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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南宫迷雾,先帝真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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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在耳边 “哒哒” 炸响,亲军的喊杀声混着追兵的惨叫,林悦抱着朱见深缩在树后,脑子跟被敲了闷棍似的嗡嗡响 —— 先帝的亲军?这事儿怎么想都透着股邪性。卫大哥还在盯着那些士兵的铠甲瞅,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臂上渗血的箭伤,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是锦衣卫的飞鱼服没错,是先帝早年的亲军…… 可他现在被软禁在南宫,连宫门都出不去,咋还能调动得动这队人?”
青禾攥着短刀的手松了点,指节泛白的力度卸了些,声音里带着点侥幸:“管他咋调动的,能救咱们就行啊!再磨蹭下去,追兵又要围上来了,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只能等着被抓!”
林悦没吭声,眼睛跟钉在为首的士兵身上似的 —— 那人腰上挂着块锦衣卫腰牌,可牌穗子是新换的,亮闪闪的泛着贼光,不像常年佩戴磨出包浆的旧物;更可疑的是,他看自己的眼神,总往怀里的铜盒瞟,那不是救人心切的急切,倒像是饿狼盯着肥肉,透着股赤裸裸的贪婪,看得人后颈发僵。
“贞儿姐姐,我怕。” 朱见深往她怀里缩了缩,小脑袋软乎乎抵着她的下巴,声音带着点鼻音,“咱们能跟他们走吗?我想找个不被坏人追的地方。”
林悦摸了摸他冻得微凉的耳朵,心里快速打了个转 —— 现在确实没别的辙,追兵还在附近晃悠,废弃驿站烧得只剩灰,别院也被瓦剌人端了,除了跟这些人走,难道要在树林里喂狼?她咬了咬牙,语气带着点谨慎:“走!但咱们得留个心眼,别全信他们的话,谁知道是不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卫大哥拄着断刀勉强站起来,伤口被扯得发疼,脸色依旧凝重得吓人:“我跟在后面,你们走中间,但凡有半点不对劲,我喊一声咱们就跑,往树林里钻,那儿树密,他们未必追得上。”
为首的士兵见她们松口,脸上总算露出点笑,可那笑看着假得很,躬身道:“那咱们快动身吧,天黑前得赶到南宫,不然路上黑灯瞎火的,再遇到劫匪,更危险。”
一行人上了亲军带来的马车,车厢比之前坐的宽敞些,还铺着厚厚的棉垫,可林悦总觉得浑身不自在,跟扎了刺似的坐立难安。朱见深坐在她身边,手里攥着个磨得发白的小沙包,眼神却时不时往窗外瞟,没了平时蹦蹦跳跳的活泼劲儿,小眉头皱着,看着怪可怜的。
马车 “轱辘轱辘” 驶动起来,林悦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瞅,越看越不对劲 —— 这根本不是去南宫的常路,反而绕着往西边的荒郊走,沿途的村子要么空无一人,要么断壁残垣,连个行人都见不着,静得能听见风吹草叶的 “沙沙” 声,透着股阴森。她心里的疑团更重了,转头问守在车旁的士兵:“咱们这是走的哪条路啊?去南宫不该往这边走吧?我之前跟太后娘娘去过一次,是往东边走的,不是这个方向。”
那士兵愣了一下,眼神躲躲闪闪的,赶紧回话:“回姑娘,常路有追兵盯着,咱们走小路更安全,都是按上头的吩咐来的,错不了,您放心。”
“上头的吩咐?” 林悦追问,语气里带着点试探,“是先帝亲口吩咐的,还是你自己揣摩的啊?”
士兵脸色 “唰” 地变了,眼神飘到别处,没敢再接话,转身快步走到前面,跟同伙交头接耳去了。青禾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你这么问,会不会打草惊蛇啊?万一他们真要是先帝派来的好人,岂不是白费功夫,还惹人家不高兴?”
