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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游戏,小丑 ...

  •   然而夜莺了解那青年学生烦恼的秘密,她静坐在橡树枝上,细想着“爱情”的玄妙。 ——王尔德《夜莺与玫瑰》
      “你用了‘Eagle’【鹰】的权限。”阿纳斯塔西亚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然不会知道我的病历。”
      “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麦克罗夫特质问,“我答应过叶夫人保护你。”
      阿纳斯塔西亚忽然笑起来:“瞒你?”
      她睁开眼,对着麦克罗夫特:“我的所有消息,你的权限都可以查到。我从来没有瞒过你。”
      说罢她又强调:”从来没有。”
      麦克罗夫特沉默。
      “我拿到东西后就会离开,不用担心我会对你或你的弟弟还有你的父母不利。”
      “……不,你可以留在这里。”他忽然开口。
      阿纳斯塔西亚笑了笑:“你心软了。”
      她仿佛唱着咏叹调一样:“你竟然心软了。”
      “八年前我一共失去了三样最重要东西,你知道了其二,最后一个,你知道吗?”
      她用食指点着自己的下唇。
      “我是夜莺【nightingale】,”她说,“我是【ye ying】【汉语拼音】啊。”
      夜莺。
      叶莺。

      对夜莺来说,最重要的,最特别的是什么?
      歌声。
      可以美到极致的歌声。

      “你是谁?”
      那个拥有令她心动声音的男人带着一股无人能敌的气势站在她面前,夹杂着医院特有的消毒药水的气味向她袭裹来:”地图上的图案是你画的。”
      陈述句。
      “不,是【林夜骑】,我的属下,【凤凰】的一员,我曾称他为‘兰斯洛特’。”她反常地多话,脸上带着真真正正温和的笑意。
      “【凤凰】?像黑莲堂一样的组织?”
      “更古老,更强大,更隐秘。”她说,“并且我们不走私,我们和政府也有密切的关系。”
      “包括英国。”夏洛克无比肯定地说。
      “有关系但不密切,只是,我个人和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先生来往频繁,曾经。”
      ”你的秘密很多。”
      “当然。”阿纳斯塔西亚咧开嘴笑,“为了让我能够保留这条命,拜托,保守它们。”
      “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我请求你保守它们。”
      “你相信我?”
      阿纳斯塔西亚只是笑,没有说话。
      当然,我相信你,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为什么?”
      因为……什么呢?
      声音?
      低沉如提亲,像弓弦之间亲密无间的低语。
      像极了八年前的自己。
      像极了夜莺在暗中的低吟。
      像极了在自己还是孩童时,那个向他一样自傲,一样不被他人理解,一样心思缜密,一样喜欢嘲讽,一样喜欢有一双可以透过迷雾看清真相的眸子。
      ……兰斯洛特……
      那个不存在的人……
      那个别人都认为不存在的人……
      “听过夜莺的歌声吗?”她轻声问道,“深夜里,夜莺在你窗前的玫瑰树下低吟,你听见过吗?”
      “没有。”
      “那还真是个遗憾。”她低低地叹了一声,“我本来想让你听的,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真是个遗憾,先生。”

      她穿好衣服,从床侧站起,伸手要去拿床头柜子上的手机,手却岔开,打翻了一旁插着一朵玫瑰的玻璃花瓶。
      水溅到她的黑色裤子上,晕开一丝不明显的水渍。
      “呵。”她眼神飘忽不定,神色自若地拿起手机,打开,拨号。
      “过来,Falco tinnunculus【红隼】。”
      “是,首领。”

