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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密道惊魂,令牌疑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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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外的马蹄声越逼越近,混着 “砸门搜屋” 的喊叫声,震得头顶木板上的灰簌簌往下掉,落在脖子里凉飕飕的,激得人后颈发僵。林悦抱着朱见深缩在角落,手指死死抠着衣角 —— 四五十个追兵呢,卫大哥武功再好,也不能一个顶十个吧?这可咋整。
卫大哥趴在木板下侧耳听了片刻,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们在搬石头撞正屋的门,最多一刻钟,就能搜到这儿。” 他猛地转头冲林悦急声道,“万姑娘,快把铜盒拿出来!先帝早说过,这铜盒上的花纹藏着生路,咱们能不能逃出去,全靠它了!”
“铜盒还能当地图用?” 林悦彻底愣住了,慌忙从随身小包袱里翻出那个巴掌大的铜盒。这玩意儿是她穿越前在古玩市场淘的便宜货,表面刻着些歪歪扭扭的花纹,她一直当普通装饰扔在包里,哪想到里面藏着这么大的秘密,简直跟做梦似的。
卫大哥接过铜盒,借油灯的光翻来覆去地摩挲,指尖蹭过凸起的纹路:“错不了,这是先帝早年亲手画的密道图!你看这儿 ——” 他指着一道弯曲的纹路,“对应的就是庄园后山的密道入口,就在咱们进来的侧门旁边,那棵老槐树的树根底下。”
青禾眼睛瞬间亮了,可没两秒又耷拉下来,声音发蔫:“可外面全是追兵,咋才能绕到老槐树那边啊?这一出去,不就正好撞枪口上了?”
“我去引开他们。” 卫大哥把铜盒还给林悦,从怀里掏出一把磨得锃亮的短弩,箭槽里还压着支箭,“我从正门出去,故意喊着‘带沂王逃了’,把人引去西边的树林。你们趁乱从侧门溜出去,找到老槐树后,按铜盒背面的凹槽转三下,密道就会开。记住,密道里有三处岔路,不管哪次都走左边,尽头通往后山的废弃驿站,那儿有先帝的人等着接应。”
“不行啊!” 林悦急忙拉住他的胳膊,指尖都在抖,“你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那些人手里有刀有箭,万一…… 万一你出事了咋办?”
“现在没别的选。” 卫大哥打断她,眼神亮得吓人,满是坚定,“我是先帝的人,护着你们和铜盒,就是我的本分。你们走了,我才有机会脱身,要是咱们都困在这儿,才是真的完了。” 他俯身摸了摸朱见深的头,声音软了半截,“殿下别怕,贞儿姐姐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过些日子,卫大哥肯定去找你们。”
朱见深似懂非懂地点头,小手紧紧攥着卫大哥的衣角不放,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卫大哥,你一定要小心呀,别受伤。”
卫大哥笑了笑,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转身掀开地窖角落的小出口 —— 那是个仅容一人钻的窄缝,黑黝黝的,通着正屋的柴房。他最后看了林悦一眼,语气斩钉截铁:“记好了,铜盒不能丢,更不能给任何人看!走!”
说完,他弯腰钻了进去,没一会儿就听见柴房门 “哐当” 被撞开的声响,接着是他故意拔高的喊声,在夜里传得老远:“沂王在这儿!快追啊!晚了就跑了!”
地窖里的三人屏住呼吸,耳朵贴在木板上听着 —— 外面的脚步声 “哗啦” 一下全往柴房方向涌,乱哄哄的,连兵器碰撞的声音都远了。青禾赶紧掀开木板,压低声音喊:“快!趁现在没人!”
