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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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滴落的声音在漆黑的空间显得格外刺耳。
“滴答——”
伏黑惠有些失神的瞳孔微微聚回了焦，肩颈处的痛处让他不自觉的蹙起眉。
“痛。”
他说。
两面宿傩这才微微松了口，半个指节长的獠牙从伏黑惠肩颈的皮肉里抽了出来。
鲜血顿时翻涌出来，沿着锁骨浸湿了衣襟。
意犹未尽的，宿傩舔了獠牙上还在滴落的血，然后又吸干净了那血窟窿上面还没止住的血液。
“我没听说过调伏式神需要这样。”伏黑惠肩膀往后一缩躲开了宿傩，然后从椅子上起身，摸黑在床头柜里找出了止血药和绷带。
“血契。”宿傩回答。
“……宿傩，血契一旦结下，生死契阔，不死不灭……”
生死契阔，不死不灭……
两面宿傩讨厌人类，正是因为他们这些随口而出又随意毁约的模样。
千年前的禅院为保家人和宿傩，不顾血契反噬摧毁契约，千年后的伏黑惠秉持着所谓的仁义道德，一再失信于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厌恶所有的人类，比憎恨禅院还要厌恶他们。
“宿傩，”伏黑惠将肩上的伤口处理好，背对着那漆黑的影子说着，“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为了灭世，不是为了帮助夏油杰，不是为了消灭咒术师，那到底是为什么。
复活于现世，一再的帮助自己。
“没有为什么。”
伏黑惠身体轻轻颤了一下，像是冷，又像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不适。
“只是我想做，所以便做了。”
也对，诅咒之王想要做的事情，有什么为什么呢？不过是想做就做而已。
伏黑惠不再说话，换了件干净衣服就躺在了床上。
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开始头痛，像是在做梦一样，耳畔萦绕着很多不属于他的声音的呢喃细语。
伏黑惠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但是他知道自己并没有睡着。
听不清，辨不出，浑浑噩噩，一夜浅眠。
早上起来时头还是痛，房内的窗帘没有合上，刺眼的阳光晃得伏黑惠一时间有些看不清楚。
他从床上坐起，揉着眼睛适应了光线，再等他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时，窗帘忽然“哗啦”一声被人拉上了一半。
“天气真好啊，明明昨天还很冷的。”他说着，坐回窗户旁边的椅子上，“刚出车站时差点冻死我呢，伏黑。”
伏黑惠下床的动作做到一半生生僵住。
那一瞬间伏黑惠脑子里闪过了很多东西，要怎么跟他说第一句话，该用什么样的态度，用什么样的语气……
“啊啊，伏黑真是淡定呢。”虎杖悠仁笑起来，“我还以为你肯定会像第一次在宿舍看你房间时那样骂我呢。”
“……”伏黑惠微微一愣，脑海里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被那次挥门夹住虎杖脑袋的画面搅散。
“……滚出去啦，笨蛋！”
良久之后，伏黑惠一脸不爽的掀开被子，一边骂他一边穿鞋下了床。
“好好……”虎杖悠仁笑起来，故作无奈的叹息着出了房间。
伏黑惠盯着被轻轻合上的门，动作越来越慢然后停了下来。
这是在干嘛呀……明明已经“势不两立”了，干嘛还要做出这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啊！
真是混蛋！
“……前辈们已经回东京了，他们不知道你住在这里。”
“谢谢。”
“还不知道夏油杰接下来有什么计划，但是五条老师在那边，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好。”
“你捡回来那个女孩子……真希学姐有在好好教她，来这之前她还一直在学怎么运用咒具。”