“就是要看看他们的反应。” 林悦把嘴凑到青禾耳边,气息压得很轻,“你没发现吗?他们对铜盒比对殿下还上心,刚才搬行李的时候,有人故意碰了我的包袱,手都快伸到铜盒上了,要不是我躲得快,早被他们摸走了。”
卫大哥在旁边听着,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得很:“我也注意到了,为首的那个校尉,腰间的飞鱼服是仿制的。真正的锦衣卫制服,衣襟上的金线是双头绣,针脚密得很,他那件是单头的,线脚稀稀拉拉的,糊弄外行还行,骗不了我这跟先帝打过硬仗的。”
朱见深听不懂这些弯弯绕,可也感觉到气氛不对,小手紧紧攥着林悦的衣角,指节都泛了白,小声问:“贞儿姐姐,他们是不是坏人啊?我觉得他们好凶,跟之前抓我们的人一样。”
“还不确定,但咱们得防着点。” 林悦把他抱进怀里,手紧紧按在铜盒上 —— 这玩意儿现在是烫手山芋,也是保命符,真要是有危险,说不定还能靠它再撑一会儿,至少能换点谈判的时间。
马车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突然 “吱呀” 一声急停,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得很。外面传来士兵的喊声,带着点刻意的慌张:“前面有拦路的!好像是瓦剌的人!”
林悦心里一紧,赶紧掀开车帘一看,只见前面的路上横躺着几具尸体,都是穿灰布衣的,跟之前树林里见到的瓦剌旧部一个样,胸口插着的箭杆上还刻着熟悉的虎纹。为首的校尉正指挥士兵清理尸体,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像遇到突发状况该有的慌张,倒像是早就知道这里有尸体,特意停下来演戏似的。
“不对劲。” 卫大哥低声说,眼神里满是警惕,“这些尸体身上的血都凝了,发黑发暗,至少死了半个时辰,哪有刚遇到拦路的道理?他们是故意停下来的,指定没安好心,想找机会抢铜盒!”
林悦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见那校尉朝马车走过来,脚步声沉得很,隔着车帘说:“姑娘,前面路不好走,坑坑洼洼的,马车晃得厉害,要不您把铜盒先交给我保管?免得等会儿打斗起来,磕着碰着了,到时候没法跟先帝交代,咱们都担不起责任。”
来了!林悦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装作犹豫的样子,语气带着点为难:“这铜盒是先帝特意嘱咐要我亲手交的,我哪能随便给人?万一丢了,我可赔不起。校尉要是担心,不如多派几个人护着我,人多眼亮,总比把铜盒交给别人放心,您说对吧?”
校尉的脸色沉了沉,语气硬了点,带着点威胁:“姑娘这是信不过我们?我们都是先帝的人,忠心耿耿的,还能害了你们不成?耽误了先帝的事,你担得起责任吗?”
“不是信不过,是规矩不能破。” 林悦抱着铜盒往怀里缩了缩,故意提高了点声音,让周围的士兵都能听见,“先帝特意跟我说,铜盒只能我亲手交给他,谁都不能碰,哪怕是锦衣卫也不行。校尉要是为难我,等见了先帝,我可要说的,到时候别怪我不给您面子,坏了您的差事。”
校尉被噎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像要吃人似的,可很快又压下去了,语气缓和了点,带着点不甘心:“既然姑娘这么说,那我就不勉强了。只是等会儿要是遇到危险,姑娘可得护好铜盒,别丢了,不然先帝那边追问起来,我可帮不了你。”
说完,他转身走了,脚步重重的,透着股怒气。林悦偷偷松了口气,后背已经惊出了汗,贴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 这人果然是冲着铜盒来的!说不定根本不是先帝的亲军,是瓦剌旧部或者代宗的人假扮的,想把她们骗到没人的地方抢铜盒,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卫大哥皱着眉,小声跟林悦和青禾商量:“等会儿走的时候,我找机会把车帘弄破,划道口子就行。要是真有危险,咱们就从车窗跳出去,往旁边的山林里跑,山林里树多,他们骑马不好追,咱们还有点胜算。”
青禾点了点头,握紧了短刀,指节都泛了白:“我跟你一起,我来掩护你们,你们带着殿下先跑,我能多挡一会儿是一会儿。”
没一会儿,马车又动了起来。这次走得比之前快,颠簸得厉害,朱见深被晃得有点晕,小脑袋一点一点的,靠在林悦怀里慢慢睡着了,呼吸轻得像小猫。林悦没敢睡,耳朵紧紧贴在车帘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 士兵们的脚步声很整齐,不像是临时拼凑的队伍,倒像是常年训练的,可他们的对话里,偶尔会冒出几句听不懂的话,虽然声音小,可她在现代学过一点小语种,隐约能听出几个词是瓦剌话,跟之前听瓦剌旧部说的一样。
“他们里面有瓦剌人!” 林悦赶紧小声说,语气带着点紧张,“刚才有人说‘铜盒在车里,别让它丢了’,是瓦剌话!我在学校学过几句,错不了,就是瓦剌话!”