林悦抱着朱见深爬出来,正屋的门已经被撞得稀烂,木头碎片散了一地,连桌子都被掀翻了。她不敢多看,跟着青禾往侧门跑,朱见深紧紧搂着她的脖子,小脑袋埋在她肩窝里,连哭都不敢出声,身子还在微微发抖。
刚跑到侧门,就听见远处传来卫大哥一声闷哼,像是受了伤。林悦的心猛地揪紧,疼得慌,可脚步却不敢停 —— 她知道,现在只有拼了命跑出去,才对得起卫大哥的牺牲,要是自己再被抓,那他的苦就白受了。
侧门旁边果然有棵老槐树,树干粗得要两个人合抱,树根盘根错节地扒在地上,看着就有些年头。林悦按卫大哥说的,找到铜盒背面那个不起眼的凹槽,用指尖轻轻转了三下。“咔嗒” 一声轻响,树根下一块半尺见方的石板慢慢移开,露出个黑黝黝的洞口,一股潮湿的土腥味扑面而来,呛得她差点咳嗽。
“快进去!” 青禾先跳下去,在下面伸手接朱见深,“我在下面托着你,你小心点跳,别摔着。”
林悦把朱见深递下去,自己也跟着往下跳,脚刚沾地,就听见上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 居然还有追兵没被引走!青禾赶紧把石板推回去,只留一条细缝透气,生怕被人发现。
洞口下面是陡峭的石阶,青禾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呼” 地吹亮,微弱的火光摇曳着,照亮了一条窄得只能容两人并排走的密道。墙壁上长满了滑溜溜的青苔,走的时候得紧紧扶着墙,不然稍不注意就会滑倒。
“按卫大哥说的,岔路全走左边。” 青禾举着火折子走在前面,火光在墙上晃来晃去,映得影子忽大忽小,“刚才我瞥了一眼追来的人,他们手里的令牌不是代宗常用的龙纹,是…… 是虎纹的,看着怪吓人的。”
“虎纹令牌?” 林悦心里 “咯噔” 一下,沉了半截,“那是啥人的令牌啊?宫里好像没见过这种。”
“我也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宫里的侍卫。” 青禾的声音有点发颤,火折子都抖了两下,“代宗的人要么用龙纹,要么用蟒纹,虎纹…… 我好像在太后宫里的史书上见过,说是早年跟着先帝打瓦剌的旧部用的,后来那些人不知去向了,咋会突然冒出来帮代宗抓咱们呢?”
林悦没说话,怀里的铜盒硌得手心发疼。代宗的人、先帝的瓦剌旧部、藏着秘密的铜盒…… 这背后的事儿比废储还绕,她一个现代来的普通人,根本看不懂这盘乱棋,只觉得浑身发紧,像是被一张看不见的网裹着。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面果然出现了岔路,左右两条通道黑乎乎的,左边的墙壁上刻着个指甲盖大的 “左” 字,刻得很浅,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应该是卫大哥说的标记。三人刚踏进左通道没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石板被掀开的 “哗啦” 声,接着是有人喊:“密道入口在这儿!快追!别让他们跑了!”“他们找到这儿了!” 青禾吓得加快脚步,火折子的光都快晃灭了,“快走!前面应该快到尽头了,再坚持会儿!”
朱见深被吓得浑身发抖,可却懂事地没哭,只是把脸埋在林悦颈窝里,小声说:“贞儿姐姐,我不害怕,你别担心我,我能忍住。”
林悦心里又酸又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放得软软的:“殿下真勇敢,咱们马上就安全了,再忍忍好不好?”
可话音刚落,前面的通道突然变宽,尽头出现了一道木门,门缝里透着点微弱的光亮,像是外面的天光。青禾喜出望外,差点蹦起来:“到了!是废弃驿站的方向!咱们快出去!”
她快步跑过去推木门,可门却纹丝不动,像是被从外面锁死了。青禾急得使劲推了好几下,门板 “咚咚” 响,可就是打不开,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咋回事啊?咋打不开呢?这锁是坏了吗?”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弓箭上弦的 “咔嚓” 声,听得人头皮发麻。林悦抱着朱见深走到门边,借着青禾手里的火折子仔细看了看门锁 —— 是个老式的铜锁,锁孔里还插着半截断钥匙,锁芯明显被人弄坏了。
“锁芯被人故意弄坏了!” 林悦的心一下沉到底,凉飕飕的,“有人来过这儿,还故意把门锁死了,就是不想让咱们出去!”
“那咋办啊?” 青禾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绝望,“后面的人马上就追来了,咱们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这不是等死吗?”
林悦急得四处张望,目光扫过通道墙壁时,突然发现一处青苔有被蹭过的痕迹,颜色比别的地方浅。她伸手摸了摸,发现那块石头是松动的,使劲一推 —— 石头居然移开了,露出个仅够小孩钻过去的小洞,外面还能隐约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
“这儿有个小洞!” 林悦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青禾姐姐,你先带殿下从这儿钻过去,我来挡住他们!”
