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乱了还有救吗》左兜

2、第 2 章

　　吴悠终于见识到了有一种令人生厌叫做阴魂不散。第二天刚上班，沈柯就来到了她们的事务所，直奔她们老总的办公室，直言需要竞标的项目他肯定要回避，他手中的权力不会介入那个程序，当然也不会私自照顾某一方，然而有一些不需要竞标的小项目他还是有权打包派给在专业领域值得信赖的合作方，不知道有一个叫吴悠的女设计师就职的这家公司对这些小项目有没有兴趣？假如有合作意向，请让那个叫吴悠的女孩接待他，假如没有意向或者吴悠不愿意见他，他可以再等几天。沈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老总当然喜闻乐见，小项目不仅可以给公司创收，还能增进和甲方的友谊，在竞标大项目时获得人情上的倾斜，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错过岂不可惜，哪有不笑纳的道理？像高域这么大的公司，负责人主动送上门的业务，毫无理由拒之门外。吴悠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沈柯居心叵测，又志在必得，面对目光里透着狡黠的沈柯，她还得在沈柯的示意下端茶倒水，笑脸相迎——似笑非笑的笑。

　　吴悠被沈柯差遣着做这做那，一直磨蹭到时近中午，他就是绝口不提工作上的事。吴悠恨恨地瞪视着沈柯，想把他碎撕万段的心都有了。吴悠拿着拔掉笔帽的中性笔在沈柯面前晃悠，沈柯才略微收敛他的嚣张，说尖锐的物品暗藏伤人的风险，女孩子最好避免玩弄类似物件。吴悠说她就是喜欢这种险象环生的感觉，虽然沈柯的担忧不无道理，但是沈柯管不着。沈柯说也是······可是他来吴悠她们公司之前走得太急忘记带下属交给他的工作报告了，他脑子又不好使，忘记在哪些项目上尚未选定合作方，如果吴总不介意，可以先找个地方陪他先吃个饭，下午再让他的属下再找一下那份工作报告，找得到的话就赶紧送过来，别耽误他和吴总探讨合作事宜。吴悠忍无可忍，沈柯分明是利用一份不存在的工作报告和她周旋了一上午，她拿起订书机要和沈柯拼命，声言要以外科手术的手法给沈柯上下两片善于信口雌黄的嘴唇进行缝合。沈柯落荒而逃。

　　吴悠和同事一起下楼去附近快餐店吃午饭，在写字楼门口又一次让她看见了沈柯，沈柯面带微笑默默地望着吴悠。吴悠要疯，看来沈柯是打定主意图谋贼心不死了。
　　陈小沫像小天鹅一样步伐轻盈地飘到沈柯面前，欢快地说：“沈总还没走啊，要不和我们一起去吃饭？”
　　沈柯直直的盯着吴悠，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过，却回答了陈小沫的提议：“好啊。”
　　陈小沫受宠若惊，激动地说：“那就一起走吧，快餐店就在一路之隔的对面，从红绿灯那里过了人行横道就到了。”
　　沈柯点头，收回目光，对陈小沫笑了，说：“难怪老天爷要让你长得那么好看，你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
　　陈小沫害羞起来，脸都红了，她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贵为大公司老总的帅哥，竟然如此平易近人，还和她开这种玩笑，这么明目张胆夸她。在心里，陈小沫一下就觉得沈柯和她亲近好多。
　　吴悠气苦，双眼瞪着陈小沫，又发不出火来。
　　吴悠说：“我突然就不饿了，你们两个人去吃饭吧。”
　　沈柯眉毛动了两下，说：“我也好像不饿了。”
　　吴悠翻白眼，说：“那我又饿了。陈小沫，还是我和你去吃饭吧。”
　　沈柯“切”了声，说：“好奇怪，我也又饿了。”
　　吴悠恨沈柯恨得牙根痒痒，她狠狠地瞪了沈柯一眼，不再说话，转身自顾自往公司大门方向走。
　　沈柯摇头叹息，说：“脾气还是那么坏，这么多年了，就不能有所改变？”然后对陈小沫说：“人家眼不见心不烦，我们去吃饭，然后你给她打包一份她平常爱吃的东西带回来。”
　　沈柯故意把说话的音量提高，就是要让吴悠听见。
　　吴悠回头，忿忿不平地说：“劳驾不起，我点外卖。”
　　沈柯笑言：“不用谢我，是你的同事小沫沫在助人为乐。”
　　吴悠皱眉，这次是真走了。
　　沈柯对着越走越远的吴悠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我就从陈小沫这里打听你的消息了。”
　　吴悠头也不回，她懒得搭理沈柯。

