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精灵》Couatl

18、第九章 上（修）

　　这边的战场上，三只地精一边闪躲着埃德加的巨剑，一边试图阻拦他前进的方向；而他们身后还有六只地精，正将两个背靠背的精灵后代团团围住，他们使用的粗木棒比短剑匕首都要长一点，仗着这个优势，地精们要么在米兰妮无法移动的腿上砸几下，又或者是对根本没穿任何盔甲防护的奈吉尔身上捅出几个伤口。
　　米兰妮和奈吉尔本来就是第一次配合，再加上敌人众多，六根木棒东敲西打，一时之间弄得两人手忙脚乱起来。
　　“嘶——”一只木棒重重打到精灵少年右小腿上，疼得他忍耐不住低叫一声，身体一歪，好在迅速用手扶住地面才没有摔倒。地精们鼓噪起来，个个加快了自己手上的击打。
　　“小心！”米兰妮以自己卡在陷阱里的脚为轴心，强行来了一次旋身挥击，右手长剑横架，拦住了一只地精砸向精灵少年的粗木棒，急促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暂时没事。”奈吉尔咬着牙直起身体，简单回答。作为一个精灵，即使选择了法师作为终身职业，也不代表血统天性中的迅捷灵巧会完全消失，他将身体重心完全转到左腿，受伤的右腿稍显笨拙地提起横扫，将一个准备近身抱腿的敌人踢飞了出去，嘴里大喊：“兰斯洛！出来！”
　　“喵~啊呜~”随着变调的吼叫声，恢复原形的青蓝色大猫从上方树枝斜扑落下，准准地将另一个准备对精灵少年下手的地精扑倒在地，呲牙咧嘴一顿乱吼。
　　兰斯洛是中等体型的变形猫宠，原形差不多有虎豹般大小，雄健的身躯甚至比那被扑倒的地精还大，这一张牙舞爪的扑击表演顿时将那些小黄皮儿们吓得身体一僵，手底下也不禁停顿一瞬。
　　就是这样短暂的一个停顿，干掉敌人的克莱恩终于赶了上来，正巧刚才被奈吉尔踢出去的地精倒在他冲来的路线，钉锤一抡，那可怜的小黄皮儿整个额头都几乎被砸碎，连哀叫都没发出来就直接死掉。
　　而埃德加更是抓住这个机会，强行撞翻了挡住他的地精，赶到了两个精灵后裔的身边。
　　四个冒险者总算会合在一起，两位男士一起将剩下的八只地精拦在身前，终于得到喘息机会的米兰妮和奈吉尔立刻蹲下身子，试图将半精灵小姐的右脚拉出陷阱。
　　这陷阱是一个挖得足有半截小腿深的土坑，坑中是一个简易的捕兽夹连着弹簧夹子，夹子又栓着一条晒干的枯藤做成绳圈。米兰妮当时运气不错，虽然误踩土坑，但是重心未失，只是被枯藤圈住脚踝部位，而没有被下面的捕兽夹铁齿夹住。
　　不过虽然没有受到外伤，绳圈也是韧性十足，中间米兰妮为了救援又强行旋身几次，那枯藤绕了几圈缠得极紧，米兰妮伸手拽了两下，制止了奈吉尔准备为她解开的动作，要回那柄匕首切割藤身。
　　精灵少年喘了两口大气，摸了摸腰间的十字弓，向混战范围瞄了两下又放下了。自己的队友与敌人随时都在移动，十字弓很有可能会产生误伤；刚才为了救助米兰妮，他已经用了一张七彩喷射的法术卷轴，现在的情况已经得到了控制，也没有必要再浪费法术。
　　兰斯洛虎视眈眈地守在身边，防止敌人再次缠住那两人过来袭击，他轻拍大猫额头，想了又想，实在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在做什么，只好再去关注半人类。
　　“喂，你还好吧？”奈吉尔低声对蹲在地上、探手在坑洞里活动的米兰妮说着，之前一路上他都尽量不要和这个半人类做什么正面接触，但是现在两人也算是并肩作战了，再躲避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米兰妮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手里切割的动作不停：“还没来得及向你道谢，如果不是你那个法术，我早就被这群地精们干掉了吧。”
