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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入夜了,花儿听着镇上放礼花的声音,想像着礼花燃放的盛况,真想跑出去一睹为快。乡里过年哪有放礼花的啊。可是,就在丁老师吃过晚饭来为她打了第二针过后,她的肚子就钻心似的疼痛起来。她在床上翻滚,哭喊:“妈呀,咱回去吧,我再不要生孩子了,好痛啊!”
      花儿妈紧紧地握住花儿的手,不停地安慰着:“别哭,别喊,啊,听话,你越哭越喊,它就越痛的。”
      花儿不哭也不喊了,那疼痛还真的似乎没有了。但过不了一会儿,疼痛还是不能控制的如约而来,花儿又杀猪般的嘶叫起来。她在心里恨死了丁老师,她给自己打了什么针啊,竟让自己连死的感觉都有了。妈啊,你也好狠心啊,原来先前丁老师跟你神神秘秘的说的就是要把自己害死啊!爷爷呀,爸爸呀,五爷爷五奶奶,你们快来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花儿挣扎着,哭喊着,浑浑噩噩,反反复复,也不知闹腾了有多久,只感觉□□有热乎乎的东西喷涌而出。后来,花儿妈就和丁老师七手八脚地把挣扎着的花儿抬上了手术台。一上手术台,花儿已经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无奈地躺在那儿,仿佛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想着娘不能守着女儿生娃的风俗,花儿妈含泪走出了手术室,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她不得不信赖的丁老师身上!
      新年的钟声就要敲响了,从值班室的门缝里,传出了电视主持人开始倒计时的声音: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铛!霎时间,万众欢腾,礼花齐放。卫生院的家属区那边也开始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
      就在新年钟声刚刚敲响的刹那,一阵婴儿的啼哭也从手术室那边传了过来,虽不是很响亮,也让花儿妈的心微微地震颤了一下。她几次都想进手术室看看,站起身又坐下了。
      过了好一会儿,丁老师终于走出了手术室,对坐在走廊里的花儿妈说:“好了,母子平安,你可以把你娃抱回病房去了。”
      花儿妈走进手术室,花儿已经疲惫地睡着了。她抱起花儿,四下看了看,却没有看到婴儿的踪迹。她疑惑地望着跟进来的丁老师,迟疑地说:“那……那个……?”丁老师笑了笑,说:“你说那个才生出来的娃吧?因为是早产,我把它放在隔壁的保温箱里了。如果你想看,可以透过那窗子看看的。”花儿妈忙回了头,说:“反正也不是咱家的了,不看也罢!”她抱着花儿匆匆回了病房。
      花儿在病房里住了三天,花儿妈也无微不至地照顾了她三天。经过了那一番痛,花儿还在心里恨着她妈,所以她话也不想说一句,就那么沉默着。有天她忽然想起,才问了一句:“妈,我生的娃呢?”花儿妈愣了一会儿,才说:“死了!”过一会儿,她又叮嘱似的对花儿说:“以后再不许说你生娃的事!你以为你生娃是好事啊?这是丑事!说出去要丢脸的,晓得不?”花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三天后出院,丁老师偷偷地给花儿妈塞了五百元钱,说原本是一千,扣除这几天的手术费住院费,就这五百了。花儿妈也不去过问丁老师这话里的真假,只问:“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丁老师便有些啧怪地说:“唉呀,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啊?万无一失!这家是外头大城市里的一家夫妻,我都没见过,只听中间人说他们结婚几年都没得生,人家也不想跟娃的家人有啥瓜葛,才辗转托到咱这些小镇卫生院的。”听丁老师如此说,花儿妈才放下了一颗心。她没想到事情处理的竟如此的顺利,不仅没花一分钱,还小赚了一笔,也就对丁老师千恩万谢起来。
      出院后,花儿跟她妈住在了茶馆里。
      一个逢场天,花儿爷爷提着一篮子鸡蛋来看花儿,花儿妈留下了鸡蛋,却把花儿爷爷给骂走了。花儿只在楼上的窗口里看到了爷爷蹒跚离去的背影。
      这茶馆是一楼一底的两层木板楼,楼下两间门面,楼上两个房间,后院是厨房,刚从医院回来那段时间,花儿妈白天就让花儿呆在楼上休息,晚上就在楼下茶铺里用两张麻将桌为她拼一张床睡觉。
      木板不隔音,每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花儿都会被楼上奇怪的响动惊醒。先以为是老鼠在上面上窜下跳的哩,细一听还有她妈的呻吟跟一个男人吭哧吭哧的喘息。花儿开始懵懵懂懂地觉得自己的妈跟那个老板叔叔关系的不正常。难怪第一天来时那个丁老师会说自己该叫叔叔为爸爸哩,原来自己的妈跟了哪个男人睡,哪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爸爸了。但是,对这个爸爸,花儿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甚至是陌生的。她开始想念起已经好几年都没见过的自家爸爸了。
      楼上还有一间屋,从花儿来时就一直空着没有人住。花儿也奇怪,自己母亲干嘛有现成的铺都不让自己睡,反而还要晚上铺早上收的让自己睡在楼下呢?她问母亲,花儿妈就说:“哦,那是你叔叔的儿子小强的房间。”
      “咋没见他在家呢?”