“那太好了。”
“我还是需要杀了你，伏黑，但是我不想这么做。”
“谢谢……”
【2019初夏，北海道一事宣告结束】
【同月17号，准一级咒术师虎杖悠仁带回相关情报，称在逃前咒术师伏黑惠已成功调伏两面宿傩，收其为式神，消息瞬间传遍咒术界，激起大面积恐慌】
【准一级咒术师虎杖悠仁以通敌嫌疑被咒术师高层严格控制】
“缉杀伏黑惠的任务早就安排了下来，如果不是通敌，那虎杖悠仁早就该杀掉伏黑惠了！”
“现在落到这个地步！调伏了诅咒之王，谁还杀得了他！？”
“从最开始的时候就说过该把虎杖悠仁处死！那五条悟死活不同意！我看这件事发展到如今，五条悟也脱不了干系！”
“夜蛾一开始就不该同意他们把五条悟从狱门疆里救出来！现在五条悟到底是去杀夏油杰还是去投靠他们谁也说不清楚！”
“好了先别吵了！先解决眼下的事才是最要紧的！！！”
对于伏黑惠，应该做出什么样的抉择。
时间已经到了七月份，可北海道的气温还是不算高，没有夏季该有的炎热，倒像是春末秋初那段时间的凉爽。
伏黑惠站在一处背光阴凉的地方，靠着墙，抬着一只手凝视着手腕。
黑色的咒纹已经变成了两条。
应该是消不掉了吧……
自从开始接收宿傩的咒力，身体上就开始出现这些东西。
最开始是手腕，接着是肩膀，大腿，腰后……
但还好，都能遮得住。
伏黑惠微微舒了一口气，重新抬头看向左侧那阴阳交界的地面。
——他之前就是在这里感应到了钉崎的咒力。
当然，过了不久之后，就听见附近的居民在谈论，说有一家人莫名其妙被杀了。
明明没结过什么仇家，但是死状却很凄惨。
伏黑惠已经在这周围上上下下找过很多次了，但却一直没见到钉崎的身影。
到底会在哪里……
“伏黑惠。”
于更阴暗的地界走出来的身影低声喊着他的名字。
伏黑惠警惕的后退了一步，一只脚踏入阳光。
“在找钉崎野蔷薇？”
夏油杰两手揣在袖子里，笑着问到。
“……”
伏黑惠没有回答。
夏油杰出现在这里，目的不难猜出。
虎杖悠仁一定把自己调伏宿傩的消息带回学校了，咒术高层那边一定也在商量对策该如何对付自己。
所以这件事能吸引夏油杰过来找他也并非不可能。
拉拢伏黑惠，利用两面宿傩完成他们的大业。
“我听说宿傩答应你会救活钉崎野蔷薇？”夏油杰继续说着，站在阴凉背光的地方，连声音都散发着寒气。
“想说什么直说就好了。”伏黑惠回答。
虎杖说过，夏油杰这边有五条老师跟着。
没道理这人还敢这么大大方方的出来，不应该一直躲着五条悟才对吗。
现在没看到五条悟，伏黑惠竟有些担心。
那人明明是最强的……
自己是没必要担心的才对。
“伏黑惠，咒术界已经容不下你了，你应该知道吧。”夏油杰说，“他们现在已经在联合商量怎么除掉你了。”
调伏了诅咒之王的伏黑惠太过于棘手，倒是把那群暗地斗争了许久的高层逼得团结了起来。
“所以？”伏黑惠轻轻挑眉，然后后撤一步，整个人站到了太阳底下，“你要我加入你们？”
“也可以这么说，”夏油杰还是笑着，“那群咒术师有多愚蠢你也是知道的吧。”
“……”
“乙骨忧太袚除了津美纪，你亲眼看见的。”
“他们不论好坏，不辨是非，只要是诅咒，在他们眼中只有一个结局——袚除。”
“就像现在，你不过是想救钉崎对吧，可他们却要至你于死地。伏黑惠，不战斗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要找到钉崎野蔷薇，只要我做得到。”夏油杰偏了下头，抽出一只手，咒力聚集而产生的光将阴暗的环境照亮了许多，“不是要你加入我们，换个更好的词语，叫做‘合作’——创造一个只有咒术的世界，杀掉那些不配存活的蠢货。”
伏黑惠蹙着眉，盯着他手里的光源。
改造钉崎的人是夏油杰，所以能找到能控制钉崎的人一定也是夏油杰。
不得不说，他确实有些心动了。
伏黑惠并不想死。
他可以为了大义舍去性命，可以为了同伴以身赴死，但归根到底，他并不喜欢寻死。
如果想要存活，伏黑惠唯一能做的就是反抗。
与咒术界，与学校抗衡。
“你真的能把钉崎还来？”
沉默良久，伏黑惠问到。
“当然。”夏油杰笑了几声，往前几步拉近了与伏黑惠的距离。
宿傩，来和我一起创造这个咒术全盛的安平盛世吧！
“合作愉快——”
【2019年7月3日，伏黑惠投靠夏油杰一事于整个咒术界传开】
【同月，日本北部乡区多个村落遭遇诅咒袭击，死亡人数已达千人】
