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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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去了城里前，我与何秋生告别，他正才后院吃小笼包，旁边是刚刚洗的衣服。
父亲陪我去了学校，他大概还有工作，再是我只是去问事情，他就先去图书馆工作去了。
在城里读初中的人看上去都比我学校同年级的人小多了，大概是按着正常年龄上学的。这几天是上下个学期的课，放学也早，我坐在操场等放学，快要打铃时，我又一次上去了，我走着楼梯上了楼时，放学铃就想起，我穿着父亲给我买的衣服，居然也吸引一些人的目光，这衣服我很少穿出去，但穿我学校里还是有人会主动与我说话，于是我就把这身衣服穿上了。
各个穿着校服，他们带着放学的喜悦，我这时候没有一点和他们一样的心情，心里揣着的，只有关于何秋生的事情。
放学后的五分钟里人都快走完了，我站在教室门口，里面还有七八人，我知道那些人是等我的。
“这些人？”我抬起下巴，硬着头皮道。
“对。”一个小个子站在我面前，我低头盯着他，这个人，就坐在何秋生的前面，那些堆在他课桌的书也是他的，我是看准他的脸才在下课时拦住他。
“微！我来找何秋生，他欠我钱了。”我一把抓住那个从厕所走出来的小个子，一开始看见他是，我心里都是激动的，终于逮到他了！我直接把他拽到没有人的楼梯下头。
“你谁啊！”那小个子一把甩开我的手，我生怕他跑了，这样的人我最是讨厌，看上去眼里都是算计的样子，口中是不是蹦出一些肮脏地词汇。
“我不说第二遍。”我一把抓着他的衣领，我比他他高多了，我道：“你就是他同学？我想知道何秋生去那里？你要是告诉我，我给你好东西，要是不告诉，你就别想回家，外头都是我兄弟！你还敢不敢这样和我说话？！”这些是我在电视上学着那些反派说的话。
那小个子瞬间发抖了，因为我的拳头就在他的面前，他道：“大哥，我也不知道啊！大哥你不知道何秋生不在这里了！”
要是说我放学让他逮到楼梯口让人一顿威胁也是会吓傻的。
“不在？”我呸了一口，掐着那个小个子汗津津的腮帮子，瞪着他，心里对着他把书放在何秋生桌子的恶意也冲了出来：“放屁！你是不是他好兄弟不敢说他在哪里啊？！”
“我怎么会和他那样晦气的人做朋友啊！大哥，他真的没有在，您应该知道啊，外面都是他的寻人启事呢！”那小个子连忙否认，眼睛里带着恐惧与厌恶。
我咬着牙，按着他的手道：“你站着，敢走我就找你家里去。”我一把撩起了衣服，腰间揣在假刀，那小子瞬间不动了，我假装小声：“本来还想给钱叫人说的，看了这个人是不了解何秋生了……”
那小个子果然直勾勾的看着我，他道：“大哥，你为什么找何秋生？我从前是他兄弟，所以……我只是问问。”
我无视他那装出来的犹豫，道：“你知道他的事情？那就好了，小兄弟你可是帮我大忙，你我得给你东西，你说要什么？”
见他不说话，我才从兜里掏出了烟盒，是我偷拿父亲的烟，那烟的牌子我不知道是什么，但面前这小子眼睛都看直了，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刚刚一直观察他两个课间，不是玩就是去厕所看着别人抽烟，我笑了，把要送进嘴里的烟塞进了那小子嘴里，还帮他把烟点了，那小子贪婪的吸了一口，才把烟拿了，他举着那烟道：“大哥你干什么啊！这烟！”
“你是和那姓何的一个班，一定成绩也好，我就看出你会抽这个才给你，这说明什么？”我拍了拍他的肩，又把烟塞在他嘴里。
“大哥你有事情要我办？”那小子猛地吸了一口，这烟味薰的很，我忍着打喷嚏，道：“不亏是聪明人，你可比何秋生好多了，以后一定大有建树！”没想到我最鄙视的人与事情，我都做了。
我道：“我要何秋生还钱，但他不换，我就把他名声搞臭来，呦，要上课了，你下节课是不是就放学了？你在班上一定很有人缘，有兄弟，你放学等我，把何秋生事情都告诉我，说的好，我给你钱。”
“这……”那小子明显犹豫了，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的诱惑与威胁道：“这烟，一盒，你看，钱，这夹子都是，听你说你还讨厌何秋生，事情办成了，我也不会说是你说的，还给你钱，你都抽烟就是我兄弟，要是不同意，被搞臭名声的就是你，我会叫人说你是小偷，是搞破鞋的，在你家门口写东西……你就是叫李会，是吧。”
