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驸马和千金公主》独饮沧桑

3、男儿志

　　“接剑！”柴帮主挑起一根树枝，抛向沈清颐，那树枝打几个圈，落在沈清颐的面前，沈清颐伸手抓住。
　　学着柴帮主的模样，依样画葫芦，一招招演示出来。
　　整套剑法应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方才不负此剑法的威名。
　　沈清颐使到第十招，就出现了磕磕绊绊，耍不下去了。没想到看着容易，学起来就这么难。
　　一边的柴帮主看到他使得有那么点意思，确实是没有半点武功根基，颔首点头。
　　“好，已经很难得了！”柴帮主还是拍手叫好。
　　“不要可怜我，不行就是不行。老夫子说，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我怎么能不改之？”沈清颐跪在柴帮主脚下，垂首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说着插蜡烛似的磕头。
　　“好了，好了。不过有一点，我要更正，武功可以教授与你，我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但是你须答应我不要将此事告诉别人，这只是你我私下里的秘密。”柴帮主扶他起来，正色道。
　　“弟子知道了。我不在人前叫你师父就是了。”沈清颐心中奇怪，这是什么道理？嘴上答应。
　　柴帮主又将招式演示一遍，但到了那最快的地方，仍是不曾停下。
　　沈清颐独自在树林苦苦练习，一直到晚饭时分，成嘉謨来找他，这才回去。
　　乌云背后的月亮，发出皎洁的光芒。
　　丐帮一大伙人聚在关帝庙里，这是他们在京城的总舵。
　　“今夜是本帮大日子，各个分舵有什么要说的，尽快禀报相商。”成嘉謨站在柴帮主的旁边，清桑道。
　　“启禀帮主，我们刚收到消息，三天后大辽国的使者就要到京了。”一个脸庞清秀的青年乞丐道。
　　“吴舵主，此消息可靠么？契丹、大宋一向势同水火，息兵不久。恐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柴帮主问，神色一凛，淡淡地说。
　　“未必尽是如此。帮主，我有一事正要告诉你，今天我进城去，看到朝廷张贴榜文，昭告天下。皇后四十大寿，普天同庆。”成嘉謨插口道。
　　“哦？总之这件事非同小可，不可等闲视之。”柴帮主有些失望。
　　“帮主，我看这只是宋辽两国间的礼尚往来，依我愚见，还是不要惹麻烦的好，让他们狗咬狗好了。再说丐帮处于内忧外患的窘困之境，那些不明身份的狠辣刺客还没有眉目，神龙帮虎视眈眈，还是自保的要紧。”
　　成嘉謨知道近年来丐帮虽是声势浩大，尤其在京师一带，但双拳难敌四手，如果稍有差池，考虑不周，就会到处树敌，招惹是非。
　　沈清颐始终是个局外人，他知道成二哥说的有理，站在一旁仔细听着，并不说话。
　　“帮主明鉴，这是属下和几个兄弟一起冒死抢来的贺表，只有我一人活了下来。他们都被契丹狗给杀了，他们都是重情重义的好兄弟。”吴舵主语言哽咽，泣不成声。
　　成嘉謨接过仍沾有血污的黄绫，递给柴帮主。
　　柴帮主读完，哼了一声：“真是狼狈为奸，居然想得到中原的武林至宝——火云刀！白天里也做这等不着边际的美梦。”
　　柴帮主接过来，仔细看了，只见右下方的落玺处，模糊一片。贺表中明白提到，大辽天子希望以他们的礼物来换中原宋朝的火云剑。
　　成嘉謨知道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不禁神色黯然，忧从中来。
　　在场的除了沈清颐，大家伙都知道这火云刀被视为是天下兵器之首，是‘王者之刀’，也象征着大宋的气运和龙脉兴衰，被搜藏在皇宫之内。
　　数十年来，无数的嗜武成痴的高手都因为抢刀而神秘失踪。
　　沈清颐见帮众都是神色紧张，圆睁双眼，又是愤怒又是惊讶。均想：“普天之下，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够跟火云刀来做等价交换？那一定是极为珍贵的东西了，会是什么呢？”
　　“干的好，吴舵主。都是好样的，理应重重抚恤他们的家人。吴舵主，此事事关重大，多亏有你。”柴帮主脸色凝重，满意地点点头。
　　“时间仓促，恐怕来不及准备了，不过我已经摸清楚了他们的路线。借助地利和人和，这次一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好给兄弟们报仇。”吴舵主愤恨地说，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柴帮主挽起衣袖，双手叉在腰间，大手一挥，朗声道：“好，我柴扉纵然无能，也是重义气、有骨气的好男儿，火云刀乃是大宋的珍宝，为炎黄子孙所有。赵宋无能，我们可不是熊包混蛋，战场上受他们欺凌也就罢了，今天居然欺上门来，简直岂有此理？弟兄们，三日后随我去截杀辽狗。”
　　帮众发一声喊，齐声答应，声势浩大，响遏行云。
　　这几句话说得慷慨激昂，闻着尽皆动容，沈清颐心想：“七尺男儿之躯，该当如此。”