卫大哥脸色一变,忍不住骂了句脏话:“难怪看着不对劲,原来是瓦剌旧部假扮的!这群孙子,想把咱们骗到没人的地方,再抢铜盒,真是好算计,差点就被他们骗了!”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 “嘎” 地一声急刹车,惯性太大,林悦和朱见深都差点摔下去,幸好林悦反应快,紧紧抱住了朱见深。外面传来校尉的喊声,带着点得意:“都下来!到地方了!”
林悦抱着朱见深下车,一看 —— 哎哟喂,这哪是南宫啊?是片废弃的土地庙,院墙都塌了一半,门口连个守卫都没有,院子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风一吹 “哗啦” 响,看着就阴森森的,透着股不祥的气息。校尉手里的刀已经拔出来了,刀刃闪着寒光,身后的士兵也围了上来,眼神里满是凶光,跟饿狼似的,把她们团团围住。
“果然是假的!” 卫大哥赶紧把林悦和朱见深护在身后,手里的断刀指向校尉,语气愤怒得发抖,“你们到底是谁?想干什么?别装了,我们已经识破了你们的诡计!”校尉冷笑一声,伸手扯掉了身上的飞鱼服,露出里面的灰布衣,腰间的虎纹令牌露了出来,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既然被你们识破了,那我也不装了!我们是瓦剌旧部,想要的就是你怀里的铜盒!识相的就把铜盒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走,全得死在这儿,喂野狗!”
“做梦!” 青禾拔出短刀,毫不犹豫冲了上去,刀刃对着校尉就砍,“想抢铜盒,先过我这关!别以为我们好欺负,大不了鱼死网破!”
可她刚冲出去,就被两个身材高大的士兵拦住了,那两人手里的刀又长又沉,青禾的短刀根本不是对手,打了没几下,就被其中一个士兵一脚踹在肚子上,摔在地上,短刀也掉在了一边,半天爬不起来。校尉走过去,用刀指着青禾的脖子,刀尖都快碰到皮肤了,眼神凶狠:“再反抗,我就杀了她!万姑娘,你想清楚了,是铜盒重要,还是她的命重要?别逞能,你们就这点本事,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反抗也是白费力气!”
林悦心里一紧,看着地上疼得皱眉的青禾,又看了看怀里吓得发抖的朱见深,眼泪差点掉下来 —— 难道今天真的要把铜盒交出去?可瓦剌人向来不守信用,交出去之后,她们也未必能活下来,说不定会被灭口,一个活口都不留!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比之前的亲军还多,震得地面都有点晃,尘土飞扬的,有人高声喊,声音洪亮得很:“奉先帝旨意,捉拿瓦剌奸细!谁敢反抗,格杀勿论!”
校尉脸色一变,慌了神,手里的刀都抖了:“怎么回事?真的亲军来了?不可能啊!我们的人明明说先帝被看得死死的,根本调不动人!”
