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是你》不正经的L

5、我也对不起你们

　　倾程自从那天见过梓柯之后，关于以前的记忆就好像是年度巡回一般，不断地闪现在自己面前，她会在突然上课的时候回想起以前的事情，会在下午茶的时候想起那个人也喜欢喝奶茶。

　　初恋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新鲜的，那时候喜欢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吧！当初答应萧叶和他在一起，除了他真的死缠烂打让人受不了，倒不如说那个人带了一缕光来到她的世界。

　　从小就作为别人家的小孩，她什么都要做到最好的，高考成绩明明可以去国外读书，爸妈还是希望能够看着她，让她在省内选了不错的学校，虽然也是很优秀的学校，可是那种系主任就是自己亲戚的感觉一点都不好，那时候大家都觉得她很优秀，有礼貌又带着疏远感。就是萧叶那个傻子一直追在自己背后，一直吹牛，一副不可靠的样子。

　　想起萧叶，倾程吐了一口气，调整自己的状态。回国之后好像一切都不是很顺利，当老师也不是她的乐趣，作为一个律师的女儿竟然选择了当老师，爸妈心里多少也有一点不喜欢，幸好也是法律系的老师，扯上一点家族的渊源。

　　今年的初夏没有往常来的猛烈，倾程特意在学校呆到久一点，手上也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做，就是想要自己一个人呆的久一点。

　　回来本就想见见老朋友的，又有这样那样的原因什么都做不了。杜静也不知道怎样了，那时候再次见到梓柯，她完全没有想到会在那些地方遇到他。

　　看来当初洛洛的死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强烈的打击，最近应该好了一些了吧，听爸妈说是重新回叔叔的公司上班了。

　　“叩叩~”

　　被敲门声打断了思绪，倾程抬头就看到梓柯穿着一件T恤出现了，不知道还以为他是院系的学生。“你怎么来了？”她盖上电脑，抬头看着他，就好像之前一直在等某件事情发生，现在终于等到了，那种事情往着既定方向走去的心安，语气中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开心。

　　“来请你吃晚饭的，我还没有和你说谢谢呢~”梓柯回家一段时间了，刚回家接手生意，还要重新开始是不小的挑战呢，如果不是答应了妈妈陪她逛街喝下午茶，他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也是从妈妈口中才知道，有些事情是当初自己不知道的，也有些人自己需要多谢的。

　　“谢谢？”倾程拿起自己的包包，将电脑也放进去。“我可不记得我做了什么事情需要陈大少爷说谢谢的。”她关掉饮水机的电源，检查了房间内的电器开关，确保没有浪费地球资源。“还是你突然良心发现觉得上次重逢，不应该拿鱼蛋来骗我。”

　　“今天我和我妈喝下午茶，他们还约了叔叔阿姨。阿姨有找我说了一会私人话题，让我劝你回国外，说是我现在的情况也好了，听说杜静最近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让你不要在担心我们，让你到国外继续散心。”梓柯再次见到倾程的时候，脑里也想过如果当初自己二话不说去了国外，事情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他或许也能过上不一样的生活，起码不会一直被噩梦缠绕。听到阿姨说的事情他才清楚，当初的几个人一直都留在那个山腰，没有一个人走的出来。有些人表面上活得肆意潇洒，还是不断地说着对不起。

　　倾程知道爸爸妈妈之间还是会有联系的，毕竟在这个城市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圈层，多少都认识。妈妈最近也经常打电话给自己，没有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你其实要谢谢的是阿姨，是阿姨告诉我你的事情的。”

　　“不管怎样，我差你一顿饭。让我请你吃一顿饭也好啊。”梓柯帮她拿过电脑，“老师也要加班的吗？”

