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同人之见证者》醉眼看花

2、然后

　　接下来，我一直住在阿撒兹勒在潘迪曼尼南的别宫。
　　刚开始还有人八卦两句，不过看到了我的脸和阿撒兹勒的脸色，都颇为识相的闭上了嘴，带了一种明悟的表情离开。
　　有一次，我撞到她一位过来过夜的美人。过程就不说了，结果是她用粉拳捶了阿撒兹勒一脸青包，说“殿下我看错了你。”
　　我看着他哈哈大笑，我说，“女粉丝都很恐怖，魔王的粉丝就更恐怖了。下次见到米迦勒殿下的粉，你试试。”
　　不知我是否看错了，他眼角狠狠地抽了两下。

　　我说，“要想找到殿下，你不能一直这样关着我。要不然我到哪儿找啊。”
　　于是，阿撒兹勒多了一个秘书，每天往各处送东西。我变换了容貌，将以前看的历史书，一个一个同真人对应起来，忙得不亦乐乎。

　　两个月后，当我终于从潘迪曼尼南出来透透气。魔界已经发生了不少事。据说，天使俘虏被劫走了；据说，攻击第三天的计划不得不推迟。当然，这跟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据说，我的义母亚霞的儿子，我的兄长雷特成了魔界新出炉的大巫师，他终于还是选择了魔界，抛弃了他在天界那样努力的过去，抛弃了我们。沙尔成了新任的黑暗战士。据说，他们加入了出征第三天的军团，即将成为血洗他们故乡的一员。
　　那天她也去了竞技场。风吹起她的长发，灌满她的黑色斗蓬。她在他看过来的瞬间，划了一个斜六芒星的形状。
　　我看到他麻木的表情，用唇语对他说了“对不起”，他同样地回复了我。然后是离开，各行各路。

　　那天我没有回魔宫，在奴隶船上睡的，碰到了琼斯叔叔当年抱回来的小婴儿贝利尔。他已经长大，越来越像一个人。说起来，关于这一点，我、雷特和贝利尔，包括雷特的朋友法罗尔殿下颇为同病相怜。

　　如果世界上有概率这种事，加上天界和魔界的人口基数，同样容貌的人你也能找出一打。然而，雷特是有原因的。贝利尔我不知道。法罗尔比我还小，且绝无可能是那位已失踪数个列纪的殿下亲戚，那位殿下没有家人，且守身如玉，在男女之间从未有过任何传闻。而我，如果说我和路西法陛下或者哈尼雅殿下有任何关系，加上他是因为他比我大个几百岁吧，我生理上的父亲会郁促吐血，而我妈妈大概会活过来大骂我这个乱编排她的不孝女。她一直很活泼。

　　回去的时候，我一直觉得有人在看我。因为魔界晚上太乱，一路上被骚扰N次，不胜其烦，也没有办法查个清楚。

　　阿撒兹勒竟没有睡，也没找人陪伴，茶几上摆着酒盏，似乎喝得不少。问我，“你认识雷特？”
　　我说，“啊。他是亚霞母亲的儿子。我哥哥。”
　　“亚霞是你母亲？”
　　我说，“对。”
　　他上上下下看了我好久，好像在琢磨些什么。端起酒盏，开始下一轮。
　　我往房间走了几步，倒退回来，“不过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什么？”
　　我笑，“亚霞殿下是我的义母。不过我知道雷特是你和她的儿子哦，大叔。”
　　他轻哧一声，又喝了几大口。有些茫然地问，“他，过得好不好……”
　　我说，“本来他跟着米迦勒殿下，也算有了地位。但后来……不过，他并不真的有太多的机会。”
　　“那你呢？”
　　我愣了下，浑身发凉。
　　我说，“那位哈尼雅殿下有的，我都有。”

　　都像某位的容貌，超然的地位，父神的眷顾，梅丹佐的照看，以及，和身生父亲之间的隔阂。他的是天父，我的是父亲。
　　记忆之中，他也曾经教导过我剑术。他的府邸，然德基尔表兄带我去过。我曾经躺在雷镜前面的蓝百合花丛里，学着传言中他的样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百合花的甜香，没有人管我，镜中亦无人。说起来，天界的风镜、水镜和雷镜，没有一个能对我起作用。

　　醒来是因为被人看着而惊醒。在战场周边游历这么多年，这方面感觉十分敏锐。
　　看不到任何东西，我自然动用了金瞳。据说沙利叶的金瞳可以封死敌人的所有行动，而我的金色眸子，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灵体。小时候，我经常用来推测别人的属性、能力、心情和想法。

　　喷涌的红色光芒，如火焰般炽热，其威能之强，纯净度超越梅丹佐。几乎是没有思考就得到答案，我从床上跳起来，只追出去。

　　一路上不假思索地伤了不少人，我翻过花坛，穿跃回廊，张开除上次被阿撒兹勒逼出外再没让人看见的翼，紧追不放。
　　前面又有人拦住，我一把抓住一推，听到一众抽气生。
　　突然眼前出现太耀眼的光芒。我一个踉跄跪下来，捂住眼睛，再没有办法继续追下去。