　　“……我虽然讨厌像你这样不珍惜血统的半人类，但是还做不出来见死不救或者落井下石的事情。”奈吉尔的脸颊带着两团红晕，不知道是之前战斗的影响，还是现在这种情况的困窘。
　　虽然还是这样高高在上的口气，但是肯进行互动，多少也算一个好的开始。米兰妮心里想着，继续努力切断缠在脚上的藤索，假装没有看到他的不自在：“你身上没有穿护具吧？刚才被地精伤到了哪里，待会战斗结束我来给你包扎。”

　　又拽又拉又切地费了半天劲，米兰妮终于把藤索割断，从那坑洞中拔出了右腿，喘了两口大气，视线转向战局中残余的敌人。现在场中还有六只地精，埃德加和克莱恩正好一人一半各开一摊。
　　“奇怪，怎么灌木丛里那只地精不再出来了？”半精灵小姐担忧地往那边看过去。
　　“他跑了。”接话的人居然是奈吉尔，他的手指放在兰斯洛的额头上轻轻抚摸，“就是因为他跑了，兰斯洛看见的。”
　　“那最好……我下场去帮一下克莱恩，他一个人对上三个会很吃力。”半精灵小姐迅速做出判断，踢掉半挂在脚踝处的枯藤，对奈吉尔低声说句“你受伤就不要上去了”，反手抄起自己惯用的双短剑，冲杀下去。
　　说是帮忙，其实她心里也憋着一股怒气，之前自己无法移动、埃德加和奈吉尔又没有赶到的时候，这十几只地精几乎真的将她杀死，吃了这么大的亏，她需要用敌人的鲜血来清洗。
　　半精灵小姐插到卷毛大叔战局中圈住一个敌人，凭借自身的敏捷身法，绕着对方前后左右地快速移动着，手中双剑时不时在对方的要害处划出一个伤口。
　　完全丧失斗志的地精已经开始胡乱挥动武器攻击，半精灵小姐转到他的身后，半蹲着身子，左手短剑直接勾住他没有任何防护的脖子，一个旋身用力横拉，地精那恶形恶状的头颅像个皮球一样咕噜噜地掉在地上，转了几圈才停下来。
　　割掉敌人头颅的米兰妮呼吸急促，以剑拄地半跪下来，她身上原本就有伤，这么活动一下，只觉得刚才被砸伤擦破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看情况似乎受伤不轻。
　　“没事吧？”卷毛大叔抽空喊了一句，半精灵小姐摇摇头，“你和埃德加继续吧……我没体力了，帮不上忙。”
　　一直关注这边的埃德加手腕用力一翻，巨剑大开大合，逼迫自己身前的三只地精向克莱恩那边移动，嘴里大声喊着：“克莱恩，你接两个过去！”
　　“好！”卷毛大叔简短回应一句，他们两人是合作惯了的，非常迅速就把地精们分开，克莱恩顶着四个地精咬牙苦撑，而大胡子战士盯着落单的这个，转腰横砍。
　　“……&￥@#￥”落单的地精惊恐地尖叫着，口吐鲜血倒地不起，他的腰骨几乎被大胡子全部砍碎了，双手拉着草根，拖着没有知觉的下半身往外爬动，没爬两步就蹬了蹬腿断气了。
　　“再放过来一只！”
　　两个人合作着很快就彻底控制住了战斗，眼见只剩下最后两只地精，克莱恩和埃德加打了个招呼，收起钉头锤，走过去扶起半精灵小姐，向奈吉尔那边走过去，准备先开始给他们做治疗。

　　黑发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蹲在精灵少年身边，正在察看他手臂上的青淤痕迹。看到克莱恩扶着米兰妮过来，他勾起唇角点了点头，又指了指放在一边的背包示意。
　　卷毛大叔朝天翻了个白眼，他可没忘记之前双方的口角，没好气地丢出一句“谢啦”，然后便将米兰妮扶到自己背包旁边坐下，开始从背包里面翻找备用的伤药和纱布。