　　“你这是刻板印象，老师也是很累的好不好。”倾程拢着裙子坐在副驾驶位置，将包包放在膝盖上。看他细心地将裙子的边角放在车内，把电脑放在后排的位置，趁他绕回驾驶位倾程仔细观察了车，这应该是新车，新车的味道还没有散去。车上只有一个简单的平安福，看样式应该是阿姨给他求的，毕竟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虽然之后也追生了一个女儿，儿子就这么一个啊。“当回富二代的感觉怎样啊，我觉得一顿饭还不够，最近香奈儿出了新品我觉得我蛮适合的。”

　　“你下车好不好。”梓柯做回位置上，拉上安全带。“对了，你回来这么久有没有听过杜静的消息。”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杜静完全消失了，连知道她找到工作，还是聚会的时候阿姨透露的，说是要给杜静重新找工作，现在的工作很忙，不适合她刚刚出来社会。

　　说起杜静两个人原本轻松的氛围就凝重了起来，“其实我上次见过她一次，在阿黎火化的那天，我那时候就回来了。”看到那样的杜静，倾程的心也跟着揪着，从头到尾杜静都是最可怜的人。

　　“那时候他们都已经说着要结婚了，家里连婚房都准备好了，常峰的妈妈还一直说儿媳妇，儿媳妇。”那时候他们都想着，世界上所有的幸福，都在他们身边。朋友就在附近，爱人就在隔壁，有着幸福的家庭，有着幸福的朋友。说着，说着倾程看向窗外。

　　梓柯还想继续说着什么，又不想将她扯进这些是非里。他一直担心高彦会找到她，这段时间他都不敢去找她，就担心高彦会跟着自己找到她，若让她再经历的事情。梓柯连了手机的蓝牙，播了一首歌缓解气氛。

　　高彦摘下耳机有些不好意思地下了车，最近他和杜静一直默默监视着倾程，这些年他一直站在对立面去看他们一群人，自己经常会忽视，他们也有自己的故事。下车之后靠在车门上，从裤袋里掏出香烟。

　　杜静忍住自己想要哭的冲动，不断咽气遏制自己哭出声的意识。眼泪止不住地流，这些年她也经常哭，可是没有哪一次比这一次更想哭。

　　她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手帕，瞧见自己手机的封面，那是她和世立的照片，照片里的世立还是大学的样子，那时候他可是会弹钢琴的男生，在大学里男生会弹钢琴可是很吃香的，她是在多少的情敌中脱颖出来被他喜欢上。

　　他偶尔还会很浪漫地和自己去约会，没有那几个烦人的家伙。所以，她才会一直一直记着那一句“你怎么回来了？”那句话，就好像是刻进骨头了。

　　软弱让坚强更坚强。

　　她揩掉多余的眼泪，敲了敲对方的窗。

　　高彦看她红了一圈的眼睛，相处了这段时间他发现，自己好像开始和他们的生活有交融了，不像以前那样单纯的为了找出真相。以前他们是知道对方，现在好像他们开始了解对方了。

　　“走吧，再不走我们就跟不上了。”杜静将纸巾扔进自己的包包里，继续带上耳机听着他们的对话，她之前在梓柯的车里安装了窃听器，他最近为了回归正常的生活，经常凌晨才从公司回家，没几个小时又回去了。

　　“他们也只是去吃饭了，都那么多年了，不在乎这一天的。”高彦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应该要暂时停下来。

　　杜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说，拿着自己的包包下了车回家。

　　高彦看她离去的背影，打开窗户继续吸烟。他的车内挂着一串劣质的粉红色手链，那是女儿三岁生日的时候他送的礼物，老婆还骂自己根本就是临时在街边买的。他那天要去查案子没有办法买礼物，就在回家的路上在两元店买的。女儿很喜欢这个链子，一直戴着。在车上挂着好几年了，在太阳底下晒着，手链也开始褪色了。

　　“爸爸，爸爸~”她还能听见女儿在身后叫着爸爸，很多时候他自己一个人在家里躺着的时候，就会开始有幻觉，就会开始听到家里有人走动的声音，听到老婆骂自己回家就知道睡觉，听到女儿叫爸爸。

　　如果，如果那次家庭聚会他没有缺席，这一切就不一样了。

　　起码有他在，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