　　大概过了十几秒中，我张开眼，穿过门廊，看到一张大床，以及，床中间静静躺着的红发男子。
　　米迦勒，殿下……
　　除了冰冻到极致而发出的淡淡蓝光，殿下似乎毫发无损。我第一次见到现实中的他。番红色卷发铺撒在黑色袍服上，舒展着眉头，安静得像是睡着了。眉宇间的安恬圣洁，胜过了我所见过的所有天使。
　　“喂，女人，半夜闯进我父王的寝宫。你要发多久呆！老爸啊，赶紧找人做了吧。我就回去了啊，老爸。”
　　“先别走，玛门。”魔王的声音如玉盘轻叩。
　　“克拉丽蒙，你看到了什么？”
　　我如梦初醒，想了想，还是说，“太快了。我看不真切。”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结般的死寂。魔王的伤感，让人心烦意乱。
　　“什么啊？你看什么？”不耐烦的嗓音。是玛门。
　　“自是陛下心中所想。”我说，“灵体的速度，移动如此敏捷，仿佛在一念之间。不过他似乎在闲逛，不然我如何追到他。这样的情景，只有高等意识体才能做到。”

　　路西法最后还是赶走了玛门。
　　“你先起来。进去说。”
　　面对面与路西法陛下坐着。我有机会，仔细看他的长相。得到的结论是，几张脸中间，我和他长得最像。玛门毕竟是恶魔，哈尼雅的脸有些宽，像梅丹佐殿下。
　　师傅曾说，连喝酒的本事都像。所以我在天界，特别是那位在的场合，从不饮酒。

　　路西法先问，“你父母是谁？”
　　我说，“乌列，特维斯蒂.克拉丽蒙。”
　　魔王脸上总算有些表情。
　　“七千年前，我到处派人去寻找特维斯蒂和迈格林。她们都好像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也没有听说她们留下了子嗣。”
　　“我生下来的时候，迈格林母亲已经去了。然后，是我的母亲。克拉丽蒙本来撑不了多久。”因为身为法天使之心，需要帮助维护元素平衡，修补结境之力，进行各种危险的魔法实验，克拉丽蒙一直是消耗品。不过，天神说，这一次，一定可以长久，因为我十分特殊。
　　他说，“如果不是你打斗之间露出了爱之光圣石，我也不会知道你的存在。”
　　我点头，懒懒道，“正因为如此，来魔界难免会暴露。所以，父神让我来魔界就更加耐人寻味了。拉斐尔转达我说，不到万不得已，不准我回去。”
　　魔王轻哼一声。
　　死寂了很久。他说，“什么是忠诚之血的本质。”
　　我答，“忠诚之血，是魔法契约的物化。据身为术士的别西卜说，是克拉丽蒙最出色的炼金产品之一。至于契约，当然是注入忠诚之血的人和父神的契约。需要履行的内容，大概祖母愿意告诉你。”
　　路西法猛地抬头，看着我。我说，“克拉丽蒙的诸代灵，都在这爱之光圣石中。我告诉您这些，是我祖母的授意。”
　　说起我的祖母，她是乌列殿下的母亲，大天使铁达尼亚的妻子。史上法力最高的克拉丽蒙，不仅活得很长，还亲自抚养儿子长大，辅佐自己的丈夫。
　　魔王道，“其实，德鲁希丽雅很不错。”
　　我说，“忠诚之血，是没有办法解除的。当时那种情况，不是米迦勒殿下死，就是您死。我读了那么多天界史书，发现殿下爱上米迦勒殿下，不过是近一个伯度不到的事，而您经历过那么漫长的岁月，那么长的时间，一直心如铁石。为什么突然就到了这个地步？”
　　“这个不是你该问的。”
　　“哦……”我讪讪道，十分失望。
　　“克拉丽蒙，我再问你一次，忠诚之血如何解除？”
　　我看了他很久，摇头。

　　翅膀被拽出来。
　　第一支翅膀断的时候，尖锐的疼痛激得头皮发麻，浑身发抖。
　　第二支翅膀化成了血珠，黑魔法之力长驱而入，全身的血液都黑化了，到处冲撞，燃烧。
　　失去第三支翅膀之后，我已经看不见。双眼茫然地张开着，又被强烈的灵魂之光灼伤，只能赶紧闭上。
　　冰冷的手攥住第四支翅膀的根部。
　　我听到一个清冷淡漠的声音说，“路西斐尔，你不能这么对她。她是……这么多年过去，你对不在意的人，还是那么冷酷。就算有忠诚之血，你以为她真的不能告诉你么？”
　　我欲哭无泪。能不能不要当面拆我的台！
　　“她不过是不忍心。你想解除忠诚之血，除非你能找到和我同列的另一位。你的一部分法力出自于我，因此，就算你能超越我也没有用的。而我，身为契约人，也没有办法解除我自己定下的契约。”

　　剧痛传来，第四支翼终于折在了魔王的惊怒里。
　　失去了所有翅膀，我的灵体，也趋于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