　　半精灵小姐身上异常狼狈，粗制的羊毛背心和宽松短裙上到处都是泥土草屑和斑斑点点的血迹，露在外面的麻布袖子和粗毛长裤上一道道撕裂的口子，参差不齐的边缘染着深色的血迹。其中有她自己的，更多的还是那些耍弄奸计的小黄皮儿们留下的。
　　也许是之前精神太过集中，又或是单独面对十多个地精付出了过多的体力，泄愤一样的冲杀后，米兰妮只觉得全身上下到处都是酸痛的，便直接在地上躺平放松。在队友没有赶过来之前，她右侧腰胯部位就已经被偷袭的地精撞伤了，如果不是心里还憋着“一定要通知队友这边有敌情”这么一口气，也许她早就直接被这群敌人给摆平。
　　视线里出现拿着伤药和纱布绷带返回的卷毛大叔，她有点费力地撑起身体，轻声说：“克莱恩，你先去看看奈吉尔的伤口，他也受伤了。”
　　卷毛大叔五官皱成一团，语气恨恨地回答：“你觉得这种事情轮得到我去做吗？某人可是非常乐于充当贴身管家随时在奈吉尔身边妥帖服侍的。”
　　米兰妮失笑，努力撑起身体转头去看，目光却投向了埃德加那边的战场，大胡子战士正施展出自己的得意技——顺势斩，挥剑追杀着两个早已吓破了胆的地精，看样子也用不了几招就会结束战斗。半精灵小姐担心的表情总算舒展开来，将视线转去看奈吉尔那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精灵少年也随意坐在草地上，早晨出发时还洁白光鲜的纯白色外套现在早都变成灰扑扑的颜色，右脚上的及膝长靴被脱了下来，柔软的羊毛长裤被高高卷起，露出内里白皙细腻的小腿——地精们的木棒造成的青紫色瘀伤和一道道血痕，在这种细嫩的皮肤上更显狰狞血腥。
　　这条细嫩的伤腿现在被黑发青年抬高架在自己大腿上，他掏出一个白色瓷瓶，不知道倒出来什么东西，抹在那青紫瘀痕上，再用水打湿手帕，盖在上面做冷敷。精灵的脸上时不时露出一种倒吸冷气的表情，看起来很有点痛苦的味道，不过伊维对他低声说了两句，他就脱下外套，将衬衣的袖子拉起，继续处理手臂上的红肿伤口。
　　收回眼光的米兰妮看着眼前咬牙切齿地为自己包扎伤口的卷毛大叔，低低笑了出声：“行了行了，克莱恩，要是嫉妒人家能摸到奈吉尔的大腿，你就直接说出来吧。咱们认识都这么久了，我不会嘲笑你的。”
　　“米兰妮，我今天才发现，虽然你不爱说话，但是你说出来的话比埃德加恶毒多了。”卷毛大叔翻着死鱼眼，瞪着忍笑的队友，“腰上和腿上的绷带待会你自己缠上，这个是外敷药，我给你来个‘治疗轻伤’吧。”
　　半精灵小姐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纱布药水，点点头，“别忘了给奈吉尔上个治疗术，他的身体并不算强健。”
　　克莱恩哀怨地看着她，嘟嘟囔囔地念叨两句，这才握住木制太阳圣徽，闭起眼睛，脸上露出虔诚的表情，嘴唇翕动，无声地祈祷着，施展这个借助神明信仰之力的法术时，一向形容猥琐的大叔脸上竟然出现了几分慈爱温柔的表情……
　　右手掌上隐约浮现出点点乳白色的荧光，克莱恩将手掌虚虚贴在米兰妮手臂的伤口处，乳白色的光芒仿佛流动的水一样，缓慢地向半精灵小姐奶油色的皮肤上涌了过去，到最后她整个身体表面似乎都均匀地发着点点白光，一瞬间皮肤竟像是半透明一样。

　　神术施展时的白色荧光也吸引了这边的注意，奈吉尔和伊维都看了过去。
　　“这是太阳神培罗的神术之光，虽然说不论哪位神明的牧师都能够施展治疗术，不过每位上神的光辉都是各不相同的，所以不同教派的牧师神术之光也不一样。”精灵少年想起这人是从东大陆来的，低声解释着，“我们精灵之主的神术之光，是非常柔和的绿色，不过可惜的是我不是法牧双修。”