　　“此事事关重大，契丹人远道而来，一定有所防备。我们仔细策划，小心谋算为上策。”成嘉謨厌恶打斗，怕见血腥。但事情已然至此，他也只能随波逐流，大义为先，和众兄弟共赴义举。
　　“二弟说的极是，有了你这个诸葛亮，我们已经胜了三层了。”柴帮主高声笑道，很是得意，显然他很看重成嘉謨。
　　柴扉当下携了成嘉謨的手，叫了几个舵主，到后厅议事，商定歼敌策略。沈清颐到厨房做饭，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他现在是以伙夫的身份呆在丐帮的，一月下来，自己的厨艺却是精进不少。丐帮众人也是赞不绝口。
　　晚饭后，庙内有些闷热，好似一个大蒸笼一般，没有一丝风。
　　沈清颐收拾了碗筷，自行来到不远处的一条小河边，纳凉吹风。
　　这时候皎月挂在当空，四周草木山石可见轮廓，远处的山峰隐约看见。他躺在一方大石上，浓荫垂盖，偶尔听到嘤嘤聪明。
　　不觉间他脑袋一沉，竟而睡在了大石上。
　　迷迷糊糊间，只听河里哗啦哗啦的声音，他一个滚，翻身起来。
　　却见月光下，有人在玩打水漂的声音，不禁童心大起。
　　“成二哥，这么好的兴致。我陪你玩两局？”沈清颐走上前去，俯身拾起地上的一片石子，手一抬，丢了出去。
　　石子嗖的一声，打了出去。却见石子滴溜溜盘旋而落，落水处，化成一个圆圈。
　　成嘉謨见了，喝彩道：“好，好准头，劲道使得如此妙！”
　　沈清颐也是大吃已经，没有想到不觉间已经把自己所学得的剑诀慢慢运用在手掌之间，运剑和掷石子都是如出一辙。
　　他心头大喜，知道武功大有进境，并不发作，道：“小儿游戏，难登大雅之堂。也就是玩玩打水漂的游戏，去去心中的烦恼，打发无聊的时光而已。”
　　成嘉謨投了几颗，溅起的水圈大且多，才是游戏行径。忽然他停了下来，悠悠叹了口气，坐在岸边，看着湖面发呆。
　　“成二哥，你不高兴吗？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不妨说与我听，小弟也许可以帮到你。”沈清颐坐在他身边，躺在草地上。
　　“唉，一言难尽。”成嘉謨摇了摇自己的大脑袋。
　　“你在担心什么？辽人作恶多端，丐帮定能大获全胜，粉碎他们阴谋。”沈清颐如此说话，只因他以为成嘉謨不开心，所担忧的是他们不敌，反遭荼毒。
　　“帮主一腔热血，行事却有些草率，不免让人担忧。”成嘉謨仰头看着天上的点点繁星，低声说道。
　　四下草虫喓喓，蛙声阵阵，叫的一阵高过一阵，连成一片。
　　“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既是契丹使臣，一定随行大批高手入境。吴舵主他们几个怎能轻易得手？”
　　“也许是吴舵主他们用智不用力。”
　　成嘉謨只是报以一笑，说：“你是没见过他们契丹人，他们也不乏好手，英雄豪杰和我们大宋一样，各领风骚。”成嘉謨口里称赞契丹人，评论言辞不失中肯。
　　沈清颐频频点头，觉得他十分在理，钦佩之情悠然而生。
　　“哎，我一直没有机会问你，你到底怎么来的？是何许人？”成嘉謨忽然问。
　　“我，说了你可能不会相信。”沈清颐望着他略显苍白的脸。
　　“你小瞧我了，我一向放浪洒脱，不拘世俗。你尽管说好了，我除了不信天理，其他的尚可。”成嘉謨微微一笑。
　　“我是来自未来。”沈清颐看着他脸色，低声说道。
　　“来自哪里？未来？”成嘉謨像是没有听清楚一样，重复了一遍，喃喃自语。
　　沈清颐并不吃惊，他能想象得出成嘉謨听到这话时的反应，很认真地说：“或者说是以后的时代，总之呢，就是宋朝以后的一千多年吧。”他虽尽力解释，成嘉謨一片茫然，大惑不解。
　　“我早就说了，这话谁都不会相信的！”沈清颐心中有些气愤。
　　成嘉謨笑道：“不管你是来自哪里，你这样魁伟俊美的公子，都是少见。”
　　听到他说自己“魁伟俊美”，心中甜丝丝的，像是吃了蜂蜜一样，连忙谦虚了几句。
　　过了一会，沈清颐又问：“成二哥，我能跟你一起去吗？小弟虽然不济，也想去看看热闹。不知可否？”
　　“这次帮主特意吩咐不许让你去！”
　　“那是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其间凶险，堪比洪水猛兽。自然是怕你受到损伤了。”成嘉謨漫不经心地说。
　　沈清颐好生失望，还想要纠缠哀求，但倔强的脾气激发起来，下定决心：“好不稀罕吗？我又不是没有长腿和脚，我不会自己去吗？”对着成嘉謨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成嘉謨回过头来，说：“你也早点睡吧，不要吵我。明天还要进城去踩点探路呢！”说着拖着瘦削的身子，远远地去了。
　　忽然沈清颐灵光一闪：“明天要进城去踩点探路，这可不是要去大宋朝的京师吗？”顿时心花怒放：“正好见识见识这大宋朝的心脏，是不是如‘清明上河图’上所描述的那般繁华？运气好的话也许可以碰上李师师，哦，也许可以碰上几个官家小姐。”
　　他胡思乱想着，想象着曾经在历史上学过的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