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灵魂密码》墨晗希

5、Chapter four

　　我再次站在黑子哲也的门前，我还是一阵恍惚。
　　看到凉太的样子，我就已经明白，我不能去破坏掉这种幸福。
　　凉太找到了他失去的东西的，作为同伴的我，不能去破坏。
　　只是，对于任务没有失败过的我，还是有些挫败感。
　　这次任务注定是要失败的，我已经知道了，但是在回去研究所之前我必须要找到我失去的东西，哪怕一点也是好的。
　　我敲了敲黑子哲也的房门，开门的是应该在美国的火神大我。
　　“哇，鬼啊。”火神大我看了我一眼就跌跌撞撞的往里面跑去，黑子哲也从身后默默的露了个脸。
　　“赤司君，午安。”黑子哲也的声音是很平淡的。
　　“赤…赤司？他不是已经……唔唔唔唔……”火神大我的话被黑子哲也在腰间一捅而变成乱码，我扫了一眼那个捂着腰的高大男人，随着黑子哲也进了屋，
　　火神大我正襟危坐的坐在黑子哲也身旁，直直的看着我。
　　“我不是鬼，但是我也不是人。”我开了口，冷淡的看了他一眼。
　　“赤司君，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了。”黑子哲也看了一眼吓得脸色苍白的火神，浅浅的开口，疑问句的格式，肯定句的口吻。
　　“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抬起双眸直直的看着他，我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异色瞳下的渴望。
　　黑子哲也没有接话，只是拿出了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帝光中学】
　　“赤司君，等你找到记忆的一部分之后，我相信剩下的你自己会找到的，下面是我的电话。”黑子哲也平静的开口，嘴角是信任的笑意。
　　我接过了他递给我的纸，握紧：“谢谢。”

　　回到酒店，我才想起已经有两天没有联系真太郎了。
　　我利用植入体内的芯片的搜索功能以及信号发射功能，却发现真太郎不在搜索范围之内。我不由得有些担心，但是潜意识告诉我高尾和成对于真太郎是没有伤害性的，就如同得知凉太在青峰大辉处我第一个反应一样。
　　这种潜意识反应让我不得不怀疑。
　　埃利奥特的信息响起，手背上芯片开始闪着红光。
　　我调整了呼吸频率，检索了身体的所有功能，等到了恢复了平常状态时，我才打开了信息。
　　“0000,找到0002了吗？”埃利奥特正在做着实验，手下的实验体是我前些日子送过去的那个【亚当】。
　　“还没有，对方不简单。”我表情如同往常一般冷静。
　　“0000，我相信你可以完成任务的。”埃利奥特勾起了嘴角，把实验试剂注入了那个【亚当】的身体里，我看见那个【亚当】的表情狰狞，然后体积迅速膨胀，最后碎成肉碎。
　　血液四处喷洒，甚至把半个通信器的屏幕都染成了猩红色。
　　我厌恶的皱起了眉头，切断了通信。
　　手心里面攒满了汗水，手心里面白纸上面的字迹被汗水晕开，模糊不清。
　　我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的天气并不是很好，灰霾天气，湿度很高。
　　我并不喜欢这种天气。
　　我换上了帝光中学的校服，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竟然没有半点违和。
　　依旧是冷淡的眉目，没有半点衰老的趋势。
　　生化人唯一的好处。
　　我把衣服整理平顺，开始前往帝光中学。
　　帝光中学，全国有名的中学，以篮球等运动出名，其中篮球尤为突出，其中最辉煌的一届出了五名篮球天才，被人们成为【奇迹的世代】。
　　这是黑子哲也昨晚传过来的资料，和我从资料库搜寻的资料有些出入。
　　资料库里面完全没有【奇迹的世代】的所有描述，一点也没有。
　　我甚至利用人类世界的网络进行搜寻，发现关于【奇迹的世代】的资料被人有目的性的删除，似乎要掩盖什么。
　　唯一能找到的条目，只有一条新闻：《青峰大辉——唯一的‘奇迹的世代’》。
　　新闻里面只是在描述青峰大辉的球技如何突出，但是丝毫没有说到奇迹的世代的任何内容，大概因为这样，这条新闻才被保留了下来。
　　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实在愚蠢得可笑，我在心底里暗暗冷笑。

