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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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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不可。”
冯颜和沈惜君同时出声,柳如则直接踱步过去挡住宣岁宁去路。
宣岁宁莫名地看着她们,一位想在她面前摆威风,显然已经达到目的。另一位想用替嫁拿捏自己,显然不成。现下,却都不让她走是为何?
“一会儿还有比试,京都赏花宴的规矩你忘了?”冯颜挑眉。
“赏花宴自古以来都是贵族间相互交流的雅事,长此以往,京都就形成了凡是赏花宴必要选出一位花神的习俗,比试内容由会宴者自行商定。”罗梦依开口道。
“太子妃拿过两次花神的名号,此次也是当仁不让的。”沈惜君一副笃定的口吻。
花神?赢了比试就能当花神?无非就是娇小姐们摆在明面上的相互较劲,无聊的很。
“让,当然得让,既然我都拿过两次了,今日这个机会我就不和你们抢了。”宣岁宁摆手,“我先走了。”
宣岁宁推开挡在她面前的柳如,转身往外去,冯颜见状往前跟了两步。
谁知“咻”的一声儿,一根快如闪电的箭矢破空而来,宣岁宁瞳孔放大,瞬间侧过身去。
“噗——”是利箭扎破血肉的声音。
“冯小姐——”
“不好了,快来人啊——”
宣岁宁手脚僵直,后怕地转过脸朝后看,只见冯颜胸口插着一根铜灰箭矢,血流不止地倒在人群中。
青葙和雀儿害怕得捏住她左右手往后退,青葙语无伦次道:“小姐,差一点啊,差一点就……”
雀儿惊呼:“冯小姐不会死了吧?”
宣岁宁捏住她们的手,故作镇定道:“别慌,先去看看。”
几十名贵女吓得不知所措,只堪堪围在冯颜身边,有几位沉稳的立即派人去请大夫。
罗梦依过去查探冯颜鼻息,松了口气道:“冯小姐性命犹在,大伙儿不必害怕,我这就派人去通知皇城司和大理寺。”
宣岁宁走近道:“你们都散开些,最好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万一还有偷袭呢?”
“啊——”一些胆小的赶紧扎堆涌进楼里。
宣岁宁蹲下,指尖撘在冯颜脉搏上,几息后皱眉道:“脉象微弱,再不救治恐怕——”
柳如大骇,“可是最近的医馆离这里也有些路程,一会儿功夫也请不来太医,这可怎么办是好呀?”
“叫几个人过来,先将冯小姐抬到里屋。”宣岁宁知道她再不出手,冯颜必死无疑。
其他人群龙无首,见太子妃发话,只好依言照办。
奄奄一息的冯颜被抬到软榻上,面如青灰,手脚冰冷,仿佛下一秒就要咽气了一样。
“去问奢香楼里的有没有常备药,没有的话就找些烈酒、刀片来,再准备一套干净衣裙和热糖水。”宣岁宁坐在冯颜边上,冷静吩咐道。
她手刚伸到冯颜衣襟处,沈惜君就伸手捏住她手腕,意有所指地朝她微微摇头。
“青葙——”宣岁宁眸色变沉,青葙马上过去隔开沈惜君。
“太子妃,你行不行?万一……”罗梦依欲言又止。
“我就在这盯着,断不会让旁人做了手脚去。”柳如紧盯着宣岁宁。
“再耽搁下去,冯小姐可就活不成了。”宣岁宁撕开冯颜衣襟,俯身仔细查看伤口,“还好,箭头没淬毒。”
她一手按在伤口外围,一手抓住箭身,深呼一口气,使出极大力气径直将整支箭拔了出来。
昏迷中的冯颜忍不住闷哼一声,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喷出,就像血珍珠一样溅到宣岁宁帷帽白色绡纱上。
箭头有倒刺,她用烤火后的刀片割开血肉,一点点的刮除残留,后用烈酒擦拭伤口。
边上几人看得目瞪口呆,纷纷拧着眉看她弄完全程。
最后,宣岁宁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散在清理好的伤口上,再用布条包上。谁叫她这几天比较倒霉呢,不随身备点药都不行。
“大功告成,小命算保住了,你们赶紧喂她喝点热糖水吧,我就先走了。”宣岁宁起身,抬起满是血污的双手往外走。
平日里也就是看看医书,或者跟在母亲后面到医馆里观摩,第一次亲自上手感觉确实不容易,累得额角都出汗了。
刚出房门,便见到院内站着一批劲装带刀侍卫,有一青衣华服男子站在其中,身形挺拔,面若冠玉。
七皇子怎么来了?
宣岁宁疑惑,他不是跟薛凝月好上了嘛,怎么对冯颜的事也这么上心?
