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正文：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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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爱”本大爷不知道怎样才能表露现在满溢的悔恨和悲伤。挣脱灵魂枷锁的痛在小可爱这滴泪水面前多么微不足道，她身上即使是针扎的伤口都让我感觉在凌迟心脏，更何况……
浴缸里红色的血水讽刺地泛着温暖的橘色反光，我紧紧地抱着她，切实地感受着这具身体的存在，我不知道它是冰冷或是温暖，但是只要我能独立，能触屏她，我就心满意足。卡米拉的确没有说谎，也许再过一个月，他就能给我一具类人体，但是……小可爱你太着急了，温柔地将唇印在她额头上，不知用什么表情面对苍白破碎，绝望到这种程度还内敛着情绪给自己施压的她。
“你再不抱她出来，王亲临的容器就会变成一具腐臭肮脏的尸体了”向日葵捏着鼻子不让这件封闭屋子里里拙劣浓郁的仿薄荷香和血腥味刺激自己的嗅觉神经
“……”墨绕不知道穆德已经白痴到这种程度，带刺的玫瑰藤在一尘不染不带一丝褶皱的白西服上勒出印记，不过不会伤到那个白痴一点，巨大的刺像匕首一样抵在他白皙的脖颈，让他的金发散乱地飞起“我能帮你的只能到这里了”以一个自己都觉得是胡搅蛮缠的理由擅离职守，“卡米拉教授会收手的理由只有王一个，我想……”
“出去！”
类人的眼睛几乎突出眼眶，两张虽然本质上一摸一样但是其中一个已经几乎不在人类范畴之内的猪头和毫发无伤却还是很丑的脸靠在一起的样子几乎让墨绕作呕。如果不是捂住了穆德的嘴，说不定这时候他已经笑到口水横流了。的确，在玫瑰藤允许的范围抽搐，脖子努力不碰到那根巨大的刺……这么可爱的穆德，墨绕扫视了一下四周肮脏的环境，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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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终于没办法再狡辩了，是我的狂妄自大害了你啊！这种极端却最有效的方法只要缺少了我就会失控，我明明知道，我才是你的中心，但是我居然会擅自离开！都是我的错，我能让你避开一切你不用面对的，但是一旦没有了我……“对不起”我居然会离开你，我居然如此大意，即使……这是我计划中的退路之一，但是真正实行的时候却如此心痛。
“我真的只是同情你吗，我真的爱你吗？”把轻巧的身体抱起来，平缓地放在她父母的床上，用沉重几乎不吸水的被子擦干她，脚上伤口已经泡的发白，伤口外圈的肉外翻，像蛆虫一样趴在白皙的脚背上，中间一条红色的线还在星星点点地往外渗血，在那场战斗中我都小心保护的身体却被本应该保护她的人伤害到这种程度……
“可恶！”不能感知她是否有呼吸，我只能做到碰到实体的程度，可是我作为她一部分的好处现在完全显现，我第一如此感谢我是她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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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衣服，把围巾围得之露出眼镜，再戴上羽绒服上的大帽子。脚上已经上了药，没有砂布又不能直接穿袜子，只能包上一圈卫生纸，赤脚伸进大了差不多两指的棉鞋，浑身无力几近虚脱，冰冷的指尖就像现在半干不湿的头发，舌头划过口腔还能感觉到一股血腥气，即使我视力再好，用她肿起的双眼看东西还是很模糊，把她的眼镜装进口袋，摇摇晃晃地下了楼。想打开里世界，却发现我真的是想多了，交叉点这种东西果然还是越少越好。她体内储存的魔力几乎全部转化成生命力，要是再晚来一点，说不定小可爱真的就消失了，我即使来到这里，也只能见到空壳。拖着模糊不清的视线，薄薄的鞋底传来来自雪地的寒气几乎要让还在渗血的伤口冻住，不过托它的福，现在本大爷走路姿势正常许多，从癫痫发作变成半身不遂也是很大的进步啊。
终于走到站点乘上公交车，车上一共只有两位老奶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我靠在冰冷的椅背上，忍住阵阵晕眩感，默默让自己的力量渗透到小可爱脆弱的血管和神经中，“她的状况一点也不好”不知道是不是我看了那么多血先入为主，反正每条血管都只有这一个反馈。我是真的真的后悔了，用她作为我能回来的最后把柄，我忘了她并不是受我控制的，尤其是在我控制了她的生活之后。
