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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何秋生依然不同我说那些离家出走的原因与经过,他对学校的事情只字不提,我也随他,想着他来找我就是为了让我陪他在离家出走时有个伴吗?
      何秋生待在一起的时候感觉时间变得漫长了,我怕他沉默久了就发疯,便一直说了自己的事情,我希望他可以清醒,却不知道有没有用。我说了学习物理的痛苦与在家里藏的裙子被发现的事情,甚至是去城里找他的养父母与班主任的事情等等。
      何秋生都好像在听故事一样,可是我说的每一件事情都与他有关。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何秋生,想说许多事情,却又不愿意说了,我不想再回忆事情,我道:“其实这些我都写在想寄给你的信里,还有好多事情我都记不得了,你要是想看信我下午带给你?”
      何秋生点头,他眼神有些光亮了,不同先前那样无神,现在的他是像从前的何秋生!我一下来了精神,赶紧抓着这个他最清醒的时间与他说话,可我还没说话,何秋生先说了,他看着我,带着愧意道:“这几个月没有和你写信打电话是我的不对。”
      “没关系!”我火速回答。
      “小全,我……我其实现在是精神有问题了,你也看出来了吧?”何秋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没有的事情!”我颤抖道:“何秋生,你……有没有想和我说的?你现在……没有工作又不愿意回家,我想要不要和书记说让你住我家里,或者何秋生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离家出走吗?”
      何秋生笑了两声,摇头道:“你这个问题问了好多遍了。”
      他就是清醒的也不愿意告诉我原因。
      “为什么?”我失望了,我只想知道原因,然后解决这个原因让他过的好一些,失望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何秋生与我从来是无话不谈的,一部分是我实在想知道原因。我低声道:“那你为什么还再信里告诉我你想走呢?你既然想告诉我就会说为什么,我想帮你。”

      他就是清醒的也不愿意告诉我原因。
      “为什么?”我失望了,我只想知道原因,然后解决这个原因让他过的好一些,失望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何秋生与我从来是无话不谈的,一部分是我实在想知道原因。我低声道:“那你为什么还再信里告诉我你想走呢?你既然想告诉我就会说为什么,我想帮你,你却不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小全,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应该知道。”何秋生道:“我会和你说原因,但不会是现在,小全,我这一次来找你就是想见你,没有其他的,我知道你一定会去我学校问事情,不管怎么样你总会知道原因的。我在路上想过打电话给你,但还是希望见到你,我真想我现在是正常人,最好没有人在意的,然后约你一起出去走走,你肯定不会不答应吧。”
      他说了这样长的一段话,我想先前对何秋生这样状况的迷茫也是有结果,首先还是要把他稳住,我道:“如果我答应和你一起出去,回来时我让你去见书记你会答应吗?”
      何秋生没有说话。
      我继续道:“让我自己去听你同学的说法倒不如听你的说法,我希望我们回来时,你不再这样痛苦与封闭自己,何秋生,也许换一个思路,或者等待一些时间,就像学数学一样,是不是事情都不一样了?”