楚景知见阶上那女子白纱飘飘,一身素袍沾染了不少血污,细白的手上更是一团猩红,纤弱的身形看着有些熟悉。
“宣姑娘?”他不敢确定的问。
“……”宣岁宁暗惊,不过一面之缘,他居然能隔着帷帽认出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现在是太子妃薛凝月的身份,面前的七皇子可是她的“旧情人”。
“咳,七殿下怎么来得这般快?我正准备回东宫。”宣岁宁提醒他自己是薛凝月。
楚景知看到雀儿走出来站在她身后,他眨了下眼,温声道:“本王最近接管了皇城司,今日恰巧有空便过来巡查一番,刚刚接到冯小姐遇刺的消息便赶过来了。”
“太子妃这是?”楚景知盯着她双手问。
“哦,大夫和太医一时赶不过来,我力气大,就帮她把箭拔了。”
楚景知挑眉,“那就有劳太子妃了,不知太子妃可还记得事发时具体情形?”
“当时感觉那箭直冲我而来,我堪堪躲过,没想到射中了身后的冯颜,你们可要仔细调查,一定要揪出凶手啊。”
那凶手应该是要杀自己的,还好她反应快,不然正中心口小命休矣,是谁要杀她呢?
“臣大理寺少卿崔歧参见七殿下。”一绿色官袍男子带着一众官差走进院子。
“崔少卿不必多礼,这位是太子妃。”
崔歧打量了眼宣岁宁后,拱手道:“参见太子妃。”
宣岁宁瞧他俊朗周正,又十分年轻,不禁感慨这京都真是能人辈出,客气道:“崔少卿不必多礼,我先走了,你们正事要紧。”
她不想跟“旧情人”多接触,万一闹出点什么事儿可是要人命的。
“等等——”崔歧出言阻止,“太子妃作为案发重要见证人,还需留在此处配合我们勘查。”
“那些小姐们都在场,非得要我也留下来?”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个的都不让她离开这个院子。
“是的,事涉国公之女,在场的都要留下来接受询问,太子妃也不例外。”崔歧正色道。
“既如此,太子妃就在此稍歇一会儿吧,本王差人去东宫替太子妃传个信。”
“多谢七殿下,不必麻烦。”苏女官一直在外面盯着呢,有什么事情她自会去东宫汇报,让她“旧情人”派人去送信被那位瞧见了可不好。
她挥了挥沾满血渍的双手,道:“我先去清理下总可以吧?”
“自然,太子妃请便。”崔歧躬身作揖。
两刻钟后,太医署未当值的潘太医到了。
他仔细检查冯颜的伤处,又重新换药包扎了一遍,躬身回话:“冯小姐福大命大,这箭头再往上一分后果不堪设想。也幸亏处理及时,这血若止不住,恐怕大罗神仙来了也难救啊。”
“劳烦潘太医,依你之见,这处理之人的手法如何?”楚景知问。
潘太子斟酌用词:“依老臣之见,此人勇气尚足,细心专注,就是缺乏了点行医经验。”
楚景知颔首,“明白了,多谢潘太医。”
“七殿下客气,老臣告退。”
一众贵女被聚集在前厅,崔歧派人挨个问话,其他的皇城司和大理寺官差则在现场和周围勘查。
“事发突然,当时我们都吓坏了,只知道那箭是从庭院入口处射进来的。”
“你这不是废话吗?当时太子妃要走,我亲眼瞧见那箭是朝太子妃射去的。”
“是的,太子妃侧身让了下,后面的冯小姐就不幸中箭了,定然是冲着太子妃来的。”
宣岁宁坐在太师椅上打哈欠,懒声道:“对,她说的都对,就是这么一回事。”
崔歧问:“太子妃最近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太子算吗?”
“……”
“那可能是太子得罪人了吧,你要不亲自去问问他?”宣岁宁看着崔歧真诚道。
“既然各位小姐把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了崔某,现下时间也不早了,就请各位先回府休息,后续有问题崔某再行联络。”崔歧搁笔,收好纸状。
“终于可以回府了!”
“又累又饿,早知道今日就不来了。”
“崔状元,您如今可有婚配?”一女子凑到崔歧跟前低声问道。
崔歧不动神色道:“我为亡妻守节,不谈婚配。”
那女子撇嘴,失望地走了。
宣岁宁看了眼崔歧,叹道:“原来他就是先前画上挂着的金科状元郎啊,真是了不得!”
想她父亲,苦读数十载也不过就是个秀才,最后气愤不过再也没参加科举了。
宣岁宁走出奢香楼,走到东宫车驾处,发现苏檀不见了,车边只侯着几名侍从。
她以为她已经回去了,不疑有他,直接踩着木阶上车,一把掀开锦帘。
“啊——”
“怎么?见到孤很意外?”
“你与七弟可是相谈甚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