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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蛇纹信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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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椁盖棺,棺椁被抬而去,容府后院逐渐踏入蒙面刺客,他们目标明确,此次前来并非杀人,而是寻找一样东西。
他们窸窸窣窣落入后院,随即分散到容府各个区域,其中一人走去容铭中被潜伏其中的陈幕一掌劈晕,陈幕换上他们服装,遮盖面目,装成同伙,与其寻找。
在脱掉那人衣裳时,令陈幕注意到的便是他脖子上的那条蛇纹,如同墨水,其纹身很是逼真,蛇纹栩栩如生,一双邪眼发着红光,如是要将人啃食。
陈幕将那人藏在床榻之下,听从命令在府中寻找容铭账本,包括容铭密室皆被突破,却也找不到那本重要的账本。
他们虽寻账本,陈幕却另有心思,翻遍了整个容府也不见得日记犊所在。
“所以我断定,这日记犊不在容府,定是另有其人将他拿走。”陈幕拿出图纸,蛇身盘旋,蛇头仰头冲天,一双血腥的眼睛印刻在陈幕脑海之中,这是一辈子都无法挥去的噩梦。
十年前,陈府曾发生过一门命案,中秋之夜,本是家人团聚,赏月品茶,怎知陈府夫人竟是被人刺死于府中,当场毙命。
此事当时惊动整个闵城,以至于也月圆之夜,街道之上无人烟,皆闭门不出。
那时陈幕不过七岁,还正处于需要母亲爱意滋养的小孩,命运却让他在月圆之夜永远失去了最爱他的人。
陈府被陈幕的哭喊抹去一切平静,他拉着娘亲冰冷的手,见脖子一抹致命刀痕,涕泪四流。少儿不懂事的他,只唤着母亲不要抛弃他,快点醒来。可他再也听不见母亲回应他的声音,也听不到他唤幕儿轻柔声。
他不信自己的母亲就这般死去,明明他的母亲会武功会耍剑,怎会这般惨死在府中,其中必有蹊跷。
“爹爹,救救娘亲,求求您救救娘亲。”他哭诉着祈求。
陈棕何不想救他,只是见到陈夫人毙命伤势,便已觉得无力回天。
他立刻下令,搜查陈府上下,连夜叫人去往刑部尚书家中,关城门排查一切可疑人员。
面对哭泣的陈幕,陈棕冷眼撇过,认为他是一个大男儿,即便历经母死之事,也不可多给的安慰。
陈幕是陈府唯一的男丁,陈棕是出了名的痴情人物,一生唯爱一妻,不肯多娶纳妾。闵城除了裴府大将军的威名远方便是陈府陈大人对陈夫人的痴心。
可唯独对于他的儿子,心狠冷漠。
“大男儿,有泪不轻弹,不可服软服输,远离一切美色,只能一心从政。”
这是陈棕教训他时常说的话。
陈棕知道此生除了他的娘亲,便是再也无人能够继续他所谓的温暖,他渴望这父亲能够给他微妙的关怀,可陈棕没有,即便母亲死去那夜也未曾得到陈棕一个拥抱。
“大人,屋中……还有一具尸体……”府中下人惊慌失色,吓得脸煞白。陈幕跟随父亲往屋子屏风后探去,一个谋面男子身中数刀,血流满地,趴死在其中。
这明显是陈夫人在死前与他有过激烈的打斗,可他母亲……输了。
陈幕红着眼,走去狠踹一脚,“我要你死无全尸,死无葬身之地!”他不断地踹、踩,把对母亲所有的念想报复于这具尸体之上。
怎料那人脖子后的布料被脚力扯下,看到纹着一条黑色又嵌着一双红色瞳孔的蛇。
“还不快吧公子拉走!”
陈棕怕他被吓到,连忙叫人拉走他,而他却不是惊怕,而是在思索到底是什么群体才有这般纹身的存在。
他记下来了。
他知道这是唯一能够调查母亲死因的线索,便是日夜缠着陈棕询问调查后续。
“幕儿,母亲的事,你暂时别管了。”
“为何!这是我的娘亲,我娘亲死得不明不白,我怎能不管!”他啜泣,凤眼狠狠盯着陈棕,“还是说,父亲就是不想知道母亲为何而死!”
“幕儿!”
“外人人人皆知,父亲爱母亲,父亲与母亲恩爱如初,情深似海,可为何父亲对母亲的死这般冷静,莫不是是父亲想杀了母亲!”
“啪——”
陈棕一拳捅在陈幕脸上,力道顺带将他推倒,火辣之感袭满全身,脸颊瞬间红肿。
“逆子,怎能这般口出狂言!”
陈幕年纪尚小,却忍得疼痛起身,硬气道:“父亲不查母亲之死,作为母亲之子,我陈幕即便用尽一生,也要查清到底是谁害死了母亲!”