      这是我的条件,我看着何秋生,就坐在教室门口,我等着何秋生的回答。
      “真的可以吗?”何秋生不知道在问谁,又像自言自语,他抬头看着我,笑了:“如果真的可以的话,我就和你一起回来;如果不可以,我还是会把你送回来的。”
      “我一定会让你留下的。”我道,心里带着不确定的幻想与坚定的决心。

      “对了,我记得你从城里走到这里就走了一个月,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突然记不得路了?”我问道,这是一个问题,一个不得不问的问题。
      “这是车票,我去其他地方走了一圈才回来找你的。”何秋生把车票给我,有三张,我看着这车票与我先前坐的汽车票是一样的,应该不是假的……
      “可以给我一些时间准备吗?你知道的,我还有去想理由出来的。”我看着他,何秋生一定会答应的,他对这一类事情都会答应,虽然现在他有一些地方难说话。
      “可以。”何秋生思考了一下,果然答应了:“小全,你是最守信的人了,那你要几天呢?我不可以在这里待太久的。”
      他说话有另一层的意思,我心里明白,我会答应他不告诉任何人他回来了,我想也没有想,道:“大后天。”
      我回答完就问他这几天都在哪里休息的?还需要要什么东西吗?如果有我就送过来。
      “我昨天上午回到这里,然后去郑阿姨家睡了一觉,她家里的后院最凉快了。”何秋生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看你没有寄给我的信,现在应该有许多封了吧。”
      我连忙点头,有些高兴道:“我下午就把信给你。”
      “好,我下午就在这里等你。”何秋生答应了。
      我们又聊了一些话,何秋生说我成长了好多,与从前不一样了,从前总是不敢独自迈出一步,现在看来已经好多了。
      最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家的,回家的时候快到中午了,我在想着无数的理由来填补这个掩盖“离家出走”的谎言。
      我这样真的是对的吗?不过我已经决定的事情就要做。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要做的事情,想知道的事情,也一定要去做,要去知道。
      何秋生今天揭发的所有反常的行为与性格虽然让我偏执想要知道原因,但是我也不能没有任何准备的去听他的原因,一个的言语,我想知道更多。比如他的父母,父母可能去的地方,他在学校遇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如何被对待的,我都要知道,在听何秋生自己说出来的之前知道全貌。
      不过,何秋生的离家出走是逃避,他要我陪他,我其实心里是开心的,至少他说到做到了,他叫上了我。
      写到这里时还是忍不住为自己做了一些掩饰,比如何秋生提前离家出走这个词语时,我第一次的想法居然就是想陪他去,而后是拒绝。但答应后想的最多的是应该怎么和父母说,应该带什么东西去,怎么安慰何秋生与对要走向外面的世界的一丝丝的期待?
      我总是拿学历做可笑地掩护,我虽说是十六岁,但我才上初一,所以我的思想可以不成熟一些,仿佛读初中我就是和那些十二三岁的人想法一样了,这样的想法已经让我自己抨击地彻底。
      至于何秋生,提出的吃饭问题时他说何秋生说他自己还有钱(估计又是打工赚的),可以买东西吃。于是我说了他走后才开的馆子店与包子铺。
      “认得你的人应该不多了,最多知道是你的名字,因为与我们一样大的同龄人差不多去城里了。”我这样说。
      “回来了?”母亲正在晒衣服,现在不过十点多钟,她道:“打球打的怎么样?”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阳光照在湿漉漉的衣服上,我打起精神,现在居然有些后悔答应那个荒唐的要求了。
      “打不会,天气又热。”我站在阴影处。
      “难怪你这样子。”母亲端起空脸盆,道:“打球又不是一天两天就会的。”
      “嗯。”我表示赞同,虽然这是我的谎话。
      “你爸要是知道肯定会抓着你教你把球打会为止。”母亲道,这样平常的对话是我小时候望尘莫及的,也是我将来要逝去的。
      我笑了,道:“那肯定要比我同学打的好。”
      说实话父亲教我从来都是温和的,不同母亲说的那样,因为实在和父亲的性格相差太多了。
      母亲看了我一眼,道:“毕竟男的都要会打这个球,你爸是这样说的。”
      母亲话里有话,但她现在像是因为我长大了,什么事情只是提点一下,我现在脑袋乱的很,也没有觉得这句话奇怪。
      虽然心里安排下来了事情,可是将来要离开几天我该怎么和父母说呢?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母亲上下打量着我,她总是一眼看出我有什么异样的举动。
      “没什么。”我问中午吃什么,母亲道有什么菜就吃什么。
      我跑回了房间,坐了一会才把那些没有寄出去的信拿了出来,只有一封是有信封的,我把其他的也塞了进去,瞬间这个纸袋子鼓囊囊的。
      下午把信送过去顺便去找找书记吧。
      我这样想,但越是想这样的事情越是烦闷,比如找什么借口出门,何秋生会带我去那里,去几天,我应该怎么劝他,后天去城里怎么问何秋生的事情,找谁问?……我逃避这些问题就把作业拿出来写,我想我平时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的,这一次也一样,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麻烦与事情吧。
      在下午我把信给了何秋生,他换下来的衣服晾在护栏上。他现在眼神又是没有精神,目光不聚焦,他接过信,我问他中午吃了没有,他说他看了杂志,很好看。
      “这是信,我给你的。”我指着信。
      何秋生把信收了,就塞在自己的口袋里,他说他会等会看。
      “好。”我又问道:“你中午吃了什么啊?”