【往届高专毕业咒术师向学校传来情报，称在某村落发现二人踪迹，高专咒术师火速前往】
“真心也向你证明了，什么时候把钉崎还来？”伏黑惠坐在一处断墙之上，有些质问的盯着远方。
“不急。”夏油杰说着，指向不远处的一个村子，“那个村子，一共有两百一十七个人，三分之二的老人，满大街乱跑的小孩。”
村子看上去很古老，没有高楼建筑也没有车辆过往。
能隐约看到一群你追我赶的小孩，而或是屋檐下纳凉聊天的老人。
“这就是我们的下一个目标——伏黑惠，让宿傩来解决吧。”
合作也有一周的样子了，他还没见过伏黑惠召唤任何式神出来过。
甚至都该怀疑调伏宿傩那件事的真实性了。
“没必要吧，这样的小地方。”伏黑惠说着，从墙头跳下来，“而且召唤宿傩很费咒力的。”
“……”
夏油杰没有回答，半睁不睁的眼睛盯着伏黑惠往前走去的背影。
“伏黑惠，一个女人真的值得你做这么多吗？”
“啊？”走的太远没有听清，伏黑惠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没什么。”夏油杰摇头，“天也快黑了，该准备行动了。”
“……”伏黑惠沉默，良久之后才答了一句，“嗯，明白。”
“老师已经好久没有出任务了呀。”虎杖悠仁托着下巴盯着对面的人。
五条悟大喇喇的瘫在单人沙发里，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的支棱在两边。
“任务有二年级他们去做，我要放假！”五条悟仰头把后脑勺搁在靠背顶上，张着嘴喊了一句。
“伏黑和夏油杰那边，真的不需要去看着吗？”虎杖悠仁很不放心。
他们两个一身罪名的人如今派不到任务，也不能外出，就只好这么无所事事的呆着。
“啊……他们俩呀……”
五条悟没有说完，呢喃了半句之后居然打起了鼾，把旁边正听的认真的虎杖悠仁无语到不行，骂骂咧咧了几句之后摔门而出。
脆弱的墙壁禁不起这人这么摔，晃下几块墙皮之后才堪堪稳住了。
五条悟这才从眼罩底下睁开眼睛，把落在身上的墙灰掸干净之后不情不愿的坐了起来。
“哎呀……悠仁也太暴躁了啊。”
话音未落，被窗外阳光投射到身前的影子居然开始晃动了起来！
如同漆黑的液体一般，从晃动变成汇聚，像是即将破水而出的湖怪。
湖怪不湖怪的五条悟不知道，额头上长着红色三角符号的黑色巨型犬从影子里钻了出来，不同之前几次的长啸，它喉咙里发出几声撒娇似的呜咽，然后蹭蹭五条悟的裤腿，乖顺的趴在了地上。
五条悟伸手顺了顺玉犬头上的毛，然后轻拍：“别偷懒啦，惠要你说什么？”
村子如同世外桃源一般与世隔绝，做完农活的老人们在天黑之后就带着孩子睡下了，明明才八九点的样子，村子已经像深夜一样沉寂了下来。
伏黑惠跟着夏油杰到了村内。
道路不是城里那样的水泥地，这一条主路是细碎的小石子铺上的，走上去有些硌脚，但是跟舒服。
其他的小路就是最原始的泥土路，偶尔几家比较精细的，会在家门口的那条路上面压上青石板，看起来就高端了许多。
“不用宿傩的话，又只能一户一户的杀哦。”夏油杰“好心提醒”，盯着伏黑惠的眼睛等待回答。
“就这样吧。”伏黑惠说着快走了几步拉开与夏油杰的距离。
夏油杰在后面小心的盯着他，神情有些诡谲，看不出在计划些什么。
动手杀害的第一家住户是一对婆孙，奶奶搂着孙子在床上睡得很是安稳。
伏黑惠并没有犹豫，从翻进家门到成功下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被害人连一丝声音都没能发出，就这么断了呼吸。
夏油杰从漆黑的门口进入，看着伏黑惠咒力还没有完全收回的右手。
不管伏黑惠现在有多么可疑，他杀死了人类也的确是事实。
夏油杰看不透这人。
上一次与伏黑惠在商场那里的战斗他还犹有印象，明明是个绝对的正义者，到现在开始与自己为伍，过大的转变让夏油杰疑心不断。
试探也试探过了，实在没看出伏黑惠有什么阴谋。
夏油杰甚至还有些挫败。
自己明明就是个居心叵测的人，居然有一天还会对别人疑神疑鬼的。
一路上挨家挨户的杀死人类，夏油杰一直没有动手，偶尔是跟着伏黑惠看他的反应，偶尔则是在外面放放风。
其他被夏油杰放出去的诅咒行动也很迅速，寂静的村里一时间血气弥漫。
某一户人家的床前，伏黑惠收起咒力，盯着床上慢慢晕染开的血液。
