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克》癫狂的棉花

20、意外

　　饭桌上的林临依然对秦楚卫的那句话耿耿于怀，连带着嘴里的饭菜也觉得索然无味。吃了没几口就搁下了筷子，眼巴巴地看着秦楚卫还在一口一口慢慢地咀嚼。
　　林临试探着问道：“你要搬走吗？”
　　秦楚卫依然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后才含糊地应了一声。
　　林临继续问道：“为什么搬？”
　　秦楚卫抬头看他：“因为你蹭饭。”
　　“……”
　　“认真点成吗？老板？”
　　“认真的，因为你蹭饭，连老板也不想当了。”秦楚卫带着笑。
　　林临觉得他这个态度实在是烦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偏偏自己只是个不安好心的下属和邻居，没资格掐着他的脖子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胸闷，实在是胸闷。
　　秦楚卫好像下午还有事情，没吃几口也放下了碗，急匆匆地就走了。林临坐在桌子边上，盯着一桌子的剩菜剩汤惆怅不已。
　　想了想晚上怎么都不可能和徐临兆勾肩搭背地去吃饭，林临低叹一声，把剩下的饭菜一样一样地放进冰箱，准备下午继续热着吃。
　　把餐盘从洗碗机里取出来放好，林临又环视了下这个空荡荡的房子，慢悠悠地走进书房。他打开一个上了锁的柜子，里面放着一沓文件，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汉字，林临再次粗粗地阅过，视线再次停在中间的一排数字上。
　　华庭S市分公司，到底有什么问题？
　　秦楚卫三番两次接近税局干部，投其所好，又是为什么……
　　林临突然感觉有些头疼。在这里工作了三个月，从表面来看，这家公司无论在人员构成，还是层级结构，业务办理上都没有什么问题，财务部门的各项数字也和财报上所反映的没有什么差别，一样的不合乎常理。
　　所有的一切都带着一种诡异的合理。
　　…………
　　不管怎么样，明年年后就要回去了，林临在心里提醒着自己。
　　李缘晰用林临的那辆二手□□载着张雪儿把S市环了个遍，张雪儿有职业病，带着单反到哪里都要拍几张照。常常是张雪儿聚精会神地拍一簇树枝，一扇窗子，或者一只虫子，李缘晰就在边上巴巴地看着她拍。
　　模样极为委屈和可怜，像是在和一单反争宠。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直到下午张雪儿要去见S市一个朋友，两人才道别分开。分开之后李缘晰便越来越觉得这车差得可以，只想赶紧把这辆车送还给爱它的主人。
　　李缘晰进门第一句话：“林临你可以的，你知道我是带着妹子上了你的破车吗？！”
　　听了前因后果的林临笑得坐在了地上。
　　“你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那辆车。”李缘晰指着林临的鼻子一字一顿。
　　“那也不成啊，你还能阻止所有人买那车？”林临擦去笑出来的眼泪，“妹子竟然还上了车，哈哈哈哈。”
　　李缘晰随手抓起沙发上的靠枕扔在了林临的脸上：“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拜金？”
　　林临：“不是你嫌弃我的车吗？？”
　　李缘晰看看他：“这次这个挺好的。”
　　林临从地上爬起来，把靠枕放回去：“得了吧，你每次约完都是这么说的，你不嫌腻我还嫌腻。”
　　李缘晰挥挥手：“不信拉倒。”
　　林临看他：“打个赌？一个月后你们还有联系我就……”
　　“就？”
　　“只吃素？”
　　李缘晰拍他的头：“你怎么不为慈善事业作贡献呢！”
　　林临思索了下：“也可以，把我的爱车捐出去。”
　　一个靠枕又飞了过来。
　　今早上才从N市回来，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林少爷做了顿饭又赶回N市，秦楚卫觉得自己真是个称职的保姆。
　　称职的保姆此时摇身一变，又变回了那个人前客套有礼的总经理。他从车里出来，整理了下自己的西装，便乘上了通往办公楼七楼的电梯。
　　华庭的总部设在N市，办公楼七楼便是高层办公室和综合会议厅。秦楚卫推门粗略一看，里面坐了就只坐了四人，三男一女。
　　其中一男一女他是再熟悉不过的，若是搁从前看私下里也算亲络，只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再见两人，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嫌恶。再转向另外两人，秦楚卫有一瞬间的惊讶，他是已经得到消息说会有两个准备创业的大学生，只是没想到冤家路窄。
　　所有的想法也就是电石火光一闪，秦楚卫躬身进门：“不好意思来迟了。”
　　中年男子连忙摆手：“不迟不迟，小秦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他指向对方：“两位创业中的青年才俊，陈康成，张超。”又指向秦楚卫：“这就是主要负责这次商谈的秦楚卫秦经理。”
　　秦楚卫看陈康成眼神，便知道他认出了自己。不过三人还是一片和睦，面带微笑地握了手。
　　五人又坐下，东拉西扯地说了些客套话，无非是介绍一下基本情况，秦楚卫听着两人对自己科技产品的介绍，始终面带微笑，不时地回应两句，气氛也算是融洽。
　　大概扯了二十分钟，保养得当的中年女性开了口：“既然大家已经熟了，我就直接说了。秦经理呢，也不是外人。这次就由他全权代表我和我先生的意见，谈妥之后我们直接签合同也是没问题的。”语速从容适当，带着一种很适合她个人气场的庄重。
　　秦楚卫应道：“赵姨放心，我会照顾他们的。”
　　陈康成与张超两人也赔笑。
　　夫妻俩又客套了几句，便出去了。会议室里就剩下三人，一时间有些沉默。秦楚卫有些心不在焉地翻看着两人的创业计划书。
　　陈康成道：“秦总，之前那件事……”
　　秦楚卫冲他笑了笑：“没关系，误会一场，谁没有年轻的时候，我年轻的时候也会喝酒误事。”
　　张超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又不好明问，只能在边上微笑着降低存在感。
　　陈康成又道：“说到底还是我的错，改天我一定登门道歉。”
　　秦楚卫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他知道有林临在，这陈康成是一定会趁了空过来的，索性也不拒绝，打了个哈哈便过去了。
　　之后陈张两人作了什么展示，秦楚卫也是只听了七八分，只依稀记得是个什么拍摄类产品，市场前景也是有的。只是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事，如果能给他们几千万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那倒好办了。
　　他实在想不通，这么重要的事情，徐赵两人怎么能把赌注押在他面前这两个年轻人身上，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能耐，难道说……最后还是他自己是替罪羊？
　　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