      “吃了炒饭。”何秋生这一次回答了。
      我点头,看他的样子,估计脑袋是不清楚的时间,我叹了一口气塞了他一颗糖,我试探道:“我已经答应和你出去了,你打算去那里呢?”
      何秋生把糖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后,道:“秘密。”
      “这一次去,会走多久?”我换一个话题问。
      “林小全不能离家太久,我不会让他走太久的。”何秋生道。
      听他的语气现在像是不认识我,这些可能是他内心的想法,我低头道:“那你为什么还叫他来,明明你不会让他和你一直走下去的。”
      何秋生冷漠地回道:“管你什么事?”
      我一愣,才道:“下午天热的很,你去郑阿姨家那里,不要中暑了。”
      何秋生站了起来也不理我,我看见他把糖塞进嘴里,他看着我离开的。
      我走在树荫下,今天书记不在,听他的同事说他明天才有班,今天休息,我只能走回家去。

      父亲听闻我打篮球还是不会时,他吃完晚饭歇了一会就拉着我去牛奶厂里头的篮球场那里,意外的是他真的很重视这个事情一样。
      父亲的手上是不知道从那里翻出来的篮球。
      父亲是真的会打球,同篮球场的其他人都要厉害一些。
      我现在完全不会,只能去练,假装听懂。为了一个谎言我倒是收获了一些东西。不过打球累的很,我大汗淋漓地坐在篮球架下面,父亲叉着腰,道:“你小子打球倒学的快。”
      打了球后,我们就把话说开了,他说他从前在学校里可是打球第二好的,我想第二好的有千千万万个,但我还觉得他很厉害,我问他第一好的是谁。
      父亲道:“就是那个徐叔叔。”
      我顿时不想接话,我抹了一把汗,道:“爸,真没想到你真的会教我打球,因为从前你教我写作业都是教一半就不愿意教的。”
      父亲说了和母亲说的一样的话:“蓝球是男人都要打的。”
      我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个想法很奇怪,要是女人打篮球是不是也是男人了?
      父亲知道我不会打球就赶紧来教我,就是因为怕我变的不是男人了?我觉得可笑,父亲大概是在找借口吧,毕竟他平时陪我的时间是不多的。
      我们又练了半个小时,这里的篮球场还有二十分钟就关门了。我想着以后一定要和何秋生打一次,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打。
      父亲与我走向回家的路,晚风吹拂着我,因为身上的汗,所以这风吹的凉快。
      “小全,我作为父亲在你成长的时候不在你身边,也没有做好榜样,所以我对你的错误也会原谅与帮你改正。”父亲这样说,我听的有些拘束,因为父亲从来没有这样与我说话。
      我想他突然说这个一定是因为一些事情还是突然这样有感而发?我只能点头表示知道了,心里因为父亲的话而有些暖洋洋的。

      我给何秋生带了一些书过去,他现在住在郑阿姨家后院的一间杂物间里,杂物间不乱,反而是整洁的,杂物都井井有条,不过灰尘大了一些。想起之前一次来这里还是郑阿姨去世的时候,现在想起这里的一些回忆,却觉得没有过去多久。我照例问何秋生有没有吃饭,吃了什么,还需要什么?