身下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影子里，玉犬甩着头钻出来。
伏黑惠闻着玉犬身上淡淡的香气：“真是的，老师给你洗澡了？”
玉犬肯定的呜咽了几声。
“真的不靠谱呢……”伏黑惠习惯性的责怪五条悟，“好了，自己出去吧……外面有很多呢，够你吃饱了。”
他拍着玉犬的头，直起腰身的同时玉犬化作一道影子，贴着地面飞速离开了屋子。
伏黑惠一直等到玉犬消失之后，他才重整神色打算离开。
“随便吃掉别人辛苦收集来的诅咒，可不是好狗狗哦。”
夏油杰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伏黑惠脚步一顿，循声望去。
黑色巨型犬被夏油杰单手掐住了脖子，四肢如同溺水一般急速扑腾着，但怎么也摆脱不了他的桎梏。
伏黑惠猛地一蹙眉。
他一直自监视自己！？
不等夏油杰再次开口，伏黑惠率先解除了玉犬。
有力的五指抓不住影子，夏油杰手指攥紧后又故作自然的松开。
“用式神和五条悟联系？”夏油杰不慌不忙的笑起来，“我还以为你是真心投靠我的呢，伏黑惠……真令人伤心啊。”
房间内越来越浓的血腥味熏得伏黑惠心口发紧，他不自在的移向了窗户的位置。
败露了吗……
伏黑惠心里微微叹息。
“你不是一直想看我召唤宿傩吗？”伏黑惠垂下头笑了一下，再抬头时神情已经完全变了，如同一只看见了美食的野兽，连笑容都变得危险。
身下的影子开始以难以捉摸的速度翻涌起来，渐渐挡住了月色，滔天巨浪一般的，将光线完完全全的遮住。
-- 宿傩复活后第二日 --
“什么啊？式神！！？？”虎杖悠仁绝对不敢相信，伏黑惠能这么淡定的说出这样的话。
“他自愿的。”伏黑惠叹着气说，不满虎杖悠仁过大的音量。
“什！！！么！！！！！？？？？自愿的！！！！！？？？？？”
“不要大喊大叫的！”伏黑惠生气的吼了一声，把杯子里的茶水震得泛起涟漪。
“到底怎么回事啊伏黑？”虎杖悠仁委屈巴巴的收拾情绪，一脸求知的盯着伏黑惠。
“还能怎么回事……”伏黑惠叹着气把肩上的绷带扯开一点，皮肉翻卷的豁口就这么暴露了出来。
“可能是我的血好喝吧。”
伏黑惠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他自己都还弄不明白，索性随口说了个自己都不会相信的理由。
毕竟宿傩也不是第一次吃他的血了……
伏黑惠想着就觉得恶心。
“总之呢，现在杀掉夏油杰才是大事不是吗。”
“嗯嗯！”
“宿傩所说的血契我也不太了解，但是据他所说，这种契约一旦结下就无法摧毁……要么其中一方死亡，要么其中一方以生命为代价，撕毁契约——也是会死的。所以……我说这些，只是想让学校和高层暂时放松对宿傩的戒备。”
“调伏一事我想让你通过高层传出去，这样一来一定能吸引夏油杰过来找我。”
“他行踪不定，连五条老师都拿他没办法，我趁机投诚，说不定还能掌握他的位置。”
“到时候再联合一起杀死夏油杰，解决最大的祸患不是吗。”
【2019年6月17日，虎杖悠仁向高专以及咒术上层带回前咒术师伏黑惠的计划，经商讨，咒术上层决定配合此计，同时召回追杀夏油杰的特级术师五条悟，并以通敌之罪关押虎杖悠仁】
【2019年7月3日，伏黑惠如计投诚夏油杰，日本北部遭其杀害的数千人均受宿傩咒力影响，呈假死状态】
【2019年7月11日，伏黑惠向特级术师五条悟发来情报，提供了下一次作案目的地，特级术师五条悟、乙骨忧太，准一级术师虎杖悠仁，以及东京高校在校咒术师，一同前往，一举祓除夏油杰】
“就让你看看……”伏黑惠低声道，“嵌合暗……”
“哥哥！”
还没念完的咒语被一声清脆的嗓音打断。
伏黑惠循声望去。
那是个脸上长着蔷薇花咒纹的女生，黄色短发，眼眶里一片白色没有瞳孔，只在眼球周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
她手里牵着一个只到她大腿位置的小女孩，穿着黑色短裙，正一脸欣喜的望着自己。
“哥哥！”女孩兴奋地喊着，想要跑过来，却挣不开那女生的手。
“夏油杰，你想干嘛？”伏黑惠收回目光，瞪着正对面那个长发的男人。
按理说小女孩在学校里面应该是很安全的，不存在会被钉崎偷偷带出来这样的情况……
他一定也料到了吧。
伏黑惠恍然大悟。
