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啊我们啊我们》阿输

9、打雪仗最好谨慎分队（一）

　　周长乐发现李清月他们班发的假期作业试卷跟他们做的不一样，做完自己的试卷之后她帮李清月检查试卷才知道，原来普通班和他们班不只是学生成绩不一样，是真的教育资源的不同。李清月除了做这些试卷也会自己买试卷来做，但是老师只着重讲老师在课堂上发的卷子，这些课外的只等有人问了才会单独讲。
　　周长乐给言律辞看李清月花了两个小时做的三张试卷，言律辞毫不客气说这些题出的没有一点价值，就是基础要么就是玩文字游戏，不像是完整的测试卷，倒像是东拼西凑复制粘贴来的网上小题。“没有挑战性，也没多少参考性，老师会讲这些试卷吗？”
　　“不会。”李清月解释道：“这些试卷老师说难的我们也做不出来，这些是基础题，对我们来说打好基础就行了。所以这些题不会都讲。”
　　“打好基础是为了往上走，而不是在基础上跑来跑去修基础。”言律辞一本正经说道：“这套试卷做厕纸都不行。”
　　言律辞列了个书单，“照着这些买试卷，一张一张做下去，对你来说不会的题应该没有那么多，这是三个阶段的，每个学期都有出新，照着买就够学习用了。”
　　李清月大大的眼睛注视着言律辞，充满了尊敬，“你太像医生了，这就是处方单吧，专治学习不好。”
　　周长乐笑笑，给两位不知所云的同学解释道：“大眼睛同学比较容易思想跳脱。”
　　常楠一边偷吃李清月的零食一边嘲笑道：“他是医生？那可不行，得把病人气死，人家生病了想要安慰，他倒好一顿说下来病人肯定不想活了。”
　　周长乐：“我觉得他挺适合做医生啊，做医生多好，我就想考医学院，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呐。”