      “明天有亲戚家小孩周岁请客,所以我明天就不来了。”我站在门口对何秋生道,后院是背阳阳的,这里带着潮湿的凉意,后院散落一地落叶。
      何秋生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在杂物间的地板上继续看书。
      我瞧着他的鞋子,他现在鞋带倒不会系了,但说不定晚上他又可以系好的。我以为这一次来他会说我昨天给他的信,可是他现在什么也没有说,就在那里盯着手上的书,也许是上面的插画,因为他翻的很快,专门在有插画的地方停下来看几分钟。我心里有些失落,记得我曾经与何秋生无话不说,每一次见面都有说不完的话,现在却相反,还多了不确定的因数。我小声轻微抱怨道:“你跑回来也不和我多说一些话。
      显然声音太小,他没有听见并且依然沉溺在那些图画的内容里。我只能离开,今天书记是来上班的,我现在得过去了。
      第四次来到这里了,我想着前两次来这里的原因和这一次来的原因是一样的,门口看门的大爷还是同一个人,我不同第一次那样胆怯的不敢进去了。
      还在原来的地方找到了书记,每一次来他都在拿着表格统计数目,他看见我时依然没有停下手头的工作。
      我说书记好。
      书记应了一声,翻着五六厘米厚的表格道:“又是问何秋生的事情?”
      我点头,书记动作迟疑了一下,才道:“这里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书记,我这一次还有一个问题。”我站在桌子边上,道:“何秋生他的父母还在吗?我想已经这个时候了,他们已经可以回来找何秋生了。”
      “那小子还真是什么都和你说。”书记转头看了我一眼,他道:“你知道这个干什么?”
      “我……我想如果让他知道父母活着,说不定他就可以回来了,毕竟他这样打,应该不会走失吧。”我回答。
      书记没有这个提议而大惊失色,而是和我想的反应一样,带着无奈道:“何秋生什么都和你说了,你也了解他,要是他父母真的活着,他能离家出走吗?”书记转过身,指着脑袋道:“你这个脑筋转不动吗?”
      “那他爸爸妈妈死了?”我实实在在地惊讶,难道这件事情是书记告诉他的?我问道:“您一直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你搞什么?不要说这样大声!”书记让我闭嘴,他像是紧张我那些只言片语让人听了去,毕竟这些都是遗留下来警惕,他道:你知道这个干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说不定何秋生就知道他爸妈不在才离家出走的,所以我实在想知道。”我恳求他说出来。
      书记摆摆手,深吸一口气,然后沉思,最后像是想通了什么,道:“我什么也没有和他说。但何秋生这孩子比谁都成熟,说不定他自己也想到这一点。不过你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以后就不要没事找事的烦我。”
      我连连答应。
      “我知道何秋生的父母被送到那一个省份,却不知道具体在哪里,这几年可以找人了,我就拖关系去找人,从那个省里每一个市,县,农村都去找名单,毕竟是老熟人了,我也想知道一些。”书记继续算着数据:“你也知道那些人要回来的早就回来了,你爸就是一个。但没有回来的,多半凶多吉少了,于是,在去年年末,我收到了一个偏远农村发来的信,这农村就在那个省里面的一个被山包围的农村里,我记得信送过来都烂了,还发黄,上面写着何秋生父母的名字,我把年龄什么都对了一遍,这时候才确定,他们确确实实死了,已经死了许多年了,一个是积劳成疾在六年前死的,一个是得了阑尾炎没有治,然后病死的,是五年前没的。这些我自然不会和何秋生说,我要等他读了完书,找到稳定工作后在告诉他,现在想来,是我的想法太单纯了。”
      我沉默了。外头阳光照亮整个房间,书记停下了笔,他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道:“我现在真是后悔当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也许他现在也不会……唉!”
      书记重重叹了一口气。也许这些天事情太多,心情大起大落的,书记的话我也轻而易举地接受了,我对何秋生的同情又多了起来,我看着书记道:“我会把何秋生离家出走的原因弄清楚,我还要让他平平安安地回来。”
      书记拿起了笔,继续工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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