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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四次見面– ...
被那個無情的大少爺莫名劈頭一句臭屁得不得了的話語后,又立刻被莫名挂斷了電話。飛鳥翼一時都有了摔手機的衝動。
之後想著既然無緣接到電話那也就是命運使然了吧——接著便認命的稍作休息后又繼續回到謝菲爾德大學去做研究。對於溫格爾的身體能夠撐到什麽時候他是絕對沒有把握的。醫生所給予他的最大寬裕時間也就是到了那天爲止,在之後的每一天溫格爾隨時都有可能發作倒下。最壞的情況便是倒下后他還沒能及時找出解開她體内毒素的方法。
所以必須抓緊時間一刻也不容許延緩。
可是命運就像是在捉弄人一樣。在他打了電話沒過幾個小時,正在研究室内專心于研究的他突然被闖了進來的教授給打斷,被告知有人現在需要他們手上正在進行的這個研究的所有報告。
飛鳥疑惑了。世界上的哪個人到底會在這麽無聊的時間點突然提出對這個研究有興趣了?要知道,這單單只是他爲了溫格爾而發起的研究報告而已。
——不應該會有其他人需要這份報告的内容及成果才對——
真相便是如此。
迅速想到這個點的飛鳥立刻反應過來一定是溫格爾發生了什麽事情,而某個人通過某种管道得知他正在進行這個研究,那個人便立刻過來尋找答案了。
那麽,那個某個人會是誰?
——『嘟…嘟…嘟…』
那個被切斷的電話似乎預告了些什麽。
ATOBE KEIGO。
迹部景吾。
除了他之外難道還會有可能是其他人嗎?
「嘖……」
飛鳥砸了砸嘴,加快手上的動作。
絕對、不可以在他完成抗體前死去…萊登絲。
拜托你。
求求你。
一定要讓我趕上。
***
3天、72小時、4320分鐘、259200秒。
這可以是一個短暫的時間段,但同時也可以成爲某些人人生中最難受的一段時間。
對於前田真琴而言,這三天帶給她的疑惑可以比過去她所活的15年間還要多。並且疑惑是一個曡著一個接踵而來,讓她感到有些猝不及防。
星期六在發了一條簡訊給了溫格爾之後,並沒有得到她的回復——當然這是預料之内的。就連7月的海外交流的事情,他們能夠從溫格爾那邊得到的回復簡直就是寥寥無幾、精簡至極。除非有必要,否則溫格爾是不會花時間在回復他們的消息上的,就連形式上的禮貌問辭也不。
而她所給予的一個禮拜的期限也是認真的。她是真的打算再週一學校遇見迹部景吾時,從旁敲擊他看看是否知道了些什麽事情,再以他的反應來決定要不要告訴他。
然而等到了週一上學時候,三年A組内卻沒有出現迹部景吾的身影。
這並不合理。一直以來如果不是因爲非必要事態的話迹部是不可能向學校請假的、更不可能曠課。雖然說他身為冰帝理事長之子還是學生會會長所擁有的權利容許他這麽做,可是他從沒有行使過那樣的力量。即便偶爾真的有事情時,也一定會請好假,隨後再做補課動作。
可是週一的時候,他人沒到可老師卻也沒受到他請假的消息——很明顯的這就是無故曠課的舉動。
可是熟知他行爲舉止的前田真琴覺得很奇怪。
所以她在休息時間走到了三年H組準備詢問溫格爾周末到底發生了些什麽時候,發現溫格爾也不在。
順帶得連同班的忍足侑士和千田梨生也不在。
向H組的小早川打聽了一下,發現他們三個人也是無故曠課的,老師並沒有收到他們的請假需求。
「今天九條秘書長也來問過這件事情了…聽説迹部會長今天也不在,她的臉色看上去真的比平常更冰天雪地…感覺她根本就是要氣瘋了吧……」
以上是小早川達也給前田真琴回答的總結。
綜合自己所得到的情報,前田得出了「周末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這樣的結論。
不過對於發生的事情是否是因自己要求溫格爾的那件事情所產生的,就不得而知了。
然而他們所有人都全部一起無故曠課……不管怎麽說都應該要有其中一個人來告知一下學校他們是要請假的吧?做事雖然一向推崇華麗高調的迹部,但也是能夠注意到許多小細節算是細心的人了。怎麽可能讓這麽多人同時被學校記上「曠課」這種他們的學習資歷上不曾有過的黑歷史?
前田真琴相信,他們一定是基於某种理由沒有來學校。而那個理由促使他們沒有時間——又或者是沒有精力——來告訴學校他們需要請假。
會變成這樣的話,那也就只有極度非常識的情況才會有的理由。
也就是說……
發生了什麽讓他們忙得接洽不過來,或者是無人有心思,再者根本沒法與外界聯絡的事情了吧?
「…………」
那麽,她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要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了嗎?