趁着学校的老师前辈们都赶往这里而戒备松懈的时候，让钉崎去将小女孩带来这里。
伏黑惠不知道夏油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自己的，或者又是，根本就没有信任过自己。
事已至此，也没有继续装下去的必要了。
况且老师他们也快要到了吧……
“你不会还以为会有人来这里救你？”
像是心思被看穿一般，夏油杰笑起来。
“我也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啊伏黑惠，你要是还想等虎杖悠仁或者是五条悟来帮你，可能不太有时间了啊……”
“……”伏黑惠攥紧的手心开始分泌冷汗，湿哒哒的让他很不自在，他松开拳头，余光不停地看向那边的钉崎。
“毕竟要从你这里拿到宿傩的力量，我可没有时间等到五条悟过来哦。”夏油杰说着，咒力开始随着四肢百骸流动。
夏油杰猜得不错，伏黑惠投诚绝非真心，但猜得更准的是，把钉崎野蔷薇和这个被他捡来的小女孩一起带到现在，的确会让他束手束脚。
这就是太善良了啊……伏黑惠，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哦。
伏黑惠没有再展开领域。
虽说在领域之内与他战斗胜算绝对会大一些，但是他无法保证现在拥有宿傩在的领域会不会伤害到那个没有一丝咒力的女孩子。
特级咒具从影子里抽出，伏黑惠猛地一挥，整栋房子骤然倒塌。巨大的声响和腾起的烟尘惊醒了不少睡梦中的百姓。
被夏油杰放出的诅咒开始在人类的尖叫声中更加放肆！
一时间周围充满了嘈杂的声响，混乱中哀鸿遍野。
伏黑惠不敢放出宿傩，但其他的式神也足够与夏油杰周旋。
只是混乱之中从钉崎野蔷薇手中逃出来的女孩子，从外套里面抽出真系姐姐送给她的短刀，开始一刀一刀的砍向那些诅咒。
伏黑惠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哥哥是如何死在诅咒的手下，但是看着这个几岁大的女孩子满眼仇恨的挥刀时，伏黑惠多的是后悔。
可能……不应该带她进入这样的世界的。
“……不想死就闭嘴……”
那天小女孩学着哥哥的语气所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不想死，就要战斗！
锋利的铁钉嗡鸣着划破夜空！
伏黑惠寻声侧头后仰，完美避开了钉崎的攻击。
只是残余不散的咒力让本该停下的铁钉继续保持着违背物理常识的运动方式，速度不减反增的冲向了另一个地方！！
伏黑惠这才有所反应，只是碍于夏油杰接二连三的进攻，无法脱身的伏黑惠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根手指长的铁钉分毫不差的刺入那小女孩单薄的背脊！！！
“……惠，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哪一天，你拼死救回来的人变成了一个杀人犯，会怎样……”
他保住虎杖悠仁的性命，却让两面宿傩借着他的身体杀光涉谷方圆140m所有的人类。
他不顾所有人的劝阻保留下来的的钉崎野蔷薇，却以一个诅咒的身份杀害了无数的人甚至是这个劫后余生的女孩子……
伏黑惠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突然袭来的咒力生生击上伏黑惠的心口，他毫无防备的受了下来，一口鲜血受力喷出，痛到眼前发黑的人跪伏在地上久久无法起身。
还能怎么做……
过于极端的情况总是让人产生过于极端的思想。
伏黑惠双手交合，准备召唤出那位新调伏不久还没用过的新式神。
只是不等咒语念完，身旁骤然变大的咒力就如洪水一般将他逼得近乎窒息！
伏黑惠诧异的抬头看去，只见五条悟手持刚才自己用的那把特级咒具，直挺挺的贯穿了夏油杰的胸口。
“早就该杀了你了。”五条悟脸上没有印象中该有的笑容，反倒是正经得让人不自在。
“把杰的身体还回来啊，混蛋！”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16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