“大哥给多少？”那小子抬起头打断我的话，他狠狠地抽了烟，这时上课铃已经打完了。
“五十。”我张口道，又塞了他一根烟，道：“多叫几个人说，满意我都给钱。”
那小子点头，他想了想，道：“我可以先说吗？我最了解他了。”
“不行，你一个人说我怎么信？还有你是学生，应该去上课。”我拒绝了，这厮怕是要独吞，我今天可就带了三元钱：“不要背叛我，我不想再威胁一遍。”
那小子左顾右盼，三口把烟抽了在熟练的踩灭了烟头后塞进了口袋里，然后站在风口等身上烟味散了，他把烟小心翼翼地塞在兜里，见我拒绝还有些失落。
我嘲笑道：“你挺会抽啊，还看见你吐烟圈了，怎么还和没抽过一样？”
“大哥，我学生，平时也没有烟抽，就是捡人烟屁股抽的。”那小个子道。
我说行，心里却想让他赶紧走，那小个子在楼梯口蹦跶几下，才道：“大哥，你要是还有其他人要问可以找我。”
我让他赶紧走开。
看了这个李会也不太聪明，我这些时间一直心惊胆战想着我那些漏洞百出的威胁让他知道还反应过来怎么办？不过现在面前这些人穿着校服，都上下打量我，盯着我的脸和衣服，这些人里头居然还有女同学。
我避开那些视线道：“这些人都是？还有女同志啊！”
那女生低下了头，我想这些事情可不能在教室说，刚刚可看见这个班的班主任还在办公室的，我道：“去外头小树林去说。”
“不行！”那个女生瞬间拒绝道：“那我不说了，怎么就不能在教室说了？”
“唉，你找这些人就这样？”我看着那个小个子不满道。
那小个子明显慌了，他瞥了一眼那些同学，道：“大哥，少了她也没有什么……”
我摇摇头，低声道：“你话没有传好？这事能说出去吗？！”
“大哥！”那小子拉着我背过身悄悄道：“我说大哥你是何秋生的表哥，找我们了解他的情况，还给钱的，所以……”
我皱了眉头，差点要揍人了：“什么玩意？你他妈说你最讨厌何秋生，然后按你说的，这一堆不就是和他玩的好的？鬼信啊！”
我不在理他直接回头问道：“李会怎么和你们说的？”
“他，他就说有家属问何秋生的情况，还说可以给钱当奖励。”一个男同学道：“我们只是想让何秋生快点找到。”
“那你们是李会好朋友？”我问。
“才不是！”那个女生嫌恶地看了李会一眼，她见我在看她，就往旁边的同学身后躲，旁边的戴眼镜的同学才说：“李会说何秋生的事情，可以很快找到他，所以我们就等着了。”
我瞪了李会一眼，想着这些人应该就是与何秋生玩的好的同学了，不过听他们不知道内情的样子倒是好机会，我道：“大伙听着，我们就在这里说，这里曾经你们与何秋生一起上过课的教室，在这里是最好的，大伙也是最了解何秋生的，谁说的最好，我请吃饭，将来找到何秋生我一定上门感谢！”
我看见李会皱了眉头，最后也只能去关门，我心里想，李会可真会找人，心眼也是坏的，想着何秋生可能就让他欺负了，心里就是窝火！
“这位大哥，你是什么工作的，怎么还不知道何秋生的事情啊？”戴眼镜的男生问道。
“我是他表哥，说表哥也不算，我就他邻居，我和何秋生感情最深了，但这几年我都在外面工作，不知道他的事情，但是我听说他离家出走了，问谁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离开，我就想他的交好的同学会不会知道呢？”我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想着这一次一定要知道原因：“所以我就拜托李同学找一些与何秋生走的近的人问问。”
其中六个同学在一起讨论了几分钟，倒是还有一个男生叫李会过去，大概他们是一伙的。
“好，你把地址留下，姓名也留下，然后说出何秋生的出生与年龄，还有从前在哪里家庭情况都说，说对了我们就告诉你。”戴眼镜的男生开口道。
我明白他们的谨慎，一个让潜在欺负过何秋生找来的人问何秋生的事情，他们一定不放心，不过看当前他们不待见李会的情况，大概还是不相信李会的。
我看见李会一脸着急的看着他，他大概是害怕事情败露，我深吸一口气，道：“何秋生他今年十四岁，三年前才来了城里都是，在此之前，他就是旁边的农村生活，他亲生父母不知道在哪里，现在他的父母是领养他的，何秋生他的作文特别好，我记得他总爱写日记，写一些小短文给我听，我好久没有看见他了，没想到，在见到他，却是看见那些墙上的寻人启事。”我鼻头发酸，何秋生我见到了，却不是我认识的他，我想把真正的他找回来，我张口道：“我叫林小全，我说完了。”