便是那时,陈幕与陈棕之间的父子关系出现裂缝。
为了不配合陈棕对他盼望成如他一般文书皆通,成文人文墨客,通晓政事的儿子,他便是持剑练剑。
怎料成为将士也是陈棕所想,他更是故意舍弃,步入青绿,成了永久无法扭转的局面。
只要他日日颓废,沉迷酒水之中,他的父亲除了杀了他别无他法。
而他知道,他是他母亲唯一留下的东西,他,不敢动他。
虽整齐日游荡青楼,与浓厚胭脂味的女子日夜笙歌,却也不碍于他暗中查事。
青玉楼是重要信息交汇之处,可过了这么多年,陈幕寻其纹身毫无结果。这期间他无论找遍整个闵城亦或是榕城,都未曾听到能有这般手艺的能人。
而后过了一年,裴秦墨在整理裴德遗物时,穆然发现其中有着与陈幕所说的蛇纹图案。裴德将其放置于不显眼的小箱子中,这也是裴秦墨在裴德死后一年才发现其物。
两人研究这神秘的蛇纹,陈幕断定与其母亲之死为统一蛇纹,而拥有其蛇纹之人藏得极深,过去整整一年毫无进展。
“看来一切,还需要从裴将军之死入手了。”陈幕握拳,也是那时开始跟随裴秦墨暗中调查布网裴大将军死去一事。
而要完全知道裴德生前到底发生过什么,必然要找到裴德的日记犊。
裴德生前爱好与不肯放弃之事,就是记录,只要找到日记犊,一切皆能知晓。
事到如今,在寻找日记犊之中再次看到当年的蛇纹,那早已被熄灭的希望猛然亮起火苗。
“原来,他们离我们这么近。为何这么多年,就是找不到他们。”陈幕咬牙切齿。“此纹身技术精湛细节到位,不是一般人所能及。”陈幕分析道:“那些人个个身手矫健,为数有二十余人,定是有人养活训练过的队伍,专门为其办事而且此人定是熟悉容府一切事态及府中位置。”
“定是与容铭相识之人。”裴秦墨甚是淡定,回想容铭生前交好之人,个个心怀不轨,笑里藏刀,又如何能断出是谁想要拿走这账本。
不过,倒是有一人引起了他的怀疑。
裴秦墨拍拍陈幕肩膀,眉梢微挑,“你潜伏青玉楼数十年,可该给你给你安排场戏了。”
陈幕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两人身高不相上下,四目相对时,容府众人纷纷前来,占满院中一半。
“怎么回事,府内怎会成了这般模样!”容夫人心力交瘁,失了一家之主,家中还被偷了个遍,瞬间寻到在容灵灵身旁。
“如此翻箱倒柜,却未少了东西,定不是为财而来,而是来寻东西的啊!”郭潭道。
“郭大人,您不是容夫人,又如何知道其中未被偷过东西呢?”其中有人发问。
郭潭抬步向前,以他为刑部尚书的能力推断道:“你们看,这其中金银珠宝,银票珍珠撒落在地,却未曾有人拿走,这贼分明不是盗贼。”他观望四周,“容府之大,能一时之间翻遍整个容府,其规模人数定然不容小觑,必定是容大人生前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你休要血口喷人!”容灵灵扶着母亲,愤道:“我阿爹一生清廉正直,藏东西,你怎不说你也藏了大量见不得人的东西?”
闻言,郭潭大笑。“容小姐,你莫不是忘了你父亲如何死的?贪污银两被人路见不平给杀了,你也好意思说出清廉正直四字?”
“你……”容灵灵下颚紧绷,她一个小女子,怎能说得过一个狐狸。更何况,他的父亲就是如此死去,“那不过是被冤枉的!”
郭潭一阵讥讽,“你可知你父亲有多奸诈,这般死去,便宜他了……”
“郭大人。”陈棕看不下去抬手制止他,“今日乃容大人丧事,家属悲痛,语言过激实属常事,大人何必与其置气。”
有陈棕阻挡,局面才稍微把控住。
容府众人散去,剩下一座空荡落败的府子。
一对修长身姿,形影同步踏出大门,一双精致别有特点的白色翘头履挡住裴秦墨去路。
郭诺诺温婉一笑,压眉敛眼,露出温顺之气,客客气气道:“见过裴公子,陈公子。”月眉星眼,五官舒展大方的郭诺诺捂嘴羞涩道:“我乃郭大人之女,郭诺诺。”
郭诺诺生的沉鱼落雁,雍容华贵,是郭潭捧在手心的宝物。此人曾出现在裴秦墨与洛云裳的婚宴之上,他怎会不知。
陈幕开扇看戏,语气上扬道:“哦,是你啊,那个是个男人都败在你衣摆之下的郭诺诺。”