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克》癫狂的棉花

19、秘密

　　林临料想到他会来，但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
　　几乎是回到家的一瞬间，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是一个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出来谈谈？”
　　四个字加一个标点符号，没大没小。
　　林临光脚踩在地毯上，回短信：“时间地点。”
　　对方秒回的短信让林临觉得他早就已经想好了：“今晚七点，S市雨花东路星巴克。”
　　林临想了想，距离这个小区就五条街的距离，这是连他住哪都知道了吗。
　　林临随手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赤脚走向了厨房。
　　与此同时，回到家的秦楚卫打开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喂，刚刚在车上不太方便接听，有什么事吗？”
　　听着对方的消息，秦楚卫换拖鞋的动作停滞了：“一群刚毕业，什么事都不懂的年轻人？好啊，他们真有想法。”
　　秦楚卫捋起额前的头发，声音带上了隐隐的怒气：“他们不是真的想解决这破事吧，是打算放弃这边了？叫一群年轻人也就是做做样子。”
　　“我现在还能怎么办，走一步是一步，能把这破摊子撑过去就行。”
　　“别，你不用再安慰我，现在形势怎么样我还是明白的……”
　　“行，谢谢你帮我打听了，以后有什么消息也麻烦通知我一声，我在这边会看着办的。”
　　秦楚卫挂了电话，狠狠地把西装外套甩在了地上，在原地站了一会，才走向了书房。书房里堆着几大堆纸张，秦楚卫在其中一沓里翻找，翻出了一份文件。
　　他闭上眼，揉了揉额头，像是累极了一般摊倒在椅子上。
　　李缘晰感觉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昨晚宿醉，今天早上……准确来说是上午，被林临的一通电话叫醒，说是让自己帮他送车。
　　本来他是想直接再睡过去，等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给他送。但转念想到昨晚上新认识的妹子，豪爽大方，自己颇想和她深入交往一下，正好S市园林风光不错，他索性就投其所好带其去旅游，大不了把林临的车再开回N市。
　　于是他想也没想就给妹子打了电话，妹子也很爽快地答应了。
　　然而李缘晰的美梦破灭在他仔细端详车钥匙的时候……这不太对啊……
　　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在他带着妹子看到车的一瞬间也没了。
　　是□□，林临这个小开竟然让他把二手□□送回去，呵呵。
　　李缘晰想装作不认识这车一般从边上路过，偏偏妹子是真的十分大方开朗：“这不是车吗？”
　　李缘晰转身：“哎？我明明记得放在那边。怎么在这呢。”
　　这是李缘晰第一次开着这样的车和女孩子约会，张雪儿比他大三岁，自由职业，为一些杂志社提供照片和稿子，经常出去旅游，过着与他们这些人截然不同的生活。大概是因为见闻丰富，和她在一起总有聊不完的有趣话题。
　　在最初的不适感过后，李缘晰也渐渐习惯了这辆小破车的节奏。确切来说，他也是不知道是习惯了小破车的节奏，还是张雪儿让他忽略了这辆车的质量。
　　十一点的时候林临准时按响了对面的门铃。
　　秦楚卫很快打开了门，面无表情道：“又来蹭饭？”
　　林临丝毫没有不适感，探头往里看：“对啊，你有没有开始做？饿死我了。”
　　秦楚卫笑了，转身往里走：“吃了我这么多顿饭，怎么补偿我？”
　　林临大大方方地坐到沙发上：“第一，有些食材是我买的；第二，我在陪你吃饭；第三，碗是我洗的。”
　　秦楚卫拎着菜从厨房里出来：“第一，你买是你想吃；第二，我不需要人陪；第三，碗是洗碗机洗的，不是你，希望你能正视你自己。”说完就把林临拉了起来。
　　林临鼓着脸：“干哈？”
　　“去你那边做。”
　　林临跟着：“为什么？”
　　秦楚卫：“你家地毯舒服。”
　　林临扶额，差点忘了这茬了。
　　经今早一役后，林临总有点怵得慌，就怕秦楚卫东瞅瞅西看看，一样样打听下在哪买的，价格多少，再顺便让他给捎一份。
　　林临站在房子中间，一样样看过去，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全都买淘宝货。俨然忽略了他住在一个豪华小区的事实。
　　秦楚卫从厨房探头出来，就看到跟个大妈一样赤脚叉腰站在沙发边上的林临，顿时好气又好笑：“你在干什么？”
　　林临吓了一跳：“没……没什么！”
　　秦楚卫觉得林临像只蹦起来的兔子：“过来帮忙。”
　　林临立刻奔了过去。
　　秦楚卫捻起案板上的一块胡萝卜：“张嘴。”
　　林临下意识张了，秦楚卫顺手就把胡萝卜丢了进去。林临差点噎住，扶墙咳了半天。
　　“你……害……我……”
　　“我又没往你嘴里投毒，”秦楚卫手上切菜的动作没停，“你说哪天我不在了，你怎么办？”
　　林临抚着胸口：“点外卖咯，肯德基麦当劳必胜客，嘿嘿……”嘿到一半才意识到不对劲，“你为什么不在？”
　　“垃圾食品，吃了少活二十年。”
　　林临不依不饶：“你为什么不在？”
　　秦楚卫笑了：“我又不是你妈。”手里的胡萝卜扔进油锅里，兹拉兹拉地响。
　　林临此时才像噎着了一样难受，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上不去又下不来，就盯着秦楚卫的背发呆。
　　秦楚卫在那挥动着铲子，半天没听见林临说话，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就回头看了看。林临耸拉着眼角眉梢，站在那一动不动。
　　感受到秦楚卫的注视，林临抬起头，冲他露出了无所谓的笑：“我没有妈。”
　　秦楚卫手上的动作一顿。
　　林临拿起一颗蒜剥了起来：“没事，很久之前的事了。”
　　秦楚卫腾出一只手捏捏他的脖子。
　　“……”
　　“……”
　　“蒜快被你剥没了。”
　　“……”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