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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四十七】 ...
四十七
几个起落间,便已经到了另一处人来人往的坊间。
白日里飞檐走壁还是过于惹眼,程泽在济世堂不远处的小巷子里便落下,打算走进去。
只是甫一落地,心口就不自觉地传来闷痛,让他蹙着眉扶了一下墙。
“怎么了?”
另一只手腕上不容分说地传来微凉触感,程泽抬眼便见卫庄脸色不大好地探他的脉。
这脉门虽不是最要紧的一处,但也不能轻易给人制住。只是程泽都习惯了卫庄的作风,只微微动了动也没挣扎。
卫庄没有器灵在身,再怎么探也只觉得他脉象平稳自然,毫无异常。
“如何?卫庄大人看出什么底细来了?”
程泽若无其事地直起身子,四平八稳地朝他笑。他隐约猜到卫庄的想法,可是这件事情并不好解释,倒不如瞒下去。
卫庄眸子微闪,本是有些沉闷的不快,看着面前人的笑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目光又涣散了一瞬。
又是这个表情,他到底在想什么?
程泽暗自嘀咕,默默使劲儿想把手抽出来。
“小庄,怎么了?”盖聂跟上来,看到这个些许怪异的场景。卫庄松了手,转过身去不看他。
程泽揉了揉手腕,无奈道:“无事,人就在济世堂里,进去吧。”
他临走前交代墨鸦把云溪和阿言送到自己的济世堂去,一来自己方便照顾,二来万一被发现了也不会让药庄里的人被牵连。
他虽然已经暴露在姬无夜眼里,但他斩断了曾经监视过他的墨鸦白凤与姬无夜的联系,又把蓑衣客给绑了,一路断了他的消息网,目前还真就没有人能够把济世堂里光明正大坐着看诊的无面神医和那个炸雀阁的疯子联系起来。
晖几日没见他回来,咋然看到他身后竟又跟了俩眼熟的人,揣着扫把的手猛然顿住了。
“小先生喝了药,就歇下了。”晖对着程泽道了一句话,就不着痕迹地往旁边移了移。
程泽点头,继续带着两人往里走。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晖。
他眯起眼睛,忽然走到低着头的黑衣侍卫面前,鼻翼微微翕动了一下。
“九瓣铃兰......”程泽的声音变轻了,“你去了我的花田?”
晖浑身一僵,迅速后退数步,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他看着程泽越来越和蔼的笑容,握着扫把迅速说:“不是我!”
程泽脸上的笑意停滞一瞬。
“是小先生。”晖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云溪。
程泽脸上的笑意继续扩散,如沐春风地掠过剩下三人往里走去。只是他脚下扩散出层层墨绿色的气劲,势不可挡地把晖刚刚扫到一块的树叶全部卷到空中,而后悄无声息地全然震碎。
三个男人在漫天的碎叶里无声对望了半天,无人迈出步子跟上去。
盖聂沉默半晌,忽然问道:“程先生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晖失神半晌,喃喃道:“先生有没有事我不知道,只是小先生这回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云溪侧躺着,呼吸均匀,恍若沉酣。
只是他阖着的眼帘下一片细密的眼睫,正在微微颤抖。
墨绿色的气团已经到了门口,看到门廊下坐着地、垂着两条白生生小腿的女
孩,气势顿时一收。
“阿言,哥哥在里面吗?”
如沐春风的声音响起。
女孩儿点头,抱着一个木笼子没有抬头。
“你在看什么呢?”那个声音继续温和地问道。
“蝈蝈。”阿言虽然没有表情,眼睛却亮了些,似乎有点开心。“哥哥去后院抓的。”
“......蝈蝈?”那个声音微微上扬,“你哥这么跟你说的?”
阿言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股冷意,抖了抖,抬起头来看着墨绿色气团里包裹的人。
“......阿言不要了,给你。”女孩举起手里的笼子,声音乖巧。
她不知道程大夫为什么忽然很生气。也许是因为他也想要这个?
哥哥给她抓的蝈蝈很好看,像萤火虫一样会发光,藏在另一株更精致的草里面。
程泽深吸一口气。
“阿言,我不要这个,你先回房里休息好吗?”
