的朱志鑫身上。
他问：“唉？朱志鑫，你怎么在这儿？”
翠花解释道：“我看这小子英语不错，让他帮我一起批试卷。”
“哦～那正好，我有事找你，你跟我出来一下。”老周热切的招呼他出去。朱志鑫将批改好的卷子还给翠花，走出了办公室。
“周老师，您找我什么事？”
老周夹着教材，脸上依旧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一点都不像有压迫感的不对等谈判，他说：“是这样的，我前几天接到了你妈妈给我打开的电话。向我问了一下你的基本情况，然后又和我说咱们这晚自习下课太晚，怕你落单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就前几天这片区域还出现跟踪事件，教育局呢也让我们学校做一些保护措施。学校的意思是尽量让学生家长接送孩子上下学，实在不行的就让顺路的几个结伴同行。”
朱志鑫明白的点了点头，礼貌又克制的拒绝了：“周老师，您不用担心。我家离学校很近，不需要结伴。”
老周看着他，微笑道：“我知道你可以，但是呢或许有其他同学需要你和他们结伴一起，路上也安全些。”
老周这一招曲线救国确实成功挽救了猫猫的自尊心。
只见朱志鑫沉思了几秒，然后点头答应道：“好。那需要我陪同的同学是？”
老周单手握拳抵在唇边低头轻咳了声：“刘耀文。”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冷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