林悦抬头一看,只见一队穿着真正飞鱼服的锦衣卫冲了过来,衣料上的金线在阳光下闪着光,错不了。为首的人是先帝身边的老太监,姓刘,她上次在南宫见过一次,记得很清楚。刘太监看到她们,赶紧高声喊:“万姑娘,卫大哥,你们没事吧?先帝派我们来救你们了,总算赶上了,再晚一步就糟了!”
瓦剌旧部彻底慌了,跟没头苍蝇似的,校尉想带着人跑,可锦衣卫已经围了上来,手里的刀闪着寒光,动作快得很,没一会儿就把他们都抓住了,一个个绑得跟粽子似的,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刘太监走到林悦面前,躬身行礼,语气带着歉意:“让姑娘和殿下受委屈了,先帝在南宫等着你们呢,咱们快走吧,别耽误了,路上不安全。”
林悦抱着朱见深,看着地上被绑起来、还在骂骂咧咧的校尉,心里还有点发懵:“刘公公,刚才那些人真是瓦剌旧部假扮的啊?您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来得也太及时了,再晚一点,我们就……”
“是卫大哥之前派人给先帝送了信,说你们可能会遇到假扮亲军的人,让我们多留意沿途的动静。” 刘太监笑着说,语气很温和,“先帝怕你们出事,特意让我们跟着,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没想到还真遇到了假扮的亲军,幸好没出大事,真是万幸。”
卫大哥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伤口的疼都忘了:“幸好先帝考虑周全,不然我们今天就危险了,说不定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更别说保护殿下和铜盒了。”
一行人重新上了马车,这次走的是正路,平坦得很,没一会儿就看到了南宫的大门。门口的守卫看到刘太监,赶紧打开大门,连盘问都不敢,马车直接驶了进去,比上次来的时候顺利多了。
南宫比林悦上次来的时候热闹了些,多了不少锦衣卫守卫,站得笔直,眼神警惕,院子里的杂草也清理干净了,洒了水,看着亮堂了不少,透着股久违的生气。马车停在英宗的寝宫前,刘太监掀开帘子,笑着说:“先帝在里面等着呢,姑娘和殿下进去吧,我在外面守着,谁都不让进。”
林悦抱着朱见深下车,心里又紧张又好奇 —— 先帝为什么突然要见她们?他真的能保护她们吗?不会又是一个圈套,等着她们往里跳吧?
走进寝宫,只见朱祁镇坐在铺着软垫的椅子上,比上次见的时候精神了些,脸色也好看了点,不像之前那么憔悴,可眼神里还是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他看到朱见深,赶紧站起来,脚步都有点急,快步走过来,一把把他抱进怀里,声音都有点抖:“深儿,我的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委屈?这几天可把父皇担心坏了,夜里都睡不着觉。”
朱见深愣了一下,看着朱祁镇熟悉又陌生的脸,然后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哇” 地一声哭了出来,眼泪鼻涕蹭了朱祁镇一身:“父皇,我好想你!那些坏人老是抓我,我怕…… 我想跟你在一起,不想再躲了。”
朱祁镇拍着他的背,动作轻得很,生怕碰疼了他,眼泪也掉了下来,声音哽咽:“别怕,父皇在,以后没人能欺负你了,父皇会保护你的,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
林悦站在旁边,看着父子相认的场景,心里有点发酸,眼睛也有点红,赶紧别过头,擦了擦眼角的泪 —— 在这冷冰冰的皇宫里,也就这点亲情能让人觉得暖了。
过了一会儿,朱祁镇把朱见深交给宫女,嘱咐宫女带他去偏殿休息,给点吃的,然后转头对林悦说:“万姑娘,这次多亏了你,才能护着深儿周全,你是个好姑娘,有勇有谋,深儿能遇到你,是他的福气。你手里的铜盒,带来了吗?”