女孩点头,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下一刻,房门就被气劲推开。
“魏云溪——”
墨绿色的气团蔓延进屋子里,轻而易举地掀翻了被子。
“我的九瓣铃兰、相思蛊、麒麟藤——”
云溪装睡也装不下去,抱头窜到床脚嗷嗷大叫:
“先生饶命啊!我不是故意的、听我解释啊——”
“哦?”阴森森的绿团里伸出一只手,拎起了瑟瑟发抖的云溪。
下一秒就被带到后院小花田里,云溪忍不住捂住脸。
“先生,能不能......别让阿言看到?”云溪看着挽起袖子刚把地上砸出一个深坑的程泽,颤颤巍巍提出了最后一个请求。
容貌昳丽的青年回眸一笑,无比温柔。
“当然可以。”
晖竖着耳朵听到后院没了动静,便迅速扔下扫帚去端了壶茶。
他示意示意二人跟上,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后院里。
平日程泽喜欢在后院里小憩,不只是因为这地方阳光充足,清净自在,更是因为里面栽着他这些年来顺手收集的奇珍异草。为了适应这些花草的脾性,他甚至费力换掉了后院里原本的劣质土壤,隔三差五地要过来亲自照料那几株娇贵的花草。
“先生,茶好了。”
晖目不斜视地把茶上了。
“嗯,你们来了,坐吧。”
程泽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背着手转身,向另外两人道。
盖聂点头,几步走来,却猛然听到一声惊呼:“啊!”
盖聂的脚顿时卡在原地。
卫庄、盖聂都神色诡异地低头看着脚下熟悉的脸。他们的好师弟全身上下除了一张脸,都在土里,仿佛长出地面的人参精。
云溪下山前曾想过若是与师兄们在江湖相遇,会是多么意气风发的盛景。
仗剑倚马、举酒畅饮——
然而这不包括被最崇拜的师兄踩脸。
云溪忽然思考起在他先生面前装晕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噗。”卫庄面无表情。
云溪:QAQ
“......师弟。”盖聂迅速挪开脚,艰难地开口,“好久不见。”
云溪转了转眼睛,开始巴巴地瞅着盖聂,看样子怪可怜的。
“程先生......云溪他——”盖聂受不住,老老实实开口求情。
“不必担心。”程泽转眸一笑,露出森森一口白牙,“这孩子有大病,这土肥沃得很,好好补补。”
“他不是花草,不需要......”种在土里。
“嗯?”程泽笑眯眯地看过来。盖聂闭上嘴,不忍地挪开眼不去看云溪可怜兮兮的目光。
卫庄毫不客气地坐下,对程泽折腾他亲师弟没有一点意见。
“你怎么来了?师父让你出谷?”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云溪本来还委屈地不愿说,瞅到他家先生的眼神,顿时老实了。
“本来只是下山取剑,谁知道出了点岔子。我本来想追查过去,半路上遇到阿言就出手了。”
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几人才知道这熊孩子干了些什么大事。
程泽禁不住扶额,取剑也能遇上罗网,这缘分也算是绝无仅有了。
“师父为何让你下山取剑?剑冢里没有么?”卫庄皱眉问道。虽然他的鲨齿也不是鬼谷剑冢里的,可盖聂手上的剑却是那挑来的。
云溪讪讪一笑:“师父说那些不适合我,叫我去取回一对双剑。”
双剑天下少有,一旦出世都是惊天动地的杀器,黑白玄翦手上的那两把就是最直接的例子。
卫庄眯起眼。真不愧是父子......
等等、父子?
他迅速抬眼去看程泽,发现对方的神情也带了点诡异。
盖聂不知这背后端倪,接着问道:“你的剑出了什么问题?”
“那剑很了不得,我最初高兴得不得了。”他眼神闪烁着,“可是有人趁我不
备换走了我的剑,等我追到他时,剑已经被卖进一个叫什么......潜......对,潜龙堂的地方了。”
“......”程泽捏了捏眉心。“然后呢?”
云溪声音小了点:“就....之后本想闯进去,却被他们一路赶出来,逃跑的时候碰到阿言,就顺手带上了。”
卫庄又问:“你的剑叫什么?”