　　伊维点点头，也压低声音回答：“瘀血部分先不要碰热水，这些药膏可以活血化瘀，你留在身上。等米兰妮治疗完毕，估计克莱恩也要给你用治疗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使用神术，不知道治疗术实际效果怎么样。”
　　“第一次？”奈吉尔有点惊讶，“马蒂尔不是说你做过很多任务……？”
　　黑发青年耸耸肩膀，神情带着一点刻意为之的苦恼：“从来没有受过伤，自然没有见识过，这次还是要感谢你受伤才得以一见。”
　　精灵少年顿时气结。

　　不远处传来沉闷的惨叫声，埃德加已经解决了最后一个敌人，挥甩掉剑身上的血滴，像阵风似得跑了过来，“米兰妮，奈吉尔，你们两个还好吧？”
　　半精灵小姐身上的白光已经消失不见，之前青白的面色也红润了许多，她上下摸索一下受伤的腰部，然后利落地翻身坐起，同时递了个眼神过去：“队长，我没什么事了。”
　　埃德加与她队友多时，自然是明白米兰妮这个眼神的意思，三个人一起向奈吉尔和伊维那边走了过去，“奈吉尔，你现在怎么样了？”
　　精灵还坐在地上，伊维给他涂得这种味道很重的药膏只有促进化解消散的功效，并不能马上就恢复如初，他小腿上颜色吓人的瘀血块露在空气中，经常受伤的大胡子看了一下就知道这种只不过是皮外伤，并不碍事，不过作为队长，还是要多安慰一下，该说的话一定要说。
　　“奈吉尔，这次可真的是幸亏有人，否则米兰妮自己面对十几个地精，肯定就没命了。”大胡子一屁股坐在精灵少年身边，非常诚恳地说着。
　　一旁的克莱恩早就撸起了袖子，抽出一张治疗轻伤的卷轴，硬是把伊维挤到了一边：“奈吉尔，你这么美丽的身体怎么能留下这么丑陋的伤痕，让我来为你抚平身上的痛楚吧~~~~哎哟！”
　　若无其事地收起实施暴力的拳头，埃德加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克莱恩，赶快施展神术，少在这边耍嘴皮子！”
　　“我怎么会遇到如此粗鲁的队长……”卷毛大叔嘟囔着，撕开手里的神术卷轴，很快，白色的光芒从他的手掌传递到了奈吉尔青紫的小腿上。
　　光芒散尽，皮肤下的瘀血块消散得差不多，只是还有一点点的浮肿。
　　看着自己的治疗成果，克莱恩意得志满地发现了自己终于有一项能力可以胜过伊维了，想必奈吉尔一定会一脸崇拜地用那清脆动人的声音软嫩嫩地对自己说上一句“你好厉害哟~”，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嘿嘿嘿地奸笑起来，稍微一清醒，却听到精灵少年对埃德加礼貌的道谢。
　　“我呢？我呢？”卷毛大叔一脸期待。
　　半精灵小姐横了一眼：“刚才人家道谢的时候，不知道是谁一边流口水一边猥琐地笑？”
　　+口+|||……克莱恩很伤心欲绝地蹲到一边画圈圈去了。
　　（画外音：其实某人是在偷笑吧，他终于摸到精灵的身体了……）

　　◇　　◇　　◇

　　看到两个受伤的人都治疗完毕，埃德加打发克莱恩去打扫战场，自己询问起遇袭的具体情况，米兰妮组织一下语言，简要地报告着这次遇袭的前后经过。
　　“你是说，这群地精突然冒出来，利用人多势众把你逼进陷阱，然后再冲上来群殴？”埃德加摸着自己下巴上茂盛的胡子，面色沉郁地看着米兰妮，“会使用陷阱的地精，会使用计策的地精，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米兰妮一边拍打着身上的泥土，一边回答着：“还有，灌木丛里面那只地精好像和死掉这些不太一样。”
