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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事儿妈玉老板 ...

  •   张嫂早早就收了夜宵摊,回到家正好碰见儿子在打水洗脸。

      “启明啊,作业写完了?”

      刘启明一看母亲踌躇的神色,就知道她有事要说。甩了甩微湿的头发,他放下洗脸盆:“妈,怎么了?”

      张嫂讪讪的笑了笑:“没事儿,就问问你。”

      “妈,有事你就说,我这水都快凉了。”

      “龙八有些日子没来我们家了。”张嫂顿了顿,看了眼儿子:“我还想着把他叫来,商量些事儿呢。”

      刘启明心头一跳,险些没把脸盆踢翻:“龙哥怎么了!”

      “没事,他没事。”见儿子提到龙八反应这么大,张嫂本来就有点虚,这下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她索性脚一跺,挤出了几个字:“是我有事儿...我想收养他。”

      刘启明一愣,嘴角抽搐了两下:“妈,龙哥都22了,成年人,你还想收养他?”

      迷茫的看着儿子,张嫂的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成年了就不能收养了?”

      “我要是成年了,你都可以把我扫地出门不管了。龙哥都多大了,哪还需要被收养?”

      张嫂不怎么懂法,但她明白儿子在说什么,不免心里有些难过:“龙八从小没爹没娘的,长大了更没人管,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在走歪路啊!”

      “妈,你不用担心他。”刘启明一颗激动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他不缺钱。”

      “偷来的钱不能用!用了会遭报应的!”

      “妈,龙哥有些日子没干那偷鸡摸狗的事儿了,有人罩着他在呢。”

      张嫂一听傻了眼:“儿子,你上哪儿听来的这些?妈怎么从来没听龙八提过呢?”

      刘启明面凉如水,一点点的沉下了声去:“我们算老几,他不说也正常。”

      张嫂心大,没注意到刘启明话中的酸意,她高兴地搓着手,连着说了几个好:“好好好,挺好,给人打工也好。”

      刘启明冷着脸,泄恨般猛地一用劲,将脸盆里凉透了的水“哗”的一声全泼了出去:“好什么好...”

      水花四溅,灰色的墙体沾上了水痕,污水流淌在水泥地上,一股股的,像有蛇爬过。

      二楼。

      “还钱。”

      “不还。”

      “要钱还是要命。”

      “要钱。”

      玉流堵在妞儿家门口,眼神凶狠的盯着龙八:“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龙八一脸痞相的顶着门不让玉流进来,高声道:“我哪儿欠你钱了,你还差我一万块呢!”

      “小流氓,你还要不要脸!”玉流气不打一处来:“东西一根毛没找到不说,我还倒差你一万?!”

      “你东西丢了能怪我?”龙八梗着脖子,理直气壮的嚷着:“开始不就说好,我只负责找那个死胖子,找仓库吗?!呐,他那相好我给你找着了,仓库我也带你去了,你还想咋的!”

      玉流一时语塞,眼看就要落下阵来。他瞧着门后只露了半身的龙八,眼睛一眯,修长的手指转眼就覆上了龙八的脖子:“我想咋的,想掐死你,行不行?”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皮肤的那一瞬间,龙八就像被冻住般,不敢乱动了。他这才意识到,眼前这男人,和刚发生的命案脱不开关系,自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和玉流呛声。

      龙八一秒就蔫了:“老板...钱...钱我马上还你...”

      玉流皱起了好看的眉,他不乐意看龙八这幅唯唯诺诺的模样,之前逗着玩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人就怂了?

      龙八半天没等到回应,就偷眼瞄了瞄玉流,见他神色复杂,眉头轻皱,心里咯噔两下:“完了完了,吾命休矣。”

      “老板...老板?”龙八塌着肩膀,往后缩了缩:“老板,你要没啥事,我先回屋...拿钱给你... ...”

      冰凉的触感一直停留在脖子上,突然间,龙八猛地一哆嗦,目瞪口呆地盯着那葱白的手,慢慢向上,他话还没说完,玉流的手就摸上了自己的脸。

      龙八被摸得汗毛倒竖,脸也被捏得发红。

      “回什么回,陪哥聊聊天。”

      “... ...”

      “我逗你呢,还真能要你还钱啊?”龙八隐隐有些害怕的神色搞得玉流更不乐意了,他放柔语气,难得的耐心了一把:“还真能掐死你啊?”

      龙八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您之前那架势,不就是要弄死我。”

      玉流自然是听不到龙八在腹诽什么的,他笑嘻嘻的捏了捏龙八的脸:“一万块也是钱,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龙八龇牙咧嘴的嚷着:“狗屁#%¥%¥@&情&……¥…………”

      “龙八!小宝!吃饭啦!”妞儿从厨房探出头来,瞧龙八杵在门口跟个傻逼似的,又问:“谁来了?”

      “没谁!”

      “妞儿!是我!玉流!”玉流用力推开大门,压着龙八不让他跑。

      “玉老板来了啊,来来来,您进来坐,一块儿吃!”

      “哎呀,那我就不客气了!”