“干将、莫邪。”云溪谈到剑,兴奋起来。“这剑虽然有些花里胡哨,但可好使了!”
卫庄眉峰一挑,隐有意外之色。
程泽终于忍不住想把败家孩子捞出来吊打了。
那可是越王八剑啊!说丢就丢!
鬼谷子到底是怎么放心把这种东西交给这个不靠谱的臭小子啊!
罢了罢了,这小子这几年在鬼谷想必是被盖聂惯坏了,不仅皮,还开始犯蠢了。既然回来了,这些年欠下的抽都得还上。
接受到程泽怨念目光的盖聂有些不明所以,只好回以一个宽容的眼神。
“对啦,盖聂师哥,你来韩国也是找小庄师哥吗?”云溪还在噼里啪啦问话,“秦国好吗?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师父做到菜一点也不好吃......”
盖聂无奈,唇角弯起小小的弧度。
他告诉云溪自己还回不去,他还有一个未完成的使命。
“使命?”云溪眨眼,“那小庄师哥也一样吗?”
卫庄没搭理他,盖聂瞟了他一眼,也点头。
“那我的使命是什么?唔,我知道了!我正式下了山,我也要像你们一样找个国家干点大事......”云溪眯起眼开始畅想未来,却冷不丁被一道声音唤醒。
“你的使命,就是把我的花田变回原来的样子。”程泽阴森森地开口,“差一点,就多埋一次。”
云溪惊恐地缩了缩脖子。
快入夜的时候,程泽把小崽子提回房里收拾干净,催他睡觉。
云溪虽然被埋在地里,但和盖聂说了一下午的话,兴奋劲还没过去。但他没敢在程泽面前得寸进尺,乖乖地躺回了被子。
“伤口还疼吗?”程泽站在床边看了他半晌,忽然开口。
云溪瞪大眼睛:“先生你还记得我受了伤啊!”
“臭小子......”
“诶诶诶好了好了!”云溪缩回被子里,“这点小伤哪算个事!”
程泽眯起眼:“小子,你知不知道要是我晚来一步,你就没命了?”
“我也是没办法啊,难道叫我眼看着阿言被抓去受苦?”云溪不满地回道。
程泽默了一瞬,只道:“就算要救人......也要能保住自己......日后你独自行走江湖,不可如此莽撞,我不会一直在你身边。”
云溪敏锐地探头,试探地问:“先生,你又要走?”
程泽摇头,刚想开口,就想起什么。
“总之,你先在这里安分待几天。”
云溪放心地闭上眼睛,满脸无忧无虑。
程泽转身吹了灯,方要出门,忽然听到身后低低的声音。
“先生,我姓魏吗?”
程泽顿住脚步。
“睡吧。”
夜深露重,房顶上也凉快些。程泽上了屋顶,捏着细致的酒壶,随手往嘴里灌。
他不像韩非嗜酒如命,但偶尔烦闷时也会小酌一二。
身边落了人,程泽扫了一眼,就继续喝酒。
“你在想什么?”卫庄忽然出声。
以往他向来是独来独往,不求别人了解,也不屑了解别人。这样忽然的关心,让程泽觉得有些奇怪。
只是他向来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也只当卫庄是心血来潮、良心发现,不再针对他。
“玄翦就在城里,若是真的遇上,又当如何?”他低声说。
卫庄知道他的意思,反而轻笑一声。“就因为这个?”
“见了面又怎样?你觉得他会认一个害死自己妻儿全家的杀人凶手?”
程泽微微转眸,半晌才说:“这毕竟是他自己要做的选择。”
“那到底是他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
卫庄冷笑。
“血缘亲情,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世界,也不过是能随手抛弃的东西。”
“一旦抛弃,这种东西就会永远失去存在的理由。”
程泽不置可否,又喝了一口酒。他不再说话,卫庄也没有开口,两人又陷入沉默。
他抬头眨了眨眼睛,看到天上的星星开始变得模糊。
“不会。”
卫庄抬眼。
“属于你的,就是你的,即便被抛弃,也总有些东西不会离开你。”程泽的声音随意又轻盈。“再说了,你舍得吗?”
