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红伞，清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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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园子中并没有红玫瑰，”青年学生的秀眼里满含泪珠，“唉，难道幸福就寄托在这些小东西上面吗？圣贤古书我已读完，哲学的玄奥我已领悟，然而就因为缺少一朵红玫瑰，生活就如此让我难堪吗？” ——王尔德《夜莺与玫瑰》
那天，华生和他的女友还有阿纳斯塔西亚被挟持的那天，他把阿纳斯塔西亚送进手术室。
她脸色惨白，双眼空洞无神，像是瞎了一样，微微地张开，神智不清，喃喃地，疯狂地念着一个名字。
“……兰斯洛特……兰斯洛特……”
他刚开始以为她叫得是他的那位背叛她的属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固执地认为，她不是在叫他。
有一瞬他甚至以为阿纳斯塔西亚是在呼唤他，呼唤着夏洛克·福尔摩斯。
因为这种感觉太过熟悉。
熟悉得莫名。
让他觉得有趣又可怕。
她站在雨中，忽然有一把黑伞举在她头上。
她迷迷糊糊地向身侧看去。
“红隼，这么快。”
来人没有说话。
但阿纳斯塔西亚忽然闻到一股极为熟悉的味道。
她脸色冷下来，飞快向后退了一步：“麦克罗夫特。”
“首领！”红隼跑过来，撑开那把血一般殷红的伞将麦克罗夫特的黑伞挤开，一脸敌意地瞪了他一眼，“我们回去。”
阿纳斯塔西亚点头。
他们离开。
而他，还未说过一句话。
麦克罗夫特踱步到那把被丢弃的黑伞旁，捡起。
祝愿你，阿纳斯塔西亚。
祝愿你可以放下。
我的小公主。
我的小妹妹。
“首领……”红隼犹豫着说出口，“福尔摩斯他……”
“和我有什么关系吗？”阿纳斯塔西亚语气平平，自问自答，“当然没有。”
红隼噎了一下。在接收到阿纳斯塔西亚的冷气之后乖乖地闭嘴，举好了伞。
赤红如玫瑰。
玫瑰一般的伞在人群中穿梭，夏洛克第一眼就注意到。
包括那个混血，对着阿纳斯塔西亚笑得随意，痞气，甚至掺着一些极隐秘的仰慕。
又是一个属下，一个被曾经被她救下，被她强大折服的男人。
夏洛克面无表情地俯视他们，拉动了小提琴。
他看见阿纳斯塔西亚立刻把目光投向这里。
她回头，和属下说话。
又向这里看了一下。
却离开。
夏洛克没有停止拉动，继续演奏。
《夜莺》，格林卡。
身后琴声渐渐消失。
阿纳斯塔西亚本来放缓的步伐加快。
雨还在下，红隼连忙跟上她的速度。
他想起阿纳斯塔西亚前不久对他说的。
“让‘Zenaida macroura’【哀鸽】观察他。”
他想不明白。
“首领，您……”他终于开口，“您为什么要让‘哀鸽’去，呃，观察夏洛克·福尔摩斯？”
阿纳斯塔西亚怔住，停住脚步。红隼差点撞上去。
是啊，为什么？
她不再去想这些东西，对红隼说：“四十分钟后，【凤凰】内部视频会议。”
“是。”
她又说：“邀请‘Eagle’【鹰】。”
“……是。”
“首领，约翰·华生找您，夏洛克·福尔摩斯也一道前来。”红发的女人站在门边，声音沙哑得过分，像坑洼的月球表面。
“‘Psittacula alexandri【绯胸鹦鹉】。”她看也不看来者，低着头，摆弄一片灰色的羽毛，“替我接待。”
“是。”女人将要走开，被阿纳斯塔西亚叫住。
“‘Psittacus erithacus’【非洲灰鹦鹉】头部中弹而死，为她的潜伏生涯。”
女人咬咬下唇：“她已经有被策反的迹象，只要给我一段时间……”
“莫里亚蒂不会等。”她轻轻放开手，任由羽毛落地。