      玉流长腿一迈,两步就进了里屋。巴掌大的地方,又是放桌子,又是摆床的,连个转身的地方都没有。小宝正趴在桌上写作业,抬头瞄到玉流他先是一惊,直到看见龙八跟在后面,才开心地站了起来:“姐夫!”

      玉流回过头,冲着龙八挤眉弄眼:“姐夫~”

      勉强的笑了笑,龙八只希望玉流能赶快吃完滚蛋。

      “这顿算你的,从一万块里扣。”

      “啊?!”

      “啊什么啊,要钱要命?”

      “要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要钱不要命,一发不可收拾。

      “龙八!我要吃麻辣烫!”

      “多少钱的...”

      “六块的。”

      ... ...

      “龙八!厕所堵了!”

      “又不是我拉的!”

      “搞好了给你五百。”

      “我来了!”

      ... ...

      “龙八...我睡不着...”

      “我在床上了...”

      “过来一起睡嘛。”

      “... ...”

      “两千。”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 ...

      自从玉流搬到隔壁以后,龙八简直爱上了学习,天天都待在学校,没事儿绝对不回来。然而这个周末,他偷偷摸摸的回来搬床被子的功夫,就被玉流逮住了。

      “龙八啊,我觉得你这么小就和女孩子同居影响不好。”玉流品着龙八泡好的热茶,翘起了二郎腿。

      龙八正戴着口罩吭哧吭哧的做着天花板的卫生,听到这话差点没从梯子上翻下来:“咳咳咳!”

      “哎呀,你看这尘多厚。”玉流用手捂着茶杯,深怕灰尘掉进去了一样:“你说你,跑去学校干什么... ...”

      “我和妞儿是亲人,你瞎说什么!”龙八一把扯下口罩,脸都红了:“哦,我不回来,你就不打扫卫生了?不会请清洁阿姨来做啊!”

      “有尘。”玉流放下茶杯,伸手给龙八重新戴上口罩:“钱那么好赚啊,还请阿姨。”

      “别装逼。”

      “骗你干嘛,我被禁足了,三个月没收入啊!”

      “那你以前赚的呢?”

      “花了。”玉流摊了摊手,可怜兮兮的看着龙八:“就剩两万,还给了你一半。呐,你不还钱我就算了,事也不做,你是不是很过分。”

      龙八被玉流盯得浑身都不自在,斜眼再看玉流,一双狭长的凤眼里,居然闪着水光。玉流这是委屈得要哭了?!他突然就有点开心,龙八啊龙八,能把玉流这个死娘娘腔整哭,你可真牛逼。

      “你要不还是回来吧,别住校了。”玉流吸了吸鼻子,又抛出了橄榄枝:“妞儿家那么小,小宝也大了,你要是住不下,或者怕影响不好,来我这儿住呗。”

      “哪里住不下了... ...”

      哪里又影响不好了!

      “住一晚抵你三十,一个月抵一千。”

      “没门儿!”
      ... ...
      ... ...

      晚上十点半。

      张雨宁手拿着薄薄几张纸,兴冲冲的赶回了局里。猛地推开办公室大门,他冲着埋头在案例里许成东大喊一声:“头儿!有苗头了!”

      抬起一张写满疲惫的脸,许成东拉过椅子让张雨宁坐:“咋回事,跟我说说。”

      扫开桌上胡乱堆着的文件,张雨宁将手里的几张纸拍在桌子上,拿起一只红笔,开始涂涂画画:“头儿,你是真牛逼。”

      虽然二十年前刑侦设备落后,但幸好当年的刑警很尽职,纪录案件纪录得非常详细,文件也保存得很好。再加上命案均发生在室内,凶手又没有转移尸体的习惯,现场得以保存完整,许成东过了几十遍现场拍的照,来来回回的对照案发地点对了无数次,终于发现了新旧案的共通处。他叫来张雨宁,在墙上挂着的本市地图上打了十来个点。

      “小张,你看看,看出什么门道没?”

      “呃...”地图上各种地标填得满满的,不同颜色打的点更是四散着分布着,乱得很。

      “你把时间相近的三个案子连一下再看。”

      张雨宁狐疑的接过一打彩笔,趴在墙上画着。半晌,他高喊一声:“唉!这啥玩意儿!?”

      铺了半墙的地图上出现了一个类似六芒星的图案,长江横跨期间,将它一分为二。

      “凶手一不销尸,二不抛尸,三不清理现场,他根本就不怕被人发现。”:许成东指了指地图上空出来的那一块,颇有感触:“当年我还是个小刑警,跟着头儿在这块排查过,可疑的人虽然抓了不少,但和现场残留的痕迹对比,没一个符合的。”

      “他跑了?”

      “也许吧。”吐了吐烟圈,许成东疲惫的双眼突然精光一闪:“但是他又回来了。”

      地图上最显眼的,还是拿红笔描出来的三角形,那是张雨宁刚画上去,连起了二十年后发生的三个命案现场。

      张雨宁出门的时候天还亮着,回到局子就已经十点多了。

      “过了二十年,还留着的学校,小区和福利院还剩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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