　　“我看到了，那只地精穿着红色战士服。”插话进来的是精灵少年，他摸了摸蹲坐身旁的兰斯洛，示意这个事情与猫咪有关，“身上的衣着盔甲比熊地精华丽，好像是个指挥者。”
　　半精灵小姐郑重地向他道谢：“其实这次最大的功臣应该是奈吉尔，他是第一个赶到的，并且潜行到很近的距离，用一个非常厉害的法术直接放倒了六只地精，这才拖到埃德加到达。”
　　“其实这个要算我运气好，‘七彩喷射’的法术范围只有十五呎，主要还是因为地精们只注意到陷在陷阱中的半……米兰妮，没有留心周围情况，不然我也无法凑到那么近的位置。”奈吉尔解释了一下当时的情况，他心里清楚这个法术的实际应用效果，“因为陷阱的关系，地精们为了能对她造成伤害，站位很紧密，我又是从背后进行的偷袭，所以一下子达到了法术的最大效果。而且，最幸运的是，米兰妮没有被卷进法术范围，否则后果真的就很难预料了。”
　　黑发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你的确是最大的功臣，你是最先出现的救援队员，就算不算实际战斗效果，只是说你肯深入敌人之中与米兰妮并肩作战，这种心理支持，就是至关重要的——你要相信自己在这次接触战中的重要性。”他伸手去摸摸大猫，“兰斯洛也很厉害，无论是侦察能力，还是那次示威性扑击。”
　　“喵喵~~”得到夸奖的大猫兴奋地抬头挺胸，胡子一翘一翘，尾巴尖也转来转去。
　　“呃，说到这个，”埃德加和米兰妮又交换一个眼神，有点不好意思，“奈吉尔，我能问一下，兰斯洛怎么会变得这么大？是法术效果吗？”其实他们想说，如果可能，下面的道路让兰斯洛去侦察，比让米兰妮出马更有效。
　　“队长，兰斯洛是一种天生的魔法兽，可以自由地从中体型向小体型变换身材大小。”精灵少年拍拍自己的大腿，大猫兴高采烈地趴下身体，将大头放上去蹭蹭，眯着眼睛享受主人的爱抚。“大部分时候他喜欢被我抱着，所以使用小体型，现在是他的原形。刚才我要他待在树上，从上面观察战场，后来他看到我情况危急，才扑下来——那次扑击其实只能算是一个表演，哪怕有一只地精攻击一下，可能兰斯洛都防守不住的。”
　　精灵这话是在暗示，兰斯洛就算是变大了，他也还是皮薄血脆的法师魔宠，除非不得已，他不会让猫咪出去侦查搜索的。米兰妮听懂了他的语意，赶快笑着转移了话题：“其实你的身手非常灵活，可惜后来再没有时间施展法术了。”
　　“过奖了……我还要感谢你中间为我挡住很多攻击，谢谢你。”经过这一场并肩作战，两个精灵后裔之间的紧绷情绪似乎变得和缓许多，他也很正式地表达谢意。
　　埃德加看在眼里，顿时将心放下了一半，随着精灵少年的能力逐渐表露，出发之前隐藏的种种不和谐将会越来越影响后面探险活动的成败，现在双方出现了一丝半点的软化，对于他这个队长来说，可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
　　他抬眼看过去，发现黑发青年也在用柔和的目光看着奈吉尔，一副乐观其成的表情。
　　这时候，收拾战场的克莱恩回来了，他将那个盛装头皮的皮袋子交回埃德加手上，皱眉说着：“真是一群穷鬼，十四个地精，居然什么都没有。”
　　然后转头换成一副“真诚”的表情口水滴答留下：“嘿，奈吉尔，你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看你很少经历这么频繁的战斗，一定觉得肌肉酸痛，要不要我帮你做一下按摩……哎哟！埃德加你打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