他转头直视卫庄,似乎能看尽灵魂深处。
舍得么......卫庄低头,他居然会思考这种问题。
他知道自己内心的答案,他只不过是不愿意接受。
他一直要求自己能舍弃一切,只为了达到自己最终的目的。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
就像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将梦中的幻影驱散,让它不再与面前这个温声谈笑的青年重叠。
他就在自己面前,毫无防备地舒展着双腿,闲适地半躺着。
酒壶抬起,汩汩流入湿润红唇,玉白颈上小巧的喉结轻轻滚动。
酒壶忽然被夺走。
“干什么?”程泽抬眸,看见冷着脸的银发青年,下意识地蹙眉。
“别喝了。”
卫庄把酒拿开,不让他喝下去。
程泽轻哼一声,劈手去夺。也许是有了些醉意,他记不得每次和卫庄近身交手都不讨好的结果。
卫庄稳着下盘,上身灵活地躲避着程泽的手。见他不依不饶,便纵身退开,干脆把酒壶往自己嘴里灌。
“你......!”程泽脸上浮现薄怒,酒意也让他面色泛红,宛若桃花。
卫庄微微挑眉,一双银眸似乎带着愉悦。
“不错。”
“......”程泽磨牙,“你就这么喜欢抢人东西?”
他不知道自己微醺而轻怒的样子像只炸毛的小兽,不仅不骇人,眉眼间反而有勾人的意味。
这就叫人恶向胆边生了。
他挑衅似的将酒壶单手前推,俨然不怕程泽来拿似的。
程泽也是酒意上头,一抬腿便往他手上踢。卫庄把酒壶往上一抛,更快一步挡住他的攻势,还将人顺势向下压。
闹了半天,程泽不仅没抢到酒,还被摁倒在屋顶上。
“......”程泽有些晕乎乎地推着身上的人,“你起来,我不跟你打了。”
他似乎有些生气,但却在一字一句慢慢讲话,并不像往日那样果断地给卫庄一手肘子。
卫庄发现了些端倪,勾起唇角。
原来这人不是不醉,是醉的后知后觉啊。
“我若不起呢?”
程泽的神色有些困惑,但仍然平静。
“不起来,那你想和我一起睡屋顶吗?”他问的认真,完全不像在嘲讽。
卫庄低声问:“你喜欢睡屋顶?”
程泽皱眉,感觉背后的砖瓦硌得慌。
“不喜欢。”
“那你喜欢睡哪?”卫庄问的一本正经。
程泽毫不犹豫:“睡床上。”
“所以,你觉得我们要去哪儿睡?”卫庄慢条斯理地继续下钩。
“床。”程泽认真思考,并乖巧地回答。
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埋头低低地笑了两声,终于放开了他。
可是不等他坐起来缓过劲,卫庄又一把将他抱起来,惊得他下意识伸手去够卫庄的脖子。
“你抱我干什么?”程泽不解。
“睡觉,不是你说的么?”卫庄低头看他,满眼促狭的笑意,轻松地跃下屋顶,大摇大摆地往程泽卧室走去。
到了房内,卫庄就把人放在床上,想了想干脆动手帮他脱了外袍和鞋子,直到扶他躺下、帮他盖上被子。
程泽抿着唇,安安分分地任他摆弄,只是黑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卫庄的手指一顿,错开了视线。
“看我作甚?”
程泽静静地看他,手从被子里钻出来,慢慢地伸出去,勾住了卫庄的衣角。
卫庄默了默,伸手象征性地扯了扯。
那只手很快松开了。
卫庄松了口气,心里却是失落。
下一秒,温热的触感缠上他的指尖。
卫庄哑然地看着程泽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勾着自己手指,对上那双亮得像在求夸奖的眼眸,只觉得喉头一紧。
他终是坐了下来,低哑的声音全是无可奈何。
“睡吧。”
“你不睡吗?”程泽偏了头,看着倚在床头的男人,往旁边挪了挪,只是手也未曾松开。
“床很大。”他说。
卫庄眼神一暗,慢慢勾起嘴角,欺身上榻。
“明日醒来,你可别后悔。”
这边补一下作话,虽然卡在这里有点不道德但是期末考要来了我也只好兢兢业业地肝一段时间,大概六月底可以回来(保不准什么时候更一点),等更的小伙伴果咩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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