林悦赶紧把铜盒拿出来,双手捧着递给朱祁镇,语气恭敬:“陛下,铜盒在这里,我按您的吩咐,一直好好保管着,没让别人碰过,连青禾都没看过里面的东西。”
朱祁镇接过铜盒,手指轻轻摩挲着盒面的花纹,然后慢慢打开了铜盒 —— 里面果然有一封叠得整整齐齐的密信,用蜡封着口,还有一块雕着龙纹的玉佩,玉质温润,一看就不是凡品。他拿起密信,快速看了一眼,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眼神里满是怒火:“代宗私通瓦剌的证据,果然在这里!他当年为了皇位,居然跟瓦剌做交易,出卖大明的利益,真是该死!有了这个,我就能重新夺回皇位,让深儿做回太子,再也不用东躲西藏,受这种委屈!”
林悦心里一喜,赶紧问:“陛下要夺回皇位?那代宗会不会不同意啊?他现在还是皇帝呢,手里肯定有不少人支持他。”
“代宗现在病重,躺在床上起不来,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宫里的人大多已经偏向我了,毕竟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先帝。” 朱祁镇语气肯定,眼神里满是自信,“我已经安排好了,三日后就发动政变,拥立深儿为太子,我重新登基。到时候,我会封你为贵妃,让你一直陪着深儿,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再也不用过这种颠沛流离的日子。”
林悦愣住了 —— 封她为贵妃?这跟历史上的万贵妃可不一样啊!历史上的万贵妃是后来才得宠的,而且手段狠辣,可她现在只想护着朱见深长大,根本没想过当贵妃。她穿越过来,难道真的改变了历史?这也太神奇了,有点不真实。
就在这时,寝宫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宫女慌慌张张跑进来,脸色白得像纸,声音都在抖:“陛下!不好了!代宗陛下派人来了,说有要事,一定要见您和沂王殿下,还说要是您不肯让沂王去,就是抗旨!”
朱祁镇脸色一变,眉头瞬间皱紧,语气带着点不敢置信:“他怎么会突然派人来?难道是知道了什么?不可能啊,我的计划很周密,只有几个心腹知道,没理由泄露!”
林悦心里也一紧 —— 代宗这个时候派人来,肯定没好事!是来试探的,还是来抓人的?不会是知道了三日后要政变的事,故意来打乱计划的吧?要是这样,她们就全完了。
朱祁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慌乱,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对刘太监说:“让他们进来,我倒要看看,代宗这时候找我们,想干什么勾当!都这时候了,还想着折腾,真是不知死活!”
刘太监应声走了出去,脚步也有点急。林悦看着朱祁镇,心里满是疑问 —— 三日后的政变能成功吗?代宗这次派人来,会不会打乱先帝的计划?要是计划被识破,她们不仅救不了自己,还得把命搭进去,连带着那些支持先帝的人也会遭殃。
没一会儿,代宗的太监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明黄色的圣旨,下巴抬得老高,鼻孔都快朝天了,脸色傲慢得不行:“先帝陛下,沂王殿下呢?陛下有旨,让沂王殿下即刻进宫,有要事商议,耽误不得,要是去晚了,陛下怪罪下来,谁都担不起!”
朱祁镇冷笑一声,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代宗找深儿有什么要事?他现在病重得连床都下不了,连话都说不囫囵,还有心思折腾孩子?我看他是没安好心,想把深儿骗进宫里软禁起来,断我的念想!”
那太监脸色一变,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点威胁:“先帝陛下,您这话可不能乱说!陛下也是为了沂王殿下好,想跟殿下聊聊家常,增进父子感情。您要是不让沂王殿下进宫,就是抗旨不遵,到时候我们只能动手请了,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林悦心里一沉 —— 代宗这是要强行把朱见深带走啊!要是朱见深进了宫,肯定会被软禁在代宗眼皮子底下,别说三日后的政变了,能不能活着出来都不一定,到时候先帝的计划就全完了,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朱祁镇紧紧攥着拳头,指节都泛了白,眼神里满是愤怒,可又无可奈何 —— 他现在还没掌握实权,手里只有一队锦衣卫,要是真的抗旨,只会给代宗借口对付他,到时候不仅救不了深儿,连自己都得被抓起来,说不定还会被安个谋反的罪名,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这时,朱见深从外面跑进来,小短腿跑得飞快,拉着朱祁镇的衣角,小脸上满是坚定,眼神亮得很:“父皇,我不怕,我跟他们进宫!我要看看,他到底想对我干什么,我不会让他欺负你的,我已经长大了,能保护你了!”