***
對於飛鳥翼這一號人物,迹部景吾從最一開始的會面就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即便是與王者立海大交手,又或者在關東大會上了解越前龍馬的能力,都不曾給他帶來過這麽大的危機感。
想必當時的他就早已感覺出來,那個連飛鳥翼他自己花費了二十幾年也沒有察覺到的事情。
也就是飛鳥對溫格爾的愛戀之情。
也因爲如此,有著那意外敏感的危機雷達的迹部大爺,在從英國回日本之後就下令讓人稍微調查了一下關於飛鳥翼這個人的消息。當然他確實說了不願意去查看看溫格爾的事情,可這並不代表他不會去查看看她身邊的人。
更別提是一個深藏在溫格爾身邊多年的一頭狼了。
當時看完飛鳥翼的調查報告書後,其實也沒發現些什麽特別的事情。内容無非是他的基本資料、飛鳥一家何時入住溫格爾大宅、現在在做些什麽研究等等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不管也因爲如此迹部並沒有花太多心思在這上面。
可到了那一天,那個飄著零星雪花的夜晚、鮮血肆意竄流的場面、蒼白無力毫無生氣的面孔倒下、黑紫色長髮毫無章法的披散在潔白床單之時——他突然地想起了飛鳥翼的調查報告書。
——「飛鳥翼目前正專注于謝菲爾德大學健康學部中的小組研究報告。報告内容暫為大學機密,不過有知情人士透露那是飛鳥翼本人所發起的一項解毒研究。」
腦海中閃過的那幾行字,讓迹部一下子就確信了一件事情。
飛鳥翼這個男人,從很久之前,早在他和溫格爾認識之前,就開始了尋找毉救溫格爾的方法。
這個認知讓他感到有些氣憤。説好了要救她的是自己,沒想到卻早就有人開始了這件事情。
可是在這個認知的氣憤之上,是另一件讓他更加皺緊眉頭、無法寬心的事實。
——「目前」的意義就在於……從很久之前開始到了現在還在持續中。
——換句話說就是,即使到了現在還是找不出拯救萊登絲的方法。
——一個也沒有。
「迹部,妃的病情似乎得到了減緩。是謝菲爾德大學送來的那些試驗抗體得到了成效了吧?」
忍足打開醫院爲迹部騰出的一間好讓他能夠在醫院内聯絡外界並且直接在這裡休息的房間的房門,向迹部作出每個半小時會有的報告。
「得到了減緩但並不代表能夠治愈,更何況仍舊是處於危險狀態吧?啊嗯?」
「確實是還在ICU病房内沒錯……但至少情況變得比較平穩了些。」
迹部不耐煩的焦急又暴躁的語氣讓忍足徹底了解這四天以來他所做的一切並沒有讓溫格爾的情況變得更好。雖然不知道爲什麽在出事的隔天迹部就有辦法聯絡道謝菲爾德大學並且拿到數據,但能肯定的是只要是爲了溫格爾他一定什麽都會去做的。
什麽都。
「不過相比起妃的情況,你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無故曠課三天了,你幾乎沒有闔眼。就算是爲了妃,你也得好好休息才行吧。」
忍足走到矮桌邊,看著那上面瓶瓶罐罐的營養液以及速溶咖啡的調理包,他都不怎麽敢相信在這個房間裡生活了四天的人會是那個迹部景吾。要知道,迹部可是從來都不會去喝速溶咖啡這種庶民飲料。
隨手拿起一個已經空了的營養瓶把玩起來,忍足漫不經心地說著。
「其實千田和你一樣這幾天都沒怎麽休息。她一醒來就站在病房前看著妃,不被護士拉去吃飯的話恐怕第二天早就倒下要輸營養液了。只是她每次都會在病房前哭,哭著累了還會睡着,醒了又繼續站在病房前看著——嘛,就這點來看她倒算是有睡覺就是了。一門心思撲在妃身上,感覺得出來並沒有意思要來向你找碴。我是早就勸説她先回學校上學,不過她就是不聼呢……」
「單就這一點來看,她跟你還真的是蠻像的,迹部。」
迹部聽到忍足那麽說便有那麽一下子將看著電腦的視線稍稍向上移去,找尋了幾天遲遲無果、再加上熬夜的疲勞讓迹部的眼神看上去完全就是帶著殺氣。
「……你到底想說些什麽,忍足?」
「不,什麽也沒有,只是陳述事實罷了……」
忍足拿著瓶子,將自己内心真正想說的藏在了那反光了的眼睛背後,不讓洞察力一流的迹部發現。
——……只不過如果妃真正的離開我們的話,你該怎麽辦呢?