　　吴悠她们公司附近可选择吃工作餐的地方非常有限，以致快餐店里人满为患，陈小沫和沈柯要想找到位子还得和别人拼桌。

　　吴悠好奇心重，问沈柯：“沈总是在过去就认识我们吴总了吗？”
　　沈柯点头。
　　陈小沫摇着头说：“这个吴总，认识这么一个重量级人物，一点儿口风都没透出来过，隐藏得真深。”
　　沈柯问：“她是不是不好相处？”
　　陈小沫又摇头，说：“才不是，和吴总相处很轻松，她从来不和别人一般见识，从来不会像有些人那样为了指甲盖大的一丢丢一己之私都能把尔虞我诈表现得淋漓尽致，她从来都是用业绩说话，对旁门左道无感。”
　　“你对她印象不错。”
　　“那是当然，我和吴总是并肩作战的好姐妹，吴总亲口这么说过呢。”陈小沫说的兴起，还把前不久她和吴悠齐心协力合斗一个心机女的光辉事迹给沈柯讲了一遍，看得出陈小沫至今仍自鸣得意于那场对决她和吴悠的全面胜出。讲完这件事，话锋一转，陈小沫又好奇地问起沈柯和吴悠认识的过程，似乎他们之间没有交集的可能，她听说吴悠在义务教育阶段都是在本市上学，后来的高中也没有离开过这个城市，若不是因为学习好后来去北京上了大学，恐怕她一辈子的人生履历都会在这座城市里了，包括后来找工作也一样，还是对这座城市情有独钟，非这座城市的设计院不去。而她又听闻传言，沈总似乎不是本地人，与这座城市隔着一条河的那个县城，才是沈总的家乡，而对岸的那个县城已经归属另外一个地区管辖，他们的受教育经历很难重合，包括就业，沈总在高中以后都没有回过本省，一直在别的城市发展，无论怎么看他们两个人都不是会早就认识的状态，对此，她很纳闷，难道那么巧，他们会是大学同学？
　　沈柯说：“不说这些陈年旧事了，我想听听有关吴悠最近的事情，比如她有没有男朋友？”
　　陈小沫想了想，说：“以前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找过一个，好像是父母一方的同学给介绍的，不过听说早分手了，吴悠好像对想套近乎的男人有天生的厌恶，即便是男朋友，她对人家也是爱答不理，人家受不了她的冷落才提出分手，她好像也没有尝试挽回，分手以后她整个人的状态反而更好了，也更好相处了······我也没有男朋友，我也很想有男朋友。”
　　沈柯很认真地看着陈小沫，一本正经的说：“最后这句话才是整个谈话的重中之重，有点点睛之笔的效果，如果看见合适的男孩，我一定首先考虑你的需求，给你们牵线搭桥。”
　　陈小沫撇撇嘴，眨着古灵精怪的大眼睛，自嘲地说：“可怜啊，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我的爱情征途又铩羽而归，就不能来一个天降帅哥唯我不娶吗？”
　　沈柯直视着陈小沫，不再有笑容，说：“你以这样的口吻和可能成为你们客户的人说话，真的好吗？”
　　陈小沫轻拍脑门，咧嘴一笑，说：“被帅哥意乱情迷了，竟然忘记了对方是财神爷的身份，惨啊！不过念在初犯，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这么直接的表达心中所想，想来沈总一定不会和一个弱女子一般见识，不是吗？”
　　沈柯说：“当然计较了，你的表现让我有理由质疑你们建筑师事务所的实力，总想从旁门取胜。”
　　陈小沫这才真正紧张起来，吓得脸色发白，她好害怕这个沈总是那种性格乖张脾气又阴晴不定还小肚鸡肠的人，有些玩笑，他开得，别人开不得。
　　沈柯被陈小沫逗乐了，说：“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密探，帮我监督吴悠的一举一动，尽量给我和她制造接触的机会，我为什么不能宽宏大量呢？”
　　陈小沫说：“那么业务呢？”
　　沈柯说：“你和吴悠关系那么好，还怕我不关照你们吗？”
　　陈小沫说：“看来我的担心是多此一举了。沈总放心，沈总的交待，我定会全力以赴。”
　　沈柯问陈小沫：“你担心什么？”
　　陈小沫说：“担心沈总截留我的业务。”
　　沈柯说：“那看来你的担心还是有那么一点道理，不是多此一举。”
　　陈小沫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沈柯说：“明天我会让助理筛选几个适合你们事务所的项目给我，然后你去对接，挑你们能胜任的项目签合同，然后把合同带回去出图纸，达标就付款。”
　　陈小沫又花痴了，胳膊支在桌子上，单手托腮，说：“沈总，你真是太帅了。”
　　沈柯说：“开玩笑可以，工作必须一丝不苟，这是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