“深儿,你不能去!” 林悦赶紧拉住他,心里急得不行,声音都有点抖,“宫里危险,代宗不是好人,他肯定想害你,你去了会出事的,绝对不能去!”
朱见深摇了摇头,眼神特别认真,小拳头攥得紧紧的:“贞儿姐姐,我不怕。我要是不去,父皇会有麻烦的,他们会说父皇抗旨,会抓父皇的。我已经长大了,能保护父皇了,你别担心,我会小心的。”
林悦看着眼前的孩子,心里又酸又暖 —— 他才这么小,却已经这么懂事,懂得为别人着想,比宫里那些勾心斗角的大人强多了,真是个好孩子。
朱祁镇摸了摸朱见深的头,眼泪差点掉下来,声音哽咽得厉害:“我的儿,你真勇敢,是父皇没用,让你小小年纪就要受这种苦,还要保护父皇。好,父皇陪你一起进宫!我倒要看看,代宗能把我们怎么样,难道还能杀了我们不成!他要是敢动我们,天下人都会骂他,他担不起这个罪名!”
那太监没想到朱祁镇会要一起进宫,脸色变了变,有点慌了 —— 他本来是想把朱见深单独骗进宫,没想到朱祁镇要跟着,这跟代宗交代的不一样。可他也不敢反对,只能硬着头皮说:“既然先帝陛下要去,那也行,咱们现在就走,别让陛下等急了,耽误了要事。”
林悦心里急得团团转,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 朱祁镇和朱见深一起进宫,肯定会有危险!代宗肯定布好了陷阱等着他们,可她只是个宫女,没权没势的,根本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往火坑里跳,这种无力感快把她逼疯了。
朱祁镇看出了她的担心,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带着点安慰,也带着点嘱托:“万姑娘,你别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锦衣卫会跟着我们,寸步不离,不会让我们出事的。三日后的政变,还要靠你帮忙联络人手,你得好好保重自己,别让我和深儿担心。”
林悦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没底 —— 代宗既然敢派人来,肯定有后手,说不定宫里已经布满了他的人,就等着他们往里跳。他们这次进宫,会不会是羊入虎口,再也出不来了?
一行人走出寝宫,往南宫门口走去。锦衣卫跟在后面,眼神警惕地盯着代宗的太监,手都按在刀柄上,随时准备动手。林悦看着朱祁镇和朱见深的背影,心里充满了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心跳得快炸了。
就在快要走出南宫大门的时候,她突然瞥见远处的宫墙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 是之前在树林里见到的那个拿着虎纹令牌的男子!他穿着一身黑衣,隐在阴影里,正死死盯着她们,嘴角还露出一丝冷笑,那笑容阴恻恻的,看得人心里发毛,浑身发冷。
林悦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差点喊出声 —— 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代宗和瓦剌旧部已经勾结好了,就等着朱祁镇和朱见深进宫,然后一网打尽,连南宫里的人都不放过?这也太可怕了,他们到底布了多大的局?
她想提醒朱祁镇,可已经来不及了,马车已经驶动起来,车轮 “轱辘轱辘” 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越来越远。阳光渐渐落下,天色越来越暗,风也变得凉飕飕的,吹在身上冷得很。林悦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心里充满了绝望和疑问 —— 他们这次进宫,能平安回来吗?三日后的政变,还能如期进行吗?而那个虎纹令牌男子,又会在宫里掀起什么风浪,会不会成为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