“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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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到校门的一刻，我的手穿过铁栅栏，摔倒在里世界里。我从精灵界带来的魔力即将消耗殆尽的时候，里世界充足（虽然不及精灵界一半）的魔力让我感觉好了很多。
“白痴”冰山的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你没事啊，”我用尽全力抬头“真好”
话音未落，我忽然感觉小可爱失去了呼吸，她波动停止的一刻，我的精神围在它的外层，一瞬间也被波及失去意识
“咦？”我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这里是……学校？怎么可能，一定是天国吧。如果在天堂还有学校和百人榜的话，就让我彻底消失吧！自暴自弃的想法和支离破碎的梦境之间我分不清我的眼前是不是现实。视线微微稳定之后却有一个几乎分辨不清是人形的白影“什么啊……”痛感，恐惧，回忆一起涌上，我终于再次堕入黑暗，堕入一片漆黑支离破碎的梦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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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醒来的时候我见的还是冰山那张面瘫脸，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不在身体里
“怎么回事！小可爱她刚刚……”
“……”指着躺在大床上一动不动的小可爱“她比你好。你灵力被她吸收太多，差点变成灰。现在的时代连狗出去散步都会带铲子，请讲点社会公德要是变成灰请到街角垃圾堆。就算是你这种连草履虫都不如的家伙，也请保证这一点。”
“谢谢，”我感觉到小可爱脖颈平稳的跳动，脸上丑陋的伤痕不知为何消了不少，用食指抹去她嘴角残留的血迹，再放到嘴里舔舐干净，明明没有任何味道，却让我品尝到最大的苦涩，焦灼着我的喉咙……“冰山”我哑着嗓子说“她脚上的伤……怎么样？”
“她刚刚喝了一株，记得付账。”她晃着手里的三株干枯植株，但是不难看出这是那天卡米拉留下的乐兰草
“哦，不过那是我用命从卡米拉那买回来的，据为己有之后能算便宜点吗？”
“托你的福，”冰山把这三株植物收在理事长红木的雕花茶柜里“我一周没能工作”
“……对不起”我低下头
【你照照镜子】她的手指在空中写下这几个字
“？”我并不觉得有哪里的镜子能映出我的身影
“书桌”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了望，桌上果然放着一面很像相框的小镜子
天……镜子里的人是谁？
和小可爱平淡无奇的脸完全相同，却完全不同的脸出现在镜子里。
五官单独拿出来相差无几，但是因为脸型和排列的问题无端生出一种阴邪之气。干净利落的短发也好，纤瘦有力的躯体也好，都和小可爱不同，散发着邪气。就算是我们同为上挑的眼角，我看起来也像是网络游戏里的魔王——尤其是当脸上写着井文的咒语，全身除了重点部位不可视之外完全就是裸体的时候。
“我压力很大”
是的，本大爷我压力更大！说好的男人呢？说好的王子呢？虽然和小可爱一样是平的根本没有的胸，但是是不是少了点什么啊！精灵你们都没有性别吗！！！这下小可爱的【xing】福生活可怎么保障啊！
“说的你好像没了身体就能允许这幅身体结婚生子谈恋爱似的”冰山毫不留情地打断小爷我的话“你能允许她身边有人吗？她的记忆我都看过了，连一个毫无竞争力的女孩你都想方设法把她赶走。”
“小可爱每天和她说话的时间都超过半个小时，还不算节假日！”小可爱初中的“朋友”真是让人气愤的家伙！
“是吗？嫉妒狂”
“本大爷这叫关心配偶的交往情况！”
“哦，继续”
“你怎么看的她的记忆？”
“高等魂兽和人类都可以”冰山停顿了一下“不包括你这只草履虫和千竹蔚海那个怪胎”
“地缚灵的福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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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很生气，后果就是傲娇地摔门只留我和小可爱在应该是理事长休息用的房间执手相望泪眼。