“不行!你一个人咋挡啊?那些人手里有箭!” 青禾使劲摇头,把短刀握得更紧了,“我来挡,你带殿下走,我武功比你好,能多撑会儿!”
“别争了!” 林悦把朱见深往青禾怀里塞,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急,“你带殿下出去后,按卫大哥说的去废弃驿站等我,千万别乱跑。我手里有铜盒,他们想要铜盒,肯定不敢轻易伤我,放心!”
朱见深死死抱着林悦的衣襟不肯撒手,眼泪 “吧嗒吧嗒” 往下掉:“贞儿姐姐,我不跟你分开!我要跟你一起走,我不怕!”
“乖,殿下听话。” 林悦伸手擦了擦他的眼泪,指尖都在抖,“姐姐很快就来,你先跟青禾姐姐出去,等着姐姐,好不好?”
就在这时,身后的通道口出现了人影,为首的人举着弓箭,箭头寒光闪闪,直直对准她们,声音冷冰冰的:“别动!再动一下,就放箭了!”
青禾咬了咬牙,把朱见深往小洞里塞了塞,压低声音说:“殿下,你先钻过去,姐姐打完坏人就来找你,千万别回头!” 她转头对林悦说,“你保重,我一定带殿下去安全的地方,等你来汇合!”
说完,她拔出卫大哥留给她的短刀,刀刃映着火光,冲向追兵:“想抓沂王,先过我这关!别以为我们好欺负!”
林悦看着青禾冲上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小洞那头朱见深担忧的眼神,心里一横,转身挡在小洞前,高高举起手里的铜盒:“你们要找的是这个铜盒吧?放她们走,我把铜盒给你们,绝不反悔!”
为首的人看到铜盒,眼睛瞬间亮了,可手里的弓箭却没放下,语气更冷了:“把铜盒扔过来,再转过身蹲下!敢耍花样,我立马放箭!”
林悦紧紧攥着铜盒,心里飞快地盘算 —— 他们这么想要铜盒,说明铜盒的秘密比抓朱见深还重要,自己手里还有筹码。她慢慢往后退,脚边碰到了刚才移开的石头,心里有了主意。
“我扔过去了!” 林悦突然把铜盒往旁边的黑暗里一扔,趁对方注意力全被铜盒吸引,飞快地把石头推回原位,死死挡住了小洞,连条缝都没留。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为首的人反应过来,怒吼着冲上来,手里的箭 “嗖” 地射了过来,擦着林悦的耳边飞过,钉在墙上,箭尾还在 “嗡嗡” 颤。
林悦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转身就往密道深处跑 —— 我的天,这要是慢一步,中箭的就是自己!密道里岔路多,她记着卫大哥说的 “全走左边”,凭着记忆往左边的岔路冲,身后的脚步声和喊杀声紧紧追着,一刻都不敢停。
跑了不知多久,前面突然透出光亮,林悦使出最后力气冲过去 —— 外面是片茂密的树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地上铺着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软的,总算能喘口气了。
她靠在一棵大树上大口喘气,后背全是汗,刚想回头看看追兵有没有跟来,却发现手里还攥着半截从门锁上掉下来的断钥匙,冰凉的金属硌着手心。
就在这时,树林里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不是追兵那种沉重的踏步,而是像猫一样轻,慢慢往这边靠近。林悦心里一紧,赶紧躲到树后,透过树叶的缝隙往外看。
只见一个穿灰色布衣的男子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跟青禾说的一模一样的虎纹令牌,正低头盯着地上的脚印,看得格外仔细。他身后跟着两个随从,手里都提着刀,眼神警惕地四处扫,跟搜猎物似的。
林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不敢大喘 —— 这人是谁啊?为啥会有虎纹令牌?是来抓她们的,还是另有目的?看这架势,不像是善茬。
男子好像发现了她的脚印,顺着痕迹往树后走,脚步越来越近。林悦紧紧攥着手里的断钥匙,心里绝望极了 —— 刚从密道的追兵手里逃出来,又遇到拿着虎纹令牌的人,这运气也太背了,简直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就在男子快要走到树后,林悦都准备闭眼认栽的时候,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还夹杂着熟悉的喊声:“卫大哥!你没事吧?我找你半天了!”