面前的同学眼神逐渐坚定，可是他们在听见我的名字时，那个女生道：“我们可以把事情告诉他了。”
“为什么？”女生旁边的男同学正想问其他问题。
“何秋生他写信，我只看过一次，那个信封上，就是林小全。”女生道。
倒是那个李会眼神茫然，然后眼神逐渐怀疑，我道：“我刚刚说的，你们也都知道吗？李同学，你也知道吗？”
李会看来是想跑了，他道：“我不知道。”
“你明明说了你知道的。”我站了起来，指了口袋，那里是一包烟道：“为什么不说了，我说过讲的好会给奖励的！”
李会浑身一抖，道：“我要走了！”
“李会，你不是说为了可以对何秋生当面道歉我们才相信你的，你这是干什么？”众人呵斥他。
我也看着他，李会已经跑门口去，我赶紧走到他面前，低声道：“你小子干什么？我要问话你搞什么？！”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再信你有鬼！”李会咬牙切齿。
我觉得好笑，这个人怕是做贼心虚了，我装傻道：“什么？我就看了寻人启事就知道了，还有一些事情何秋生自己和我说有什么问题？啊？倒是你，你跑什么？！”
李会张了嘴，他像是想明白了，顿时道：“大哥，我错了，我就是怕你真的是何秋生的亲戚，但何秋生那样子，怎么会有你这样厉害的亲戚，是不是？”
我拍他的肩，道：“你小子，自己想独吞钱，现在又要跑，我不信你，你跑就是，回头我要是让人发现了，我就说你带我来的。 ”
李会暗骂一声，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同学，才道：“妈的，我肯定要被骂死！大哥，我错了！我没有独吞，那帮人理他还有我兄弟，我们两个人要钱。”
“得了，你怕什么，我本来就是搞何秋生的名声。”我让他放心，还塞了他两根烟。
李会不安的回来了，我也坐在教室里，听他们说话，开口的女同学，她说她父母不让她晚回家，她要先说，我答应了。
女同学道：“何秋生离家出走我觉得不是意外，他一定早就想好了要离开了，我是他同桌，大概是他离家出走的前三个月的样子时，班上对他的议论很多，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因为讨论他的，往往是一个团体！何秋生精神越来越不好，总是愁眉苦脸的，本来他挺开心还爱讲一些故事，那时候的他精神差，写作业总是错一些低级的错误，班主任也注意到了，说了他几句，他就没有再犯这样的错误了，但是有一次上课我去帮老师拿教材，回来就看见何秋生眼睛红了，班上人都在看着他，想看笑话一样，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那是他离家出走的前一个月，他开始丢三落四，有时候自言自语的，变得失魂落魄，还喜怒无常的，那是总有人往他桌子上写一下乱七八糟的话，我也不知道是谁写的，我让他去和老师说，因为这个情况不止一次了，他没有理我，我就去，班主任去看了，说了两句，揪了两个人出来就完事，何秋生封闭了自己，他是一个优秀的人，我总是劝他不要理那些人，可是他却听不进去了，他像一个机器，除了学习时，人都不是人了，一直到他离开，我觉得震惊与遗憾，却觉得……他这样一走，是不是觉得自己解脱了？”
我听着，本子记着，我忍着怒意，这样一来，何秋生的信也有了答案，他到时候写的那样多的信就怕以后他可能写不了了吧，可是他当时脑袋乱的很，所以写的多，却写的内容很少。我对那个女同学道：“谢谢你告诉我这样多，那你知道有谁那样对待他吗？”
“李会就是一个。”女同学看也不看那个小个子，眼里都是鄙夷与不屑。我感激她，我把兜里的糖给她，道：“谢谢你，对了，我可以请你写一张纸条给何秋生吗？”
女同学答应了，她接过了糖，脸上不再是无言的愤怒，她在写字时，手有些颤抖，她还把名字写上了，我接过了纸条，放进了衣服里，我记住她的名字——余林。
女同学看着我，道：“我走了。”但她又走了回来，道：“要是想知道更多，李会知道最多了，这个人，根本就是拿人的痛苦做玩笑。”
我转头盯着李会，而李会则做出表示不关我的事的表情。