　　帝光中学的校门并未换成先进的自动人像检索门，而是保留了过去学校的门卫开门的方式，沉重的大门在地上吱吱呀呀的留下一条沟壑，我的心开始慢慢被填满。
　　这是一种久违重逢的感觉。
　　周围的学生并未发现我的不同，都赶在铃声响起之前冲进教室，看着那些学生的背影，脑海中再次闪过了一些片段：
　　“小赤，等等我，巴兹巴兹。”紫发的男生正在往嘴里塞着芥末味的薯片，面容看不清，但是身材高大。
　　“敦，早上吃零食对身体不好。”我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往教室缓缓走去。
　　“小赤，快迟到了你还不快点走。”那个被唤作敦的男子在我身侧一米的位置以一样的速度往教室走着。
　　“敦，不会迟到的。”我低头看了看表，表情很淡定，
　　“诶诶？”敦挠了挠自己紫色的发丝，似乎满脸不解。
　　“因为今天早上将棋社社长请我过去指导，和老师说过了；敦，如果你迟到了，你知道后果的。”我指了指他手中的零食，拐了个弯，往将棋社走去。
　　一阵风从我身边经过，还带着那人身上淡淡的糖果甜味。
　　我笑了，就像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心脏并未如同往常一般空白抽搐的疼痛，有些许疼，但是已经比之前减轻了许多。
　　嘴角再次不受控制的上扬，关于敦的所有，似乎都能让我感觉到心情愉悦。
　　即使我不记得敦，但是那种感觉还是在的。
　　世界仿佛变成了他身上糖果味的甜腻。
　　校园里面有一棵很大的樱花树，如今不是花开的季节，所以只有浓密的绿荫。
　　我倚着树干坐下，微风吹来，教室里面隐约传来的读书声。
　　那么安静的场景，一夜未曾入眠的我眼睛有些酸涩，闭上了眼睛。

　　“小赤，你醒了。”敦坐在树荫逆光的方向，嘴里还咬着棒棒糖。
　　草莓味的，敦颇为喜欢的一个味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
　　“嗯。”我试图起身，却被敦按回了他的腿上。
　　“小赤好好休息吧，你昨天参加比赛肯定没睡好。”他宽大的掌心挡住了我的眼眸，掌心间沾染的美味棒的味道从鼻腔传入，夹杂着他本身所特有的甜味，我原本皱着的眉头缓缓松开。
　　“敦，我要去上课。”隐约教室传来上课的声音，我不由得想要移开他的手，然后起身去上课。
　　还未起身，我的唇就被草莓味的唇瓣所攫取，轻轻的碰触，温柔小心。
　　这是那人偶尔具有的小小温柔。
　　他并未停留太久，很快就放开了我，他的掌心依旧遮住了我的眼眸，所以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大概是含笑的眼角微微上扬，嘴角是柔和的弧度。
　　“小赤，陪我。”他特有的软软的撒娇声在我耳边响起，我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这是我初中第一次逃课。
　　我啊，总是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梦境重叠，潜意识里面汹涌而出的甜蜜。
　　我醒了，树荫依旧是昔日的树荫，而我身边已经没有那个人了。
　　梦境里面柔和的阳光淡去了他的脸，似乎我总是记不起他的脸。
　　我有些懊恼，但是，我知道，我可以记起来的。
　　因为，那份爱是深入骨肉的，而且是那么深。
　　所以，总有一天会记起来的。
　　我起身拍了拍校服上所沾到的草屑，微风吹起了我额前的发丝。
　　这所学校就如同囚禁了记忆的牢笼，一旦进来了，记忆的喷薄而出。
　　灵魂密码似乎已经在潜移默化的浮现。
　　那个被埃利奥特的量子改造的灵魂密码，正在悄然褪去被改造后的外衣。