林悦心里一喜 —— 是卫大哥的声音!他没死!
男子听到声音,脸色 “唰” 地变了,赶紧对随从低喝:“撤!别被发现了!” 说完,三人跟兔子似的,飞快地钻进树林深处,没一会儿就没影了。
林悦从树后探出头,看到卫大哥拄着一把断刀,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身上的衣服沾满了血,左臂还插着支箭,箭羽上沾着泥,看着就疼得厉害,脸色白得像纸。
“卫大哥!你没事吧?” 林悦赶紧跑过去扶他,生怕他摔倒。
卫大哥摇了摇头,喘着粗气说:“没事,就受了点皮外伤,不碍事。青禾和殿下呢?她们安全不?没被追上吧?”
“青禾姐姐带殿下从密道的小洞逃出去了,说去废弃驿站等我们。” 林悦赶紧说,“刚才有个人拿着虎纹令牌,在树林里找我们,听到你的声音就跑了,看着挺怕你的。”
“虎纹令牌?” 卫大哥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果然是他们…… 先帝早就说过,瓦剌旧部可能跟代宗勾结了,原来真的是!他们想要的不是殿下,是你手里的铜盒!”
“瓦剌旧部?” 林悦彻底愣住了,嘴巴都合不上,“他们为啥想要铜盒啊?这铜盒里到底藏了啥?”
“铜盒里藏着先帝当年跟瓦剌议和时的密信。” 卫大哥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生怕被人听见,“那信里写了代宗当年私通瓦剌的证据 —— 当年先帝被掳走,代宗私下跟瓦剌联系,答应了不少条件,才换得瓦剌支持他当皇帝。代宗怕这事儿曝光,所以才急着抓你们,想拿回铜盒销毁证据。而瓦剌旧部想要密信,是为了要挟代宗,让他割让边境的土地。”
林悦听得目瞪口呆,手里的铜盒瞬间变得沉甸甸的 —— 原来这不起眼的小盒子里,藏着这么大的秘密!难怪代宗和瓦剌旧部都跟疯了似的想要,这要是曝光了,整个大明都得乱。
“那我们现在咋办啊?” 林悦急得直跺脚,“青禾姐姐和殿下还在废弃驿站等着我们,那儿现在安全不?会不会已经被人盯上了?”
卫大哥叹了口气,眼神暗了暗:“废弃驿站恐怕不安全了,刚才那个拿虎纹令牌的,肯定会去那儿堵我们。我们得赶紧找到青禾和殿下,换个地方躲起来,不能再待在这儿了。”
就在这时,树林里突然传来朱见深带着哭腔的呼喊声:“贞儿姐姐!卫大哥!我们在这里!你们在哪儿啊?”
林悦和卫大哥赶紧循声望去,只见青禾抱着朱见深从一片灌木丛里跑出来,头发都乱了,脸上满是焦急,还有点烟灰,像是刚从火边跑出来:“不好了!废弃驿站被人烧了!我们刚到那儿,就看到里面冒黑烟,火都快烧到房顶了,赶紧跑回来了!”
林悦心里 “咯噔” 一下,沉到了底 —— 废弃驿站被烧,她们唯一的落脚点也没了。代宗的人、瓦剌旧部都在追,手里还攥着铜盒这个 “烫手山芋”,接下来该去哪儿啊?这天下之大,好像没她们的容身之处了。
卫大哥拄着断刀,勉强站直身子,看着眼前的三人,眼神却依旧坚定:“没事,我们还有别的去处。先帝在京城外有个隐秘的别院,藏在山里,那儿有他最信任的旧部驻守,咱们去那儿,暂时能安全些。”
“可我们咋去啊?” 林悦皱着眉问,“这一路上肯定全是追兵,说不定还有瓦剌旧部,咱们这几个人,根本挡不住。”
“我们走小路,绕开大路。” 卫大哥说,“我以前跟着先帝去过那别院,认识一条近路,翻两座山就能到。就是路上会辛苦点,全是山路,殿下这么小,可能会受不了。”
朱见深从青禾怀里滑下来,小跑到卫大哥面前,小手紧紧拉着他的衣角,仰着小脸说:“卫大哥,我不怕辛苦,我能自己走,不用人抱。只要能跟贞儿姐姐、青禾姐姐在一起,我啥苦都能吃。”
卫大哥看着他,眼里满是欣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好,殿下真是个勇敢的孩子。那我们现在就出发,趁天黑前走出这片树林,不然夜里在山里更危险。”
四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卫大哥拄着断刀走在最前面开路,林悦和青禾轮流抱着朱见深,往树林深处走。阳光渐渐西斜,透过树叶的光越来越暗,树林里慢慢冷下来,风声穿过枝桠,“呜呜” 地响,跟哭似的,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让人心里发毛。
林悦抱着朱见深,手里紧紧攥着铜盒,指节都泛了白。她们能顺利走到先帝的别院吗?那别院真的安全吗?瓦剌旧部和代宗的人,会不会已经在前面的路上等着她们,设好了陷阱?