　　高二原本是有体育课的，但是不巧体育老师总是有其他的事上不成课。元旦假就那么两天半，全部的时间都用在写试卷上了，开了学又提不起劲儿。恹恹地趴在桌子上，刷语文小题。
　　到了午休的时候，周长乐感觉椅子被人踢了一下，回过头发现背后的书本里夹了一张纸条，言律辞看了她一眼不敢说话，指指纸条示意她打开看看。
　　“天气预报说今天下午三点下雪。”
　　和以往一样，不管说几个字言律辞都得带上一个标点符号。周长乐一看说要下雪，猛地抬头看向窗外，这几天天气一直不好，阴冷阴冷的，好几天不见太阳居然忘记了冬天也是有太阳的。
　　“消息准确吗？”
　　周长乐把小纸条扔回去问道。
　　没多长时间回过头发现纸条已经在书本中夹着了，打开发现竟然是一副简易的地形等压线图，旁边写着，看图，你自己推算一下。
　　周长乐：“······”
　　言律辞真的是个人类吗？
　　下午三点雪花食言了，一到课间就拉着常楠出去上厕所，一去就是十分钟踏着铃声进来。常楠嘟嘟囔囔：“你这样就是有病了，得治啊师傅······”
　　无他，不过是想躲避周长乐的追问，他要面子啊，那什么什么天气预报精确到几点几分下雪了，本以为靠谱呢。他还装得那么有格调，用等压线图推算，果然气象学家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好的，至少一个高中生还差得远。
　　到了晚上十点晚自习放学时间，最先走出教室的人突然折返，兴奋地喊道：“下雪了！”高兴又骄傲，像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看见这场雪的人。
　　雪一下子落下来，几乎没有过渡，就变成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周长乐不敢骑车推着车子慢慢地走，在半路上被路灯下面的雪花吸引了，不自觉停了脚步，仰头看着暖黄色的路灯里那一片片透着寒气的雪花，她自五年级随父亲转学去了市就没再见过雪花。
　　“我说了会下雪吧！”言律辞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响起，正好有一片雪花落进了她的衣领，被刺激得缩了缩脖子，两手交替扶着车把空出手来哈气保暖。
　　“我也没说不信你，你自己觉得装那啥失败了不好意思嘛。”周长乐转过头笑着看着他。
　　言律辞缩了缩脖子，抱怨道：“周老板，您的生意经您自己不知道吗？我是怕自己钱包不保啊。”
　　周长乐撇撇嘴，这人想得真是周全。言律辞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揉成一团的校服外套，展开之后顺手扔过去，刚好罩住周长乐。
　　常楠这时端着三小碗热乎乎的鱼丸汤过来了，看见言律辞用校服砸周长乐不禁咽了咽口水，那大傻子还特拽地说：“衣服借你挡一阵。”
　　常楠忍不住骂：“不会说话就把嘴捐出去好吗？关心同学就直说，傲娇个鬼啊，你是言律辞吗？滚来接小爷，周老板来碗热汤？”脸色变化之快堪比专业演员。
　　言律辞接过其中一碗递过去给了周长乐，不动声色拦下了常楠递过去的那一份。
　　周长乐扯下言律辞的校服，整理了重新蒙在头上暂时充当雨伞。三人找了纸垫着，坐在路灯旁边一个店家的台阶上吃鱼丸，谁都没有说话，只有言律辞好像特别怕烫，吃的时候不停地吹惹得另外两人一直笑简直吃不进去了。
　　元旦过去之后常楠不再想着试探她记不记得、能不能想起来，周长乐也不再刻意躲着这些话打太极，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过去他们也没想过会再有一天被某人“欺压”。留在童年的那群童子军长成了，各自独当一面各自追寻自己的故事。
　　下了一夜的雪，早上也没有停，周长乐焦急地等待上午的大课间，冬天取消了课间操，这二十分钟的课间就是每日的“小长假”。第二节课上课的时候周长乐一张纸条一张纸条地问，传了半个班，召集人马准备一下课就冲出去打雪仗。
　　言律辞看着兴冲冲试戴手套的常楠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正上着课常楠吓了一大跳，正好老是以为他想要读自己的答案。常楠不情愿站起身，把自己写的作文开头念了一遍。语文老师听完毫不客气说道：“我们是想听一个符合我刚才说的那种开头几个排比让阅卷老师眼前一亮的作文，你这个不太符合。”
　　话音刚落周长乐和常楠一起举起了手，常楠已经读过了，老师示意周长乐发言，周长乐回过头对常楠眨了眨眼，义正言辞：“老师，我看过言律辞这次考试的试卷，他就是这么写的。”
　　“是嘛？言律辞来读读你的作文。”
　　常楠低下头竖起了大拇指。
　　言律辞拿着自己的试卷，他还真不是这么写的，他是欲扬先抑的写法，没用排比，而是两句强调语气的反问句。站起来的时候言律辞咳嗽了一声，装模做样拿起试卷，刻意慢吞吞地帮自己争取时间现编几句。
　　“见过清明时节雨可曾见过接天莲叶无穷碧，见识过小桥流水万家烟火升腾可也见过断肠人在天野独行直至全世界的夕阳都流尽，见识过阴雨绵绵却依然翠绿的青山可也见过孑孓而立对吟三千尺银河的青衫······”言律辞住口不语，笑笑说：“老师我好像写跑题了。”
　　“好好，没关系，虽然有点掉书袋的嫌疑但是没关系啊，高考可以这么写，很漂亮的句子。这节课课后二十分钟大家写一段开头结尾来，就按照我刚才说的要求，上课之前课代表收过来给我。”
　　周长乐闻言猛地回头，狠狠地瞪了言律辞一眼，一手架在脖子上，言律辞眯着眼笑笑，小声说：“我帮你写。”这才消解了周长乐的气愤。只是这期待了一个早上的打雪仗要泡汤了，大家都有作文要写，又不能让言律辞把全班人的作文都包了。欸，为什么不让言律辞把全班同学的作文都写了？
　　周长乐侧过身犹犹豫豫看了言律辞一眼，后者感到一阵阵寒意，小声哀求道：“周老板，我真没能力把所有人的作文都写了。”
　　周长乐生气，“我又没那么说。”
　　“你脸上写满了你想这么说······”
　　常楠凑个脑袋过来，不知死活地问道：“周老板脸上能写下那么多字儿呐？”
　　言律辞赶紧捂住他的嘴，按住脑袋，解释道：“他睡晕了，脑子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