      红隼和她的大部分属下一样,是混血。
      他把阿纳斯塔西亚送上了车,打开音响。
      阿纳斯塔西亚靠在车椅上,静静听着车内音响的声音。
      “……Je veux vivre Dans ce reve qui m’enivre Longtemps uncor! 【啊,我愿生活在那醉人的梦中!】 【法语】
      Douce flame,Je te garde dans mon ame Commeun tre sor!【甜蜜的爱情之火,我要把你像珍宝一样藏在我心里!】……”
      这是一首咏叹调,但那个女孩轻轻地唱,富有技巧性地唱出这首歌,似毫不在乎随口低喃,语气中竟是满满的嘲讽与不屑,也暗含了隐隐的渴望。
      唯一值得惊叹的,除了她的技巧,大概只有声音。
      美妙得不可思议。
      “我第一次听就硬了。”红隼痞子一样地说着,对她挤眉弄眼,嘴角的一丝坏笑,“首领你也是有本事的,十年前就让我硬。”
      “Tu veux être mannequin【你想成为哑巴?】【法语】”
      红隼噤声。
      她的声音与音响中截然不同,虽然歌者年幼,声音稚嫩,但婉转如夜莺,华美如锦缎,像是含苞待放的玫瑰。
      而她,声线沙哑,声调单薄,像盛放过后的玫瑰,花边被虫啃噬。声音虽然有磁性,却无法称得上“美妙”。
      “Je ne souhaite pas en vie.【我不愿生活在梦中。】Seuls stupide si l’amour des trésors seront en fonction.【只有愚蠢的人才会将爱视作珍宝。】”
      她吐出字来,一词一句。
      我曾经是其中一员,但那只是曾经。
      是的,曾经。
      红隼忽然发话。
      “黑莲堂的单已经死了,是莫里亚蒂做的。”
      阿纳斯塔西亚神色淡然,呼吸平稳绵长。
      她说。
      “Entendu L’incapacité des condamnés à mort.【听到了吗?垂死之人的无力挣扎。】”
      红隼默默加快了行车速度。

      阿纳斯塔西亚坐在公园长椅上,风中湿气逐渐加重。
      红隼站在她身侧,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未打开的黑色长柄伞。
      “快下雨了。”
      “我带了伞。”
      “是吗。”意味不明。
      “首领你别想淋雨。”红隼得意洋洋又带着些抱怨与担心 ,“上次您淋了个雨,高烧不退几天,在ICU【重症加强护理病房】没待够吗?”
      “唔。”阿纳斯塔西亚似是而非地应答。
      “……”红隼气急地扭过头。
      阿纳斯塔西亚忽然准确地抓住他的手臂,夺过黑伞,像对待垃圾一样扔了出去。
      “首领!要下雨了!”
      她神色自若地拔出短靴内的匕首,投出去,正中。
      她悄悄地送了口气。
      “那是Fox【品牌名】的伞!235英镑!”
      我知道。
      她在心里回答。
      是因为他,我才会买这把伞。
      Fox,235英镑。
      “Swaine Adeney Brigg【品牌名】,去吧,买把伞。”她丢给他一张普普通通的卡,“顺便,黑咖啡,不加糖。”
      “啧。”红隼轻而易举地接住,“等着,我马上来。”
      她点点头。
      脚步声远去。
      她拿出手机,拨号。
      “Trouver Qingluan【找到青鸾】【法】,【林夜骑】。”
      “Il a renvoyéà la Chine.【把他遣回中国。】”
      “La privation de ses droits.【剥夺他的权利。】”

      细细密密的雨洒落下来。
      “【下雨了,母亲。】”
      她睁大眼,神色有些狰狞。
      “Game start.【游戏开始。】”

      夏洛克抱着提亲坐在沙发里,拨弄着琴弦。
      阿纳斯塔西亚……
      神秘莫测……
      他记起了麦克罗夫特打给他的,那个有杂音,被干扰的电话。
      “别相信那个叫阿纳斯塔西亚的女人。”
      当然,他不会相信她。
      但是,他的直觉里,总是说。
      她只是一个做着可笑白日梦的小女孩。
      你需要包容她。
      这个想法令他不解,讶然,一定会使麦克罗夫特感到惊恐。
      他自得地笑。
      而阿纳斯塔西亚。
      随她去吧。
      一个跳梁小丑。
      一场无聊的游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游戏,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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