就在这时,前面的卫大哥突然停住脚步,脸色变得异常凝重,鼻子轻轻嗅了嗅:“不对劲,前面有血腥味,很浓。”
林悦心里一紧,赶紧把朱见深放下来,拉着他躲到树后。青禾也握紧了短刀,警惕地盯着前方,大气都不敢喘。
顺着卫大哥指的方向看去,前面的树林里,躺着几个穿着先帝旧部服饰的人,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血浸透了,伤口是明显的箭伤,箭杆上还刻着熟悉的虎纹 —— 跟刚才那个男子手里令牌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他们已经去过别院了!” 卫大哥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拳头攥得咯咯响,“我们来晚了,还是来晚了!”
林悦看着地上冰冷的尸体,心里绝望极了 —— 最后一个安全的落脚点也没了。她们就像没根的浮萍,在这乱世里飘来飘去,不知道下一秒会遇到啥危险,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天。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人的呼喊声,清晰地传进耳朵里:“找到他们了!就在那边!别让他们跑了!”
林悦抱着朱见深,和青禾、卫大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绝望。四面八方都传来马蹄声,她们被彻底包围了,这次,真的没地方可逃了。
可就在马蹄声快要到跟前,林悦都准备闭眼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更响亮的马蹄声,从另一个方向呼啸而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喊声:“奉先帝旨意,护送沂王殿下回宫!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林悦猛地愣住了 —— 是先帝的人?先帝不是被软禁在南宫吗?连宫门都出不去,咋会派人来救她们?这到底是咋回事?
她抬头望去,只见一队穿着亮闪闪铠甲的士兵冲了过来,为首的人举着一面明黄色的旗帜,上面绣着个大大的 “朱” 字,在夕阳下格外醒目。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冲向包围她们的追兵,刀光剑影瞬间交织在一起,喊杀声震天。
卫大哥的眼睛一下亮了,激动得声音都抖了:“是先帝的亲军!是锦衣卫的人!他们咋会来这儿?先帝居然还能调动亲军?”
林悦心里满是疑问,头都快炸了 —— 先帝被软禁在南宫,明明连自由都没有,咋还能调动锦衣卫?这背后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难道先帝早就布好了局,一直在暗中盯着这一切?
没一会儿,为首的士兵打退了追兵,快步走到她们面前,“噗通” 一声单膝跪地,躬身行礼:“末将参见沂王殿下,参见万姑娘。先帝陛下得知殿下有难,特意命末将前来护送殿下回南宫,陛下已经在南宫等着殿下了。”
朱见深躲在林悦怀里,小脑袋探出来,小声问:“你们…… 你们真的是父皇派来的吗?父皇他…… 他还好吗?”
“末将不敢欺瞒殿下。” 士兵恭敬地回答,头埋得更低了,“先帝陛下一切安好,就是挂念殿下,盼着殿下早点回去团聚。”
林悦看着眼前的士兵,又看了看远处还在打斗的追兵,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 —— 先帝为啥突然要接朱见深回南宫?南宫不是软禁他的地方吗?回去真的安全吗?还是说,这又是一个新的陷阱,等着她们跳进去?
她抱着朱见深,站在原地没动,看着眼前躬身行礼的士兵,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而远处的马蹄声还在继续,好像还有更多的人在往这里赶来,她们的命运,又一次陷入了未知的迷雾里,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