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啊我们啊我们》阿输

8、她的欠条

　　新年第一天言律辞和常楠收到了来自周老板传说中的礼物。
　　放假开始的下午也是这个月月考最后一门的结束，周长乐因为平安夜那天跑了一路又不小心着凉感冒了。第二天圣诞节的时候言律辞给周围的同学发苹果，周长乐接到苹果突然开始流泪，把他们吓了一跳。
　　言律辞皱着眉头轻声细语问道：“周，周长乐同学？怎么了这是？”
　　周长乐脸色有点白，释然一笑看起来更苍白了，“没事儿啊，就是感冒。”说着又掉下几颗泪珠，周长乐浑不在意抹了把脸，笑得不能自已。
　　常楠递上一包手纸，关切地问道“眼睛还能保住吗？”
　　周长乐冷笑：“小言，这里有个刁民，明白吗？”
　　“明白。”
　　常楠一边躲闪一边解释道：“我是说眼泪其实是大脑里的水。”
　　秋影立刻抄起英汉词典，“给他痛快吗？”
　　周长乐按下秋影的词典，慢悠悠地举起自己的椅子，一边流眼泪一边笑着说：“我自己来！”
　　一整天言律辞在老师办公室和教室之间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帮周长乐接热水。办公室的老师开玩笑说小言这是准备养鲸鱼，言律辞笑笑说是养了鲸鱼，老家热带的，得用热水供着。
　　喝热水没有用，三天之后周长乐失声了，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活像缺水的鱼。因为说不出来话她整个人安静了许多，靠在墙上歪着脑袋费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气力来解几何题。平时看起来利落分明的图形线条现在看起来像是一团没有头绪的乱麻。这个时候应该做代数题，她偏偏想要在这个时候虐虐自己，一直解不出来也算是变相的偷懒。
　　言律辞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整理了一百多个语文成语解释还有五十多个病句改错，成语的意思、病句的类型都一一标注在小题的下面，午休一半的时候给了周长乐。她一向不睡午觉，午休的时候如果累了就做眼保健操，那一道几何题从早上开始解到现在才放过。
　　她把语文安排得比较靠后，最近又因为地理的问题导致原本的计划有些延迟。言律辞也发现了她在地理方面的困难，为了在这个学期结束之前赶上进度，一个星期前就开始为她制定了语文提分计划。
　　周长乐一边松松地刮着眼眶，一边看这些成语病句题时不时做个笔记积累。
　　月考因为是八校联考，还是有点难度，周长乐数学没做完，最后一题只来得及写第一小题，语文作文勉勉强写完，英语自然是没问题，文综还是和上个月一样都能写完不知道对不对。
　　考完回教室常楠举着别成鸡爪样子的手一边抽抽着一边缠着言律辞信誓旦旦地说这次都写字写成这样了，肯定能考四百五十分以上。言律辞温柔地笑着掰他的手指，“你这搞不好要残疾，别动，为师帮你！”
　　周长乐说不出话，举着两本小题狂作在头顶把书晃得哗啦啦响，摆明了支持师傅矫正残疾。
　　常楠：“······你吃什么呐？”
　　周长乐指指自己，常楠点点头，周长乐做了个口型说糖，又指指自己的喉咙。
　　言律辞恍然大悟：“胖大海？”
　　周长乐看了他一眼看起来有点懵，之后才慢慢点点头。
　　常楠：“我也要，给我尝尝？”

　　这盒胖大海和其他的感冒药都是前天晚上放学回家之后，言律辞又折返回来给他的，只说是他之前忘记了，其他什么都没说，现在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言律辞暗自懊恼，自己买的药这会又不承认，那周长乐会怎么想？但不是说真的怕她照顾不好自己，都那么大一个人了。虽是这样想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妈妈，还去买了药，却不敢大大方方地把药给她。这是他的私心，不能任它放肆。
　　“明天上午怎么安排？”趁着班主任在讲台上安排假期的空隙，在小群里发了这条消息。
　　言律辞：“清数学试卷。”
　　常楠：“我能先清语文吗？”
　　周长乐：“我也想先清数学。”
　　言律辞：“明天早点吧，就三张试卷，十点多能写完，再总结一下，好不好。”
　　“好。”
　　常楠：“······好的”
　　放假的当天下午周长乐哪也没去直接睡到了晚上八点半，被周桥打来的电话吵醒，他很快就到家了，元旦放假他调了课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第二天八点周桥正在收拾碗筷被门铃吓了一跳。
　　周长乐开了门把五块钱的老师，和老师附赠的体育课代表，以及大眼睛顾客迎了进来。周桥被这阵势吓到了，原本以为自家姑娘现在应该还没什么朋友，现在看来，不光是本班的还有外班的，学习好的学习不好的，男生女生，文艺少年阳光小伙大眼萌妹真是齐全。
　　周长乐：“爸爸，你要不要出去走走，准备午饭？”
　　周桥：“嗯，对，要去要去。”
　　周桥一离开周长乐进屋搬出了两个大箱子，拆开其中一个小点的递给常楠，另一边拎出一箱小零食给了李清月。
　　常楠一眼认出来箱子里的东西，从四年级开始朝思暮想的乐高跑车积木。一时之间忘记了早起以及数学题带来的阴霾。
　　言律辞紧张地等着，眼看两个人都拿到了礼物，就剩自己一手水笔一手试卷。周长乐刻意不看言律辞，忽视对方迷惑又期待的目光。
　　“好了，别看了，开始写试卷吧，不然今天一上午写不完呐！“
　　“周老板？周老板？”常楠悄悄指了指言律辞，后者捂着额头，脸红到耳朵。
　　“咱师傅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啊？”周长乐笑道。
　　他脸红倒是真的被气到了，可能是因为长得白，稍微有点情绪波动很容易被看出来，那天晚上送药的时候因为天黑言律辞还感谢不长眼的乌云遮住了月光，免得暴露自己，现在倒是真真切切被看完了。这么想着耳朵越发的红，一口一个师傅怎么能不给师傅礼物，是因为师傅没给礼物吗？那他们也都没给啊？话说周长乐不是这样的人，她送礼物纯粹是因为喜欢这个人想给这个人礼物，难道是不喜欢自己······
　　言律辞越想越多，突然听到周长乐说不知道该送给他什么，“给你一个礼物券，你想换什么礼物都行，我说到做到。”
　　言律辞接过这薄薄的一张纸，明显是从演草纸上拽下来的，龙飞凤舞地写着周长乐欠条几个字。

作者有话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