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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一个世界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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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这束花很美,但您以后还是别送了。它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
既没有明显的拒绝,也没有丝毫的接受之意。
“说,谢谢你。”傅斯语气轻佻地凑到兹伯恩耳边,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
兹伯恩条件反射地想要把雄虫撂倒,但他闻到了微乎其微却极具侵略性的信息素,手只能无力地放在傅斯的肩上,问道:“什么?”
傅斯声音轻飘飘的,重复道:“你说,谢谢你,不要用您,太生分了。”
他心里暗自觉得奇怪,前元帅今日出奇地温顺,或许是发情期的影响还没消退吧。
兹伯恩怔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傅斯的意思,昨天傅斯说过他可以不用敬称,只是当时他意识模糊,没太放在心上。
“我不能那样无礼。”
“无礼?你无礼的时候还少吗?”傅斯胆子更大了些,修长的手指摁在兹伯恩的后颈上摩挲。
“花看着漂亮就是它的价值,就像你一样,美丽而不可方物。”说着,他从花束中挑出一支最饱满的红玫瑰,穿过兹伯恩的发丝,别在他的发间。
傅斯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问他:“你喜欢什么花?我以后天天送你。”
前元帅晕晕乎乎的,身体只想贴近傅斯,他这么想着,也付诸了行动,缓缓地倚在傅斯的身上。
“没有,没有喜欢的花。”他既不坚韧,也没有勇气,不配说玫瑰是他喜欢的花。
兹伯恩的思维一半清醒,一半迷离,像是被撕裂成两半,清醒的那一半在痛苦地挣扎,而迷离的那一半却早已沉沦,无可救药。
他抵抗不了信息素依赖,他甘愿放弃所有,只想靠在这个曾经伤害过他的雄虫身上,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温暖和熟悉的气息。
傅斯的手覆上他的前额,又滑过脸颊,温柔地探了探兹伯恩的温度,直到确认他的体温完全正常,他才低声说道:
“那好办,我每天送你一种花,直到找到你喜欢的品种为止。”
“找到了之后,你就不送了吗?”兹伯恩的声音带着几分模糊。
他并不清楚自己是如何问出这句话的,只是顺着傅斯刚才的话接了下去,隐隐透着失落,仿佛被风吹散的云雾。
傅斯察觉到了他的不安,放缓了语调,说道:“当然不会,找到了你喜欢的花之后,我就每天都送你那种花,等你腻了,再换别的送你。”
兹伯恩把头埋进傅斯的肩窝,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找补道:“我不是想要花。”
傅斯无声地笑了,“嗯,是我主动想送给你的。”
前元帅明明说着倔强的话,却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往他怀里靠,这个模样怎么就那么招他喜欢呢?
“我可以抱你吗?”傅斯询问着。
“抱吧。”兹伯恩应了一声。
他想要更多的信息素,这点微弱的信息素蚍蜉撼树,就像在干旱的沙漠里只得到了一滴水,根本无法解渴。
嘴唇被牙齿咬得泛白,手指攥住了傅斯的衣角。
傅斯顺势把他抱在怀里,手臂收紧。
这个是征得前元帅同意的第一个拥抱,他力道温柔,贴近前元帅的耳廓,前元帅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颈侧。
傅斯的手掌贴合着他紧实有力的腰线,鼻尖轻触兹伯恩的发丝,感受着他的呼吸,心跳,还有淡淡的玫瑰香气。
“傅斯……”兹伯恩再也无法抑制内心,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声音中满是恳求。
他望向雄虫,眼神焦灼,希望雄虫能读懂他此刻的渴望,他需要信息素,需要更多,更多。
“嗯?”傅斯松开兹伯恩,微微歪了歪头,盯着他看了两秒,似乎在确认什么,“是我抱得太紧了吗?”
“不,不是。” 他垂下眼睛,避开傅斯那双如深海般湛蓝而深邃的双眸,长发滑落,遮住了他半张脸。
他的声音因紧张变得哑了,“求你。”
傅斯挑眉,重新将前元帅拉入怀中,搂着他颤抖的身体:“求我什么?说出来。”
兹伯恩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他分不清雄虫的语气是捉弄还是蔑视他,理智在告诉他不能说,不能求,不能暴露自己的脆弱。
他重复了一遍:“求你。”
傅斯的嗓音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引诱意味:“不用求,你只要完整地说出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他并不着急,耐心地等着,反正兹伯恩总不至于求他去死吧。
兹伯恩敲了敲自己的头,他努力地回想,眼前的雄虫是谁?他忘记了,记忆只剩下一些零星的片段。
他只知道,这只雄虫会安抚他,会对他好。
“请给我一些信息素,我的发情期还有两天,很需要闻到它。”他姿态放得极低,仿佛傅斯一旦不答应,他便会毫不犹豫地跪下。
这种近乎卑微的请求,粉碎了他自尊,此刻的前元帅,就是一个被发情期折磨得失去理智的普通军雌。
“这么小的事,怎么不早点说呢?”