在忍足發現不管怎麽說也無法説服迹部稍作休息之後,只能嘆了口氣就離開這間房間。聼著門被関起來的聲音,迹部坐在椅子上保持著本來得姿勢一動也不動的,卻在幾秒后突然嘆了口長氣,將背靠在了椅背上。
或許忍足一直沒有點破的那句話,是大家内心裡心知肚明的事情。但是不管怎麽樣,他就是不想聽到任何人説出那一句話。感覺只要說出口,事情就會發生——而他是絕對不會容許那件事情的發生。
即便是聯絡了謝菲爾德大學要求他們提供資料,也明顯看得出來研究並沒有完成。飛鳥研究了數年卻也還是找不到完全治療溫格爾的方法,這實在是讓人很好奇當初到底是如何下毒的,而毒素的成分為何。因此迹部也不是沒有想過重新調查當時對溫格爾下毒的那位女僕的事情。可是就連溫格爾也說過,埃德加自然有調查過這件事情,卻沒有結果,只知道是溫格爾家族裡的人罷了。然而在這個世界上只剩下溫格爾作爲溫格爾家族唯一存活著的人,要調查出那件事情的起因和人手實在是一件極具困難的事情,根本就無法確定能否在溫格爾惡化前找到犯人。
「呼…………」
太糟糕了,這個情況。
導致這個情況的根本,是那個未知的犯人;促使並決定保持下去的,是溫格爾自己;讓這個情況完全惡化的,卻是自己。
是他,沒有阻止溫格爾這樣繼續惡化的。
明明在幾個月前就已經發現她身體的異常,卻因爲不想勉強她而暫時屈服讓溫格爾自己一個人處理。他居然沒有想到過去的14年正是因爲她都是自己一個人處理,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只爲了贖罪而活的模樣。在那個時候,他就該想到的,並且硬性插手。
就算會被幾個月前的溫格爾所厭惡,也好過現在躺在加護病房内毫無生氣的樣子。
他寧可被溫格爾不咸不淡的態度對待,也不要像現在這樣想碰觸卻不被允許、想問話卻收不到回答。
早該如此的……
可是卻沒有那麽做。
時間無法倒流——這件事情他再清楚不過了。不管是在艾爾法理事長宴會上所得知的她的另一面,還是在知曉她過去14年所發生的事情時,他都強烈的意識到了「時間是殘酷」的這件事情。他無法涉足她過去的生活,無法扭轉她的命運。
然而他卻認爲他能夠保全住她的未來——他到底是凴什麽這麽覺得的呢?
他那個時候,到底都在想些什麽呢?
他不知道。
他遺忘了。
他所知道的是,在他認爲他可以確保她的未來時,卻因爲自己的意念選擇了讓溫格爾的身體狀況隨著她的意願惡化,並且還在他們確立交往的那個夜晚離開她的身邊讓她出了這麽嚴重的車禍。
時間無法倒流。
他明明是清楚的。
所以才會對千田說出「所以本大爺只允諾你,在未來會一直保護著她、絕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這樣子的話。
可是在他所承諾的「未來」内所包括的溫格爾15嵗生日的夜晚,他食言了。
不,應該說自那日以來他就一直不斷的在食言。
因爲他在明知的情況下卻沒有拉著溫格爾去檢查……如果那時拉著她去了的話,事情絕對不會比現在更糟了。
最多只是她非得在醫院接受那些她並不想接受的治療——痛苦,卻活著。
活著。
突然覺得對溫格爾而言,這個字眼是多麽的奢侈並絕望。
奢侈在於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活著多久,每當太陽升起,新的一天來臨,溫格爾便又獲得了新的一天。
絕望在於知道自己已經活不久了的她,每當月亮升起,被夜空所圍繞時,她的時限就又減少了一天。
那樣的溫格爾此刻正在加護病房内,在不知道是不是該用「痛苦」來松茸她的狀態,迎接了15嵗的年華。
如果可以的話……
早知如此的話……
不,怎麽說都已經無法挽回他的過錯了。
因爲時間是…
無法倒流的。
就像他們毫無交錯的14年的人生,在這短暫的幾個月内經歷了有史以來的第一次交叉點——而迹部景吾是確信他們僅僅只會有這一次的交叉口,因爲在那之後他們的道路將會是並肩而行的唯一一條。
然而迹部卻不清楚。
即便他們的道路會像是Y字形一樣最終融合在了一起、最終踏上相同的旅途。
他們的時間卻是不同的。
他們總會迎接,離別的那個時刻的。
不管早或晚,正是因爲之前不曾有過任何交集,所以在並肩而行的道路上,他們是很難一直都以相同的步伐向前進的。
總會有一個人落在了另一個人身后。
迹部他沒有想到這點。
……不,或許他並不是沒有想到。
——而是不願意去想。
啊啊啊,再説一遍,我真的好愛寫内心戯喲!真的非常的順手,用詞也是手到擒來。相比起前面幾章的場面戯果然更愛寫内心戯(愛心)
内容提要最近總是迹部,膩了於是我就換成了飛鳥啦~好啦人家是隱藏版男二偶爾也出來遛達遛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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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六十四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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