“你和灰鹦鹉同期进入【凤凰】，她曾在生死关头救过你，战友感情深厚我可以理解，但是，”阿纳斯塔西亚转头盯着绯胸鹦鹉，那双雾蒙蒙的眸子刺进她的眼中，“‘生死关头’，你是怎样遇见的？”
“是……”是绯胸鹦鹉挣扎了一会，“……是她无意之间……”
“出去。”阿纳斯塔西亚突然冷冷地说了一声。
绯胸鹦鹉还想解释，被匆匆忙忙赶来的红隼阻挡：“出去，首领命令你出去。”
红隼板着脸，手里拿着笔记本电脑，将绯胸鹦鹉逼出门外。又转过头，对着阿纳斯塔西亚笑：“首领，还有十九分钟，足够和那两位会面。”
阿纳斯塔西亚却长长地呼出气来。
“可悲的女孩。这就是我讨厌女人的原因。”她站起身，丧服一样的黑裙子显得她的脸色苍白无力，“走吧，去见见他们。”
“实际上，是‘兰斯洛特’让我带他问候你，向你道歉和道谢，呃，我不知道你的联络方式，所以才……”
阿纳斯塔西亚听华生说着林夜骑，出声打断他：“没有必要解释，先生。”
华生噎住，看了一眼夏洛克，却看见他眼也不眨地看着阿纳斯塔西亚。
有奸·情。
他了然地点点头，夏洛克忽然说：“约翰你在想什么？别把不切实际的东西加在我身上。”
“哦我明白。”
夏洛克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首领时间无多，请尽快离开。”红隼盯着夏洛克——他对麦克罗夫特的弟弟没有好感。
夏洛克上下看了看他，开口。
“停止你的行为，福尔摩斯先生。”阿纳斯塔西亚语气冷淡，“你在演绎我的属下。”
夏洛克看向她：“所以呢？那又怎么样？”
华生提高音量：“夏洛克！“
阿纳斯塔西亚阻止红隼愤怒地想要冲出去的举动。
“没有怎么样，福尔摩斯先生。”她老成又富有智慧，威胁道，“只不过你现在在我的领地，刚好，我无所畏惧，包括麦克罗夫特。”
这个女人善变得像一只狐狸。
他眯起眼，双手插袋。
“回答我的问题。”他声音如提琴。
阿纳斯塔西亚坐在桌前，开始她的视频会议。
“【为什么林夜骑会被剥夺权利？】”
她还未开口，就有人质问她。
她笑着，嘴角牵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却硬生生有一股诡秘冷酷无情的味道。
“【我需要一钞大清洗’。】”
“我的会议即将开始，红隼会回答你。”阿纳斯塔西亚垂着眼睑，柔弱无害，“他不会对你隐瞒。”
“那天晚上，找到墙面记号的那个晚上，那个说话的女人是谁，为什么会死？”
“非洲灰鹦鹉，卡维·蒙娜，是【凤凰】的口技师之一，也是吉姆·莫里亚蒂安插的卧底。首领一直知道，一直到现在才接莫里亚蒂的手除掉她。”
“林夜骑为什么会道谢？”
“他和莫里亚蒂合作的事情败露后，莫里亚蒂想要杀了他，是首领救了他。”
“他和莫里亚蒂合作的原因。”
“这与你无关。”
“可我想要知道。”
“我不可能告诉你。”
……
华生看着几乎要吵起来的两人，忍不住说道：“夏洛克，你别问了……”
“好好待着约翰。”夏洛克将华生堵回去，继续对红隼说，“你的首领说你不会隐瞒。”
“不代表不会回答。”红隼很轻易地偷换了概念。
夏洛克的灰蓝色眸子盯了他半晌，似挑衅一般缓缓开口。
“‘兰斯洛特’是谁？”
红隼脸色巨变。
“【‘大清洗’过后，你们是否还存在呢？】”她轻声问。
之后就毫不犹豫地拔掉电源。
下一刻猛地响起枪声。
她颤了颤，站起身跑开。
却在那一瞬被绊倒。
她的额砸中桌角。
血溅开来，染上暗红色的地毯。
“兰斯……洛特……“她喃喃的，闭上那双无神的眼。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红伞，清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