“小可爱，对不起了”我轻吻她的嘴角，像朝圣的信徒跪拜神明一般“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你明明清楚，你明明比谁都明白，为什么还要这么在意我的事情，为什么这么脆弱，我明明不重要的，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更重要的人！
你不值得为了任何这个无聊的现实改变对我的任何看法，我永远与你同在！
但你其实还不知道我吧，我是你唯一的守护者，我是你的骑士，你的王子，你的臣子，你的仆从，你的奴隶……我可以扮演你任何想要看见的人，任何角色，现在更是这样。世上的调理，法则，价值，这种东西都不会把你我束缚！你想要笔友，我就会为你塑造一个最好的出来，你想要认同，我就为你制造出最完美的成绩，你不想和这些配不上你的垃圾牵扯，我就制造你的“不存在”，你想要未来，我就算用生命换取，也会把它攥在手中，只有我还尚存一丝余息，就会为了你而存在。
你的潜力远远不止你所认为的那样，你知道吗？我所说的每一本书每一个句子都在你最常去的书店里找到踪影，你的床下有三捆也许你从来没有见过的书，但是只要你看完，就会和你所憧憬到迷恋我一样，我不信我标注的东西你会看不懂。在你5岁的那一年，我被制作出来，在此之前，我们的思考回路都是完全相同的，而且你是我永远的主导。我曾经如此崇拜你，你在我眼里是个完美出色的女神，可是，你的软弱，自私，丑陋的部分几乎让我作呕，还好我早有准备，给你准备了一个完美的世界保护真正的你，可是你还是一点点丧失你的天真率直，变得圆滑世故，把我给你的乌托邦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垃圾场。可是你啊……我们本就是一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背叛”精灵也好，无意义地担惊受怕也好，颠倒是非擅自自责也好，你却是一直都没变，明明大家都有或多或少真正的成长，只有你一直留在了四岁——认为世上所有东西只要靠想象就能得到的时候。只要你看中的这个，即使给你比它好一万倍的东西，也不会有丝毫偏移。你啊，活到这么大，真是个奇迹。就算外表再怎么令人作呕，我永远在你最柔弱的内心观看着你，抚慰着你，无条件地陪着任性的你演着话剧，偶尔欺负你，也只是想让你认知到，认知到我的存在。
真希望我是你，你是我。
虽然我们本来是一体，但是我希望我是你的角色，小可爱。我替你面对所有挫折，所有悲伤，所有批判。你不需要思想，你不需要努力，你不需要做除了想我之外，除了在我营造的完美世界里享乐之外的任何事，我把我所有觉得好的都给你，你只要负责每天笑给我看，说话给我听就可以。你并不适合这个令人厌烦的无聊世界，你的世界只要又我就够了。不需要幻想，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给你最完美的朋友，给你最完美的享受，给你最完美的爱情，给你最完美的保护……如果你可以认知到我的话，除了背叛和伤害，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即使现在你不受我控制，离开了我断线的程序就没办法进行，我甚至利用这一点作为拯救自己的把柄……我比你还要，还要像这个污浊的世界一样，溃烂腐臭拥有最自私自利却还要假装高尚的丑陋灵魂。
可是我还是想你认知到我，让我用这副丑陋的嘴脸亲自向你道歉
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小可爱，我在心里默念，这一天，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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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准备好了，医院也安排好了，你不要再抓着她的手伪装死尸了！是跟着去还是留在这，怎么样？”冰山拉开门“急救车还有5分钟到，把她运到保健室，快一点”修改了这座学校和这件事可能有关系的人的记忆，可不是简单的事。
“知道了,”冰山这样的滥好人现在可不常见了……等所有事尘埃落定的时候，我会给你最好的报酬的“谢谢，冰山”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正文：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