　　我走到了体育馆，由于还没有到下课时间，里面是漆黑一片。
　　门是被锁住的，但是，我要进去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用眼睛扫描了一下物体的结构，然后在脑海里面迅速分析出最优的解决方法，我从衣服里面抽出了匕首，在门锁最容易被破坏的地方划了一刀，门锁就摇摇晃晃的掉到了地上。
　　我推开了门，打开了入门左手边的灯。
　　原本漆黑的体育馆变得明亮了起来，整洁的木质地板，放在一侧的两筐篮球，以及那崭新的篮球架。
　　太熟悉了，哪怕这里还未完全透风的污浊空气都是熟悉的。
　　我走到篮筐边拿出了一个篮球，橙色的球体凹凸不平的表面刺激着我掌心的触觉细胞，心里忽如其来的悸动让我不由自主的把球放落在了地上，空旷的体育馆里回荡着篮球落地的声音。
　　啪，啪，啪。
　　很自然的运起了球，上篮，一气呵成。
　　甚至不用调动脑里的资料库去搜寻篮球运动的方式，身体自然而然的作出了反应。
　　记忆开始零零碎碎的灌入我的脑海，太过迅疾，太过庞大的数量:
　　“我是赤司征十郎，现在是你们的队长兼任督导。”
　　“一队全部两倍训练量，其他的一点五倍，马上执行。”
　　“只能赢。”
　　“我们是真正的王者，听到没，帝光，奇迹的世代。”
　　……
　　记忆的细胞开始迅速活动，一字一句的过去塞满了我的脑海，我有些无力的靠着站台。
　　“小赤司，今天的比赛我拿了三十二分哟。”凉太金色的发丝被汗水濡湿沾染在光洁的额头上，微微勾起的嘴角让场边的女生一声又一声的尖叫。
　　凉太转过头对着她们挥了挥手，顺道附送了一个超大的笑容。
　　我看到有几个女生捂着心脏几欲要昏倒。
　　“黄濑，你太弱了，才三十二分，我可是高了你二十分的人。”大辉在后面拍了一下凉太的头，然后看到凉太气的鼓起了脸颊，大辉原本嚣张的表情才柔和了一些。
　　真是恶劣的爱情初学者，我低头在计划上给大辉的训练翻了个倍。
　　“赤司君，我和绿间君先走了。”哲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拿着书包，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真太郎。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先走了。
　　“诶诶，小黑子你和小绿间不是关系很差吗？和我走吧…”凉太以一种大型犬扑食的状态想要扑到哲也身上，却被大辉抓住衣领往后拖走。
　　“黄濑君，我和绿间君只是顺路。他去买幸运物，我去买奶昔。还有，祝你好运。”哲也看了一眼被拖到更衣室的凉太，用怜悯的眼神鞠了个躬，然后离开。
　　离开时分明还听到真太郎用一贯的平静语气说：“果然，今天双子座和处女座的相性是最差的。尽人事才能待天命，明白吗？”
　　“小赤，我饿了。”原本坐在身后的敦早已把两大袋零食吃得干净，从背后抱住了我，然后用脸颊蹭了蹭我的头发。
　　“敦，全身都是汗不要碰我。”汗味的交织是很不愉悦的味道，只是敦还是抱紧了我，一直不肯松手。
　　“小赤小小的很好抱。”敦用慵懒的语气说道。
　　“敦，明天训练三倍。”我冷静的往更衣室走去，身后的人顿了顿，但是还是抱住我，两个人以一种相当诡异的叠加状态前行。
　　我敲了敲更衣室的门：“大辉，出来。”我的语气大概是很不悦的，所以门超级迅速就被打开，凉太委屈的躲在角落里面红了眼眶。
　　“小赤司…”凉太带着哭腔，眼眶红红的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小黄仔，给你吃美味棒，不要不开心了。”天然呆的敦并没发现凉太和大辉之间的暗潮汹涌，递了一根美味棒给凉太。
　　“小紫原你果然最好了。”凉太恢复力一直都是惊人的，美味棒刚吃完他就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笑眯眯状态，还缠着大辉“one on one”。
　　我定义这种性质为抖M。
　　“敦，走吧。”我换好了衣服，看见敦已经坐在椅子上吃着不知道第几包美味棒。
　　“小赤，我们去街角新开的蛋糕店吧。”敦拿着美味棒走了过来。
　　我踮起脚帮他把并未翻好的衣领翻好，然后转头出去。
　　对于街角永远都有新开的蛋糕店，我一直表示相当怀疑。
　　“小赤，去嘛去嘛。”敦的声音有些模糊，夹杂着零食被咬碎的声音。
　　“嗯，只有这一次。”我点了点头，转头看见那个慵懒的表情里面透露出的丝丝喜悦，莫名心情也随之愉悦。
　　我知道，我的“只有这一次”永远都有下一次。
　　对于敦，我总能这样一直一直包容下去。

　　记忆库开始填满了属于我过去的记忆。
　　出乎我意料的是，我在寻找我丢失的东西的时候，身体并未出现之前的不适，我能感受到血液的以正常速度在流动，心脏没有发生剧烈的疼痛。
　　只有太阳穴在突突跳动，不过大概是因为记忆回笼得太过迅疾，神经细胞无法太过快速的处理刺激。
　　这种正常的身体机能运作让我产生了疑惑。
　　但是，我似乎能抓住一些头绪，一些足以掀开一场阴谋和故事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