第二个是戴眼镜的男同学，他边写纸条，边道：“刚刚余林说的不完整，我补充一些，何秋生被讨论，被欺凌的第一原因是因为他的父母，不知道去哪里，这个同学的特殊让班主任也多花时间介绍他，所以你刚刚讲的，全班都知道。我们虽然是好班，难免有没事找事的人，再是最近什么也都让谈了，大家就把几年前的“革命”也当成一些隐秘的好奇与新鲜，他们开始问何秋生的父母，何秋生说的不多，他们就不满足，说何秋生的父母一定就是犯事了，还说他是通缉犯的儿子，何秋生反抗过，但是他是一个人，欺凌一开始就是隐秘的，我总是看见他鼻青脸肿，我帮不了他，他的精神就像余同学说的，我总是与他走着，防止他让人逮着，他不止一次说要离开这里，我明白他的意思，可是我却没有真正的阻止他。”
像一段自白，我记着，听见的这些，没想到是时代的开放与人心导致的悲剧，班上我是来对了，我收下了这位同学的纸条，他写了自己的名字，陈惠。他道：“何秋生欠我半篇小说，我一定让他还。”
不同前两个人，第三个人他说：“我曾经参与讨论何秋生的人，我……我和班上的人一样，看着他被揍，被打，被指着骂，没有人会与他说话，他成了一个瘟神一样的人物，虽然他没有错。可是那些逐渐成了常态，一开始是班主任会管，他向着何秋生，要是我，我也向着他，但打的次数多了，班主任也没有管，他就当小打小闹的，我一开始看见余同学还有一些同学帮他说话，还觉得有些可笑，虽然我觉得他不应该让人这样骂着……我在知道他走了的时候，心里害怕，我……让他离开，会不会也有我的份呢？我本来不想留下来的，可是李会他说你要来，他还说他想道歉，我就想，那我也来吧，所以，我就来了。何秋生离家出走，一定是班上的问题，再是你要问的何秋生平时有什么事情，他平时都很好，没有做错什么事情。”这位同学没有写纸条，我与他握了手，相对于煎熬，我何尝不是呢？可是想起何秋生自己把这一段往事(他逃避的事情)，这样在他人生中刻下残忍的往事，他说他要说出来，其中包涵着不知情的我逼迫他说。我现在真的想让他不要说，遗忘过去好了，该怎么活就怎么活，反正他已经逃出来了。
后面几位说了一些何秋生在班上的学校，比如帮过什么人，或者让那一个老师批评过，夸奖过，一直到最近的状态，有时候鼻青脸肿，总之，何秋生的名字，又和在村里时一样，人人知道他的名字，想要深挖他的过去，去窥探他，他的名字，学校大半都知道了，何秋生又成了他们的一段笑谈，想来他的处境又绕回了从前。
“对了，何秋生精神不太好好像是因为一些话，我也听说了一些，说他爸妈早就死了，还说是犯了什么事情，这些我们都知道是一些人无聊说的烂话，可是何秋生却信了，他从前听过一些这样的传言时，他都没有反应反而安慰我们说不要听这些。”面前的同学道，这是第五个同学，他写了纸条给我，他道：“我真恨，何秋生离家出走了之后，班上却不说他了，他们害怕了，却无知的很，他们说都是何秋生自己的问题，说他自己有病，却不知道真正害他的就是他们！”
再回望何秋生，从小离开父母，没有人关爱也没有人告诉他的父母到底怎么样了，他无时无刻的对我说他在等他的爸爸妈妈，他的父母根本没有错，可是他坐的地方，人人都说他的父母是错的，就像当年那些信一样，可是为什么何秋生这样坚信，他的父母死了呢？
“他们说完了，李会，该你说了。”我终于抬头叫住了这个人，我心里的怒意正向他——依然吊儿郎当的人：“你说的，你最是了解何秋生的。”
“啊？”李会看着我，而那些同学也看着他，他眼神有些慌乱，李会用谎言来诱导这些何秋生要好的同学“下水”，他真是没有一点良心！
“何秋生同学，我很替他惋惜，可是欺负他的不止我一个，何秋生的事情，我感觉知道的，他们都说了，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李会看着我，对我挤眉弄眼，大概想让我放水，我握紧拳头，冷声道：“李会，都说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啊？”李会疑惑的看着我，他道：“我说了不是我开头的，不要问我……好吧，我就是不懂事才这样，我现在后悔了，我就是……”
我给了李会一拳，我实在忍不住，看着他就想起那天在小学说了纸条的事情何秋生那样惊恐害怕的反应，我便恨不得咬死李会！而李会跳起来要打我一拳，我直接把他掀翻在地，和李会走的近瞧瞧跑了，我揪着李会的领子，呵道：“你他妈就应该让人好好揍一顿！”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