傅斯抚着兹伯恩发丝,把自己的信息素释放出来。
兹伯恩的温顺行为得到了合理的解释,傅斯明白了,怪不得他今天会主动靠近他,原来是因为信息素的影响。
傅斯心底有一丝微妙的失望。
他不想兹伯恩在他面前低三下四地央求,他欣赏的,是那个傲气强大,从不轻易低头的元帅。
然而,傅斯不得不承认,前元帅低眉顺眼的样子,他同样喜欢,也让他心动,但是这份心动中夹杂着更多的心疼。
他的恋人该恢复往日的光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屈从。
得到信息素的兹伯恩闭上眼睛,身体放松下来,回抱住傅斯,脑袋抵着他的肩膀。
海风味的信息素有如温柔的潮水,将他包裹。
在一片无垠的海岸上,天空湛蓝,云朵洁白,脚下是细腻的白沙,柔和的浪花拍打着岸边,所有的不安都被卷入海浪,带向远方。
他们就这样抱了很久,房间里只剩下彼此的温度和心跳,谁也没有打破这份难得的舒适。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漫长的小时,傅斯的胳膊微微发麻,肌肉有些僵硬,他轻拍了拍兹伯恩的背,示意他可以换一个姿势。
兹伯恩沉浸在信息素的安抚中,混沌的思绪被一层层拨去迷雾,清明重新占据心头,他意识到自己先前的举动,难堪得无地自容。
他终究还是向这个雄虫求了信息素。
可在这难堪之中,又悄然滋生出繁乱的情绪,傅斯真的没有趁机为难他,而是给了他急需的信息素。
兹伯恩的手无意识地攥紧又松开,他推开了傅斯,双手局促地不知该放在哪里:“我没事了,信息素足够了,谢谢。”
“不客气,”傅斯不紧不慢地活动着僵硬的胳膊,脸上露出逗弄的坏笑,“用完就把我丢一边了?”
兹伯恩站在他面前,想解释自己的行为,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乱麻,每一个字都难以挤出。
傅斯是他的雄主,这是事实。
自己作为雌虫,本应无条件服从雄主的命令,不该有任何反抗,他之前一次次试图激怒傅斯,无疑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此刻傅斯还愿意扮演一位仁慈的雄主,可这样的宽容不会永远持续下去,他必须趁此机会,为自己的未来谋划一条生路。
“我不是有意冒犯您,雄主。”
傅斯:“又说这种话,我只是随口开个玩笑。”
他哪舍得欺负前元帅,前元帅是他最珍贵的宝贝。
傅斯望着兹伯恩紧绷的脸,心中涌起一股想要捏捏他脸颊的冲动,但他忍住了。
兹伯恩还处在发情期,需要的是尊重,而不是轻佻的玩笑。
傅斯换上一副轻松的神情,转而打开茶几上焦糖泡芙塔的盒子,“别板着脸了,要不要尝一个?这是那家甜品店里最后一个了。”
阳光穿过窗帘缝隙,洒满整个房间,焦糖泡芙塔也沾上了一层金边。
时至中午,雪后的天空迎来了久违的晴朗,冬日的阳光温煦,像是在打着盹儿。
兹伯恩感受到胃部轻微的抗议,他早上因为缺少信息素,毫无胃口,没有吃早餐。
以他过去的经历,几天不进食并非什么难事。
他那时被囚禁在地下室,一周没有食物,没有水,还要忍受雄虫的暴打,照样活了下来。
雄虫总是故意让他饥饿干渴,偶尔扔给他一点残羹冷炙,也只是为了看他摇尾求食的狼狈模样。
他吃过被雄虫踩过的食物,那些日子,被踩过的食物算是最干净的了。
过去的种种痛苦与屈辱,兹伯恩不敢深思,只能将那些记忆深埋心底,可他眼神空洞,仿佛又回到了黑暗的地下室。
傅斯优雅地拿起叉子,叉起一个焦香的泡芙,送到他嘴边:“帮我尝尝好不好吃,装饰挺好看的,上面的拐杖糖待会摘下来给你。”
兹伯恩正走着神,没有留意到傅斯在一旁说了些什么,他下意识地张开了嘴。
这几天,圆圆每天都会准时准点地为他送来三餐,不知不觉间,养刁了他的胃口,只是少吃了一顿早餐,他就饿了。
傅斯将几根拐杖糖放在他的掌心,又喂了他一口焦糖泡芙,问道:“好不好吃啊?”
“好吃,感谢您,雄主。”
兹伯恩张口咬下泡芙,酥脆的外皮在他齿间发出轻微的“咔嚓”声,甜度恰到好处,内馅的卡仕达酱香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