      “他啊?怪求得很,除了回来跟他爸要钱住个一两晚,一般都在他外婆家的。他自己不住不说,还不准人碰他的东西!难得理他。他如果回来你也尽量躲着他点,实在躲不掉了,就叫他两声哥,啊?”
      “哦。”
      开学之前,花儿见到了这个哥,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了,一天到晚就阴沉着脸,谁也不理,跟他爸说话也是喂来喂去,更别说花儿这个从天而降的妹妹了。他在家这几天,白天几乎是见不着他的人影的,只有晚上的时候,他才鬼影子一般地路过花儿,阴悄悄地飘上楼去。一天他从外面回来,路过花儿,竟怪怪地在花儿床边站了很久,才神情怪异地走上楼去。
      花儿已经睡着了,当然没有看见。后来被楼上的响动惊醒,因为已经习惯,也就没有在意,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待楼上的响动终于停止,一个黑影却从楼上飘了下来,直飘到了花儿的床前。黑影钻进花儿的被窝,压在了花儿的身上,手在花儿身上乱摸一气。
      花儿被揉弄醒了,她睁开眼,借着淡淡的月光,看到了骑在她身上的小强。她刚想惊呼,他就用手捂住了她的嘴。“不许叫!”他低沉着声音喊。然后松开手,用嘴堵住花儿的嘴,疯狂地吮吸着。
      花儿挣扎着把小强推开,一边喘着气,一边颤声说道:“哥,哥,你……你这是要干啥?”
      “我要干啥?哈,你这个婊子,都跟人生下娃了,你还不晓得我要干啥?”他冷笑着,用手撕扯着她的衣服。“来吧,小婊子,小骚货,哥心里痒着哩,你就跟哥两个做做生娃的那事吧。”
      一说起生娃,就想起生娃的苦和痛,花儿一下子就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力量,把小强给推下了床去。小强折腾了半天,被花儿这一推,忽然像瘪了气的皮球样,瘫坐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花儿坐了起来,看着小强那样儿,又有些不忍。好一会儿,她才叹了一口气,问道:“我生娃的事,你是咋晓得的?”
      “就这么大个镇子,哪个还不晓得啊?只有我是才听丁老师的儿跟我说的。”小强虽耷拉着头,口气还是满不屑的。
      “生娃……生娃其实不好玩的,这辈子我再也不想生娃了。”
      小强没有应她,好一会儿,他才抬起了头,随口问了句:“你读初几?我初三了!”
      “我小学还没毕业哩。不过也没去读了。成绩不好,读不走,就在家里帮我爷爷洗衣做饭,放牛割牛草了。”
      “听说你那爷爷不是亲生的?”
      “啥叫亲生不亲生的啊?”
      “就是你爸不是你爷爷生的,是你爷爷在外面捡的!”
      “我妈还说我是她跟我爸两个捡的哩。”花儿颇不服气。
      “唉呀,算了,跟你两个扯不清楚。其实,我倒觉得我才是我爸从外面捡的。他一天除了打牌跟干那事,从来就没关心过我。老实跟你说,在你妈之前,我爸还带过好些女人在家哩。我特讨厌他,瞧不起他,好像离了女人就活不了似的。”
      “你妈呢?”
      “我妈死了!”
      “唉呀,真可怜。”花儿叹了一句。
      “要你可怜!小婊子,跟你妈一样的骚货!讨厌!”小强忽然变了脸,从地上弹起来就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花儿莫明其妙,觉得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咋个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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