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晨调》无小灵

17、五、蛛丝马迹(3)

　　楚寒墨摇首。

　　这时，一阵细碎的咳嗽由主屋内传出。

　　楚四止住笑，长睫一垂，走向主屋。当他才一脚踏上木板时，屋内断断续续的交谈却让他脸色徒变，生生停在原地。

　　“颜家一事……我至今……后……”女子的轻咳声夹杂在虚弱的话调中，以至于谈话的内容听不是很真切，然‘颜家’二子在楚四听来再清晰不过。

　　“事隔多年，人已易，你不要再提起了。”这声劝止带着浓浓的哽咽，想必就是男屋主，“你身子不好，快点将药服下。”

　　“我……一定……说……君家……还有……还有他们做的事……我……”屋内的女子说到这咳嗽得更为厉害，仿佛要将内脏全部咳出那样激烈。

　　‘砰’的一声，楚四推开屋门，步入屋内。

　　见状，楚寒墨眸光一沉，也跟了进去。

　　“你是什么人？”男人惊讶道。

　　楚四静静打开折扇，将唇下一挡，一对深浅难测的眸子静静看着屋内的人。这间屋子比外面看来还要宽敞许多，左边的角落里放置着一张简易的竹床，床上的女人半坐着身，一脸苍白的看着他的方向。这病容缠身的女子大概在四十上下，而她身边正端着碗药的男子看起来也至五十。

　　男子一看见推门而入的楚四即惊愣，遂将药碗放在床前的小桌上，站起身单手悄然抚往小桌侧挂着的短刀。

　　楚四眯起双眼睨向床上的女子。

　　那女子显然对他闯入一举感到惊愕慌张，心急之中引发剧烈的咳嗽，一发不可收拾。

　　男子再也顾不得楚四闯入一事，慌忙安抚起床上的女子。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男子安抚好女子，猛的转头，对着楚四以及尾随进入的楚寒墨怒面咆哮。

　　“她……”楚寒墨正要开口。哪知楚四却反手捂住他的嘴巴，用两人才听得见的音调道：“大哥又想‘出口伤人’了？”

　　楚寒墨眉一拧，似有话要说。

　　楚四这次没再理他，‘喀’的声合上折扇，举步走向床的方向。

　　“看来尊夫人病得不轻呢。”楚四淡瞟眼床上的女人，谈笑自若道，“嘻嘻，没想到这偏僻小山，无人问津的山凹处，居然会有人不凡到能中上一掌北玄神功吶。”

　　“你到底是什么人？”男子大惊，沉声道。

　　“哎呀呀，竟然还有不识得本少的？”楚四面作一讶，将手中的折扇打开，无限的风情仿佛全凝聚在挥扇的手上，“看来，你们隐世的时间并不短。”

　　“倾月楚四？”女子是自从楚四出现后，第一次能自如说出话来。虽是惊讶居多，然她说出口后，一抹生的欣喜遂浮上脸旁。

　　楚四摇首，还是笑。

　　“不对。” 刘敬骜起身拦在女人身前，一对漆黑的眸子布满危险的气息，“楚倾月没这么年轻。” 他话中带着浓浓的杀意。

　　“楚倾月哪有本少潇洒妩媚呢？”楚四将折扇一挡，一对桃花眼顿现，剎那间满屋光华仿佛全从那对眸子中散出。令人不得不担忧，那眸子一闭，屋内是否会因失去眸子的光华而堕入黑暗。

　　刘敬骜一时不查，险些堕入楚四绽放的妖艳中。他惊忙回过神，别开双眼。

　　自隐居在此地后，不再理会江湖之事。但为了爱妻的病状，他亦经常出入山外，江湖之事也多有听闻。

　　虽然当年行走江湖时，未曾见过名满江湖的神医楚倾月。但传言中的楚倾月吝啬笑意，飘逸出尘，绝不是眼前这人般妖艳惑人，似男似女。

　　反观妖艳之人身后面掩白纱，负手而立白衣男子，一对清澈通明的眸子宛如天际的明星。那种才是飘逸出尘，不染尘世者所有的气质。

　　真是个衣如雪，人如玉般的人物。

　　可是……

　　这白衣男子全身上下被一种难解的冷漠所拢，虽是不染尘世，却也清楚明了的隔起一道让人难以亲近的鸿沟。

　　此二人只怕皆不是普通人物。

　　“两位若无事的话，请尽速离开！内人身体不适，需要静养。”刘敬骜沉声下了逐客令。

　　闻言，楚四也不恼，他意长深远地瞟了眼床上的女子，那女子面色虽然苍白，然眉宇间的轮廓仍可见其特有的莹玉之姿。

　　他眉目微弯，转身用扇戳了戳楚寒墨，哀哀道：“人家赶我们走了呢。夜深露重，我们也早些休息，明早好上路吶。”

　　楚寒墨点首，两人一同走出主屋。

　　刘敬骜松了口气，稍卸下心防，准备端起药的时候，却听外面传来那灰衣人慢悠悠，带着感慨惋惜的语调：“本少本来想跟他说，床上夫人之伤，倒不是无药可救。哎呀呀，好歹算半个楚倾月传人，见死不救的话，也不关我的错吧。”

　　刘敬骜听着，眸光一绽，欣喜若狂道：“明月，有救了有救了。”

　　“恩。”明月喜极而泣，下一刻，却面露忧愁，“夫君，你方才赶他们出去。只怕……”

　　“你放心！就是要我割骨削肉，我也一定求他救你！你我好不容易连红成对，我绝不再轻易放弃。你在这里稍等，我去求他！”刘敬骜忙安抚妻子，转身奔出主屋。

　　“两位公子请留步！”刘敬骜开口喊住已走到院们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