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一人心》鲈先生

10、应敌

　　丁程鑫一行人赶到南境时，正值两军休整之际。他素有洁癖，此前因行军多有不便，现呆了几日，见队内无事，便在饭后要了热水来。

　　月明星稀，万籁俱静。众人皆已睡下，只剩当值的将士神情肃穆地来回走动着。

　　马嘉祺走出营帐，用力伸了个懒腰，他刚和将领们讨论完战术，现下身心俱疲，只想回去好好休息，行至半路，突然脚步一定，眼睛一转，扭头便往回走去。

　　远远便看见丁程鑫营帐内灯还亮着。

　　马嘉祺加快了脚步，边撩开帘子边说道：“阿程，你怎么还，”

　　话还没说完，却愣在了原地。

　　只见屋内热气翻腾，却还清晰可见浴桶内背对自己的青年。

　　水汽缭绕，浸湿了青年的长发，发若黑墨，肤如白瓷，腰似盈盈不堪一握。马嘉祺眼力极好，见一滴水珠从青年修长脖颈滚下，自纤细的脊背而过，流进了一侧小巧的腰窝，最后在水面荡出一圈圈涟漪。

　　“！”

　　丁程鑫仓皇转身，见马嘉祺怔怔看着自己，忙低下身潜进了水里。

　　马嘉祺看着青年冷白肌肤上瞬时蔓开的绯色，眼睛润泽，唇色鲜艳欲滴，情不自禁动了动喉结。

　　“还看什么！”

　　马嘉祺霎时间清醒，眼见青年就要发火，忙背过身去摆手道：“没看没看！”

　　丁程鑫咬牙：“给我出去！”

　　忙不迭跑到帐外，马嘉祺做了几个深呼吸，被冷风吹的才稍微冷静些，可四下俱静，更显的帐篷内细微的声音越发明显。

　　流水拨动，衣衫窸窣。

　　马嘉祺连忙向外走两步。

　　“进来吧。”

　　马嘉祺险些忘了怎么走路，差点同手同脚的走进去。

　　因为是晚上，丁程鑫只穿着一袭素白中衣，更显得身形瘦削，此刻正拿着剪刀站在灯边，面容沉静地剪着灯花，只是眼下未褪去的绯色和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他。

　　马嘉祺摸了摸鼻子，战战兢兢地往里走了几步。

　　一时间两人均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闻得屋内烛火烧灼的声音。

　　半晌，还是马嘉祺注意到了青年发梢仍在往下滴着水，神色一紧，从一边取了干毛巾来，半推半拉地将丁程鑫按到了椅子上。

　　“不擦干头发，仔细等会吹了风头疼。”

　　他语气严肃，手下的动作却极其轻柔。

　　丁程鑫抿了抿嘴，嘴硬道：“我又不出去了。”却不自知，身后的人早已看到了一抹艳色自自己的脖颈爬上了耳垂，如上好的红玉。

　　马嘉祺眼睛半阖，不说话；丁程鑫敛下眼出神，盯着跳跃的烛火。

　　良久，马嘉祺才放下毛巾，拿过梳子，认真的顺着青年长发：“我怕你会疼。”

　　丁程鑫呼吸一滞，灯光映在眸里，眼波流转。

　　他慌张将头发拢到了胸前，问：“你大晚上的来找我做甚？”

　　马嘉祺将木梳放回了桌子上，眼神微暗：“明日，我便率军出战了。”

　　丁程鑫手一紧，心中一阵慌乱：“这么快吗？”

　　“与齐兵已交战一月有余，是该了断了。”

　　丁程鑫咬住下唇，咬的唇色全无：“那你...那晋军可有把握？”他偷眼看去，见年少成名的小将军脸上写满了轻狂恣意。

　　“必可班师回朝！”

　　丁程鑫虽不懂战事，此刻听马嘉祺这样自信，一颗悬着的心便也稍微放了下来。

　　马嘉祺思考良久，还是犹豫再三地抚了抚青年的头，假装未觉青年顿时僵着的身子，温声道：“你明日，便别来送我了。”

　　“待我凯旋，再来迎我吧。”

　　说完，也不等丁程鑫反应，便径自走到了门口。刚想出门，却听见身后男子轻声叫了自己名字。

　　“马嘉祺。”

　　小将军回头看去。

　　青年微侧了脸，漆黑的睫翼低下，轻轻颤抖着。

　　“我等你，平安回来。”

　　是夜，马嘉祺躺在床上，神思异常清醒。

　　闭上眼，便是青年沐浴的场景——冷硬的锁骨，削薄的肩膀，纤韧的腰线，小巧的红缨，还有那挥之不去的橙子气味。

　　马嘉祺只觉得喉头干紧，似乎浑身血液都涌向了一处；他缓缓吐出了口浊气，从内衫翻出了一方整齐的手帕，放在鼻下深深吸了口气，终是慢慢将手伸了下去，没过多久，便听得营帐内隐约响起了强行按捺下的闷哼声。

　　翌日。

　　李闯见马嘉祺眼下青黑，面色憔悴，不禁感叹道：“小将军临战，却还彻夜研究战术，真令人敬佩。”

　　马嘉祺笑笑就当承认了。

　　“将军。”

　　丁程鑫站在人群最后，见马嘉祺翻身上马，面如刀削，黑眸锐利，身姿挺拔如青松：

　　“将士们！今日便是决战，可有一博之心！”

　　他话音刚落，便听得震天叫喊声：“有！”

　　“好！”

　　小将军点头，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我晋国男儿，没有一个孬种！”

　　“此役，必打得那齐国小儿屁滚尿流！”

　　“再不敢肖想我泱泱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